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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把柄威胁

    在一间漆黑的杂物房,菊康安微微地睁开了眼,他抹了抹嘴角残余的血渍,忍着浑身的酸疼颤颤微微地站了起来,视线内一片漆黑,只有从一个小窗户内射进的一丝月光,能够模模糊糊地照亮了屋内杂乱的陈设,甚至连空气中漂浮着的片片灰尘都能看得无比清澈。天花板上的蜘蛛网、油漆脱落的墙壁、一张简陋的木板床。

    勉强地举起淤痕点点的手,支撑在墙壁上,他艰难地挪着步,往门口方向走去。

    用手推了推门,发觉门是上了锁的,大力地用手往冰凉的大门上砸去,可是犹如一个坚硬的墙,它没有一丝一毫的移动。颤抖着苍白干涩的唇,往后退了一步,再向前猛冲,有力地用拳头砸,一击、二击、三击……他漆黑脆弱的眼眸中,浮躁愈来愈多地荡漾在其间。

    素兰在等着我!我要见她,见她,见她!

    长时间的敲击声,回应的只是死一般的寂静,可是心底的渴望却是愈发得强烈,为什么仅在一天之内,自己所爱的人便离自己好远好远?那个疯子为了把我和素兰分开,竟然当着我的面,狠狠地伤害自己的亲生女儿,他真是个疯子,我要出去,要出去杀了那个疯子。

    菊康安的拳头下都浮肿了,但他还是拼命地敲打着,似乎感觉不到手上的任何痛苦,只有精神上,那与所爱的人被残忍地分隔在两边的痛苦,日夜不停地啃噬着自己的心,痛,反复撕绞般的痛,痛得能让人崩溃。

    终于,门外传来兮兮簌簌的脚步声,接着又是叮叮当当解锁的声音。

    菊康安心底猛然涌现出了一丝的希望,正是由于这种希望,他忧愁痛苦的脸庞此时一下子展露了一丝淡淡的畅快。

    门被人从外面大力地踢开,一个穿着褐色长袍,下巴尖细,脸庞瘦屑的家丁,手中拿着一张折叠成方块的纸,趾高气扬地迈了进来。

    菊康安不由分说地想往外面冲,衣服却一把被家丁抓住。

    “菊大画师,别急嘛,我手中还有样东西,是王爷叫我拿给画师瞧瞧的。”家丁冷笑了一声,便用手指拎着纸片的上端,甩了甩,把纸铺开,挪到了菊康安的面前。

    “我现在没空。”菊康安蹩了蹩眉,用力地甩掉了家丁,大步地往前走去。清冷的夜风吹拂起他凌乱的发丝,吹打在他圆润憔悴的脸上,也吹打在家丁手中那张轻薄的纸上,纸随风前后不停地摇摆着,像是跳着为冷风所陪伴的舞蹈。

    他想走?家丁的眼眸中忽然闪现出了一道寒光,他的嘴角扬起,拿起纸,自言自语地高声朗读道:“谨明,真的是非常非常地抱歉,我也是身不由己,康儿只能托付给你了,那个翡翠玉镯子,便是我留给他最后的礼物,请你好好地照顾他,若是有机会,便将他送进宫来吧,虽然这赌皇宫的厚墙让我们天隔一方,但是我对你的爱……”

    “还给我。”菊康安顿时怔住了,继而一秒钟后,他恍然意识到什么,一声怒吼地打断他振振有词的‘朗诵’,眼眸中爆发出了熊熊燃烧的火焰,转过身,拖着脆弱的身子,恶狠狠地朝家丁扑了过来。

    家丁一个转身,灵巧地躲过了他的攻击,同时一个有力的出拳,正正好好地打中了菊康安的肚子,菊康安口吐鲜血地跌倒在了地上,那双纤细苍的手却依旧带着些许的颤微,伸向家丁手中纸片的方向,泛上一层重重灰色的眸子,也是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张纸,脆弱的目光中少见地流露出了哀求的神情,也只是为了那张小小的纸头。

    “你想求我?”家丁面露嘲笑的神情,招摇般地挥动了几下手中的薄纸,随后,歪开嘴巴,哈哈大笑起来。

    “还给我……还给我……”菊康安努力地支起身子,圆润的脸庞都几近抽搐着,他的手更用力地往前伸去,指骨都隐隐地泛白。

    家丁冷笑了一声,把纸片塞到了自己的怀中,继而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用冰冷的指尖缓缓地拂过他的额际,菊康安浑身免不了地轻颤了一下,家丁瘦屑的脸庞绽放了一丝极其兴奋的笑容:“你以前不是很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嘛,现在怎么,不行了?哈哈哈哈——”

    “给我。”

    面对着来人赤裸裸的讽刺,菊康安终于咆哮出如雷鸣般的吼声,他鼓足全身力气,朝家丁狠狠地扑去,家丁嗤笑着,往一旁稍稍地让了让,菊康安重重地撞向了冰冷坚硬的地板。

    “你还是省省气力吧,就凭你现在那么孱弱的身子,还想跟我拼,省省吧!”家丁嗤笑着,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本来把柄在手,你和那个女人是必死无疑的,多亏骐王爷心慈善良,明白你少不了那封信,故派我来,好好地跟你交涉交涉。”

    家丁边说边潇潇洒洒地从怀中掏出了信纸,嘴角残留出一丝痛快的狠辣,半是威胁半是yin冷地俯视着倒地的菊康安:“有两种选择,若是选择一,菊大画师可以得到信,这样你和那个女人就会安全地活下来,但作为条件,必须让骐小姐对你死心,并说服骐小姐留在王府,一切让王爷来照顾她;若是你偏偏不听劝告,非要执拗地选二的话,那么到时候受到伤害的,不仅仅是菊大画师本人,应该还有那个女人吧!”

    家丁笑着,唇边勾起了一个狡猾的弧度:“若是让整个朝廷都知晓了皇后这桩丑事,我怕任由天皇老子也保不了她,以前那些个恩恩怨怨的妃子、朝廷之上的对手等等也会借机生事,旧帐加上新帐,我怕皇后不仅肉体上要忍受残酷刑法,而且,太子,你那个同母异父的哥哥也会遭殃,真可惜了老天爷赐予她的那张漂亮的脸蛋,就这样付之东流了,哎——”

    菊康安浑身不禁颤抖了一下……

    第二天,早早的,为了晚上的出逃计划,我便开始简单地收拾行李,拉开抽屉,是那个音乐盒,我眉眼轻弯,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入了包中。

    香云一直呆在我身边帮忙,但她的神色貌似有些落寞,终于她鼓足勇气,咬了咬唇:“我想和小姐一起离开。”

    我顿时一愣,抬眸,见她面色万分得凝重,不禁轻叹一口气,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这次是否逃得出去,还是一个问题,若是让爹爹发现了,云会受到牵连的。”

    “我不管。”香云眼眶都湿润了许多,“云从小就跟小姐生活在一起,可是小姐如今却要硬生生地把云隔离开,这不是比让云受到牵连更残忍的一件事嘛!”

    我垂下头,蹩着眉,思考了几秒钟,遂而抬起眸子,郑重地点了点:“那么就一起走吧!不过一路上我们可要加倍小心。”

    香云顿时雀跃得手舞足蹈起来,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停了一下:“小姐,你说菊康安会同意和我们一起离开吗?”

    我眯起了水眸,沉思了几秒钟,抬起下颚,微微地笑了一下:“如果他是真的爱我的话,他就会和我一块儿离开,假如菊康安他改变心意,不想和我一起走的话,我就会和香云两个人一起离开骐府。”

    香云倏而抬起头,亮晶晶的眸子睨视着我,脸上绽放开了一丝无暇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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