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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夫妻

    那吻炙热而缠绵,那怀抱有力而滚烫,那舌几近疯狂的缠绕着,那人已经失去了刚开始的温润。

    无意识的泪水簌簌滑落,带着成涩滚入嘴里头,舌头有些麻痹。

    放开我后,他眼底带着一丝通红,轻轻的替早已呆滞的我擦开嘴角上两人激情后的水渍。

    没等我出声,他就先说话了。

    “抱歉,吓坏你了么?”

    瞪着他,我后退一小步,心有余悸的喘着气,嘴巴有些疼意,这也提醒着我刚才那吻还真的发生了,他真的亲了下来,而且还是个让人心脏剧烈跳动的深吻,舌头还碰着了。

    “你、你被撞傻了不成?”我扭过脸,扯着他窗台上刚插好的花枝,紧张的问道。

    “你看我像么?”

    他居然还有心情说笑,我顿时气不过,又转过身子,走到他面前,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你在开我玩笑么?这么做究竟想干嘛。”

    “郝色,我喜欢你。”我人还在气头上,他忽然就给了我一个炸弹,炸的我是体无完肤的,当场就是赤条条如身体未着寸缕的站在他面前,人是窘得慌,一下子就手足无措起来。

    “你、你说什么傻话呢。”

    “我也不相信自己会喜欢上女人,不过跟你生活这么长时间了,我更加肯定了这个想法,我想跟你一起生活,一起走下去。这种想法当初令我惊愕,但却在你出事那会,忽然明白了,究竟是什么原因才让我有这样的心情,那就是喜欢上你了。”

    瞧他含着微笑说出这话,并不像撒谎,可正因为这样,而让我更为惊慌。

    我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去面对这个男人,这个我一度以为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男人。

    “所以,昨天你提出离婚的时候,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以及失落还有伤心,原本以为陪在你身边就可以了,但我控制不了靠近你的冲动,还有身体的欲望。”

    “你不是喜欢……”【男人】这两个字究竟是没有说出口。

    却看到他一点也不介意,反而是笑着答道:“是男人么?以前或许如此,但如今,感觉又不大相同了,至少现在想陪在你身边。”

    我闭着眼睛,感觉到脸上的泪已经干了,喃喃着出声开口:“纪霖,你知道的,我们只是因为有过协议才结婚的,我跟你之间……”

    “我知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心里的话,原本是想瞒你的,但这一次……”他的笑里头似乎参杂着什么,看着让人心瞬间揪成一团。

    我捡起地上的苹果,久久没有起身,或许是害怕面对他,那苹果握在掌心里,闷声道:“那你干嘛不一直瞒着我,干嘛要说出来啊。”

    站起来,把那苹果重新放回台上,才转而看向他。

    他的唇微抿,眼底清澈却又沉沉了许多的东西。

    “因为我害怕,害怕若是自己若是没有这一次那么幸运,如果就这样死去,就连对你说这话的机会都没有。”

    手,骤然紧握成拳,莫名的感到一股慌意,连忙出声:“呸呸呸,哪里这么多的意外,不准再说这些不吉利的东西,真的不准再说了,否则……否则我就……”在他逐渐扬起的嘴角时,我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

    才闷着干脆不出声,时而用眼神睨他一眼,却是有些羞赧恼怒的成分。

    “真是的,别动不动就跟我说这些肉麻的东西好不好,真是要折腾死我么?”虽然是这样说,但却重新拿起苹果削好了给他。

    他接过苹果,却没吃,而是当宝贝似的端在手心里。

    “郝色”他开口道。

    我望着他,闷声哼了一句。

    “唔?干嘛啊?”

    “这是我第一次吻女人。”

    我后知后觉,听着他那话越发觉得不对劲,而后反应过来,脸上却难得的红成一片,手掌抚着自己的脸,当真是烫的吓人。

    “我先走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闷着头拿起柜子上的包包,几乎是遁走似的。

    临走前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瞧见他眼神缱绻的看着我,心头一阵悸动,又看到他高高吊起打着厚重石膏的左脚,蹙着眉仍是有些不放心的说道:“我晚点给你送**汤过来。”

    看到他明显怔了会,然后才笑着点头,那笑意竟然有些如沐清风的味道,若不是眼前这人穿着白衬衫,我倒是以为他该是生在古代的儒士。

    就这样,怀着满心的混乱离开了医院,之后便又赶回家里头去看郝帅,可郝帅却不在家里的,问起来,老爸只是拉过我在一旁,偷偷在我的怀中塞了一封信,很明显,上面的字迹是郝帅那小祖宗的。

    老爸说郝帅今下午就出去了,只跟他们说最近想出去散散心,军区的训练他也放弃了,所以就报了个旅行团,但具体没说究竟去了哪里,只说过个月估计就回来了。

    当下马上就想打他手机,可是却被老爸阻止了,说打了也没用,今天老妈已经打了一天,没给这小祖宗给气的两眼一黑,差点没晕过去。毕竟小祖宗是家中独子,说走就走,这做法是冲动了些。

    知道这件事后,老爸跟老妈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问我他在军区发生了什么事,我却也只能装傻说自己不知道。

    郝帅的事情若是说出来,只怕当场他们会被气死,因此是怎样也不能说出口的。

    带着失望而归,顺带回了纪家一趟,在纪妈妈的指导下炖好了**汤,抱着又是一星期没见的小孽障出了门,小孽障在我的怀里头很乖,生下来也过了百天,前段日子过百天的时候,纪家还特地在市里面一家五星级的酒店摆了宴席,足足有二十台桌子,就是为了庆贺纪家好不容易得来的宝贝百天的诞辰。

    当时心底是有些过意不去的,面上有些悻悻,毕竟小孽障的事情我比谁都要清楚,可究竟也只能把这苦水压在心底,面上仍是要带着笑,尤其是在客人面前。

    在出租车上,小孽障被我用背带背在了前面,这样才能腾出手拿保温瓶。

    虽然晚上快十点了,可小孽障却仍旧很有精神,睁着墨色的眼,直愣愣的勾着你看。

    三个月的孩子,褪去了一身的粉色,皮肤变得白皙滑嫩,好几次咱这个做娘的都忍不住摸着那莲藕般的小肥手,那滑溜溜的触感差点没让我想咬一口。

    可惜小孽障跟别的孩子不同,自打出生到现在,就没见过他哭,也没见过他笑,本以为这种现象不过是暂时的,可一晃三个多月,他依旧是这个性子,纪家二老跟爸妈都担心不已。

    可我却觉得这样挺好的,若是家里搁着个宝宝,还整日哭闹不停,像我这种急性子的人来说,估计是会心烦的,所以对于小孽障我却没觉得有太大问题。

    更何况这东西从我怀上开始就赖着不走,经历过好几次生死也安然无恙,因此我更下意识的觉得他别的婴儿不同,定然是特别的。

    晚上到了医院的时候已是十点半,还好纪霖情况特殊点,况且这里又是军区医院,因此只是对那住院部的护士说明情况,就允许进去了。

    本想着如果纪霖这会休息的话,就先把**汤给搁在冰箱里,给他留个纸条就离开的。

    却没想到还没走到他病房就看到里面微弱的灯。

    推门而入,穿过大厅,里面病房内的人虽吊着打石膏的脚,却还在低着头处理手头上的文件。

    有些怨他对工作太看重了,自己都成这样了还不忘手上的工作的。

    走过去,把**汤故意重重的放在床旁边的柜子上,他此时才抬头看我。

    见是我,然后又把视线转向我怀里头的小孽障,便笑道:“这么晚了,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

    我没作声,反而是将他手中的文件给抽走,再转身把保温瓶里的**汤倒到碗里,拿了汤匙便让他两手拿着。

    听到小声的吸啜的声音,病房内安静极了,许是知道我有些不悦,所以他也没再问下去。

    我低下头,玩着怀中的小孽障,把他的小手握在掌心里,仍旧是不忘吃吃那肥嫩的豆腐。

    惹得那小家伙似乎有一刻是微微拧着眉的,眼睛盯着我看,全然不把我当娘似的,那眼神单淡薄极了。

    不过这估计也是本性使然,即使是对着纪家二老跟爸妈,小孽障也是如此,怪不得当初那ru妈跟我抱怨这小东西该不会是生病了罢,否则怎么一个小东西连笑都不会了。

    当时把我给气的,可却又不懂说什么,只是不喜欢有个外人如此的评价小孽障。

    听到汤匙碰到碗的清脆声响,我才抬起头,看到他碗里的**汤已经全数喝完,我刚想接过,他却自己把碗放回了拒子上。

    我伸到一半的手显得诡异极了,于是又气呼呼的瞪他一眼,他笑着把我的手瞬间纳入自己的掌心里。

    沉默了一会,我才出声:“纪霖,我不是个好女人,我有个很多的……很多的情人。”情人两字是斟酌了许久才决定说出的,因为跟那些男人的关系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总不能太直接就说是“姘夫”吧,虽然实际上的确是如此。

    “我知道。”他笑道。

    我眼眸微睁,蹙着眉又道:“我还跟其他人生了孩子。”

    “……”他笑着并没有回话,倒反我变得不自在起来,那笑过于宠溺,让我有些心跳加速。

    我歪着头看他,想了会,又说道:“我还跟严微识……”本打算就这样让他死心的,哪怕是讨厌我也好,只要不要总是这般的对我好,否则内心的愧疚,以及对他的依赖会逐日的加重,直到某一天这重量远远超过我所能承受的时候,也就离不开他了。

    这样的事情我一直在害怕发生,可现在离那距离究竟还有多远,我隐约觉得就快到了。

    谁知道唇被他的手指抚着,阻止我再说下去。

    在我张着嘴儿,用着急的眼神睨着他的时候,他却柔声说道:“郝色,别再说了,如果你是想以此打消我的念头,那不如直接拿台上的刀朝心脏刺下去,这样或许我就不会在想你了。”

    一席话,竟让我缄口,满腔的冲动泄为一缕空气,终是缴械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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