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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爱人》 飞往首都的班机

    ——    六十一

    无论如何还是放不下她,逸白翌日清晨就坐上了飞往首都的班机。

    “逸白,他的演出日程很频繁,只有她一个人。”逸白来到jenny的酒店,jenny告诉他,“产期预计就在两周内,你就当是来北京玩一阵子。”

    jenny苦涩地说,“他们都是我们爱的人,我们不能置之不理。”

    因为害怕京城媒体的捕风捉影,大腹便便的婉婉住进了西郊的一所妇产科医院。

    逸白去病房看他。

    婉婉本来睡的很香,浩然刚从演出现场赶回来,含情脉脉地守在一旁。

    可是当逸白蹑手蹑脚地走进病房,她还是嘤咛一声就醒来了。

    “是你?”婉婉虚弱地说,深情的眼眸盛满了令人心疼的忧伤。逸白知道她过的并没有他想像中的好。

    浩然默默低下了英俊的脸庞,他不敢看逸白的眼睛。

    浩然主动小心地退了出去,并随手把门带上。

    有些事情,各退一步才会海阔天空。

    就像初中的浩然和历史老师掰手腕,逸白终于认识到这点。

    “谢谢你来看我……”

    “你终于原谅我了……”

    逸白没有说话。

    婉婉把脸转向墙壁,眼泪默默地流了下来。

    “那一年在机场里,我问了你一个问题。现在请你告诉我答案。”逸白问出了藏在心中多年的郁结。

    “在我们的世界里,浩然是阿基琉斯,你是勃里撒厄斯,那么我是谁,我是阿伽门农?赫克托尔?还是抢走海伦的帕里斯?”……

    “其实浩然就是阿基琉斯。”

    “可是我们什么都不是。”

    “我们只是他足下致命的一双脚踝。”

    “你是左边,我是右边。

    浩然又出去参加商业演出了。jenny拿着便携式收音机放浩然的歌给婉婉听。

    因为他的歌有些是音调激烈的摇滚,有善意的护士委婉地表示意见。

    “这是胎教,音乐对孕妇很好。”逸白面带微笑地解释。

    他还是很爱她。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南方的出版社叫他马上回去商量诗歌的最后出版细节,可他还是舍不得走。功亏一篑也无所谓。

    他希望等到婉婉安全生产之后。

    因为jenny和逸白一起去找过医生。“呃……胎位有点不正常,婴儿头朝上,恐怕到时候要剖腹产。”

    “有危险吗?”逸白焦急地问。

    “你放心,我们会尽力的。”医生的话让人更加不安。

    逸白和jenny每天忙得焦头烂额。

    凌晨三点在酒店里打开电视机。这是欧洲杯的最后一场霸王之争。

    外电评论这是一场现代足球版的特洛伊战争。

    葡萄牙首发阵容没有变化。斯科拉里继续信任保莱塔。雷哈格尔则用扬纳科波洛斯顶替了停赛的卡拉古尼斯,中卫卡普西斯虽然膝盖受了轻伤,但还是先发出场。赛前举行了简短而隆重的闭幕式,国际足联主席布拉特、葡萄牙总统桑帕约、总理巴罗佐、希腊总理卡拉曼利斯在贵宾席观战。上半场双方互有攻守,葡萄牙借主场优势发挥略胜一筹。好比打了十年的特洛伊战争两只球队也是僵持不下地交了白卷。

    下半场第57分钟,西塔里迪斯右路助攻传中,小小罗将球挡出底线,巴西纳斯右侧开出本队第一个角球,查里斯特亚斯力压科斯蒂尼亚与卡瓦略,在门前6米处头球攻门,已经出击的里卡多只能目送球入网……

    “耶!——球进了!”体育频道的主持人疯狂地喊了起来。希腊1比0领先。现场一片沸腾,逸白听到酒店的大厅里也一片喧哗。原来他们在赌球,几乎所有人都把钱押在葡萄牙身上,但天道酬勤。希腊军团在里斯本光明球场不知疲惫地满场奔跑,好像无数士兵潮水般地进攻一座坚固的城堡。

    输了钱的球迷在大厅里破口大骂,还差点和保安起了冲突。

    但逸白其实早有直觉希腊会赢,许多战争其实一开始就注定了胜利的归属。

    许多爱情其实一开始就注定会分开。许多人其实一见面就注定会相爱。

    希腊人胜利了!

    1:0的比分保持到终场,他们终于君临欧洲!

    希腊成为大赛史上最黑的一匹黑马。

    命运女神给他们戴上了王冠。

    逸白笑了。

    “jenny,你妈妈的病如何了?”

    “做了换肾手术后,现在暂时稳定下来了。”

    “换肾?这么大的手术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好歹也能去上海帮帮忙。”

    “谢谢了,逸白,有些事我自己能解决的。”jenny开朗地笑了笑,“这还得谢谢他,我妈妈动手术的几十万块钱全是他垫的。”

    逸白这才明白浩然拼命工作的原因。

    他也有很大的压力。

    “逸白,其实我真的不恨他。他把最好的青春给了我。我也是,我们一起走过,这就是我们的路。路走到了头,只有分手,因为下面还有更好的风光。”

    “呃……jenny,你说的让我想起了robertfrost的《theroadnottaken》。逸白念了那

    首著名的英文哲理诗:

    “tnoneasfarasireallyaboutthesame,

    andboththatmoingequallylay

    inleavesnostephadtroddenblaadeallthedifference.”

    一个人的道路。只能一个人走。永远无法回头。

    一回首已是百年身。前尘如梦。

    婉婉在毫无征兆的一个晚上出现了腹绞痛。

    而浩然此时不在。

    他此刻正在人民大会堂参加张艺谋导演的新片首映典礼。

    刘德华、金城武、章子怡等都在。高朋满座,宾客云集。

    首映排练的时候,导演给浩然设计了一个冰蓝底色的个性面具。仿佛古老爱琴海沿岸的英雄。英姿飒爽。

    浩然出发前,逸白把手腕上swatch的蓝色爱人脱下来。

    一年来他第一次主动和浩然说话,“戴上吧,她适合的是你。”

    浩然嘴唇发抖,“逸,逸白,我们还是兄弟吗?”

    逸白转过身去,像少年的浩然一样给了他一个冷俊的身影。

    浩然看着他缓缓走远,在走廊的拐角逸白停了下来,高高扬起一个笔直的大拇指。

    这是兄弟的暗号。只属于他们。

    浩然含泪笑了。

    一个男人的宽容。

    “差不多了。”逸白心里估算着,十月怀胎,做女人不容易。

    “希望这场艰难的战争快点结束。那个未出生的孩子至少是无辜的。”

    婉婉被护士匆匆推往妇产科的紧急手术室。逸白一直跟着一路小跑,他抓住呻吟不停的婉婉的手,她的手冰凉而柔软。“坚持,坚持……你一定会没事的……”

    “你一定会幸福……”

    “你一定会永远地幸福……”

    男人真挚的祝福在医院yin暗的甬道里不断回荡,像一只被囚禁的飞鸟扑腾着受伤的翅膀。

    “我真不知道……可不可以……”

    “答应我,不要恨他……”婉婉艰难地请求逸白。

    “嗯。”逸白痛苦地点点头。

    “是我愿意的……”

    “我喜欢他……”

    “是你把他给了我……谢谢……”

    短暂而漫长的几句话道尽了所有青春的阵痛与苍凉。逸白终于明白,由始至终婉婉都是心甘情愿的。爱情汇成了一片汪洋奔腾深不可测的蓝色海洋。

    jenny忍不住啜泣起来,“婉婉,我们不怪你,你一定要挺住……”

    医生和护士脚步匆匆,手术室的灯亮起来了,前景好像不容乐观。

    昨日时光再一次汹涌澎湃而来,茫茫天地间隐约听见海洋女神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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