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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2003年台北

    “想拍色情片至少关上门嘛,这里是公共场合耶!节制一点行不行呀?!”庄子忆才踏出家门,正巧撞见对门邻居和女友衣衫不整热情相吻的画面,当场露出鄙夷的眼神,还故意棒打鸳鸯挖苦一番。

    “羡慕呀?”方沛成揽著女友也很不屑地瞪了她一眼。

    “羡慕?请问这是哪一国的笑话?我要羡慕谁?你吗?对不起!本小姐不是女同志;羡慕她吗?别笑死人了,像你这种滥交的男人,天知道你身上有多少怪病,我干么羡慕她呀?”

    庄子忆个性火爆是个直肠子,对他的采花行径非常不齿,将他视为最下等最低级的生物,两人见了面唇枪舌剑绝对免不了。

    “滥交?”那女生怀疑的目光在粗犷性感的他,和天使脸孔魔鬼身材的庄子忆间穿梭,不禁怀疑他们两人的关系。

    方沛成还来不及说话,庄子忆就先开口。“小姐,我看你是正经女孩才说的,我跟他认识二十五年了,他交过的女友多如过江之鲫,而且什么身分都有,你懂我的意思吧!为了你好,要不要再继续下去,你最好三思。”

    “啊?”那女生惊讶中多了一分猜忌。

    “别听她胡说!那女人唯恐天下不乱,自己没男友就到处乱吠,八成是思春了,嫉妒我们。”方沛成连不屑的眼神都省了,拿出钥匙揽著女友进屋。

    枉费这女人生就一副花容月貌闭月羞花之姿,可嗓门之大,脾气之坏,天地间没人比得上,还成天只会坏他的事,两人还干过架……拷!这女人连打架骂脏话都像个男人,真让人受不了。

    难得他有兴致做爱做的事,哪容这无聊女从中破坏,他随即“砰”地一声关上门,也把讨厌的家伙关在门外。

    “谁思春、谁又嫉妒你们了?王八蛋!”庄子忆冲过去踢了他家大门一脚,又扮了个鬼脸才转身按电梯。

    “当”一声门开了,她踏进电梯内时依然忿忿不平。

    “真倒楣!出门就遇到烂邻居,可恶!好男人全死哪里去了?我要的又不多,只要‘懂我’而已,有这么难吗?”她恼火地踢著墙面。

    难!经验法则告诉她很难!

    她碰到的男人总是肤浅地将注意力放在她的容貌、身段和超强工作能力上,可心呢?她要的心灵契合的伴侣在哪里?一次次失败的恋情让她失望透穿了我就是在等死吧!”她垂目望向土丘下方,这颓圮的黄土了无生机的样子,和她的境遇一模一样。

    脚下的土丘一粒粒黄沙往下奔流,滚滚黄沙看起来挺美的,她呆滞地瞧了一会儿,突然惊觉事态严重──这土丘正在坍塌啊!想退开时已经来不及,脚下黄土松动,她整个人往下掉。

    “嗄?啊──啊──”

    冯瑜格两手徒劳无功地挣扎著,抓不住任何硬物来支撑下坠的身子,她惊慌地望著愈来愈窄的天空,眼前黄尘弥漫,她要死了吗?

    在她彻底被黄土掩埋前的一刻,她露出一朵凄然的笑容。

    也好!这么晦暗痛苦的日子,死了也好吧……

    “好痛……”庄子忆睁眼发出哀嚎,伸手摸到额上的绷带,想起电梯事件。“不会吧?这么命大?那样还摔不死我?”

    她挣扎地坐了起来,觉得全身骨头快散了,手肘上也包著绷带,看来她伤得不轻。

    可当她的目光调向四周时才发觉很不对劲,老实说,她没见过比这里更寒酸的房子了,她怎么会在这里?

    “好诡异,这是什么鬼衣服?难不成我在作梦?”她掀开被子当场傻眼了,这种华而不实的衣服,她只在古装连续剧里见过。

    她低头一瞧,一双绣花鞋可笑地摆在床前,情况愈来愈古怪了。“是方沛成的恶作剧吗?那臭男人竟敢乘人之危,看我怎么对付他!”

    她穿上鞋在茅庐里走来走去,见到角落的一隅有面很旧的铜镜,便走过去,当她瞧见映在镜面上的身影时,当场发出惨叫声。

    “啊──这是怎么回事?这丑女是谁?”

    卓任文远远就听见她的惨叫声,连忙跑进来,被她一脸见了鬼的神情弄糊涂了。有人会被自己的容貌吓到吗?她是不美,但也没到吓人的地步吧?

    “哇拷!这是谁的恶作剧?还是这镜子有问题?这这……是谁?”她整个人趴在铜镜前不停地扯著自己的脸颊。

    “你怎么──”卓任文开口道。

    她倏地回头,也不管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个男人,就慌张地冲过去抓著他的手臂。“这位先生,你一定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对不对?为什么我要穿成这样?为什么我话这么饶舌?”

    “当然是大明朝了。”

    坐在窗边吹风的庄子忆不敢置信地看向他,他一脸认真没有丝毫作假,接著她活像吞了几颗生**蛋般瞠目结舌。他刚刚说了什么?

    “不然你以为你在哪一朝?你真睡傻了吗?”卓任文忍不住被她夸张的神情给逗笑了,她的神情竟意外地变得灵活多变,跟失忆前判若两人。

    “明朝?那个宦官当道的时代?我居然在明朝?”她又跳到他的身前两只手扯著他的衣襟嘶吼。

    “这话可别乱说。”他连忙捂住她的嘴。

    “真的是明朝?臭头皇帝那一朝?”扯掉他的大掌,她压低音量再问。

    他好笑地点点头,虽然怪异,但这样的冯姑娘挺好玩的。

    “我一直以为‘尼罗河女儿’的作者精神有问题,没想到真的有病的人是我,我居然会梦到自己回到过去了,哈!太可笑了。”

    她突然放手,迳自回到床上躺好,将被子拉得整整齐齐,安稳地闭上眼。

    “冯姑娘……”卓任文完全搞不懂她在干什么。

    “我一定是还在梦中,重来,我再睡一次,下回一定要醒对地点和时间。”她喃喃说道。

    “冯姑娘……”

    “别吵我啦!”

    卓任文还真的让她又继续睡,自己则坐到窗边看帐册。

    “啊──怎么还在这里?”她小睡半个钟头,张眼居然还在茅庐里,她气炸了。

    “你睡再久也去不了那什么台北的。”他闲闲地泼她冷水。

    翻身盘腿坐在床上,她又是皱眉又是噘嘴,又拿衣袖扇风,却怎么也想不通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已经睡好几天了,这是你掉下土丘的原因吗?想藉土遁法去什么台北?那里有什么好玩的?让你这样玩命!”卓任文一点也不相信她的说法,揶揄地笑著。

    “你刚刚说我叫冯瑜格、我们在明朝?”没心情理会他的挑衅,她只想弄清真相,快点回到现实。

    “没错!”

    “所以我是真的穿越时空来到莫名其妙的明朝了?”她缓缓地将脚放下,这实在是太严重的情况了。

    “不是来到,而是你一直都在这里。”卓任文叹口气,原以为失忆后的她挺有趣的,但这样烦人、老是绕著一个幻想打转的冯姑娘可一点也不好玩了。

    她突然低头快速地穿上绣花鞋,又冲到他的面前。“你刚刚说我从什么土丘跌下来的,对不对?”

    “嗯!”看来她总算接受事实了。

    “在哪里?快带我去!”拉住他的手,她心急地往外冲。

    “冯姑娘?”卓任文反手一握,轻轻一施力就将她拉了回来,害她撞进他的xiong膛里。

    “好痛!你干什么啦?”她捂著鼻子痛出泪珠。

    “你受伤还没痊愈,别出去吹风。”

    “比起掉到古怪的明朝来,吹风算什么?还是快点找到回去的方法比较重要,快带我去啦!”

    “回去?请问你要怎么回去?”他笑出来了。

    “看你说的冯瑜格是怎么掉下去的,我再去掉一次就成了呀!那里一定是时空之门。”她愈想愈有道理,电影都是这样演的。

    “什么时空之门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你敢再掉下去一次,我绝对不会救你!”他的声音陡地充满怒气。

    “啊?”她讶异地望向神情骤变的他。

    “我从不救求死之人。”他冷冷地放开她的手。

    “谁要你救呀?等我回去二十一世纪,随便找个医生也比你强。”她转身决定自己去找那个土丘,反正他之前已经说了,土丘就在这寺庙的后山嘛!

    卓任文没想到她这么倔强,便迅速地伸手点了她的穴道,她两脚一软,跌进他的怀里,一脸惊骇地看著他。

    “你做了什么?我为什么不能动?”

    “你太激动了,所以我点了你的穴,让你休息一下。”将她抱回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卓任文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

    为什么对于向来看惯了的、甚至是有些不屑她这么软弱的冯瑜格,他竟有一些莫名的感觉?是因为她脸上那前所未见的神采吗……

    “点穴?”她的嗓音陡然拉高,武侠小说里才有的神话,她居然遇到了?

    “所以你乖乖休息吧!”

    “喂!你很不上道喔!帮我一下会怎样?我只是要去找小土丘而已,居然点我穴、限制我的行动?!”

    “我花了很大的心血才把你救活的,不想再浪费精力和药材。”卓任文丝毫不甩她的大呼小叫。

    “讨厌!你到底是谁啊?”她一再努力却连根指头也动不了,活像植物人似的,无奈之下只好先探询眼前线索。

    “我是陈府总管卓任文。”她终于把焦点放在他的身上,他这才舒开眉在她的床沿坐下。

    “那个冯瑜格认识你?”

    决定不再争执她这种活像自己不是冯瑜格的奇怪说法,卓任文顺著她的话道:“算是吧!你们是主子,我不过是个奴才而已。”卓任文谦虚地微笑。

    虽说是奴才,可是全扬州都知道陈府里谁说话才算数、谁才是真正作得了主的人!

    “奴才?多难听!怎么会有人自称奴才?这是什么世界呀?”她最讨厌阶级之分了。

    “虽难听却是实情,我们只是府里的奴仆。”他的眼里出现了暖意,至少冯姑娘体贴佣仆的心倒是从没变过。

    “喂!卓桑,打个商量嘛!既然你认识那个冯瑜格,一定也不希望她的魂魄飞到莫名其妙的地方去吧?让我回去换她回来,你再点她穴好了。”

    这什么歪理呀?!卓任文眉头纠结到一起,他绝对不可能允许她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冯姑娘,虽然你是主子,可你的命是我救的,以后最好别让我发现你想接近任何土丘。”他温言发出警告,但他眸中凛冽的气势却让摆平在床上的庄子忆吓出一身冷汗。

    “不然呢?”她小声地探询。

    “你可以试试。”他脸上挂著冷飕飕的浅笑。

    “哼!什么奴才?到头来还比较像土匪咧!别以为我会怕你,点穴也有时效吧!等我能动了,第一件事就是找到那堆土丘回亲爱的台北,我再也不要见到你,讨厌鬼!”反骨的她边骂边做鬼脸,她才不让他发现她被吓到了呢!

    修长指头一点,她连骂人的自由都消失了,瞪大眼,这浑球居然让她哑了?此仇不报,她誓不为人!

    “你‘安静’的休息吧!”他的嘴唇上扬,可眼神里一点温度也没有。

    她那句“再也不要见到你”让他非常的生气!

    以前的她不干他的事,他也懒得管,但失忆后的她出人意料的表现让他决定了──他要驯服这桀骜不驯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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