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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爱人》 欢笑和烦恼

    ——    卅五

    时间像一条汹涌奔腾的河流裹走了许多生活的欢笑和烦恼。我们无奈地看着一朵朵的浪花沾着幸福的回忆漂流而去。逝水如斯。

    幸运的是,逸白终于在温暖花开的彼岸等到了他非常想念的一个人。

    “逸白,有个帅哥找你呢。”大嗓门李安再次通风报信。

    “是二巾(帅)还是蛐蛐(蟀)呢?”张亮满嘴还是那么多网络经典幽默。

    “他有点像金城武啊。”钢琴家曹正楠刚从楼下和他打了个照面。

    逸白砰然一跳,心有灵犀地猜到了七八分。

    他朝窗外看去,像高二夏天的那个夜晚,个子高高的浩然仰起脸站在教学楼前的梧桐树下,宽大的叶子婉转地飘落在他的肩膀。浩然深邃的眼眸抬起来,明亮地凝视窗口的逸白。眼睛与眼睛渴望重逢。

    他们默契地笑了起来。笑声开朗。阳光灿烂。

    逸白蹬蹬蹬跑了下去,一把抱住浩然的肩膀,“浩然,你瘦了。”

    “我一向不喜欢太多的累赘,瘦一点比较灵活啊。”

    “呵呵,是吗?怪不得你生活这么自由,真羡慕你的洒脱。”逸白衷心地说。

    “不是自由,是抛弃生活。因为只有抛弃生活,才能得到生活。”

    “这么深奥?”逸白摇了摇头,笑眯眯地问。

    “哈哈,是卡夫卡说的。我在书里看到的。”

    “书名是?”

    “忘记了,在拉萨的一家书店看到的,是那个奥地利作家写给他父亲的。”

    逸白轻轻捶击了浩然的肩膀一下,“好小子,还学黄庭坚三日不读书便面目可憎呢。”

    逸白后来明白,浩然一直是浪迹天涯的流浪歌手。他根据一路上的切身感受为自己谱曲,看五花八门的书,为自己写最贴切心灵的歌词。

    文字,一直是他们无法遗忘的良药。

    仅管,良药苦口。

    浩然和逸白一起回到逸白的宿舍。逸白已经在环岛路附近租下了一户寓所,几个大学生一起合租。

    “逸白,这寓所不错嘛,光线充足,你的东西也井井有条,俨然是个小家了。”

    “是呀,我们中文系与报社关系比较好。有时我也为杂志写点稿子,做点文字策划,有点收入。”逸白谦虚地笑了笑,“浩然,我太闭关自守了。不像你行千里路,读万卷书。”

    浩然淡然一笑,“咦,逸白,你手上的表好靓啊!”

    “是呀。”逸白自豪地说,“这是swatch牌的蓝色爱人,是婉婉送我的生日礼物哩。”

    浩然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忧伤。

    “浩然,你好像很喜欢这块表,我可以送给你啊。”逸白当真要去脱手表。

    “不行不行!”浩然连忙阻止,“这是婉婉送你的生日礼物,怎么可以转送呢。”

    “可是你是我最好的兄弟呀,我想婉婉也不会怪我的。”逸白大方地说。

    浩然最后当然没有要那块表。虽然在逸白的再三坚持下他象征性地戴了戴那块手表,他古铜色的皮肤戴上那块手表果然相得益彰。

    “逸白,还是你戴比较斯文啦。”浩然把表还给逸白,“对了,婉婉现在还好吗?”

    “她很好。一边学习外语,一边在外企做兼职翻译。”逸白微笑着说,“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待她的。浩然。你的jenny呢,她怎么没和你一起来呢?”

    “唉……她妈妈肾脏出了点小毛病,我和她急匆匆赶回上海。”浩然歉意地说,“到上海我们还参加了一个歌手比赛,幸好她妈妈现在安然无恙了。”

    “你应该多陪着jenny,她是个很好的女孩。浩然,我们四个人都会拥有很幸福的生活。”

    浩然灿烂地笑了笑,他瞥到书桌上一一本顾城的诗集和一束插在琉璃瓶里的鸢尾花。

    “逸白,你很喜欢诗?”

    “是呀,我写诗,因为诗是最亲近灵魂的声音。”

    “也许吧,只有诗能表达灵魂那种虚无缥缈难以捕捉的生命意义。”浩然低头嗅了一下桌上蓝紫色的鸢尾花说,“你买的?”

    那枝鸢尾花很雅致,六个花瓣状叶片衬托着鲜艳的花蕊,花形似翩翩起舞的蝴蝶。

    “不是,是秋童昨天送来的。”

    “秋童?”

    “噢,是文学社的一个学妹,才貌双全。”逸白微笑着说,“你知道吗?鸢尾花的名字是由上帝的信使和联接地球与其他世界的彩虹而来的。”

    “我知道。鸢尾花因花瓣形如鸢鸟尾巴而称之。其属名iris为希腊语‘彩虹’之意,俗称为‘爱丽丝’。”浩然娓娓道来,“爱丽丝在希腊神话中是彩虹女神,她是众神与凡间的使者,将善良人死后的灵魂经由天地间的彩虹桥携回天国。”

    “所以它的花语是——‘爱的使者’。”逸白接过浩然的话,“这些是秋童告诉我的。”

    这时门口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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