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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爱人》 精彩的演出后

    ——    十二

    看完精彩的演出后,女同学成群结伴地回去了。

    学校的领导们也由专车接送走了,男生们大多都是骑自行车来的,三五成群地载着心爱的女生消失在夜晚的街头,男生女生的笑声像夜来香的芬芳渐渐远去……

    逸白和同桌留下来打扫一片狼藉的会场,他总是以身作则的好学生。忙碌了半小时他们疲惫地走出来,在剧院前的小摊吃了一碗兰州拉面。逸白请客,他总是对身边的人好。

    “咦,那不是婉婉吗?”同桌一边狼吞虎咽,一边用筷子指了指剧院旁的游戏机室。逸白看到婉婉还穿着那件表演的红色皮衣,绚丽热烈的色彩。她眉飞色舞地和一群不三不四的社会青年交谈着,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逸白心里突然觉得有点失落。

    同桌说,“这个婉婉啊,真是包方便面。”

    “什么是方便面?”逸白好奇地问。

    “好泡啊。”

    逸白被他一点拨,笑得面条从鼻子喷了出去,但心情一下子又沮丧到谷底。

    婉婉嘻嘻哈哈地和朋友分手后孤身一人返回学校。

    逸白匆匆结账后也和同桌离开了小店,两个男生一前一后地跟着婉婉,也没想上前和她打个招呼。

    学校11点关门,那时大概10点30分了。不走快点就得被锁在校门外面,享受一整个晚上露宿街头的凄凉。

    走到大路和小巷的分岔口,逸白望见婉婉明显地驻足了一下,到底走哪条路呢?

    她思考了一会——选择了小巷。

    “我们呢?”逸白转头咨询同桌。

    “我们是男人,怕什么?”同桌大步迈进了可以缩短路程的小巷。

    小巷里yin暗狭窄,几盏路灯都损坏了,路旁堆着七零八落的杂物,逸白不时踢上了什么“哐当”地响着。那声音让前面的婉婉更加害怕起来,她加快了步伐往更深的巷子走去,头也不敢回去瞅。

    “她也怕呢。”同桌幸灾乐祸地笑笑。

    逸白心里也有点担心,他嘴上不好说什么,只是不紧不慢地跟着婉婉一段距离。婉婉走在前面,昏暗的灯光把她娇好的身影照得黑一下,亮一下,好像随时都会消失在夜里。

    走了十来分钟,逸白眼看着婉婉在胡同尽头拐了个弯,可等逸白和同桌跟上去的时候人却不见了。

    “怎么回事?”逸白惊讶地问,“婉婉是走读生,家在巷子里?”

    “她是住宿的。她和她妈妈关系不大好,而且她家也不在这个方向。”同桌脸色一变,“你听,什么声音?”

    逸白是有点书生的迂腐,可他不是保守到连抢劫和强奸都分辨不出的傻瓜。

    巷子的另一边隐约传来女生挣扎的叫声和磕磕碰碰的脚步,一阵手忙脚乱的嘈杂后回归巷子深沉的静谧。静得让人心慌,恐怖。

    “快!”逸白催促面带骇色的同桌一起跑过去。

    逸白顺手提起巷子口的一根木棍,两个人并肩往微弱的呼救声处赶去。他的心脏怦然直跳,果然在胡同的黑暗尽头,他看到婉婉被一个光头的青年捂住了嘴巴,而光头正像禽兽一样毛躁地剥除她身下的皮裙。

    婉婉被光头拼命地抵在巷子肮脏的墙壁上,红色皮衣像一滩淌在墙上的蚊子血。

    “你干什么!”逸白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声怒喊犹如平地惊雷。

    那光头被他出其不意地吼了一声,惊惶失色地转过身正待要跑。刚跑了两步回头一瞧,却见只是两个ru臭未干的中学生。面对即将到手的新鲜肥羊,这个残暴的色狼突然改变了逃跑的念头。他“噌”的亮出锋利闪亮的弹簧匕首,狰狞地威胁道,“滚!小毛孩子!要不让你尝尝厉害!”

    同桌害怕得脸部颤抖,两腿哆嗦。逸白紧紧和同桌靠在一起,暗示他不要害怕。

    “滚!”光头歹徒又野蛮地喝了一声。

    同桌终于吓得转身就跑,“扑扑扑”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消失在黑暗的巷子尽头,这世界上有些人的确如此。

    逸白一瞬间慌了,刚才两个同学在一起还能互相照应,现在只余他一个手无缚**之力的柔弱书生,他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婉婉含着眼泪在黑暗的角落用双手护住自己的xiong部,她的紧身上衣已被光头撕破了。

    光头一步步紧逼了上来,逸白这时候突然想起了浩然,他希望他的兄弟如果能从天而降的话那该是多么壮观的精彩场面呀。

    可这又不是小说。

    “呶,”逸白急中生智指了一下光头的身后,光头下意识地回头去看。逸白抓住机会一棍子毫不犹豫地劈了下去,“嗙!”木棍稳稳当当击中了光头的脑袋。罪恶的鲜血冒了出来,在昏暗的灯光下沿着光滑的头皮淌下来,呈现的却是黏稠的黑色浆液。

    不幸的是光头并没有倒下,他脸色骇狂地转过身来,鲜血从前额滚落到他的鼻梁。光头恶狠狠地盯着浑身发抖的逸白,他血红的眼睛喷发着野兽般血腥的报复欲望。

    “快,快跑!”逸白拉起衣衫不整的婉婉就往外奔跑。

    光头愣怔了一下,恼怒地抹去蒙在眼睛上的鲜血,满脸斑斑血迹地追了出去。

    逸白拉着婉婉的手一路狂奔。奇怪的是日后回忆起来,他们两人当时只是相互把手攥得紧紧的,谁都忘记了喊救命之类的话。“那时你真勇敢。”婉婉后来夸赞逸白。

    光头越追越紧,一个箭步又窜了上来,逸白转身去叉他的眼睛,这是浩然教过他打不过人时能用的“下三滥”招数之一。可是光头却斜身闪避,一腿狠狠踹在逸白的髋骨上,疼得逸白斯文的脸拧曲成一块面团。

    婉婉又被光头抢了回去,她被倒拽在地上,双腿在地上挣扎不停,场面凄惨。逸白疼得龇牙咧嘴,却无能为力。

    在最关键的时刻,胡同口远远响起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又是一伙人。

    完了,逸白心想,要是光头的同伙来了,这下婉婉就在劫难逃了。可看那光头也侧耳细听的姿势,好像,好像——

    “皮,皮哥,今晚上真是尽兴……”

    “对,对啊,那小姐真是细皮,皮,嫩肉……”

    是那熟悉的声音!是油条!逸白嗓子眼里像冒烟了,嘶哑了几下终于叫了出来,“阿皮,油条!快来……”

    阿皮、油条和几个踉跄的身影渐渐靠拢了,他们刚刚从酒吧里喝酒回来,穿过巷子回家去。

    光头终于无奈地放弃了到手的婉婉,脚底抹油逃的无影无踪。

    以后逸白无数次想起这个晚上的惊心动魄,他觉得像一部经久不衰的英雄救美电影。虽然他只当了半个英雄。

    逸白简单地和阿皮说了个大概,这个童年时的小恶霸——没想到今夜却无意救了他和他的女生。

    “谢谢你们啊,阿皮,油条。”

    “哈哈不客气啦,你是浩然的好兄弟嘛。他以前都帮过我们的……”

    油条还嬉皮笑脸地打量着衣裳不整的婉婉,“逸白,你马子长的真漂亮,穿这么暴露晚上出来,要是我遇见也是热血沸腾啊!”

    “朋友妻,不可欺!”阿皮狠狠敲了油条的脑袋一下,“不许无礼!”

    逸白尴尬地告别了阿皮,扶着受伤的婉婉离开现场。

    人生无常。我们在意外的相逢中上演啼笑皆非的戏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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