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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国师

    书房内。

    放下手中的毛笔,轻轻吹干纸上的墨迹,神色懒散的俊朗男人悠闲的坐下,抬头看向身前三步外,看似站得笔直,实际上微微打颤的清秀少女。

    “夏融,你刚刚说,小姐去哪儿了?嗯?”与神情同样散漫的声音,却隐含着几不可闻的蕴怒,和几分难以忽略的冷淡。

    “回爷的话,”名唤夏融的少女赶紧福了福身子,不卑不亢,却难免带了几分心虚地的道:“小姐……小姐,她……”

    “嗯?她什麽?”男人眉头微微皱起,看似平静的问着,左手撑着头侧,右手的长指,又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

    “小姐她去未浓楼了!”闭上眼,夏融一鼓作气的回答。老天爷!主子爷能别再敲桌子了吗?咚咚咚的,感觉,每一下都敲得她的小心肝儿一颤一颤的。呜呜呜呜,小姐啊,夏融今天可能真的要和您天人永隔了,以後,您就见不着夏融了啊。

    男人听了,只是挑了挑眉,原本轻敲桌面的手指,却顿了下来。“未浓楼?”状似不经意,却又丢下一句话来,“这次,她又交代你给本相留了什麽话了?”

    夏融一抖再抖,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不敲桌子的爷,比敲桌子的爷更可怕!终於知道为什麽刚刚在外面,总管会对自己又是摇头又是叹气了。

    “夏融──”男人略略拖长声线。“小姐说今天是未浓楼头牌公子朔锦公子见客的日子小姐要早早儿去未浓楼见一见朔锦公子给朔锦公子捧场助兴。”一长溜儿下来,一口气也不喘,男人差点儿被逗笑了。

    挥了挥手,遣退早已被自己吓得筛糠似的小婢女,男人静坐半晌,忽的起身,从案旁一只放置画轴的釉彩天青瓷缸中抽出一幅画,小心翼翼的铺展开来,对着画上巧笑倩兮的小人儿摇摇头,爱恋的长指轻轻拂过画中人的蛾眉琼鼻,如花笑靥。“我该拿你怎麽办?”情话似的呢喃淡淡飘散在书房……

    那厢,夏融离开书房,一看见自己在服侍小姐之前,跟着学习规矩的总管,便立刻扑到总管身边,痛哭流涕地嚷道:“呜呜……总管,夏融好可怜啊……小姐又溜出去了……”。

    “乖喔,不哭不哭。”总管拍小狗似的拍拍夏融的头,哄道。顿了顿,又感叹道:“老实说,夏融,我还挺佩服你的。自从你跟在小姐身边,每次大事小祸,你都能逃过责罚,真的是不简单啊。”

    毕竟,那男人可是凭借着高绝的智谋,狠绝的手段,十六岁就官拜丞相,经过五年的磨砺,现在更是身居国师高位,冷静的个性无人能出其右──当然,对某人的宠溺也无人能及,被某人惹怒时的怒火,也没人敢承担,恩,除了小姐之外。能每每充当传令兵,到现在却没有被那男人责罚过一次,这,也算是一种才能吧?

    听到总管的话,夏融哭得更凶了:“这种佩服,我才不要!哇哇哇……”

    总管正要安慰,几个女声飘入耳:

    “今天我能休息一天,哇,我一定要去一趟未浓楼啦,上次好不容易见到了朔锦公子,这次难得他再次公开见客,怎麽着我都要去。”黄衣侍女兴奋的说道。

    “对呀对呀!上次朔锦公子醉酒後,那欲拒还迎的样子,真是又媚又柔,却又不失男子气概啊!不知道朔锦公子要是只对一人微笑时,是何等的风情万种……”伴随着略显梦幻的声音,蓝衣侍女显然已经陷入了白日梦。

    “朔锦公子虽然倾国倾城,但我更喜欢澜沧公子呢,”红衣侍女冷静地道:“你们不觉得,朔锦公子虽好,但毕竟离咱们太遥远,而且,一个月只在初十见客,看到他的机会少之又少。”

    “澜沧公子虽然不及朔锦公子有名,可是一道说话做事的时候,真的是魅惑万分,莫说是我们见了,怕是其他的男人见了,也都要酥倒半边身子呢!”绿衣侍女附和道。

    ……叽叽喳喳……

    刚刚推开门,耳尖的书房主人不禁紧紧握住房门,而一旁的总管与夏融,早已抖做一团,大气也不敢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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