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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是你回来了麽?

    涟漪只是猜测著,离燕一定很有手段,不然像离墨那样心机深沈的人,都能被他死死的压制著那麽多年,若不是中毒了,只怕离墨还是没有翻身的可能性。

    而她果然见识到了离燕的手段,根本就不知道他做了什麽,离墨却已经好几天没有出现过了,甚至对她在东宫的事不闻不问,这才之前是完全不可能的。

    涟漪甚至在想,离墨也许知道了她在给离燕解毒的事,但是他为什麽会放任事态的发展呢?是因为自大麽?不过也不奇怪,她一个养在深宫的公主,能认出那毒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还能治好更加是绝不可能。

    离燕现在就在利用离墨的自大,因为青亦的大军被风越牵制住了,一时间调遣不了多余的军队过来救援,离墨暂且还不能直接和离燕撕破脸,既然离燕想要玩这一出,离墨也就当看个笑话罢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离燕的毒真的在缓解。花朵上的颜色已经开始退却,而为了不让离墨怀疑,他每天早上还要用朱砂再染一次。

    “这朵花,看习惯了其实还挺漂亮的。”离燕装模作样的说著,故意将手腕抬得很高。

    涟漪翻了个白眼,最近的相处,已经让她彻底的摸清了这个人的秉性!干脆无视他,让他自己一个人去闹,久了就会安静了。

    相对於涟漪的满腹心事,离燕最近过的十分滋润,也许是毒性在减弱。他最近总是很有精神做一些无聊的事,比如兴致一来,拽上涟漪就爬到了整个南离最高的塔上。

    然後就站在塔不出话来!总有一天,她一定会替天行道,消灭这个妖孽的!

    从高塔上慢慢的走下来的时候,因为塔里光线比较暗,就算点了蜡烛,还是有些模模糊糊不怎麽真切的样子,若不是前面有离燕带路,就涟漪那点胆子是绝对不敢上来玩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麽,最近的夜里,她一直没有再见过锺老了。就从那天她看到了他的真面目之後,那个人就像是消失了一样,甚至涟漪还有些赌气的想著,是不是离燕杀了她都不要紧呢,他也不打算现身了。

    奇怪的却是,自那天之後,每天晚上她去找离燕的时候,对方已经被人提前钉住了,用的是她的银针,按著她说的顺序封好了穴道。

    用脚丫想都知道是谁做的好事,可是仍凭她怎麽唤,那个人却不再现身了。

    涟漪打算要好好和他道歉的,因为那天看了他的容貌而惊吓的事。她觉得那样很失礼,因为被看到的那个人心里无疑更加的受伤,但是锺老似乎没有想过要给她这个机会。

    就这麽看著离燕的脚後跟,听著他絮絮叨叨的说著不著边的玩笑话,天色已经完全的暗下来了,方才在塔上看著落日的时候,整个王都都被镀上了金色的边,很是梦幻的感觉。没想到下了塔天却黑了。

    离燕似乎感觉到有些困了,态度也正经了起来。“快点回去,该做的准备你都做了吧?”

    涟漪自然知道他是害怕在路上睡著了,到时候大开杀戒了,只怕这宫里都不得安宁了,脚下的速度也加快了。“准备好了,只是我只是在书上看过,从未试验过…………”

    不止是如此,其实书上也没有描写过是不是有人成功过,也许这根本就是一种幻想出来的,没有任何可行性的治疗方法。

    “反正治不好我也差不多快死了,你就死马当活马医吧。”

    对於治疗上的各种奇怪的方法,还有一些匪夷所思的念头,离燕都是照单全收。就像他说的,反正都要死了,治不治都是死,不如试一试。

    回到了空无一人的东宫,离燕吃下涟漪准备好的药,将一根线绑在自己和涟漪的手上,涟漪也吃了一颗药丸,然後有些焦急的等待著离燕先入睡。

    空荡荡的东宫,静谧的让人觉得可怕,况且身旁还躺著一个极度危险的没有理智的杀人狂,她的恐惧似乎累积到了最高点,只能环著身子轻轻的数起数来。这个习惯似乎从小就有了,每次害怕的时候,只要数到一百,风昭就会来。

    “二十一,二十二……”她轻轻的麻木的张著嘴,心里默默的想著,昭哥哥,如果你能听见,那麽请保佑我,顺利的进入他的梦境中吧。

    数到九十几下的时候,突然感觉手上的红线跳了跳,低下头看离燕,呼吸绵长轻缓,已经彻底的进入了梦境,从现在到他完全被梦境控制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她如果不能在这之间进入他的梦中,那就只能被发狂的他砍死。涟漪的额头忍不住沁出一些冷汗,从腰间抽出几根银针来,扶著自己的xiong口深呼吸了一下,然後准确的插进了他的穴位。

    最後,自己在他的旁边躺下,刚才吃的药开始慢慢的生效了,意识开始迷迷糊糊起来,涟漪撑著将最後几根银针插在自己身上,这才昏昏沈沈的睡去。

    临睡前想的还是,不知道明天早上还能不能醒过来,但愿死的不要太难看。不然连尸体都拿不出手,要是砍碎了,估计啸哥哥他们都认不出人来。

    想著想著,她就感觉自己突然身处在一片荒凉的草原上,脚下全部是干涸的土地,而且还呈现出一种很诡异的褐红色,草枯萎的只剩下一截老根,呼啸而过的西北风吹的她忍不住有些瑟瑟发抖,这才低下头看自己,竟然只穿著一件薄薄的衣裙。

    这儿应该就是离燕的梦境了吧,和她想象中的似乎相差的有点远。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必须赶紧找到正主才行,便开始迈著步子四处张望著寻找起来。

    一望无垠的荒原,几乎是一眼就一看看到很远,可是这儿除了那些残败的草根,什麽都没有,连一只动物都没有,更何况是人了。涟漪突然有些著急,该不是来错了地方吧?离燕根本就不在这里啊。

    她却又不甘心就这样失败了,只能闷著头继续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粉色的绣花鞋都走成了淡淡的褐色,脚底疼的都有些站不住,她何曾走过这麽远的路,又受过这样子的哭,顿时觉得有些委屈。

    却又咬咬牙接著往下走,现在她是一个人了,所有她能依靠的人都不在这个世界里,她不是下定决心要长大,要让那些人放心麽,怎麽还能这麽软弱呢。

    握紧了拳头,她忍耐著脚下那针刺一般的感觉,继续往下走著。走了太多的路,久到她的身体因为疲惫到极限,甚至没有了知觉,只剩下机械式的行走,她的汗水湿透了衣衫,还没有干透又有新的汗水流出,知道皮肤被汗水蛰的疼起来。

    实在走不动了,她只觉得小腿已经开始打抖了,一步迈出去,还没踩稳就觉得这条腿不是自己的,就像是面条捏的一样,等她轻轻的站稳,又迈动另外一条腿继续向前。

    双腿也有极限,等两条腿都抖的不像话的时候,她一个重心不稳摔在地上,干涸的地上扬起一层灰尘,呛得她咳嗽个不停,眼泪都掉了下来,而膝盖和手臂更是擦的都开始泛出血痕来,咳嗽停止之後,整个人又被那些火辣辣的痛觉给包围了,疼的她又开始抽气。

    她终於忍不住趴在地上哭了起来,反正没有任何人看见,就让她最後软弱一次好了,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虽然有那麽多不平凡的男人深爱著她,她也想著要努力的坐到最好,让他们能够放心,让她能够对得起他们的那份爱。

    眼泪默默地流著,她埋著头无声的哭泣著,反正没有人看见,也不会有人知道……

    就在她以为天地间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突然身後伸出一双手,轻轻的将她搀扶了起来,然後有一双手轻轻的捂住她的眼睛,她诧异的僵住身子,却看不见对方是谁。

    “离燕?是你麽?你说话啊。”她有些奇怪的抓著那个人的衣衫,有些焦急的问著。

    对方却不讲话,只是用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抹去她脸颊上的泪水。

    然後又一样东西代替了他的手,轻轻的绑住了她的眼睛,她能感觉到那似乎是一根布带,却没有办法去扯,她竟然累到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对方轻轻的坐下了,然後温柔的抱她入怀,小心翼翼的处理著她手臂还有膝盖上的擦伤,最後,那个人将她拦腰抱起。

    涟漪的头靠在他的xiong前,闻著那熟悉无比的阳光一样的味道,眼泪忍不住又落了下来。

    是你回来了麽?昭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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