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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芙蓉帐暖度春|宵

    “美人呢?”李治从冷秋殿回来见裴美人不在殿中很是意外。

    他已经习惯了每次回到紫鸾殿都有裴美人融了满脸笑意出来相迎,那种感觉,仿佛很久很久没有感受过了,那是一种回家了的感觉。

    “圣上今儿怎么这么早。”绮云正在殿内小憩,忽闻得李治的声音,也来不及整理衣衫,忙出来迎驾。

    一边服侍着李治脱下外袍换上便衣,一边甜声道:“美人看近来春花正好,出去透气去了。”说着,手指若有似无的划过李治的脖颈。

    李治只觉脖颈之间触感温热柔软,心旌一荡,深吸了一口气。

    “奴婢罪该万死。”绮云慌忙跪下。从李治的角度,刚好看见她xiong口若隐若现的饱满。

    “快起来。朕有怪你么?”李治伸手一搀,绮云却似没站稳,一下子倚到了李治的怀中。

    李治只觉一股清甜香气煞是好闻,用力嗅了一嗅:“这是什么味道?这样香甜?”

    绮云娇羞地从李治怀中抽出身来,怯怯道:“奴婢并没闻到什么味道。”

    李治微眯了双眼,细细打量着眼前人。

    只见绮云面色绯红,发髻松散,眉眼细长,平添了迷离的媚气。李治正值盛年,又很是憋了些时日,自是有些把持不住。

    “绮云……”李治柔声叫着,掌心朝上伸向绮云。

    绮云从没听皇帝这样柔情蜜意地叫过自己,头一低,别过半边脸去,一只手却是柔柔软软地落在李治的手掌之上。

    李治一个用力,将绮云拉入自己怀中,低头问着她发上的气味:“就是这个味道了。你还说不知道。看朕等下怎么罚你……”

    绮云半推半就着:“奴婢近来采摘鲜花,想来是鲜花的香气过到了奴婢身上。圣上难道要为这个治奴婢的罪?”

    李治抿嘴一乐:“那你要是肯将这花香再过到朕的身上,朕就饶了你。”说着,用手掐了掐绮云的细滑的脸颊。

    “圣上……”绮云佯装气恼,要将李治推开,可那力道甚是绵软,倒像是瘙痒一样,直欲将李治酥到骨头里去。

    绮云知道,如要做就要做到让皇帝难以忘怀,不然今日的春宵一刻,便是下一秒的惨淡收场。所以她是卯足了劲儿要吊吊皇帝的胃口。

    绮云跟在裴美人身边久了,几乎天天都能见到皇帝。李治正值盛年,容貌俊朗,绮云难免活泛了心思。更何况她知道这半个月来李治虽日日留宿在紫鸾殿内,可裴美人与李治并无燕好,心里便有了盘算。

    可裴美人平素极少离宫,绮云就算是有这份心思却也少了时机。好巧不巧的,美人今日兴致大发要出去透气,本想着陪着美人一同去走走,可她偏不带着自己。

    绮云心里冷笑,你裴芷熙能做到的我刘绮云又有哪里差了?要为家族报仇雪恨还是要经过自己的手。裴芷熙到底是被家族所累,做起事来畏畏缩缩,竟无半点与武后对抗的意思。

    二人又是挑弄了一番,绮云知道再拖下去裴美人回来了事情就不好收场了,李治也不一定能耐住性子陪自己拉扯。于是便改了半推半就的套路,佯装不慎踩了裙角。

    只听“嘶”的一声,绮云绛紫的下裙撕裂开了好长一条口子,隐隐约约的露出里面白嫩嫩的长腿。

    李治咽了一口口水,再也按捺不住,一把将绮云横抱起来,入了那新围起的芙蓉帐中。

    绮云躺在裴美人的床榻之上,毫不羞愧自己鸠占鹊巢,只是使了浑身解数讨好皇帝。可她到底还是不经世事,即便想努力展示出万种风情,到底还是有些笨拙。

    可在李治眼里,绮云却是笨得可爱。明明一个冰清玉洁的大姑娘,偏要做一副历尽千帆的少妇样,虽不协调,却极为新鲜。

    新鲜。对。新鲜二字现在是最能吸引李治的。到了不惑之年,那些个妩媚妖娆,清丽婉约李治也都经历过了,随着自己的身体一天天的老去,李治无时无刻不感到一种无力的空虚感。

    他是多么想自己仍如当年,石榴裙下极尽风流却越战越勇。可如今,终究是老了。

    好在绮云未经人事,看不出自己已有些力不从心。李治速速地结束了“战事”,便心满意足地喘气了粗气。

    “云儿……”他轻轻撩起绮云鬓角散落的发丝,在手指上缠了一圈圈,闲笑道,“可喜欢朕这样叫你?”

    绮云脸上一红,几不可闻道:“好是好的,不过奴婢更喜欢圣上刚刚的叫法……”

    李治听她这么一说,嘿嘿地乐了起来:“你这个小妖精,你若喜欢以后朕就常常叫给你听。只是……”

    “只是什么?”绮云可没那个脑筋去猜皇帝的心思。

    “只是,你可想让旁人听到朕这么叫你?”李治促狭一笑。

    绮云脸更红了,捂住双眼,娇声道:“圣上就会戏弄人家。床笫之事岂是外人能知的?”

    “宝贝儿……”李治咬着绮云的耳朵,含糊说着,“是这样么?”

    绮云低声娇喘,似是不能自持:“圣上……”双臂一横便搂上了李治的脖颈,滚烫的双唇紧紧地贴了上去。

    李治被她亲啄的痒了,一边发笑一边说道:“你若喜欢朕这么叫你。朕倒是想到了一个好法子。”

    绮云只是随口一问:“哦?圣上想到什么好法子了?”

    李治却一本正经道:“不如朕让美人给你改个名字,叫宝儿你看如何?”

    绮云心里一紧,说不出的难受。她到底不比裴美人能隐忍,一不高兴什么都写到脸上了。

    李治本是好意:这宫里皇帝亲赐名字可是天大的恩泽。可没想到却让怀中佳人娥眉微颦,真真是弄巧成拙。

    “圣上只当奴婢愿意一辈子侍奉别的女人?看圣上对着她们嬉笑嗔怒,婉转留情?”绮云说的真切,眼中氤氲了朦胧湿气。

    “这……”李治也不是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是,他从来都只是春宵一度。裴美人的事也是皇后主动开口,要不是裴美人有了身孕让皇后知道了,恐怕现在还在司籍司里做着司籍呢。

    绮云自是知道皇帝因何犯难,这些日子她也算看得清楚明白了。只是此时不争,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所以,仗着此刻李治对自己的怜惜,绮云斗胆道:“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她不再自称奴婢,也对李治直呼“你”,便是料定了李治最最在意这些小儿女的情趣。

    果然,李治大为所动,紧紧地一搂绮云的腰肢:“我心里当然有你。”李治此刻说得倒也不假,毕竟方才一番云雨,若说心里没有才是假的。只不过等到席卷被凉,这心里还有没有倒说不准了。

    绮云却不理李治,自顾自道:“不管你心里有没有我,我这一颗心却是早都交给你了的……”

    几滴晶莹泪珠适时滚落,惹得李治好不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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