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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各有所思

    阿眉见他的眼睛里,似乎有些忧郁,她不由地说:“过去的就让其过去,人还是开朗些好,你说是么?”她真诚地侧脸看着他,甚至象大姐似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一样似的了,伸了右手拍了拍他的左手。很自然很自然地,好象他们老早是朋友。

    等他惊吓似,左手微微一缩,她才醒悟过来,不好意思地脸都有些发烫了。心里说这是怎么了?我怎么就好象不自觉的做了。赵强说,惹你听了笑话了。有一些不好意思。阿眉忙说,不不,我没有这个心思。

    “真的,我理解你的心情。”阿眉,非常泰然了,用无比正常的真挚语调说。“我有类似遭遇……怎么说呢,或许比你还要惨的感情经历,唉!”

    赵强说,你不必安慰我,我现在实际上已经看开了,真的,实际上我讲究顺其自然的。

    阿眉说,真的我理解你,我也真的有类似经历,实在可以说比你更加要受伤害。因为我离婚了,就在一个多月前。

    赵强侧了脸,认真对了她,她也不回避,眼睛里透露的是坦然和真诚。他也分明感觉到了她那纯纯的真,不由地就看的时间长了些,他很奇怪,怎么这么巧啊,正巧与一个单独的游客同座,又恰恰也遭遇离婚变故的,说到底自己与女朋友也是多年同居了的领了结婚证的,也是同类呢。他的目光在漫不经心地捕捉,却分明也捕捉到了她的雅致的成熟感,他是学习美术的,他知道这感觉是真实的。她说话时候的笑,是坦然宁静着的,就如一朵秋天的淡紫色的多重花瓣的菊花,淡然地开在秋天的成熟里。

    真的么?为什么?

    没有必要再说为什么了,你应该知道,你是老师啊,你的见识比我要多多了的。……唉!实际上,我这段时间是苦闷的不得了的,以为天空塌了,这一个多月来我没有笑过,今天的笑真的给我很大的感触。何况,我现在明白了,电视剧里说的话是至理名言,你说说,男人抛弃与自己过了近17年的结发妻子离婚,还会为什么啊?就如你的女友,她为的是什么,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么?

    赵强,表示明白地点了点头,他明白了,这个女人的丈夫肯定是爱上了新的欢爱,而那个女人肯定也是个小一大截的女人,这种现象太多了:有钱男人+年轻女人。真是的,女人,那个女人,就如他的女友一样,选择了大得多的男人!他的心头想到,在如今的世道里,这样的情况确好象是平常稀松的事情,哪里都有这样的故事在上演。竟然在旅游的同座上,也听到类似的故事,可真的碰巧了。

    阿眉感到,肚子有些饿了,就取出准备的零食来。大方地递过,问赵强吃不吃。赵强,也落落大方地接过,是话梅和牛肉干。

    赵强吃了几个话梅,几片牛肉干,说非常好吃啊。

    阿眉,就递过来说那你再尝一些。

    赵强也不客气,就真的又取了一些。

    阿眉,则停了吃,又拿了导游分发的娃哈哈矿泉水喝了。她拿出纸巾自己用了一张,又抽出一张,给了赵强。赵强说谢谢你呢,心里想这女的挺细心的。

    这有什么,别客气。阿眉侧了头,冲他微笑一下。

    赵强,不由地看了她,他发现,阿眉的侧影是很有轮廓感的,有种丰腴的美。

    赵强是个美术老师,对于人的姿态、着装等,自有自己的一套审美,他有些惊诧,因为旁边这个女子,按她自己的说法,应该四十来岁了,但是依据他的看来,看上去要年轻五六岁。因为他看到她的脸的皮肤紧绷着,是一种丰满的质感,绝对不是发福女人的那种松塌塌的模样,那种因为胖而产生的臃肿样子。尤其是,当他每次侧脸与她对话的时候,从她裙子的圆领开口处,见到的她那突兀而起的双峰,都可以说明其朝气依旧,是一中成熟女人特有的丰韵。

    后来的有些时候,他甚至要故意地看看她,其实是想看她的乳房与乳沟,确实有一种诱人的味道,他甚至在心里反感自己,怎么好这个样子?不知道羞耻!可是见她灿烂的笑脸,他有股压不住的偷偷窥视的欲望。他甚至想到了自己的女友,那个与他拜拜的女人,她的乳房是属于小巧的一类,虽然也挺,但是没有面前这个女人的高耸有饱胀感,是这样的可以撼动男人的心魄,在衣裙里面,还是这样地显山露水的。

    他发现,她的皮肤是绝对的白皙,他奇怪,女人大到她这个年龄了,还会是这么样的皮肤,但是,他想这个词语用得还是贴切的。她的脸,是椭圆的鸭蛋脸形,因为丰腴的缘故,几乎没有见到什么皱纹,只是眼角,在她笑的时候,鱼尾纹细密地明显起来,她的其他的脸的部位,真的还很细密可以说光洁的。她的眼睛是圆的,眉毛纹过,但是有那么一种不着痕迹的感觉,看得出是高级美容院做的眉。

    柔顺的头发,就是长过肩膀十来公分的样子,没有用其他的任何修饰物品,散发着一种幽淡清香,非常舒服地萦绕在他的鼻端。他看她,又开始了睡意朦胧的状态,也就不说什么了。

    他将自己的座椅往下做了调节,将自己的上身用力地往靠背里沉,双脚,舒服地向前伸出,手搭在腹部,交叉着……也做闭目养神状,任大巴士,那轻微的晃荡松弛久坐汽车的劳累感。

    可是,实际上他的思绪非常活跃,也就是活跃在旁边这个比他大一些的女人身上。

    她的连衣裙是棉纱质地的,上面的印花如蓝印花布似的,有一种素朴的美感,在领口与袖口,有蕾丝花边,非常的灵动的样子。这是他细心偷窥的感觉,他眯缝着眼睛,也就是从缝隙中,把眼珠转向着她。

    他感到,皮肤与这连衣裙相互辉映,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既朦胧又明透的观感。

    透过玻璃窗的阳光暖洋洋地,如温暖的手对他的触摸,他啊,心中不知道是怎么的,好象有一份愉快,有轻盈如飞的想念。他自己问自己,难道是因为游伴是个丰韵颇佳的女性的缘故?

    而这时候的阿眉,实际上并没有睡着,也是合眼休息罢了。不过他是没有想到的她也在想他的事情。

    阿眉想到的是,这个男子,也够可怜的,同居了多年的女人,在他准备好了房屋,做好一切结婚准备的时候,居然背叛了,他说他差一点儿跳入河中,她完全相信,是啊,当一个人遭遇突然的变故,尤其是这样的情感变化,谁都吃不下饭咽不下气的啊。因为自己的离婚,给她的致命的打击,也就是这样的体验,真的,她这一个来月,全在灰色的意念的控制下,她也曾感到无脸生活了就,她也曾感到不如一了百了,一点也没有生活的勇气了。只是一个念头,活着没有意思了!是想到了女儿,她才没有实施自我了结的呢。

    阿眉,想到这,心头又有酸酸的味了,同时想到旁边这个三十来岁的男老师,本来或许与他的爱人,有了爱情的结晶了吧?本来如果出游,应该是双宿双飞地一同用黄金周的时间旅游吧?

    车里的游客,基本上复归了安静,只是个别的在窃窃私语。这车子的发动机在柔和地轰鸣着。

    当他们,沉浸在爱河的时候,在他准备婚姻的一切的时候,他哪里会想到,他的女友会思想突然变卦呢?正如她自己,在证明阿明真的有了别的女人之前,她是一万个想不到的。

    她现在脑子里,不由升起来一个念头,那就是,人在世界上,有没有真正的爱情?有没有呢?

    她在离婚前在阿明的背叛前,她肯定是回答爱情就在自己的手里握着呢,犹如,这个叫赵强的男老师,在与女友欢乐同居的岁月,或者甚至就在打理结婚用品的时候,肯定是想着爱情真的甜蜜啊,自己是生活在爱的快乐之中的。

    但是,当这变故出现之后,还有这么一种感觉么?显然是没有了,甚至于是怀疑,这个世界上,其实是没有爱情的,或者起码爱情是经不起一点考验的?

    阿眉想到:人的欲望是没有止境的,当喜新厌旧的欲望在心中萌芽,如果不加以及时的修正,那么,就一定会产生对配偶的“不顺眼”,比如有人喜欢拿自己中年的老婆,去与青春少女比较,这一比当然就从外貌上去看了,结果把老婆比下去了,完全忘记了老婆曾经的青春以及对于家庭的付出。所以,就开始有狠心地弃旧的生活现象了,阿明肯定就这样的想头。其实想满足的实际上是自己的私欲,我才不相信,那个骚狐狸真的是为了什么爱情,我倒不相信如果阿明是个打工的半老头子,她还愿意?

    而如果,恋爱结婚后,女的看到自己的老公挣钱不如人家,拿了他去与有大把钱财或者有权势的人相比,这一比当然也有了不满意,如果有“款爷”,勾上一小指头,难免就红杏出墙了。满足的还不是自己对金钱的欲望。老公是人家的好,许多只是好在人家老公有钱的这份上。就如赵强的女友,如果那个学生家长是一个普通的农村的家长,也就是在打工,她还会产生爱情?

    所以,这么一想之后,阿眉感到自己是把人性看透了,什么爱情不爱情的?在爱情美丽的背后,不知道是什么无耻的念头呢!

    在这个世界上,在人的一生中,爱情好象变得是这样的难以捉摸,人的思想人生的观念,其踪影是如此的难以把握,而生活的欢乐,又是这样轻松地,从我们的人生旅程里逃开了。

    阿眉的思绪,如一把提琴,在脑海中拉动着,拉着一个叫爱情的思考的曲子。

    原来这只曲子是非常的单纯的有圆润的甜蜜,有和谐的美丽变幻,甜美的声音,这么多年一直响彻在她的生活里,这是她与阿明共同演奏的。

    可以这么说,确实是有让人高兴得要有飞的感觉的啊!

    可是,现在呢?

    这只曲子哪里去了?是谁扯断了琴弦?是谁折断了提琴?

    再也弹奏不了甜美的曲子了,如果要弹,弹的也只能是悲怆的交响曲,而心灵已经僵死,生活的乐趣已经死亡……

    阿眉曾经记得琴瑟和谐这个词语,她很看好这个,她曾经将自己与阿明的感情比做是琴瑟和谐。……但是,这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打破的,甚至不需要理由,说破就破了,今天再对照旁边这个叫赵强的男人的故事,使得她更加怀疑,这个世界上,说不定原本就没有什么永恒的爱情,或者是本身就没有什么爱情,即使有,也大大抵不过感官享受的要紧的,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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