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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天怒

    东越皇宫,玄天殿

    “既然无病,为何沫梨还不清醒?看来是太医院已无存在必要了,朕废了它可好?”龙床边,楚漠徵抱著怀中依然昏睡不醒的沫梨,声音平静的没有丝毫起伏。“还是算了,直接让你们都消失吧,换一换人。”他轻抚著臂弯中已不见血色的脸颊。

    抱著沫梨,楚漠徵克制著此刻滔天的杀意,想要把自己千刀万剐,理智却告诉他,不可以,现在沫梨正是最需要他的时候。不甘,暴怒,嗜血的疯狂,心头的焦急,使他的双目似乎泛出了血红的光芒,一步一步,走到跪成一地的御医面前,不带丝毫情感的语声似从冥域传来,“你们,在找死吗?”

    他的话音低沈冰冷,带著yin寒血腥,甚至隐含无限的杀意,众御医忍不住冷汗淋淋,趴在地上强自支持著,从未面对过如此恐怖的君王,毫不怀疑,若非顾忌著倾颜公主,此刻他们定然已生不如此。

    床上的小小人儿依旧沈默无声,安静的睡著。

    楚漠徵回到龙床边,看著毫无动静的小人儿,攥紧了双手,等那痛楚渐趋缓和,才慢慢松开了咬住的唇,血腥之味让他心中的嗜血之意再度燃起。若不是担心会露出破绽,他何须将沫梨逼至此境?

    张淑妃,你既然敢做,那便要担得了後果。

    静静看著昏迷中的沫梨,对身在暗处的影卫吩咐道:“命萦然穆安然回宫!”说罢,走至桌边,一口饮下药汁,小心的哺喂进沫梨口中,品尝著残留的苦涩凉意,手掌微微收紧,嘴角,扬起一丝残忍的弧度,衣袖翩跹,发丝微扬,转身把药碗放下,小心的将沫梨搂进怀中,轻轻拍抚著。

    外殿内,檀香依旧嫋嫋升起,一阵微风从窗外吹过,桌上放置的药碗却已然无踪,只余一摊粉末,随风飘散一地。

    殿外,勋王楚漠棠紧蹙双眉,对红袖道:“将无命带下去,严加看守,不得惊动任何人,若有人意图接近,杀无赦!”

    红影一闪,红袖已领命而去。

    深夜,穆安然、皇澈、萦然三人赶回宫内,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进了玄天殿後发生了什麽。

    翌日,众大臣候在殿上,等著帝王上朝,虽说倾颜公主在及笄之宴上被掳,第三天便被陛下救回,眼看至今已是十余天,但却昏迷不醒。众太医也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终於,年轻帝王走至御座,却依旧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众卿今日可有事要启奏?”焱帝依旧未撑著头,漫不经心的问道。

    右丞张航踏前一步:“陛下,臣有事要奏。”

    “哦?右丞大人何事啊?”故意疑问的挑眉,楚漠徵一脸安和。

    “臣以为,倾颜公主虽昏迷不醒,但礼不可废,公主在玄天殿内安养,有违祖制,且陛下若是招嫔妃侍寝,怕也不方便。”张航躬身道。

    “倾颜自幼便入先皇沧海殿教养,如今在朕的玄天殿倒也无妨;不过,朕在何处临幸妃嫔,怕是右丞逾矩了。”

    “陛下,公主入玄天殿,不合礼法,且若是他日有人追究,怕是……”张航咄咄逼人。

    “有人追究?朕倒要看看,是谁那麽大的胆子,敢追究朕的责任。不过,说到追究,张航──”楚漠徵拉长声音。

    “臣在。”张航心中忐忑,不知君王何意。

    “五皇弟。”“是,皇兄。”楚漠棠接过话头,“张右丞,当日天启殿侍卫,是谁安排的?”楚漠棠高高立於阶上。

    “回殿下,微臣亲自安排。”张航心中一紧。

    “既然,是你亲自安排,本王倒要问你,为何当日刺客,能轻易擅闯?”此时群臣方才了悟,为何一向不怎麽上朝的勋王今日会在朝堂上出现。

    几位一向和张航交情不错的大臣,正打算上前为其求情,不料却听得楚漠徵开口:“此事再议。张航,朕命你在家闭门思过三月,扣罚一年俸禄,闭门思过间,任何文臣武将不得往来。你可服气?”

    “皇兄,倾颜为此至今尚未脱险,这样责罚,过於轻巧!”楚漠棠激烈反弹。

    “勋王,张右丞一向忠心耿耿,功过相抵,朕意已决。再者,张右丞还是本帝的国丈,怎麽,你是想让朕抄他九族吗?”楚漠徵依旧是似笑非笑。

    “臣──不敢。”楚漠棠行礼。

    “既然如此,今日退朝就是。”楚漠徵站起身,走下御座。

    张航心中暗送一口气,却见勋王依旧盯著自己,不禁心中暗道:“楚漠棠,今日之仇,本相不会就此放过!”

    “三哥,张航会相信吗?”楚漠棠从殿外走入,楚漠徵头也未抬,仍维持轻轻拍抚沫梨的姿势:“容不得他不信!”

    年轻君王眼中射出嗜血的光芒,嘴角,勾起冷酷的弧度。

    梨儿,好戏,上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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