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嫁娶（上）
第十三章嫁娶（上）
蔡府与汉国公府联姻，昭姬的婚事订下了，蔡夫人便将昭姬的闺房换到了东院里。陈姨娘对于蔡夫人的安排心底明白，这是为了姑娘往后在汉国公府的地位。所以，心里虽是不舍，可也是笑着看昭姬换了院子。好在按照六礼，昭姬的婚礼怎么也要到明年十六岁方才出嫁。
当然，依汉国公的地位，六礼自是安排人代理。所以，在成婚前，昭姬并未见到她要相伴一生的夫君。不过，在成婚前的这年里，昭姬也是忙得团团转。虽说嫁妆自有蔡夫人与陈姨娘cāo心。可做了当家主母，总得会料理家事。所以，蔡夫人便将昭姬带在身边，细细教她。
跟在蔡夫人身边，昭姬方才明白，当家人，累啊。可如果你为家累倒了，去黄泉路的话，你的男人就会取别的女人，住你的房，花你的钱，睡你的男人，打你的娃。女人的一生，就像是茶几，上面摆满了杯具；女人的一生又像是茶杯，本身就是个杯具；女人的一生更像是茶叶，终究要被浸泡在杯具之中。
昭姬有时候想着想着，便想叹气。于是，安慰自己，杯具会有的，洗具也会有的。
时间便在不知不觉流淌了去。这一年祭祖，昭姬的名记上了蔡氏的族谱。这也是她一生中，唯一一次走进蔡氏的祠堂。如果说，刚开始时昭姬无法理解这意味着什么，那么，当她祭祖后，回到京都陈姨娘的欢喜，陈姨娘喜极而泪。便让她明白，想要在这个时代过得更好，让自己活得更舒心，男人要扣着‘大义’，女人就要扣着‘名份’二字。
出嫁那天，昭姬坐在妆台前，望关铜镜里自己，熟悉而又陌生啊。在一旁静立的环儿忙出去带来了喜娘，走了进来。喜娘欢喜的对昭姬与陈姨娘行了礼，道了喜。这才拿起一起小丫鬟早就准备好的妆具，用五色的棉纱为昭姬绞去了脸上的汗毛。
陈姨娘看着为昭姬‘开面’后的喜娘，要环儿打了赏，便带了下去。这才拿起了妆台上的玉梳，为昭姬梳起了嫁娘妆，边梳着昭姬的青丝，边道：“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堂。”泪意，却盈框。忙眨了眨眼睛，掩回了眼里的泪。她的昭姬快要成为别人的妻子了。
透过铜镜，看着身后的姨娘，昭姬的耳边听着姨娘的话语，终于忍不住，道：“姨娘，我舍不得啊……”说着，跪了一来，在地上嗑了三个响头。
陈姨娘心里酸酸的，忙扶起昭姬，道：“傻姑娘，姨娘也舍不得。你要记得，你跪你娘，却跪不得姨娘啊。”说着，陈姨娘的泪还是流了出来，这好好的女儿，怎么就叫她姨娘，叫蔡夫人做娘啊。
“姨娘生育了昭姬，昭姬以后却是再难见姨娘了。”母女二人抱在一起，哭了起来。好一小会儿，陈姨娘道：“好了，昭姬，这是喜事儿，可不得担误了。还要去给老爷夫人跪安，快坐好，这妆也要重画了。”
待新嫁娘的妆好后，陈姨娘扶着昭姬来到小堂屋，大门外传来了阵阵炮仗的声音。这时，汉国公府的喜娘来到了堂屋里。给蔡老爷和蔡夫人行了礼，欢天喜地的对蔡府恭喜着。昭姬在旁边的小堂里静静的听着。如此经过汉国公府喜娘三次的催妆，佯作不愿出嫁，懒于梳妆。当然，昭姬的心里，也是真的无心嫁人。
这时，蔡夫人便小丫鬟告知，小堂屋里的昭姬该准备上花轿了，陈姨娘这才扶着昭走了出来。进了堂屋，陈姨娘放下了昭姬的手。昭姬走到了坐在主位上的蔡夫人身旁，跪坐了下来。蔡夫人接过了一旁早就准备好的小玉碗，喂着昭姬吃了碗里饭。
陈姨娘在下面看着，心里一阵凄苦。自己的女儿，在新婚嫁日吃着蔡夫人的饭，却要记着蔡夫人的哺育之恩。
喂完昭姬食后，蔡夫人方才一翻叮嘱与祝福。只是昭姬看着坐在下手的陈姨娘，心里无法平静，并未听清蔡老爷与蔡夫人的话，只是清晰的记得了蔡夫人话里的四个字‘出嫁从夫’。
出了蔡府，上了花轿。昭姬想，她这一生还有机会再回这个蔡府吗？去往汉国公府，这一路从洛阳出发，经宛城，上庸，一行月余方才到溢州治所汉中。
汉国公府
嫁娶的喜乐，炮仗声声迎接着这座府第新的女主人。昭姬带着喜帕，只是感觉到花轿停了，想是到了地方吧。这时，一阵明亮的光线映入轿内，有人掀开了轿帘。昭姬走出了花轿，跨过一只朱红漆的木制‘马鞍子’。踏上红毡，由喜娘扶着走进了喜堂，站在了右侧的位置。
这时，赞礼者喊道：“行庙见礼，奏乐。”这时，喜乐响起。昭姬跪下，只听道：“上香，二上香，三上香。叩首，再叩首，三叩首。”然后，喜娘扶着昭姬站了起来。
赞礼者接着赞唱道：“升，平身，复位。”昭姬接着又跪了下来，听着赞礼者唱道：“升，拜。升，拜。升，拜。”然后，喜娘又扶着昭姬站了起来。
此时赞礼者又唱道：“跪，皆脆，读祝章。”昭姬第三次跪了下来，这时，只听见一个小童在右侧的拜凳上读祝章，小童读毕。赞礼者又唱道：“升，拜。升，拜。升，拜。”三跪，九叩首，六升拜完后。赞礼者这才唱道：“礼毕，退班，送入洞房。”
昭姬这才松了口气，这结婚实在是太累人了。好在，一生就这么杯催一次吧。
繁缛的拜堂仪式毕，昭姬接过了喜娘手里的彩球绸带。昭姬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那一端便是一生与共的人了吧。脚须踏在麻袋，听着喜娘的祝福，‘传宗接代’、‘五代见面’之类的话语。
进了新房后，喜娘扶着昭姬坐在右床沿，这时，一名满面福寿相的妇人用秤杆微叩一下昭姬头部，然后，挑去了喜帕。昭姬这才见到了汉国公府的男主人。
蔡府与汉国公府联姻，昭姬的婚事订下了，蔡夫人便将昭姬的闺房换到了东院里。陈姨娘对于蔡夫人的安排心底明白，这是为了姑娘往后在汉国公府的地位。所以，心里虽是不舍，可也是笑着看昭姬换了院子。好在按照六礼，昭姬的婚礼怎么也要到明年十六岁方才出嫁。
当然，依汉国公的地位，六礼自是安排人代理。所以，在成婚前，昭姬并未见到她要相伴一生的夫君。不过，在成婚前的这年里，昭姬也是忙得团团转。虽说嫁妆自有蔡夫人与陈姨娘cāo心。可做了当家主母，总得会料理家事。所以，蔡夫人便将昭姬带在身边，细细教她。
跟在蔡夫人身边，昭姬方才明白，当家人，累啊。可如果你为家累倒了，去黄泉路的话，你的男人就会取别的女人，住你的房，花你的钱，睡你的男人，打你的娃。女人的一生，就像是茶几，上面摆满了杯具；女人的一生又像是茶杯，本身就是个杯具；女人的一生更像是茶叶，终究要被浸泡在杯具之中。
昭姬有时候想着想着，便想叹气。于是，安慰自己，杯具会有的，洗具也会有的。
时间便在不知不觉流淌了去。这一年祭祖，昭姬的名记上了蔡氏的族谱。这也是她一生中，唯一一次走进蔡氏的祠堂。如果说，刚开始时昭姬无法理解这意味着什么，那么，当她祭祖后，回到京都陈姨娘的欢喜，陈姨娘喜极而泪。便让她明白，想要在这个时代过得更好，让自己活得更舒心，男人要扣着‘大义’，女人就要扣着‘名份’二字。
出嫁那天，昭姬坐在妆台前，望关铜镜里自己，熟悉而又陌生啊。在一旁静立的环儿忙出去带来了喜娘，走了进来。喜娘欢喜的对昭姬与陈姨娘行了礼，道了喜。这才拿起一起小丫鬟早就准备好的妆具，用五色的棉纱为昭姬绞去了脸上的汗毛。
陈姨娘看着为昭姬‘开面’后的喜娘，要环儿打了赏，便带了下去。这才拿起了妆台上的玉梳，为昭姬梳起了嫁娘妆，边梳着昭姬的青丝，边道：“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堂。”泪意，却盈框。忙眨了眨眼睛，掩回了眼里的泪。她的昭姬快要成为别人的妻子了。
透过铜镜，看着身后的姨娘，昭姬的耳边听着姨娘的话语，终于忍不住，道：“姨娘，我舍不得啊……”说着，跪了一来，在地上嗑了三个响头。
陈姨娘心里酸酸的，忙扶起昭姬，道：“傻姑娘，姨娘也舍不得。你要记得，你跪你娘，却跪不得姨娘啊。”说着，陈姨娘的泪还是流了出来，这好好的女儿，怎么就叫她姨娘，叫蔡夫人做娘啊。
“姨娘生育了昭姬，昭姬以后却是再难见姨娘了。”母女二人抱在一起，哭了起来。好一小会儿，陈姨娘道：“好了，昭姬，这是喜事儿，可不得担误了。还要去给老爷夫人跪安，快坐好，这妆也要重画了。”
待新嫁娘的妆好后，陈姨娘扶着昭姬来到小堂屋，大门外传来了阵阵炮仗的声音。这时，汉国公府的喜娘来到了堂屋里。给蔡老爷和蔡夫人行了礼，欢天喜地的对蔡府恭喜着。昭姬在旁边的小堂里静静的听着。如此经过汉国公府喜娘三次的催妆，佯作不愿出嫁，懒于梳妆。当然，昭姬的心里，也是真的无心嫁人。
这时，蔡夫人便小丫鬟告知，小堂屋里的昭姬该准备上花轿了，陈姨娘这才扶着昭走了出来。进了堂屋，陈姨娘放下了昭姬的手。昭姬走到了坐在主位上的蔡夫人身旁，跪坐了下来。蔡夫人接过了一旁早就准备好的小玉碗，喂着昭姬吃了碗里饭。
陈姨娘在下面看着，心里一阵凄苦。自己的女儿，在新婚嫁日吃着蔡夫人的饭，却要记着蔡夫人的哺育之恩。
喂完昭姬食后，蔡夫人方才一翻叮嘱与祝福。只是昭姬看着坐在下手的陈姨娘，心里无法平静，并未听清蔡老爷与蔡夫人的话，只是清晰的记得了蔡夫人话里的四个字‘出嫁从夫’。
出了蔡府，上了花轿。昭姬想，她这一生还有机会再回这个蔡府吗？去往汉国公府，这一路从洛阳出发，经宛城，上庸，一行月余方才到溢州治所汉中。
汉国公府
嫁娶的喜乐，炮仗声声迎接着这座府第新的女主人。昭姬带着喜帕，只是感觉到花轿停了，想是到了地方吧。这时，一阵明亮的光线映入轿内，有人掀开了轿帘。昭姬走出了花轿，跨过一只朱红漆的木制‘马鞍子’。踏上红毡，由喜娘扶着走进了喜堂，站在了右侧的位置。
这时，赞礼者喊道：“行庙见礼，奏乐。”这时，喜乐响起。昭姬跪下，只听道：“上香，二上香，三上香。叩首，再叩首，三叩首。”然后，喜娘扶着昭姬站了起来。
赞礼者接着赞唱道：“升，平身，复位。”昭姬接着又跪了下来，听着赞礼者唱道：“升，拜。升，拜。升，拜。”然后，喜娘又扶着昭姬站了起来。
此时赞礼者又唱道：“跪，皆脆，读祝章。”昭姬第三次跪了下来，这时，只听见一个小童在右侧的拜凳上读祝章，小童读毕。赞礼者又唱道：“升，拜。升，拜。升，拜。”三跪，九叩首，六升拜完后。赞礼者这才唱道：“礼毕，退班，送入洞房。”
昭姬这才松了口气，这结婚实在是太累人了。好在，一生就这么杯催一次吧。
繁缛的拜堂仪式毕，昭姬接过了喜娘手里的彩球绸带。昭姬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那一端便是一生与共的人了吧。脚须踏在麻袋，听着喜娘的祝福，‘传宗接代’、‘五代见面’之类的话语。
进了新房后，喜娘扶着昭姬坐在右床沿，这时，一名满面福寿相的妇人用秤杆微叩一下昭姬头部，然后，挑去了喜帕。昭姬这才见到了汉国公府的男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