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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爷爷

    泉水淙淙,苍野茫茫,山水形成一个天然的屏障,将日式的小茶厅隐蔽在青山绿水间。投资者极有远见,这里虽然处在乡村避壤,每当夏季来临,这里便是最纯然的避暑山庄,春天还没离开,这里的预定电话已经爆满。

    万丈瀑布从半空奔腾而来,击在青苔石上溅起水花阵阵。水来自深山地底,清纯没有受过丝毫世俗的污染,干净澄澈,人站在瀑布底下,感受著水气氤氲的畅快,大自然的清新,心里再多的郁结也会烟消云散。

    瀑布入口,几名黑衣男人守在那里,无声的隔绝了妄想进入的旅客。几批人无功而返,也有人想出头显摆金钱的魅力,却在黑衣人凶神恶煞的瞪视下,灰溜溜的走了。

    陈铺著鹅卵石的清水小道,清凉的地泉水调皮的漫过脚背,水源流动的时候带著丝丝酥麻。

    寒恺修正倾听著一名身著休闲服饰的中年男子侃侃而谈,身高略占优势的寒恺修微微倾下身体,虔诚十足的聆听著,时而深思时而点头,一幅虚心受教的模样。

    有千军万马之势的瀑布声极巧妙的将对话滤过,除了彼此,再无第三人知晓。

    扑棱著翅膀的飞鸟不时从瀑布掠过,莺莺欢歌绕空不休。

    送走中年男子,寒恺修面容愉悦,路经架著葡萄的架棚,一只被悬挂在鸟笼里的鹦鹉吸引了他的注意。鹦鹉见有人留意它,拉耸的脑袋立马仰得高高的,举起一只翅膀,嘴里叫著:老板发财,老板发财。

    寒恺修乐了,挑了点放旁边的食物给它,它叫得更欢了:名利双收,美女如云……

    呵,真是真个识趣的家夥,专挑世人爱听的话来说,不错,此鸟可教。

    招过紧跟其後的一名黑衣人,吩咐道,“去问问,这鹦鹉谁养的?”

    黑衣人领命而去。

    寒恺修深渊一样的眼睛闪过幽光,伸出手指冷寒的袭向它,“希望你这张嘴随时随地都这麽甜,不然……就把你清蒸了!”

    鹦鹉惊恐的後退,围著笼子躲避他无所不在的魔手,“清蒸……魔鬼……清蒸……魔鬼……”

    “老板!”又一名黑衣人过来,“董事长电话。”

    好久没有回大宅,爷爷来电话不奇怪。抱著草根入睡好像变成了更改不了的习惯,下班後的应酬一律都推了,一刻也不愿在公司停留,只是想回去陪草根吃晚饭。草根占据了他的全部空闲时间,连往日每日必定打回大宅的电话都抛到了九宵云外。

    爷爷中气十足的恕吼响了起来,寒恺修可以想像他现在吹胡子瞪眼的滑稽样子,嘴角扬起温馨的笑,“爷爷,年纪大了脾气也该改改了,要不我可不能保证奶奶不会让你睡地板。”

    “臭小子,连爷爷都敢这样开玩笑,大了就以为爷爷不敢打屁股了。你告诉你,今天晚上老老实实回来,你奶奶亲自下厨做了你喜欢吃的菜……”

    “爷爷……”怎麽办?出门前答应草根早点回去,因为他们要给没出世的孩子想名字,虽然早了点,看草根兴致勃勃的样子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别给我讲那些有的没的借口,今天不回来,那就等我死的那天再来献花圈吧。”

    电话挂断了,寒恺修无奈的听著嘟嘟的忙音。唉,爷爷真是的,一把年纪还老爱耍孩子脾气,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怎麽跟草根说?他一定会很失望吧。

    已经到夏末了,秋老虎蠢蠢欲动,怀孕的草根日子很不好过,从地底窜起的燥热不是空调能缓解得了的。整天躺著背上热出了痱子,很痒,自己又挠不到,只有等到寒恺修回来轻轻的挠轻轻的吹再扑上痱子粉,草根才能睡得著。

    快六个月了,肚大如斗,草根的手脚都肿了起来,脸圆圆的寒恺修却老说很可爱。

    嘟嘴,草根知道那是寒恺修在安慰他。

    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草根摸出手机看时间,七点多了。

    下午,寒恺修有来过电话,说过了有事要晚点回来,六点前一定会回来的,怎麽现在还没见人?

    张妈在门口问要不要吃点东西,草根摇头,寒恺修没回来他也没胃口吃。

    草根知道张妈已经知情,在她面前也就自然了许多,只是有的时候不小心露出怪异的肚子他还是会不好意思。

    富丽堂皇的寒家大宅,红光满面,精神饱满的老人坐在正位上,若大的饭桌前满满的围了一圈的人。

    老人就是寒家最高的掌权者,寒老太爷,七十多岁依旧是声如洪锺行若松柏,一双锐眼鹰隼似的让人生惧。

    老太爷没发话,谁都不敢捏筷,直到满头银发的奶奶端上来最後一盘菜放在寒恺修面前,老太爷才沈声叫开餐。

    “乖孙,这是你奶奶亲自下厨为你做的,尝尝味道有没有变?”老太爷动手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寒恺修碗里。

    一众叔伯姨婶哥姐都看著他,华丽丽的嫉妒。寒恺修神情自若,吃了一口,笑眯眯连声说好吃。

    没人说话,食物嚼动的声音此起彼伏,众人吃的欢畅。

    寒恺修想,只怕都把他当嘴里的菜泄愤了。

    饭後,老太爷将寒恺修独自召上子书房。别小看那只是一间书房,在寒家的地位如同皇帝的御书房,那里一点风吹草动足以让寒家人人自危。

    “最近跟宛家处得怎麽样?”

    “爷爷放心,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嗯,你办事爷爷放心得很。”老太爷抖擞坐在年代久远的雕花木椅上,摸著花白的胡须问著他憋了一晚上的问题,“我的曾孙有著落没有?”

    又来了。

    寒恺修无奈,草根的事他没想过要瞒爷爷,现在时机不对。爷爷抱孙心切的心情他明白的,他想等所有事情都安顿好,让爷爷有点心理准备再跟他谈。

    环视四周,寒恺修从书桌上拿了纸笔,写了几个字递给爷爷。

    爷爷戴上老花镜,细细看过去,胡子翘了起来,“真的,没骗我!”

    把爷爷看完的纸全揣在怀里,寒恺修失笑,“爷爷,你老人家是谁呀,我哪敢骗你,千真万确,再过段日子你就知道了。”

    老太爷的拐杖伸过来,打在他屁股上,“行呀你,臭小子,手脚还算快,比起当年的我是逊色了那一点点,不过,还行,没丢我寒家人的脸。”

    “爷爷,都如你意了还打屁股,这可不符合规则。”

    “臭小子,还挑,这是奖励!”

    口袋里的电话嗡嗡响了起来,寒恺修一看神情凛了,老太爷无声询问他,怎麽了?

    指指电话,寒恺修说,“爷爷,没什麽事我先回去了。”

    老太爷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去吧去吧,我曾孙有著落了,你爱上哪上哪。

    出了寒家大宅,寒恺修才回拨过去,草根打著哈欠在问,“你什麽时候回来?”

    听出他没事才舒了口气,“怎麽还不睡?宝宝闹你了?”

    “没有,我在等你,刚才干嘛不接电话?”

    寒恺修笑了,呶嘴亲亲,“乖,老公现在就回去,再等等!”

    回到家,张妈已经睡了,解了衣服先进了卧室,草根难受的在蹭背,看到他笑得可甜了,“快来,帮我挠痒痒……”

    寒恺修作出一脸受伤的模样,“真伤心,这麽急著让我回来原来只是想让我抓痒痒,唉,真心痛!”

    俯身抵著他的额,轻声问,“没点鼓励?”

    极快的,草根在他脸颊啄了一下,寒恺修不乐意,攫取他最近变得非常丰满的唇,尝够了才放开。

    “记住,这才是你老公要的鼓励。”

    草根两腮飞红,重重在他唇上啵了一口,“我要洗澡。”

    寒恺修乐开了花,草根可是从来没有主动过,这样的转变怎麽能不让他欣喜。

    “行,别说洗澡,你要星星,老公也给你摘下来。”

    澡洗完了,豆腐也被吃了不少,草根被抹干净塞回被窝,寒恺修才挺著重型机关枪再返回浴室重复他每日的必修课。

    无奈看著跟他大眼对小眼的欲望,寒恺修叹息,这日子什麽时候才是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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