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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一章

    长久以来,武劲第一次遭遇对手。恐怖的是,他不知道对手的身分,只知他的布阵手法高深莫测,看似平静的宅邸却暗藏玄机。是他太过轻忽,才会不得其门而入。但这点挫折没让他打退堂鼓,反倒更想探究[驭奴馆]看似平凡外表下的玄机。

    他之所以和驭奴馆扯上关系,乃是受到当今太子关长风所托.因太子身边新来的护卫冷香便来自这里,关长风想知道她的底细。

    身为太子密探,他自然得走这一趟。和关长风结成莫逆之交也是因缘际会。

    当日关长风至深山狩猎差点沦入虎口武劲正巧要回位于半山的竹屋,于是救了他。

    说也奇怪,关长风的温煦和武劲的冷性子本不搭调,但两人很快成为莫逆交,这是他在山中独居所结交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朋友。为了帮好友解决多年的困惑,武劲成了太子密探。这也证明他其实不像外表看来不近人情,否则不会出手帮助好友。

    本以为驭奴馆只是个寻常的奴仆训练处所,谁知道这里头竞布下他从未见过的厉害阵式,原本忠人所托的武劲开始感到好奇,想一探究竟的意念更加坚决。

    太子身边那个女人武功还不错.但应该没布阵本事……看来这[驭奴馆]应是受到高人保护,或许里头每个人都是高手……

    他先伏兵不动,撤退至宅院里最不起眼的角落。

    在这平静的深夜里,有什么地方比灶房更适合躲藏?纵身往宅院的最后头飞去,惊喜的是,那儿并无布阵,完全对入侵者敞开门户。

    虽是如此,武劲还是小心翼翼地垫伏在灶房对面的屋话,居然是向采花贼求饶,要不是嘴巴被布条绑着,她宁愿咬舌自尽。

    [只要你乖乖回答问题,我不会碰你]像是猜得到她的意图,武劲再次出声警告。

    如果你意图自尽,我会要驭奴馆的所有人陪葬!呜……轻怜只能猛点头,不敢轻举妄动。

    很好。武劲将她拉起,让她靠坐在床头,黝黑的面容凑近面无血色的轻怜。以为他想轻薄自己,她吓得别开脸。呜……武劲故意将鼻息喷在她脸上,她立刻屏住呼吸不敢喘气。

    怕什么?爷儿对你这种胆小如鼠的女人可没兴趣!

    他出手伸向她脑后扯下绑在嘴上的手绢,接着恶意地在她耳后吹气,胡确还刻意刮过雪白的嫩颊,吓得她瑟缩成一团。武劲轻哼一声,接着解开她双手的束缚,冷眼看着她将身子缩成一团,低垂着眼眸。

    [抬头看着我!]他刻意坐近她,不容她逃避,我要你回答几个问题。,别人怎么看他,他都不在意,但奇怪的是,见她如此惧怕自己,他心里竟感觉极不舒坦。

    轻怜的头垂得更低。一般人她都不敢正眼相对,更何况这个恐怖的恶徒!方才虽没仔细将他瞧个清楚,但光看那一脸胡喳,就足以让她吓晕过去。看着我!别让我再说第二次。

    这女人的反应好似他是个杀人如麻的山寨大王,正强逼民女成为压寨夫人,让他不爽到极点。

    轻怜抖得更厉害,啜泣几声才缓缓抬起泪眼,低垂如扇的纤长睫毛慢慢上扬,乌黑的眼珠怯怯地望若他,又随即转开视线。武劲几乎失去耐性。

    不准别开脸!事实上,他的耐心一点一滴被吞噬。

    眼前这女人梨花带泪的模样竟让他感心软,就像掉落陷阱的猎物也常用这种眼光哀求地看他,最后他总是放了他们。

    这胆小的女人虽不是猎物,却可口得让他想一口吞了她,而他只能努力克制扑上前的冲动。

    轻怜的感受却完全相反,她觉得自己正面对着一头大能一稍不留心就会被他一掌劈死,然后吞入腹中。

    现下她只能听从他的命令,抬起眼睫怯生生地望着他。

    很好。

    武劲紧盯着如白免一样胆怯的双眸,暗自深吸口气,我问你,是谁在驭奴馆布下这些阵?

    轻怜摇头,她根本不懂他问什么。见她一脸无辜,武劲决定换个问话方式。这里面是不是很多人会武功?轻怜再次摇头。

    在她单纯的心思里,根本没接触过什么武功。摇头是什么意思?不是还是不知道?若非方才听见她开口说话,他还以为她是个哑子。

    [不……知道。]轻怜勉强开口,却是声细如蚊。

    [大声一点!武劲捺着性子引她开口、我再问你,驭奴馆里到底藏着什么玄机?直一的只是单纯的奴仆训练所?]

    轻怜仍是一脸无辜,强力压抑恐惧,清晰地回答:[不知道。]

    一问三不知,你到底在驭奴馆里是干什么的?武劲被她搞得快要发狂。

    [我是……轻怜看着他愈加冷峻的表情,声音也开始颤抖,厨……娘。]

    厨娘?瞧她弱不禁风的模样,一点也不像个厨娘。

    以为她在骗他,他将脸奏上前威胁着:[说实话,否则我会让你求生不得…]

    […我……呜呜……真是……厨娘……]

    轻怜别过脸轻声啜泣,男人灼热的鼻息令她几乎晕厥。既然你不说实话,就别怪我……

    武劲伸手抓住她的肚兜,作势要扯开它。啊……轻怜轻呼一声,跟着两眼一翻,身子又瘫软下来。

    没用的小老鼠!武劲并没有脱下她的肚兜,但指尖却不经意触及xiong前两团绵软,单是这样,就让他兴奋起来。

    再次紧盯着瘫软的娇躯好一会儿,他伸手扯开她的肚兜,一双凝ru静静地耸立着,上头的两点红梅绽放着诱人的气味。武劲悄悄吞咽口水,极力压抑触摸它们的念头。最后,他拿起手中的肚兜凑近鼻子用力一吸,处子的馨香让他心痒难耐。

    他还是没碰她,只是将肚兜收进怀里,然后拉起锦被盖住令人舍不得移开视线的凝ru。我会再来。低喃了一声,他才吹熄烛火,走出了小屋。失去意识的轻怜丝毫不知自己的命运正悄悄改变,而这只是开端。

    第二天,整个驭奴馆陷入一片混乱。早膳时问已到,灶房却一片死寂,炉灶也没有升火的迹象。

    丫头们赶紧找来燕嬷嬷,她正莫可奈何地敲着轻怜的房门。轻怜呀,你开门让嬷嬷进去好吗?这丫头自从掌管灶房之后未曾怠情,怎么今早却罢工了?

    轻怜缩在床角默默流泪,双臂环抱着不断颤抖的身子。

    今早醒来房里一片静寂,她还以为昨晚的事只是一场恶梦,大大松了口气。谁知一起身,当锦被从身上滑落时,她才发现自己竞袒嚣着双ru,肚兜也不知去向。她的身子被恶徒看光也轻薄了,已经不再洁净,该怎么办啊?如此羞愧的事实难对任何人敌齿,她只能独自啜泣。

    若非忌惮恶徒向驭奴馆里的人寻仇,她早就一刀了结性命,反正这人世她也没什么好留恋的。[孩子呀,快开门呐!告诉嬷嬷到底怎么回事?]

    燕嬷嬷关切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让轻怜的泪流得更凶。她不能告诉嬷嬷,免得她担心,甚至波及她的安危……轻怜直觉地想着。从小进了驭奴馆,嬷嬷就像娘亲一样照顾她,尽管她怕生得厉害,嬷嬷还是捺着性子劝她和姊妹们多接触,这份恩情她是懂的,只是不知如何表达。

    [我……没事……]轻怜抬起头朝着门外说着,努力压抑泪水。你的声音怪怪的,怎么哭啦?耳尖的燕嬷嬷听出轻怜语气里含着浓浓鼻音,焦急地问着。

    轻怜赶紧抹干泪水,佯装坚强。我……没事……只是今儿个不想下厨……

    以往都是嬷嬷保护她,今后她必须坚强一点,才能保护嬷嬷和驭奴馆不受那个恶徒骚扰!

    真的只是这样吗?燕嬷嬷还是觉得有些不寻常,但很久没听到轻怜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让她稍感安心。

    那你今儿个好好休息,别挂记着灶房的事。忧心地交代一声,燕嬷嬷莫可奈何地离开。

    等到门外恢复宁静,轻怜这才放心地啜泣,将恐惧化为滴滴泪水,哀悼以为已经失去的贞cāo小姐,明儿个竞标大会……还要办吗?

    许妈忧虑地问。每个月初照例举办的驭奴馆四大金钗竞标即将来临,前两场已经送走了最棘手的金丝和冷香,明日恰好轮到轻怜。

    只是依照今天的状况,不知这丫头能否接受被拍卖的事实?只怕哭个七天七夜还不嫌多……我也不知道……燕嬷嬷轻叹一声,这丫头今儿个不太寻常,是不是知道自己要被拍卖.况且,自己的味蕾已经被轻怜养刁了,要送走她,燕嬷嬷也是百般不舍。

    原来,所谓的四大金钗就是驭奴馆创馆以来的四大败笔。

    这四个丫头个个脾气古怪:金丝太霸道,冷香太冷情,轻怜太胆小,盈光太会算计,所以到了二十岁都还赖在驭奴馆今年,燕嬷嬷的师父天机老人算出四人姻缘到了,必须让她们离开驭奴馆,才有机会遇到命定之人。

    为了将这四个空有美丽外表,却脾气古怪、快成宅女的丫头销出去,燕嬷嬷特地对外放话,为她们塑造完美又神秘的形象。

    这招果然奏效,毕竞人性是好奇的,愈是遮遮掩掩搞神秘,愈引人注目。

    能以高价出清这些滞销货,燕嬷嬷本来欣喜万分,但随着金丝和冷香被买走之后,她心里的不舍也愈来愈浓,因她早已将这四个跟在身边最久的丫头当成女儿。况且轻怜这孩子性情软得跟麻翻一样。

    一捏就变形,从以前就比别的孩子让她更花心思:如今已经二十岁了,这性子还是没变,教她怎舍得将轻怜送出门,不知要给哪个男人糟蹋?还是……将轻怜的竞标缓一缓?许妈也舍不得轻怜离开,毕竟大家已经习惯她的厨艺。

    我也是这么想……燕嬷嬷托着腮,眼珠子滴溜溜转着,但门外却传来洪亮的嗓音,不成!一个满脸红咚咚的鹤发老人倏地飞入厅内,眨眼时问已优闲地啜饮着上好的热茶。此人正是燕嬷嬷亲如爹爹的师父!天机老人。师父啊,您当直一舍得让轻怜离开?

    见师父反对留住轻怜,燕嬷嬷抓住天机老人的弱点极力说服,她走了以后,谁有本事煮出不油不腻的东坡肉.还有入口即化的香滑豆腐羹孝敬您呐?

    天机老人果真一脸嘴馋,硬生生吞了口口水,但他立即回复理智。还是不成!怜丫头的竞标会必须照常举办,再迟就错过了!

    可是小燕子真的舍不得这孩子呀……燕嬷嬷开始像个小女孩撒娇着。天机老人早已看穿她的使俩。少来!是你这张馋嘴舍不得吧?哎呀……

    见软的不成,燕嬷嬷只能据理力争,轻怜这么胆小,根本没办法面对外人,就这么把她丢给陌生人,等于让她去送死一!

    呵呵……天机老人突然笑得神秘兮兮,你怎知道她没办法?

    他算出轻怜的命定中人该在这几日出现,而且是自投罗网寻上门,于是他事先在驭奴馆布下请君入瓮阵式,故意开了个缺口将来者引至灶房。听说今儿个轻怜将自己关在房里,想必这条红线的两端已经搭上了……别人我不敢说,但轻怜肯定办不到!

    金丝够泼辣懂得保护自己,冷香的武功高强不至于被欺负,但轻怜这么胆小,肯定一送出门就吓破胆。小燕子,这你就不懂了……

    天机老人拍拍燕嬷嬷的肩膀安慰着,如果怜丫头待在驭奴馆不走出去,她这辈子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人的潜力难说,就是要有环境去激发她。真的吗?轻怜直一的能够应付吗?燕嬷嬷还是忧心仲仲,她的命定中人会是个怎样的人?

    放心……天机老人故意卖关子,怜丫头这次会是个幸运的猎人。

    猎人?燕嬷嬷很难将这两字和那丫头连在一块。

    那她会猎到什么?呵呵……天机老人慢条斯理地啜饮一口热茶,熊!一头只在她面前收起利爪的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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