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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怀孕

    过了年,雪花不再,冷意尤在,枝条上的叶片却早早吐出了新蕊!偶尔天空还有几缕阳光照射。

    齐雪这几天开始嗜眠,吃得也少,整个人困倦无力,大多时间都是躺在床上不愿动。另外也要想避开筑佑。

    因不敢声张,她让女侍每次出外采药都悄悄前去,又不能一次采几种药草,每次都带一种回来,怕惹人主意,也不让她太频繁地去,大半个月了也就还凑不齐她所需的药。

    这天,难得的好天气,她穿戴整齐到后院散心,不期然地迎上了爱耐儿。她远远见到齐雪就兴冲冲地迎上来。

    齐雪眼看着她行至,心底暗叫不妙。哥哥与她成亲其实也是利益关系,两人成亲并没有感情基础,以至婚姻变得很扭曲!又因哥哥与她成婚前就已经有一个喜欢的人,娶了爱耐儿后,就把那个女孩要了做妾。这爱耐儿其实在成亲前是喜欢齐敏的,却不想,刚新婚燕尔,却发现爱郎心里已另有他人,还决意要纳着做妾。

    爱耐儿面对如此震裂的打击,心里的怒气和窝火气她又怎能受得,亲已成了,退是不能的。又因长年娇生惯养,嫁到给齐敏后,面对种种的不如意。娇贵的身子仿佛被伤害得遍体鳞伤,却又骄傲地不肯认输,慢慢地就变成了只刺猬般,见人就想刺。

    这天终于让她见着很不顺眼的齐雪,怎么会放过机会,刻意嘲讽一翻。

    “妹妹真是好闲情,还有心思赏花呢!”爱耐儿尖酸的话语,任谁听了都知其不怀好意。

    “阻了嫂嫂的雅兴,雪儿这就要回去,你慢慢赏花吧!”齐雪没有心思与她一般见识,看她的来势,没得发一阵子怨气怕是不行了。于是退过想避开!

    “哎呀呀,不要赶着走嘛,我也闷着呢,正想找个人说说话,你急着去干啥,反正对你的蜚言浊语到处都是,你也不好意思外出了吧。”她媚开眼笑得很,一点为自家人抱不平的心态都没有,反而有幸灾乐窝之态。

    齐雪并没有介怀她的挖苦,只是为哥哥感到难过,两人大半辈子,就要这样互相怨对地过下去!

    “嫂嫂放心,雪儿不会在意外间的流言,更不会被你说些冷言冷语而击倒的。我知你心里不好受,但我也帮不了你什么,如果你能少些锋芒,哥哥反而会对你另眼相看,何必要如现在这般怨恨以对。”齐雪迎视着爱耐儿的眼脸,脸色平谈!

    爱耐儿没想她会说出这翻话,脸色一阵一阵地白,她被齐敏冷落,这是全屋子里的人都清楚。此刻被齐雪硬生生地提起,脸都不知要搁到那里放才好。

    “我怎么对你哥哥不用你提点,也不需要帮忙,要帮忙的是你,你想想你一个大家闺秀的,被一个男人关了近半年,即使不是外间的人说的那般不堪,但也是水洗都不清的流言蜚语,如此一来对族群影响也够大了,小姑你该思索怎么度过眼下这个关节。而不是自以为是地多管闲事。”爱耐儿尖锐的说词,确是刺到齐雪的心窝里去。

    她大脑一阵恍惚,心xiong气闷难受,一阵呕吐的欲望又起,每当她心情一底落,翻江倒海的恶心就袭来!为了不让爱耐儿看出端儿,她捏紧拳头道:“不劳嫂嫂费心,即是流言蜚语,无中生有,又何足挂齿,自寻苦脑!如果没有别的事,嫂嫂请谅雪儿身子累,先回屋里去了。”说着后面的话时,她几乎是跑着离开。

    本是跑回房中去,却感到路好长,行至屋檐的角落里,扶着墙壁,弯着身,把胃部里的东西都吐了个空。经过一阵的呕吐,已令她混身无力,她依靠在城边,无力地蹲着。眼眶里因呕吐时溢满水珠,怔忡起来。

    丹南阳是她前世欠的债吗,为何回到齐族里还留着他的痕迹。他令她不仅带给族人耻辱,还怀了孩子!这要是被人知道了,怕不被乱棒打死,也会被口沫淹没!

    爱耐儿见齐雪离开得如此匆促,知道自己的说的话凑巧了,本想跟着齐雪身后看她伤心哭泣的画面。只因齐敏给了她太多流泪的机会,能看到他最爱的妹妹也与她一般伤心难过,该是一件快意的事罢。可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发现了一个惊人的内幕,齐雪怀孕了。她有把握知道,因为当年她刚怀有齐敏的孩子时也是如此这般无端无故就吐得混身无力,特别是当她知道齐敏又跑到那侍妾房里去时,恶心感就更大,呕吐就更凶猛!只是后来很不幸地孩子没有留住。

    看着齐雪几乎要坐落到湿冷的地上,她笑了,笑得很yin郁。

    “你来这里做什么?”书房里,齐敏正在为父亲看各地官员送上来的地方报告。看到爱耐儿满脸笑貌走进来,就知其不怀好意,冷冷地抬头问。

    “为妻我来看看夫君,不行吗?”爱耐儿见多了他的冷淡姿态,也没存多大期望,见了他的冷脸,心情保持得良好。

    “你看过,该回了,我还要看报告。”冷冷数语,就想要把她打发走。

    爱耐儿一听,怔了许久,强压着要发飙的心绪。她咬牙捏着拳,道:“齐敏,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就因我带着利益嫁进来,有了利益,你就把我当破衣地丢弃。再去找其他更有利益的牺牲品。”

    齐敏听她鬼励的语调,啪的一声丢下手中的报告。皱眉竖眼起来,瞪着眼前的女人许久。内心里经过一轮战争,最后只得无奈地叹息起来。轻缓地道:“我说过,我在娶你时已经与飞燕相识了,我们是青梅竹马的玩伴,相知相恋,后又互许终生,你叫我又怎么放得下她!”

    他知道她一直介怀恨着他纳妾氏的事。

    “放不下,那我算什么,插入你们中间的第三者,既然你如此舍不得她,当初为何又要娶我?娶我了回来,把我当贡品般供着就算了。齐敏,你把我当什么?”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如此激烈地控诉。却高骄地没有一滴泪珠!

    “你嫁给我目的是什么,这是你我都清楚不过的事情,何必又要提问呢?”齐敏软了话语,只因他承认自己娶她是有利益关系的。为掩饰眼内的疚愧,他继而低头去看报告。

    本以为把一个大家都明了的问题剖白了,她会知趣而退。却没想她又道:“是的,我知道,一开始我就清楚,可是我以为你是个血肉青年,相处久了自会有感情,却不想,我等了又等,盼了再盼,你依然把我当路人甲待着,不冷不热的。你说我能甘心吗?”

    他没有抬头看她,爱耐儿走近他身边,近到可以清晰闻着他身上的气息。她眼眶里有氲氤的雾气,悲伤的脸色。“每个女人都有她少女心结的期盼,都想为自己的男人像花儿般开放,这花儿在最初的含包,辉煌的时候正是盛开时,光鲜过后,就是瓣枯蕊掉。而我的一生即如那没有人采桔的花,最初,茂盛期,到枯败都得自己孤独地过,没有欣赏的人柱足。没有甘甜的露水润泽。齐敏,你何其残忍,硬是带着希望把我关到密室里,却又不管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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