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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俘虏

    挥出致命一剑的我立感全身骤紧,排山倒海的压力由四面八方挤来,忽然间迫得我有力难施且动弹不得,连呼吸也生出困难。

    我暗呼厉害,知道以那跋陀罗为首的二十余名圣武士长,正用“灵魂献祭”的方式,把所有精神能量拧成一股绳后交给一个人控制,形成一座强大力场把我困住。那亦是拜火教徒最可怕的作战方式,曾经在冰岛也施展过一回,而且威力要比现在大得多,可惜我比诸那时却弱得一塌糊涂,绝无可能再靠强横实力硬行破解,不过凭借浩瀚无涯的精神能防御,他们一时半刻也休想能够得手。

    我面对困境一筹莫展之际,那跋陀罗右手再扬,弑魔鞭影倏如毒蛇般噬来。四周除拦截龙疆者外,那十多名高手亦一起挥舞弑魔鞭向我抽至。

    “这帮混蛋简直是欺人太甚,当我真没办法对付你们了吗?”念罢源源不绝地输出葵花魔气,指挥千万隐形触手,丝毫不顾弑魔鞭及身的危险,闪电般往周遭敌人身体各处要害刺去。

    这种同归于尽的不要命打法,着实让那跋陀罗为首的圣武士长们大吃一惊,知行合一的精神体马上作出回防的命令,意欲保住性命再谈其他。

    “噼噼啪啪!”接连不断的爆鸣声中,葵花魔气疾风骤雨般激刺在敌人的护身罡气上。

    敌人的护身罡气不断减弱,损失部分均被隐形触手吸噬,在我体内打个转后化为葵花魔气,复又立时集中到敌人的护身罡气处,成为进攻的生力军。如此循环往复下此消彼长,敌人的护身罡气只抵挡了三十息,便悉数被攻破。

    眼瞅着自己和同伴们统统都要被吸成枯尸,万分危急中那跋陀罗不得不忍痛丢车保帅。

    “轰!”一声巨响,距离最近的那名圣武士长蓦然爆成一团烈焰往我罩来,伴随它攻至的还有一股狂暴至难以置信的精神能量。

    我怎也想不到敌人发动自杀性袭击时,一名圣武士长的精神力量会如此凶猛,难怪《九幽搜神变天击地大法》上记载着人类的精神力量是最不稳定的东西,在生死关头尤能爆发出平日千百倍的威力。猝不及防之下,我的超强精神力场护罩都被硬生生压缩了尺许光景,对葵花魔气的操纵也倏地松弛了少许。

    敌人哪会放过这等良机,就凭这刹那的空隙,一齐摆脱了附体的葵花魔气,全力发动了反击。那跋陀罗右手一招,一条粗逾刚才十多倍的弑魔鞭立时凝聚空中,再猛地化作浮云惊龙,在电光石火间向我卷来。

    这时我已完全回复正常,忍不住暗叫好险,难掩内心震骇之情。拜火教徒果然都是狠角色,不但对敌人阴险毒辣,对同伴也是六亲不认,随随便便都能牺牲一人性命来保护集体安全。幸好有了这次经验后,下次应付起来便不会像今次的猝不及防,手足无措了。

    我边想边用浩瀚无垠的精神能量把全部葵花魔气束缚成鞭,针尖对麦芒地往愈迫愈近的弑魔鞭迎去。

    “轰!”两股能量激撞下,那跋陀罗及十多名圣武士长皆身不由主往后抛跌,互相撞得人仰马翻。我亦不好受,能量狂潮回涌,使得正欲衔尾追杀的我踉跄跌退,“砰!”一声再撞在背后的墙壁上。

    大厅内厉啸震耳欲聋,两股惊人的能量不住互相击荡,能量狂飙往四面八方激卷,直至碰触四壁天棚才反弹回来,导致岩石打造的殿堂薄纸般被戳破无数孔洞,露出了堡外的凄迷夜色。古堡大厅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创,所有人都在生死边缘挣扎。本来在大厅两侧掠阵,随时准备掩杀上来的数百名异族战士,也身不由主地被惊涛骇浪般的能量流带得东倒西歪,个个武器脱手,功力稍差者当场口吐鲜血而亡。

    转眼间,我利用葵花魔功已把方圆二十步内的敌人精气尽数吸干,率先回复了元气。既而把《九幽搜神变天击地大法》运至极限重启精神力场护罩后,掣起剑盾,一边吞噬沿途所见正跌得晕头转向的敌人精气,一边往那跋陀罗掠去。只要杀死一名敌人,突围便会减去一分阻力;而干掉敌方首脑,则可使敌人群龙无首,进退失据,因此我狠下心肠痛下辣手,所过之处只留下一堆堆细微灰烬,再见不到半个生灵。

    那跋陀罗此刻也跳了起来,见我笔直向他冲去,狞笑一声,扬起弑魔鞭往前迎上。他在新任教主希娃•;布尔曼面前夸下海口说,定能轻松生擒“天敌”柳轻侯回城,至少也会杀死对方,所以无论在任何恶劣和危险的情况下,亦要完成这个任务。

    一串急促的惊呼和惨叫传入耳鼓,又有八九名异族战士在被葵花魔功吸尽精气后一命呜呼。

    我以巴士底魔龙王盾挡开一名异族战士偷袭的冷刀,鬼魅般斜撞进他怀中,顷刻将其吸成了人干后,蓦地感到浑身压力陡增。我知道又是那跋陀罗凝聚圣武士长们的精神力量向我进攻,忙运集心神,强你们的领袖在米洛斯大草原离奇失踪了,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状况,我们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请你们节哀顺变,他们的感受会是如何呢?

    由于环境的不同,产生了文化的差别,每个地区都有其独异的风俗习惯。不过法塔娜知道政治手段总是相通的,如果真应验了最糟糕的臆测,虽然冰岛王国、米洛斯军区、高唐帝国联手实力不弱,仍无法抗衡愤怒无比的南疆军进攻,而作为柳轻侯的继任者,为了抚平南疆人的心灵创伤铁定会发动一场惩罚性的战争,异族联盟灭亡了,占领米洛斯大草原的新月盟三大成员将无可幸免地成为替罪羊。

    因此法塔娜打定主意,要竭尽全力去找回柳轻侯,避免新月盟土崩瓦解自相残杀的事情发生,只要能做到这一点,她将不惜任何代价,这亦是一名领袖的责任,尽管有很多事都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

    米洛斯号进入凤凰城后,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强大无伦的压力,那来源于俘虏即将说出的柳轻侯生或死的口供。

    六人呆呆地坐在车厢四角的沙发上,各有所思,满怀感触,保持着令人窒息的沉默。

    相隔良久,法塔娜幽幽叹了一口气,凝视克罗蒂清丽的玉脸道:“你在想轻侯吗?”

    克罗蒂望往窗外满目疮痍的城市,消沉地道:“不,我在想着异族联盟将来的命运。假若他们派出的人马伤害到了魔师大人的一根毫发,格米亚商会将绝不放过他们任何一人,无论是男女老幼,也无论他们逃到了多远的地方,迟早也会给我们寻到碎尸万段,让他们明白人类最悲惨的命运是什么样子。”

    法塔娜苦笑道:“事情还远没发展到那一步,你毋庸太悲观了。根据现场遗留的线索显示,二十七日凌晨袭击轻侯和龙疆的敌人中,大约有六百名刀斧手、六百名神射手和三百名拜火教圣武士长和术士长,总数不出一五○○人规模,均为异族联盟千挑万选出来的精锐高手,所以他们这次突袭行动,能够很快就得到成功,整个过程不足一刻钟,叫当地驻军措手不及。我想敌人如此兴师动众,目的绝非仅为刺杀轻侯,而是想要生擒他作为威胁新月联军撤兵的筹码,否则留下轻侯的尸体,岂非更能让我们悲痛莫名,何必带个累赘离去呢?若他们的目的只在于此,轻侯自会安然无事,因为我们一定会确认轻侯性命无碍后,才答应他们提出的任何条件,所以你尽量往好处想吧,轻侯一定不会有事的。”

    克罗蒂道:“可是为何敌人至今都杳无音信呢?按理说在我们发动总攻后,他们应该立即作出反应才是啊!唉,他们的真正目的着实教我猜不着也摸不透。还有事发前米洛斯第三集团军在天福镇周围布置得固若金汤,为何整整三营一五○○名敌人竟能顺利入侵威利古堡而不被发觉?这完全超出了我的想像之外,想想也使人心寒,不知陛下对此有何看法?”

    此言一出,金破天和耶律旻宁脸色齐齐一变,沙穆与席德尔则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双手均拢入了袖中。克罗蒂这句话非常明显地提出质疑,所说的当然不只是拉塔卢及其部下有通敌之嫌,还包括指控新月联军总指挥部三位大佬有借刀杀人的可能,否则无法解释敌人怎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天福镇。

    法塔娜微一点头,没有笞话。

    克罗蒂继续道;“或者魔师大人他永远都不能回来了。”话音才落金破天和耶律旻宁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而沙穆与席德尔则如绷紧的弓弦般一触即发。

    这时,法塔娜忽然道:“敌人的突然入侵和离去,确有可能与天福镇外驻军的疏忽大意有关系,但这纯粹是一种主观猜测,说不上什么理由来。若仅凭此点就去调查浴血奋战整月的功臣,恐怕很容易激起官兵哗变的。我倒是觉得有大量目击者提供的那个线索比较蹊跷,非常值得怀疑。据说二十七日黎明时分,威利古堡内倏忽连现五道神圣洁白的光柱,而且一道比一道粗,一道比一道亮,我怀疑那极可能是一种顶级法宝集中放射出来的光明能量导致的现象,很像传说中拜火教教主代代相传的神罚镜。”

    她顿了一顿,又道:“不过按理说拜火教现在绝不可能存在那种大宗师级高手操纵它,除非长老会同意集体施展‘灵魂献祭’,把全部法力统统灌输到一个人身上,将他刻意培养为绝代高手。若真有这么一个人存在,那他利用神罚镜移山跨海的力量,将一五○○人无声无息地从凤凰城内传送至数十里外的天福镇也算不得什么难事。另外听二十六日午夜到过威利古堡的护卫队员交待,他们曾押送一名自称是异族联盟使者的漂亮女子去见轻侯。这就能够解释敌人为何可以那么精准地找到轻侯的确切落脚地点了,肯定是敌人使用神罚镜在那名女子身上做了手脚,而这种手脚恰恰可以瞒骗过轻侯的精神侦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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