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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节

    耿潇年一夜未归。

    纪顺美早上醒来,望着身边空荡荡的床,想了想,还是起床,如常的准备早餐。

    便是自己,也要吃饭。

    吃丰盛味美的早餐。

    谁说这早间的忙碌,便是为了那个不归的丈夫?

    耿潇年,从今天起,我不再抬举你。

    你也不要再抬举自己了。

    这一边,经过了一夜的疯狂,耿潇年按时醒来。

    虽然疲而累,但五年如一日的生物钟,很难改变。

    总是大约这个时间醒来,闻着厨房里的香味,洗漱,然后吃饭。

    早餐时间,也是耿潇年与纪顺美的唯一交谈时间。

    多数时候,两个人是沉默的。

    即使沉默,两个人的早餐,耿潇年也已成习惯。

    摸摸身边,米妮已经起床了。

    耿潇年心里一动。

    难得这个女人如此有心思,一夜劳顿过后,还有力气早起。

    耿潇年想着,也起床下地。

    “潇年,你起来了。”米妮柔腻的笑着,像化不开的浓糖水。

    莫名地,耿潇年想起几天前,纪顺美的笑容。

    宛若八月桂花香,清淡怡人,回味悠长。

    “来,快洗脸,然后我们吃早饭,早餐可是我精心做的啊,平常,我都是叫外卖的。”米妮殷勤地像刚过门唠叨的小妻子,耿潇年有些不适应。

    这屋子,这气味,这摆设,这腻滑的女人,耿潇年都不适应。

    同样一出戏,场景道具变了,入戏,便也没那么容易了。

    想到米妮昨晚的极尽娇媚与今早的不辞劳苦,耿潇年没说什么,默默的洗脸涮牙,在别人家里,客串一回生份的男主人。

    早餐很丰盛,皮蛋瘦肉粥,猪肉煎饺,还有几样凉拌的小菜。

    米妮一脸娇羞的看着耿潇年:“潇年,快尝尝看,人家一想到是做给你吃,心里不知道多幸福呢。”

    耿潇年拿起筷子,勉强开始喝粥。

    说是粥,不够绵糯,颜色又不清凉,瘦肉煮的不够火候,皮蛋加的不是时候,整个粥看起来便不是清爽分明的有食欲,颜色乌裉的像杂烩的剩汤底;说是煎饺,偏偏没有最底下那一层澄黄的锅烙,油色不足,火候偏大,似抹了锅灰般灰头土脸,再看几样小菜,土豆丝切成了条,黄瓜片薄厚不一,连最简单的芹菜,都没有选对嫩叶儿的,看上去纤维粗而老。

    且不说味道,单从色泽,耿潇年已经倒了胃口。

    只喝了几口粥,耿潇年搁了筷子。

    能喝这几口,已是天大的面子了。

    米妮不笨,不然不能陪在耿潇年身边这么久。见耿潇年脸色不对,也不多问,赶忙说:“潇年,楼对面那家港式茶餐厅,早茶不错的,我怎么给忘了呢,早就想带你去尝尝了。”

    “我吃饱了。”耿潇年不多说,站起身。

    米妮乖巧的取过外套,帮耿潇年穿上。

    再递上公文包,送耿潇年出门,末了,还加上一句:“潇年,昨晚,我好幸福。”

    耿潇年看了看她,没说话,转身离开了。

    忍不住猜想,纪顺美现在在做着什么。

    想着想着,便觉得胃空得难受。

    “我回去看看这个无趣的女人,她到底有没有胃口,能吃得下这顿早餐。”

    耿潇年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开车往家走。

    进门,纪顺美坐在桌前,安然地吃着早餐。

    对于耿潇年的回来,丝毫不觉得意外。

    “你回来了。”纪顺美跟耿潇年打了一声招呼。

    很平静,不似假装。

    耿潇年最受不了纪顺美这种化有形于无形的杀伤力。

    想过招,总得有对手。

    不然,隔空打牛,还不是一场笑话。

    耿潇年脱了外套,洗过手,坐到桌前。

    坐到桌前时,才发现,没有他的早餐。

    纪顺美面前几样点心小菜,吃得津津有味。

    耿潇年便尴尬地坐着。

    好一会儿,忍不住问:“我吃什么?”

    纪顺美歪头看他,很惊讶:“你都没有吃过早饭?”

    耿潇年彻底气馁,摇了摇头。

    纪顺美遗憾地看着面前的碗碟:“不巧哦,我快吃光了,要不,我给你煮碗面吧。”

    耿潇年点头,算是应许。

    一大早,耿潇年从一个女人身边,赶回另一个女人身边。

    从一副碗筷旁边,奔赴另一副碗筷。

    同是早餐,便是一碗简单的面,耿潇年吃的也比刚才舒服许多。

    心满意足的出门上班。

    纪顺美送耿潇年到门口。

    耿潇年刚要离开,纪顺美突然叫住他:“潇年,”

    耿潇年回头。

    “记得下次,找个会做早饭的情人,省得还要饿着肚子,回家来看妻子这张无趣的脸。”

    说罢,关上院门,进了屋。

    耿潇年立在车前,七窍生烟。

    一大早上,两顿早餐,到底被噎到。

    纪顺美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忍不住想笑。

    想起耿潇年那张气成猪肝色的脸。

    一夜筋疲力尽过后,从别的女人床上爬起来的男人,还要她纪顺美做早餐来喂饱他。

    未免太不把这个太太放在眼里了。

    走到门口,纪顺美停下脚步,想到了一件事情。

    一件并不重要却忍不住要想的事情。

    那个女人,她,会不会有高氵朝呢?

    想起在商场遇见,米妮亲热的贴在耿潇年的身边。

    “或许会有吧。”想来想去,纪顺美得出了结论。

    身体的酸痛好多了,纪顺美活动活动筋骨,又有些惆怅。

    今天,看来是见不到乔依可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生活里,处处是乔依可了呢?

    纪顺美很想把早上的趣事讲给乔依可听,

    就像以前,她很想把心里的苦闷讲给乔依可听一样。

    那个百依百顺的听话妻子,

    偶尔也来了一段整蛊丈夫的无厘头。

    纪顺美有一点小小地得意。

    毕竟,她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

    乔依可上午有课。

    心里却一直寄挂着顺美。

    昨天的按摩,她真是下了功夫的。

    一下一下,浓情流转,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人,自然也是辛苦的。

    费心费力的活儿。

    好在,效果是一等一的好。

    顺美眼神中的留恋,乔依可当然没有漠视。

    她想好,下午去找顺美,然后出去散步,

    咖啡厅也好,小公园也好,她要陪着纪顺美。

    她要让纪顺美明白,只有乔依可,才可以解得她的寂寞。

    所以当乔依可下午出现在纪顺美的面前时,

    纪顺美的开心她并不惊讶。

    她就喜欢看着纪顺美少女般的娇俏羞涩。

    一点一点地把纪顺美每一个瞬间的美,都攒起来。

    攒到某一天,把纪顺美搂在怀里,一起算旧帐。

    算当初某日,纪顺美是如何让乔依可情潮泛滥,却只能忍耐。

    “依可,你怎么来了?”

    纪顺美看乔依可俏生生地站在自家门口,格外惊喜。

    “下了课,便跑过来,不放心你,身体好些了吗?”乔依可问。

    纪顺美拉着乔依可进门:“我已经好多了,多亏了你的按摩,快进来坐。”

    乔依可止住纪顺美:“顺美,天气这么好,我们出去走走吧。”

    “也好。”纪顺美点头应允,回屋换衣服。

    很快,纪顺美换好衣服出来,两个准备出去。

    刚出院门,纪顺美一下惊住。

    一个女人,正站在她的面前,趾高气扬地看着她。

    “你是谁?为什么站在我家门口?”纪顺美问。

    那女人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纪顺美。

    好一会儿,才放肆而轻蔑地笑笑:“耿家的少奶奶,耿先生的太太,也不过如此嘛。”

    纪顺美气结,果然,跟耿潇年有关。

    为什么与耿潇年有关的,都是女人!

    乔依可也跟了出来,站在纪顺美的身边,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

    “纪小姐,我是米妮,我们见过的。”米妮索性把话说开。

    纪顺美想起,怪不得面熟,她就是上次碰到的米妮。

    “你找我有事吗?”纪顺美问。

    “其实,也没什么事,我只不过是特意来告诉你,昨晚,耿先生去了我家,我们一夜。。。”说到暧昧处,故意放低了声音,然后颇有意味的笑笑。

    纪顺美脸上有些挂不住,一惯平静的面容,有了几分怒色。

    乔依可见状,上面看着米妮。

    “我说,你,是卖的吧?”

    冷不丁被人问了这么一句,米妮一愣。

    看着乔依可,米妮回过神来,气愤的骂:“你放屁,我是个记者!”

    乔依可眼神滴溜溜地看着米妮,步子也没停下,围着米妮转了几圈:“记者?现在这记者,都非得打扮成勾三搭四的浪妇模样吗?”

    米妮白了乔依可一眼:“你爱信不信!”

    乔依可停下,又问米妮:“我说,记者,你,跟耿潇年睡过吧?”

    米妮大方地望着乔依可,丝毫不觉难堪的回答:“耿先生他爱我。”

    纪顺美的心一阵刺痛。

    乔依可还是一副吊儿朗当的模样:“你跟耿潇年,睡过很多次吧?”

    米妮娇笑着:“那当然,我们在床上,一直很默契。”

    乔依可大笑:“默契默契,的确默契。不过,我说大记者,说来说去,你,还不就是个卖的?”

    米妮终于觉出了乔依可给她下的套儿,脸上不觉变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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