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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没有主题

    今年的雪比往年都要持久,几辆铲雪车在车辆稀少的车道上铲雪,旁边供人行走的走道上才铲完多久现在又覆上了薄薄的一层雪。

    蔚以然小心的绕过铲雪车,朝著前方驶去。

    冲冲与寒恺修打了个照面,两人都没有多说什麽,彼此都清楚很多事情多说无益。

    “草根在等你吃饭。”

    “我知道。”

    “好好珍惜,草根值得你付出。”

    “我知道。”

    “对草根的爱,我会埋在心里。”

    “我知道。”

    ……

    三个字,说明了一切。

    名利场上,尔虞我诈,精心安排著每一步棋的同时还要费尽心力去揣摩对方,这种感觉如履薄冰。人人都在戏中奋力演出,寒恺修一直都站在最尖端冷眼看著整场戏。

    蔚以然一直都以为自己才是那个看戏的人,直到不久前,他才知道自以为是的精妙棋局,不过是寒恺修眼里的跳梁小丑。

    运筹帷幄,寒恺修把什麽都看的清清楚楚。

    所以,他有资格说:我知道。

    逆行道上,一辆深色别克与蔚以然擦身而过,车窗上一闪即逝的脸庞……是宛穆林。

    放缓车速,蔚以然从後镜中看著别克消失在茫茫雪海,冷凝的眸子闪过一道亮光。

    “宛穆林最近有什麽动静?”

    耳上的蓝牙忽闪著,蔚以然玩味一笑,“找儿子?呵呵……有儿有女现在才想起被遗忘了几十年的儿子,真不愧是宛家的人,够冷血!”

    一只雪鸟落在车头,像个优雅的绅士踱著碎步……

    “给宛穆林打电话,就说……有人知道他儿子在哪里。”宛穆林,想不到像你这样的成人士也会有悔不当初的一天啊。

    挂断电话,蔚以然一踩油门,小车像离弦的弓,尖啸而去。小车带起的劲风让雪鸟站立不稳,最後它扑腾著翅膀飞向了道路两边的环保树枝。

    目送著与雪景溶为一体的雪鸟,蔚以然心中怅然。

    草根离他而去,连雪鸟也接受不了他,也要远离他。

    草根,你还记得我们的承诺吗?

    不管发生什麽事情,都会站在我身边。

    多麽幼稚可笑的承诺,明知道只要寒恺修一出现,所有的海誓山盟终究只是一个梦。在你的心里,可有我的一个位置,不是朋友,是被你放在心尖上想念的人。

    虽然只是我一厢情愿的选择,可是,我依然希望可以一直守护著你,到永远……

    依山傍水,环境清幽的疗养院,医护人员都有极好的素养,门口除了安装著最先进的电子眼,还有威武的保卫二十四小时值守。

    传闻与寒恺修成婚的宛倪珑就是住在这里,她能不被媒体骚扰静养到现在,还靠著寒恺修的相帮,而这处极少数人知道的疗养院也是由他一手安排的。

    宛穆林推开门进去的时候宛倪珑正睁在眼睛看著天花板,见到父亲只是轻轻的叫了声,“爸爸。”

    只是一句爸爸,足够让宛穆林老泪纵横,多麽弥足珍贵的一声呼唤。

    从带来的果篮里拿出一个火龙果,“倪儿啊,你看爸爸带了你最喜欢吃的火龙果,快到圣诞节了,爸爸希望你可以在这个冬天涅磐重生,爸爸老了,有生之年只想看到你们都能过得幸福。”

    吃著父亲喂到嘴里的火龙果,宛倪珑依旧没有什麽表情,只是两行清泪汩汩而下,湿了脸颊。

    “倪儿啊,爸爸告诉你一件喜事,你以前经常说想要有个疼爱你的哥哥,总是羡慕别人家的哥哥怎麽保护妹妹怎麽对妹妹好……你有哥哥,一个连爸爸都不知道的哥哥。他跟小涣是兄弟,比小涣还要大几岁,虽然不知道当年为什麽要瞒著我,总算是老天有眼,让我知道了他的存在,爸爸派了人正在找……倪儿,不管是哥哥还是弟弟,都是我们宛家的血肉,都是一家人,爸爸希望哥哥回家的时候,倪儿可以健健康康的欢迎哥哥,我们……我们一家人可以和睦相处。”

    宛倪珑被泪水洗过的瞳眸中清澈的映出父亲垂泪的脸,迟缓的抬起手,“爸爸……”

    冰凉的触感,修长的手指细瘦,宛穆林惊喜交集,“倪儿!”女儿知道替他擦眼泪,知道疼惜父亲,说明她正逐步的好起来了。

    父女俩眼中都满含泪花。

    “抱歉,打扰了。”好听的男音响起,打破了一室的哀伤,“宛先生,你来了。”

    宛穆林擦著眼泪站起身,“程医生。”

    白色的医生长袍穿在高大男子的身上透著儒雅,鼻梁上的眼镜让他更添了几分学者的气质,填写著病历的样子很专注,看的出来是个做事有条理,为人很有素养的人。

    查完房,关上门的房间再次只有父女两人。

    “程医生我观察了他一段日子,他这个人做人做事都没话说,如果……唉,罢了,谁叫宛家没有这样的命。”女儿眼里心里除了寒恺修再也没有其他,更何况还……那些过往心痛,不提也罢。

    夜幕降临,宛穆林看著女儿吃了饭才回去,他基本上天天都会到这里来陪女儿。

    宛倪珑目送著父亲的身影掩在门外,轻声说道,“爸爸,对不起!”她说不出口的是,女儿的任性让你受累,你都长白头发了。

    门紧阖上了,宛穆林哭了也笑了。

    那一声对不起,他听到了,女儿还是有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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