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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真相,很残忍

    没有不请自来的窘迫,澄涣自然熟捻的跟蔚以然打招呼,宛穆林瞪大眼,“你们……你们认识?”

    蔚以然手中的烟还余下大半,架上烟缸上又重新点了一根,这样一来更加加重了会议室里的呛鼻烟味,“我们不止认识,还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宛董,都说你的消息在z市是最灵通的,怎麽?作为你儿子好朋友的我,你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接收到?”

    没有理会蔚以然话里的讥讽,宛穆林站在澄涣跟前,“这麽说来,一切都是你授意?”暗中收购宛氏股份,经过调查并不是澄涣,另有其人。宛穆林一直都想不通,黑手到底是谁?从蔚以然到澄涣,这之间似乎潜藏著什麽不为人知的猫腻。

    偏过脸,澄涣有一瞬间的狼狈,可很快的他又重新换上不屑一顾的模样,“像我这样的私生子,哪来的那麽大权势,当然啦,宛家的权势是够大,可有没办法,谁叫生来就是这种多余的命,没有那麽好的命沾上宛家万点光芒的星边星点。”

    “你……你……”涨红著脸,宛穆林说不出话来。

    烟雾轻吐,蔚以然手指敲敲桌面,“宛董别那麽生气,朋友之间的互助互利很正常,没有谁授意谁,最多算是相互帮助而已。你们父子之间的事情我没兴趣,家务事回家再谈,先办正事先。”

    “这就是你想要的,这就是你对我的报复吗?”面对澄涣的绝然,宛穆林的手扬起又放下,他知道一巴掌下去,他们父子之间的纠葛便会变成死结,“你也是宛家的孩子,等我百年後自然少不了你的那一份,你就这麽急,急著要把我气死吗?”

    “宛家的孩子?我怎麽从来不知道,你还真是抬举我。”澄涣冷冷的笑,“拔毛一样的施舍我不希罕,宛家今天拥有的一切都只能是我的。真得感激你们啊,如果不是你们当年,我怎麽会有那麽好的机会知道,任何东西都要靠自己,靠自己不择手段的去争去抢。除了自己,谁都靠不住。”他的视线扫过一直沈默的寒恺修。

    微垂著头,两臂交缠於xiong口,寒恺修慵懒的坐著,对他们的争执不置一词。

    也许是那一眼的含意太深,也有可能是那一眼的怨怒太重,轻抬的眼帘对上澄涣的又轻轻的敛下。

    蔚以然轻哼一哼,“我今天是来谈事情,不是来看你们眉目传情。既然该来的人都来了,那就敞开了说清楚。”

    “没什麽好谈,我不同意。”澄涣怒视蔚以然,“不要忘记了,当初我们之间的协议,你现在这样算什麽。”

    “当初!”蔚以然轻轻嗤笑,“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

    “蔚以然,你不要欺负人。”澄涣没有出声,呛声的是抱不平的管家。

    “啧啧……”蔚以然嗤鼻,“还真是主仆情深,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他亲爹。护主是好事,可也别忘记了你领的是谁的薪水?”

    “你……”管家涨红了脸,恕责的话被寒恺修凌厉的一瞪只得讪讪的收了回去。

    “这……这到底怎麽回事?”宛穆林都被弄糊涂了。

    蔚以然看起来很不简单,不仅跟寒恺修认识,竟然连澄涣也跟他关系不匪。

    谁能给他一个答案?

    不期望其他人,宛穆林期待的看向寒恺修,“恺修,我知道你可以告诉我答案。”

    寒恺修抬起头,缓缓扫视众人,轻叹一声,“关於你们之间那些事情我是真的不想插手,可是,既然你们不愿给我家人一个安定,那麽……所有的事情就在今天一并了结,希望将来谁都不要再提起。”

    宛穆林轻缀一口清茶,失望的看一眼澄涣,痛心说道,“我今天到这里来的目的,只是为了我的儿子,除此之外,我没有那份闲心去好奇。”

    “宛董,话别说太早,所有的事情你都会有兴趣知道。”寒恺修话语很肯定。

    草根从来不知道乏乏无实的自己,在无知无觉中会变成一个重心。

    很多年以後,草根也会问自己,如果他知道在这之後会发生那麽多的事情,他还会来寒氏送便当吗?

    ……

    寒恺修的声音很沈著,如锺击般敲在每个人的心头。

    故事由泥竹湾开始,故事的主人公不用明说大家心里都明白。随著故事的推进,宛穆林渐渐的从中明白了些什麽,禁不住热泪涟涟。

    时快时缓的语调,时而哀痛时而慰意,仿若草根憨然的脸容就在面前;潺潺而流的不止是一个故事,而是一个受命运捉弄的可怜男人苍桑的半生。

    蔚以然静悄悄的,由著指尖的烟燃至尽头。

    艰难的移步,宛穆林颤抖著身躯,“恺修,我那个可怜的孩子在哪里?”上辈子他是造了什麽孽,这一世他的子女都在饱受煎熬。

    烟头烫到手,摁进烟缸里,“现在……你还是舍不得你的财产吗?”

    “啪”澄涣双掌击上桌面撑起身,“蔚以然,假惺惺的做给谁看,别忘记了当初是谁为达目的,不惜以感情作饵,故意接近他。现在姓王的老头给你害死了,得偿所愿又来算计宛家的财产,你怎能言而无信?”

    “王伯不是我害死的!”蔚以然同样的直身,大吼,“王伯的死不是我造成的。”

    澄涣急剧的咳嗽几声,拂开管家端过来的茶,见蔚以然动恕很是得意,“你是最後一个见他的,不是你害死的谁信?那个傻子吗?真是天真!你的城府还真是深,把所有人骗得团团转不说,至最後还要来反咬我一口,要宛家的财产干什麽?内疚……说给谁听啊,只怕你把整个宛氏送给那个傻子,他也未必见得会原谅你,人家有寒氏作後盾,将你视若敝屣,你又何必费这个劲。”

    “草根不是傻子!”拍案的不止蔚以然,还有寒恺修。寒恺修赤目,“我不允许你这样说他。”

    “咚──”

    重物落地的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凝结在门口。

    星果的叫声响起,寒恺修暗叫坏了,蔚以然已经抢先冲向门口。

    草根惊愕的站在门边,脚边是打翻的饭盒,饭菜的气味飘散开来,星果担忧的拉拉他的裤腿。

    “草……”蔚以然嗫嚅,想上前拥抱他给他安慰却迟迟迈不开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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