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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美女的眼泪

    躺在石叶的身边,任玉妍有些紧张,长这么大她还是头一次与男人同床共眠,自然紧张,而且她还有点担心,担心石叶又起色心,她现在实在是不堪征伐了,浑身极度疲劳,只想好好睡一觉。

    见任玉妍胆怯怯、一幅不敢贴近自己的紧张样,石叶心中好笑,伸手把她搂进怀中,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肩膊处,手在她的身后一阵游弋,滑腻柔软而富于弹性。

    任玉妍轻轻扭动了一下身子,腻声道:“石叶,我真的不行了,别再作怪了,好吗?”

    “不作怪也行,不过,你以后的叫我叶哥哥。”石叶看任玉妍的疲劳样,本就没想再办事,不过他倒挺会趁火打劫的,借机提出条件。

    “坏蛋!又来欺负我,叶哥哥!”任玉妍先嗔怪了石叶一句,然后轻声甜腻腻地喊了一声,差点没把石叶的魂给喊飞了。

    任玉妍见石叶被自己喊得又蠢蠢欲动,忙转移话题道:“叶哥哥,你说说你的事,好吗?”她对石叶的过去了解不多,既然现在自己与他的关系有了进一步的发展,了解一下他的家庭等方面的情况就很有必要了。

    石叶似是不愿意回忆过去的痛苦经历,脸色变得很难看,那种心痛的感觉又出现了。不过自己心爱的人既然想了解自己,他不能拒绝,也不忍心回绝,只好再一次撕开伤口,去追忆自己的过去。

    他稳定了一下心神,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向任玉妍娓娓道出。任玉妍由于躺在石叶的胳膊上,没有看见他痛苦的表情,不过还是被他的讲述所震撼,那是一段辛酸的生活,一段她没听说过的生活,她把她的身体紧紧地贴近石叶,想要温暖他那颗被生活挤压的冰冷的心、寂寞的心,眼泪不知不觉地哗哗流出。

    石叶出生在北方最大的海港城市叶海市,他有一个非常幸福的童年回忆。他的母亲是当地有名的大美女,家中兄妹三人,她是家中唯一的女孩,而且最小,正当妙龄只时嫁给了石叶的父亲石天风。

    石家是从外地迁移到叶海市的,没有人了解石家的情况,只知道石家有两个男人,一个老父亲带着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孩。但显然很有钱的样子,迁到叶海市不久,那男孩就在叶海市投资办起了厂子,而老父亲则很少露面。那男孩很有本事,两年的功夫就使企业规模扩大了十几倍,成为叶海市知名的企业,他的名字也随着企业规模的扩大而被当地人所熟知。

    石天风正是在他春风得意的时候认识的石叶的母亲,两人一见钟情,很快进入了热恋之中,不过两人的恋爱受到石叶母亲两个兄长的强烈反对,理由是石天风长相平凡配不上他们的妹妹,而且石家还来路不明,不知根、不知底的,他们不放心把妹妹嫁给他。

    最后石叶的母亲付出了与娘家断绝关系的代价,终于嫁给了石天风,婚后小夫妻非常恩爱,一年后就生下了石叶,夫妻二人都非常疼爱他,呵护有加,珍爱无比,石叶在幸福和快乐中长大,在他幼小的心灵中唯一的一次痛苦,就是最疼爱他的爷爷出远门了,一去再也没有回来,那年他五岁,等他懂事以后才知道,所谓的爷爷出远门就是过世了。九岁他上了当地最有名的小学,他从小就聪慧过人,在小学的五年中他的学习始终远超同学,在学校中他是骄子,所以他有很多的朋友,同学们都愿意与他接触,与他交朋友,那时他每天都生活在幸福和快乐之中。

    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之祸福。石叶上初中以后的第十天,噩耗传来,他的父母因车祸坠崖而亡,当时石叶正在班级上课,当警察到班级找到他、并通知他这个噩耗时,那年他十五岁,当时他像疯了一样,“那不是我父母,肯定不是!”狂喊着冲出了教室。

    可惜天不从人愿,当他跟着警察来到现场时,两具尸体以及破损的汽车已经从崖下海里捞了出来,掀开盖在两具尸体上的白布单,石叶不禁号啕大哭,正是他最可爱的爸爸妈妈!

    怎么回得家他已经不记得了,他的心里只有最亲的两个亲人的影子,早上他们还在一起吃饭,妈妈慈爱地给他往碗里夹菜,爸爸边吃饭边唠叨着:“叶儿,别忘了把你今早看的书装进书包里,走路要注意车……”怎么几个小时的功夫,他们就永远地离开了自己呢,他恨老天,恨他夺去了父母的生命!

    在这世上他再也没有亲人了,他很是茫然,他那还不成熟的心里一阵恐慌和惧怕,以后自己可怎么办?怎么办?!

    更大的打击还在等着他,他那幼小的心灵如何能承受得了,第二天,他父母的尸骨还停放在小楼的客厅中,没有人来看望,没有一个人走进这小楼,终于进来了一个人,小石叶就像抓到了救命的稻草,正想向来人哭述自己的悲痛和无助,没等他开口,那人掏出了一张法院的传票,父亲的厂子被人起诉债务纠纷,小石叶一下就懵了,他哪里懂得这个,稀里糊涂地就在法院的传票上签上了他的名字,他就听懂了一件事,他们家所有在本市的银行账户以及存款在案子审结以前被全部冻结。

    那天他在父母的尸骨旁呆呆地坐了一夜,思想始终停顿在早饭上,茫然和无助充溢着他幼小的心田,八月的热天,他感觉浑身发冷。

    第三天,父母的尸骨发出了腐烂的气味,他像疯了一样满楼里找钱,翻箱倒柜,找出了一百多元钱,他们家中买东西都是使用银行卡的,哪里会有什么现钱。拿着那一百元钱,小石叶跑到了街上,与碰到的每一个叔叔、阿姨重复说着一句话:“求求你叔叔(阿姨),帮忙把我的父母安葬了吧!”路人那淡漠的或像看疯子一样的表情使小石叶心中一阵阵的发冷。他仍坚强地站在那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同样的话语,一遍一遍地感受着人间的寒冷。从早上站到天黑,他那孤独的身影逐渐要被黑暗吞噬。

    他终于等来了一个‘大善人’,小石叶欣喜若狂,最后以一栋楼的代价终于使他的父母能够安息于地下。他背着他唯一的财产——书包,离开了生他养他的家,消瘦、憔悴、迷惘的他、穿着满是异味的衣服、步履蹒跚地来到学校,当他走进教室时,看到的是一双双惊讶、鄙夷、厌恶的眼睛,他的形象太邋遢、身上的气味更是闻之欲呕,这些眼光他已经没有精神去在乎了,他现在只想找到一个能休息的地方好好睡一觉。看见他的座位,他两眼放光,终算可以睡觉了,趴在课桌上很快就睡着了。

    睡梦中,他做着一个接一个的噩梦,无底的深渊、漆黑的荒野,使他浑身冷汗直冒,忽然,他被一声刺耳的训斥拉出了噩梦,满头大汗地抬头望去,只见课任老师一脸恶相地站在他的身边,眼里射出厌恶和恶毒,“你这个学生是怎么回事,这么埋汰不说,上课竟然睡觉而且还大喊大叫的,你给我出去,洗干净了再进来。”说着就拎着小石叶的衣领,把他拎出教室外,关上教室门,那教师又继续去进行她教书育德的宏伟大业。

    小石叶默然地倚在墙上,最后坐在了地上,不知不觉间又睡着了。

    “小同学,醒醒!”温和的声音又一次把小石叶从噩梦中拉了出来,小石叶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抬头看去,只见一个温和的老头,正站在他的身前,眼里充满了怜悯和疑问。

    “你叫什么名字?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了吗?我是这所学校的校长,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原来是学校的校长,他问得很柔和,而且很详细,一看就知是个好老师。可惜他的关心来得晚了些,小石叶现在心中充满了冷漠,他不想再求助于任何人,他对人已经失望,在他幼小的心灵里已经打下了,‘要想活下去只能靠自己’的意识。

    他淡然地看了这热心的老头一眼,语气很冷地说道:“我没什么事,我不需要什么帮助。”他从此就关闭了心扉,他不想再与任何人有进一步的交往。

    老校长从这十几岁的孩子眼中竟然看到了成年人那饱经创伤的淡然,心神剧震,眼中露出关心,温声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石叶。”石叶有些厌烦,无奈地回道。

    “你就是石叶,请你跟我来一趟。”老校长一听是石叶,心里有些理解这孩子的心理了,说完不再说什么,转身向校长室走去。

    石叶神情有些麻木,机械地跟在那老头的身后走着。

    来到校长室,那老头把一杯水和一袋饼干地给小石叶,慈爱地说道:“孩子,你先吃点东西,喝口水,然后我们再谈。”

    小石叶倔强地拒绝了老头的好意,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老校长心里很是沉重,没想到这孩子心灵的创伤会这么严重,有些低沉地说道:“孩子,学校对你的关怀不够啊!你父母的事以及你安葬父母的事我都知道了,你放心关于你家小楼的事学校会为你做主的,我这就请律师为你讨回公道。”

    “谢谢你,不用了,小楼是那大善人应该得到的,没有他我的父母就不能下葬。”石叶马上拒绝了老校长的好意,在他幼小的心灵中,那人比所有的人都善良,虽然他心黑了一些,但他给了自己别人不屑一顾、拒绝帮助的帮助。

    老校长闻言心下一酸,差点掉下了眼泪来。稳定了一下情绪,真诚地说道:“孩子,既然你不想追究,那就不追究。以后你就到我家里吃住,我会照顾你的,你只要安心学习就行了。”

    “不。”石叶斩钉截铁地回绝了。

    老校长心里叹了口气,知道这孩子心思重,一时半会是拗不过来这个劲,只好慢慢来了,“孩子,那我在学校给你找一间宿舍住下,吃饭去食堂,我做主给你免除一切费用,你看可好?”

    小石叶寻思了一会儿,低着头说道:“那就算我欠学校的,等我挣着钱就还给学校。”他也实在是没地方去了,所以只好接受老校长的建议了,不过他还是不想沾任何人的便宜。

    从此,校园中出现了唯一的一个学生住宿生,每天都能见到他忙碌地穿行于三个地方,教室、宿舍、小饭馆,小饭馆是他打工的地方,在这里他只能挣到正常用工三分之一的工钱,但这已经使他很满足了。

    岁月飞逝,转眼间,石叶已经二年级了,老校长默默关注的眼睛里露出了欣慰的神色,这孩子太出色了,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不但门门功课都第一,而且还用打工的钱养活了自己,唯一叫老校长不开心的是,一年来小石叶不再与任何同学和老师交往,也从不参加任何集体活动,这孩子到底要把自己孤立到什么时候,他很是担心这孩子长大了会成为一个孤僻、怪异的人。

    可是苦难的日子并没有远离小石叶而去,不久老校长退休了,新来的校长勒令石叶搬出学校。小石叶心中更加的孤单,他跑到打工的小饭馆,跟小老板商量是否能住到小饭馆里。那奸猾的小老板见机会来了,提出了非常苛刻的条件,石叶住在他这里可以,他供吃供住,不过石叶将不再得到任何工钱,而且每天工作时间增加了两个小时,这样使石叶失去了在学校的两个小时自习时间。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年,石叶每天只能睡两个小时的觉,因为他得把学校的自习时间补回来。好在他自幼修炼的‘从色修身功’发挥了作用,否则的话他的身体早垮了,这也使得他的学习仍然保持了名列前茅。

    到石叶念三年级时,那小饭馆的小老板把饭馆卖了,石叶的吃住又没了着落,他只好牺牲了几天上课的时间,穿行于叶海市的大街小巷,到处打听有没有管吃住不要工钱的地方,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叫他找到了一个饭馆,而且条件比原先的那个饭馆宽松,他又得到了两个小时的自习时间。

    直到他考上高中的那年,他的境遇才有了彻底的改变。那年他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了叶海市重点高中一中,可是一中的学费是很高的,所以石叶就想利用一个暑假的时间把学费挣出一部分,剩下的再想办法。于是他一下就找了时间不相冲突的三份兼职工作,饭馆的工作他也没有放弃,劳累了一个假期,眼瞅着还有三天就开学了,可是学费还差1000多元,石叶心急如焚,如果到时还交不齐的话,一中肯定不会接收自己的。

    这时他的福运来了,一天,忽然有人到饭馆找他,说是从首都天京市来的,受人之托前来找他。石叶非常奇怪,自己在这世上不再有任何亲人了(老校长曾去找过他的两个舅舅,想叫他们可怜一下孩子,帮帮石叶,可是被那两个狠心的舅舅回绝了。),他是什么人?找自己干什么?

    那人看石叶狐疑的眼神,微微一笑,掏出一张名片递给石叶,“我是天京市绿保律师行的律师,我姓张,受我委托人的委托,前来跟你交代一些事。是这样,我的委托人目前在湄公国治病,他脱不开身前来见你,所以就委托我们律师行了。我的委托人叫我交给你一样东西和一封信。”那姓张的律师递给石叶一个纸袋和一封信,示意他打开。

    石叶狐疑地先打开那封信,信是一个署名老王的写的,里面介绍了他是石叶父亲生前的好友,也是石家的律师。由于一直在湄公国治病,所以一直没有得到石叶父母去世的消息,最近听人说起才知道,了解了石叶的现状,所以委托绿保律师行的律师代表他前来解决石叶眼前的生活困难,等治好病他会马上回国安排石叶继承石家的产业。

    石叶看完信,抬头注视着张律师,张律师说道:“委托人叫我转交给你一张银行卡,你可以任意支配卡上的钱,那纸袋里装的就是。”

    石叶打开纸袋,见里面放了一张金色的卡片,张律师说道:“如果你验明无误的话,请在这张纸上签个字。”石叶看了看纸上的内容,是一封证明收到的文件,就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张律师高兴地说道:“我目前的任务是完成了,我的委托人委托我暂时代理你的法律事务,如果你需要我的法律帮助的话,按名片上的联系电话联系我,直到我的委托人回国为止。好了,小伙子,我得回去了,随便说一句,这张金卡你一定要保护好,不可轻易示人,这卡代表了一种尊贵的身份,凡是受理此卡业务的人,都会把你当成上宾款待的,而且绝不敢泄密,你可以放心使用,”

    石叶将信将疑地送走了张律师。到了开学那天,石叶桉这张律师的嘱咐没有到登记处去交钱,而是直接进了校长室,掏出金卡说明了来意,没想到很傲慢的校长一见金卡,态度马上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热情异常,说了很多肉麻的话,叫石叶心中直犯恶心,他亲自动手拿着金卡,给人战战兢兢的感觉,在刷卡机上刷了一下,然后双手还给石叶,嘴里还客气道:“石先生,我们对您能进我们学校学习,感到非常的荣幸,以后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我。”

    随后的两年高中生活,是石叶五年里最轻松的一段时间,不用再为吃住奔波,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之中了,所以他的学习成绩一直高居榜首。而他对待与人交往的问题还是一如继往的漠然、冷淡,从不参加任何集体活动,讨厌别人亲近他。

    毕业时他以全国统考第一名的身份进入了大陆最知名的瀚海大学。

    任玉妍听完石叶的介绍,已经哭成了一个泪美人了,抽泣着说道:“叶哥哥,没…想到你的命这么苦,以后我会好好待你的,一定为你补回那五年所受的苦。”

    石叶完整地讲述了自己的过去,这是他头一次敞开心扉,心里竟然难得地出现了轻松的感觉,好像卸掉了一直压在自己心头的重负。他想了一会,心里一阵欣喜,明白自己终于从过去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他很感激任玉妍,不是她的话,自己可能一辈子都会生活在过去的阴影之中,那是何等揪心的痛苦,现在可好了。他轻轻吻着怀中美人小脸上的泪珠,柔声说道:“玉妍,我真的好感激你,是你帮我从过去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任玉妍脸上还挂着泪水,展颜而笑,兴奋地说道:“是吗?石哥哥,你真的已经摆脱了过去的阴影了?”

    石叶非常珍惜地一点点添去任玉妍脸上的眼泪,这是弥足珍贵的美女眼泪,它代表了一片深情,是千金难买的感情,柔和道:“玉妍,我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了。”

    “后来那个老王找过你吗?”任玉妍好奇地问道。

    “没有,其实我们家那还有什么产业了,叶海市的厂子早就被法院按被告缺席审判的结果,叫债务人瓜分了,所以我一直也没有去找过他。”石叶脸色平静地解释道。

    “对了,叶哥哥,你把你的那个银行卡给我看看。”任玉妍闻言非常奇怪,按石叶说的那卡,很像……

    石叶起身,拿起放在床角的裤子,从兜里掏出一张金卡,递给任玉妍。

    任玉妍看着金卡,眼里闪过惊奇的目光,不过她也没解释什么,又递给了石叶,说道:“叶哥哥,张律师说得很对,此卡你一定不要轻易示人。”

    石叶也没往心里去,以为这卡是父亲以前存进去的钱,放在老王处的,放回兜里,看着任玉妍,充满信心地说道:“玉妍,我要从新开始我的生活,去开创事业,广交天下朋友,让你们每天都生活在快乐和幸福之中。”

    石叶的脸上洋溢着自信和坚毅的光芒,眼神悠远而深邃,虽略显稚气,但却给人一种值得信赖的安全感。任玉妍秀美的大眼睛闪出异彩,暗道,“自己梦想中的白马王子不就是这种神态嘛!他就是自己一直等待的男人,一个可以相守一辈子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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