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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 草根,你忘记少爷了吗

    悄然间,时局发生了转变。

    宛氏向媒体发布了召开股东会议的消息,同时公布了这次股东会议的内容,更换董事!

    更让人跌破眼镜的是,在外人看来已经失势的寒恺修竟然也接到邀请出席会议。

    不少人暗中揣测,按理说股东会议只有持有宛氏股份的股东才能参加,寒恺修会出现是不是表明了他宛家姑父的身份?毕竟没有宛穆林的授权,寒氏势力再强也不能插手别人的家务事。

    当天,天空下起了下雨,还没到下班高峰期路上的车辆就堵了个水泄不通,蜗牛一样缓缓前进。

    医院。

    资料夹在宛穆林手里被攥到变了形,他面有恼怒,却竭力不让自己暴发出来。

    站在一旁等候指示的部下开声打破沈静,“宛董,还有半个小时,我们是不是……”

    宛穆林一脸倦怠,摆手,“罢了,就由著他去吧,他要真有这个本事能撑起宛家,其他的都无所谓了。”如果,这些就是他想要的,那就尽管拿去吧。

    雨淅沥沥的下著,窗台上一条条纵横的水线,错综复杂,好比手掌上的纹路,清楚的展现了一个人的人生轨迹。

    寒恺修来得早,独坐在角落里发怔。继续的有人进入了会议室,远远的站著,也没有人过来跟寒恺修寒喧,寒恺修当然清楚,现在的他在众人眼里只是个失势的公子哥,不过也好,少了那些虚与委蛇,他也乐得清静。

    雨下大了,雨线更密集,寒恺修的心思也随之变得复杂起来。

    天气这麽冷,不知道草根怎麽样,晚上冷的不冷?宝宝有没有不乖?辛诺一直都没电话来,不知道草根看到鹦鹉有什麽反应?开心……还是不屑……

    现在,草根会不会已经恨他入骨了?

    想到这些,寒恺修的心里比面对寒氏问题还紧张。

    电话响了,寒恺修走出会议室,接起电话。

    是澄涣。

    “恺修哥,宛家的事情你不会插手吧?”

    寒恺修避重就轻,“倪珑出了事,我也有推卸不了的责任,你父亲……”至此,他顿了顿,“宛董现在身体也不大好,有时间……有时间你去看看他吧。今天我也只是来看看,现在的我没有发言权,插不插手都不是我能决定的,况且,现在的寒氏不是我在说话。”

    澄涣只是轻轻的噢了一声,没再继续说别的。良久,两人都没说话,寒恺修回头看看人差不多到齐的会议室,“小涣,要开会了,没事我先挂了。”

    “等等……”澄涣在叫,“我还有一句话要说,恺修哥,你相不相信我是爱你的?”

    沈默,耳际只有彼此清楚的呼吸声。

    没等到回答,澄涣有点失望,“恺修哥,我会让你相信,这个上世界除了我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电话挂断了,寒恺修听著嘟嘟声响了很久才收起电话。

    寒恺修原本不想来,想到还在医院里躺著的宛倪珑,已经上了岁数了的宛穆林,加上一些别的因素,最终他还是来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雨继续下,寒恺修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寒眸冷视著灰蒙蒙的雨幕。

    保安把车开过来,寒恺修也没等去拿伞的人回来,徒步走进雨帘中,嘴里哈出的气息化作渺渺白雾,和雨水浓成一体。

    今年的冬季比往年都要冷!

    车轮在地上划出一道水线,黑色的小车在雨点夹道欢迎中驶离宛氏大楼。

    受外界瞩目的董事更替会议最终没能召开成功,据说了其中一个紧要人物没有到场。寒恺修冷冷一笑,既然有那个野心想吞了宛氏,还要在最後关头扭扭捏捏,当了婊子还想要立贞节牌坊。

    看了眼闪烁的手机,寒恺修没接也没有挂断,放进储物槽里便没有再理会。

    前方,依旧是回家的方向,他跟草根的家。

    *

    蔚以然推开门,飞快的冲进了雨幕,辛诺准备递伞给他的手停在半空,看著他在大雨中模糊的身影默不出声。

    这样的急不可待,是因为草根吗?

    草根扶在窗台前,看著外边的大雨,全身都裹在厚重的毛毯里,对他现在的身型来说有点行动困难,不过张妈三令五申不能把毛毯取下来,草根瘪嘴,真的是很重嘛。

    当蔚以然的身影清楚的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时,如果不是肚子太大跳不起来,他差点就一蹦三丈高。

    辛诺没有骗他,真的把小然带来了耶。

    “小然,小然……”

    草根笑了,到这里这麽些日子以来,第一次笑得这麽舒心。

    蔚以然全身都浸在雨水里,对草根展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刹那间,乌云散尽,阳光明媚。

    “小草,你好吗?”

    点头,草根朝他伸出手,“你都被淋湿了,快进来换衣服吧。”

    蔚以然比草根高出很多,草根的衣服他自然穿不了。草根无奈的嘟嘴,“小然,你怎麽会长这麽高?我都没衣服给你穿……呆会叫辛诺找身衣服给你……”

    蔚以然裹了条毛毯坐在床上,地上是他的湿衣服,“没关系,这样也很舒服。”

    张妈、贇予站在门口,念予兴冲冲的要进去看他的小媳妇,贇予一把拉住他。念予恨恨瞪著他,“为什……”麽不让我进去?

    贇予捂住他的嘴,“嘘,别出声。”

    念予大大眼睛看著床上的草根,还有赤身祼体的蔚以然,虽然他身上有包著条毛毯,不过怎麽看都给人感觉很暧昧。

    这个……是小媳妇的爸爸吗?不会吧,换人了?

    看著其乐融融的两人,张妈扭头走了。

    晚饭,草根还是在房间里吃,张妈看著他吃得倍儿香,心情没由来的沈重。

    草根……你真的已经忘记少爷了吗?

    吃饱喝足的鹦鹉沾了些水梳理著它油亮的羽毛,开始了它一日三餐的定时开唱,“老婆,我爱你,老婆,我爱你……”

    汤真好喝,饭真香……草根吃得很欢快,丝毫没有理会勤奋唱歌的鹦鹉。

    “草根──”

    “嗯?”草根从饭碗里抬起头,脸上沾著饭粒,茫然的看著张妈。

    话到嘴边好几次,张妈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噢,没什麽,只是想告诉你吃慢点,别噎到了。”

    “噢!”草根低下头继续吃。

    张妈想起在外边吃饭的其他几个人,看草根一时半会也不会吃完,她顺手拧起鹦鹉笼子走了出去。

    房间里少了鹦鹉的吵杂,草根勤奋挥舞的筷子停了下来,“老婆,我爱你”这句话天天响在他耳边,他怎麽可能会无动於衷。

    可是,这句话是出自真心的吗?

    他不是都不要宝宝了吗?

    不要给了他希望又亲手把希望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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