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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节:你我是一个苹果的两半。}

    次日清晨,我在一阵玻璃打碎的声响里醒来。

    想来是安哥回来了,我衣服也没穿一件就冲了出去,结果一阵尴尬。一个年轻高大的男人扛著王子安闯进家里,打碎一茶几的杯子。

    "你是陈铭?"我还没来得及问什麽,那个男人到是先出声了。

    我看一眼他臂弯里的王子安,半寐半醉,真不知道喝了多少。我对著陌生的男人点一个头,伸手去扶安哥。可是手一接触到他的身体,才发现他滚烫得厉害,应该是发烧了。

    "怎麽不去医院?"我质问。

    "他不去,我只能送他回来了。"

    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和安哥是什麽关系,可是我莫明的感觉到他们之间很亲密,那个陌生男人看著王子安的眼神可以归纳为:视为己有。

    我和他把安哥安置在沙发上,才问:"请问,怎麽称呼?"

    "我姓童,童明远。"我瞬间在脑子里搜索姓童的男人,而且很快反应过来他就是公司的一个大客户,也就是说昨天安哥是去陪他吃饭喝酒了,真是太不要命,怎麽喝成这样。我皱著眉头考虑要不要强行送安哥去医院,不过童明远到是没有送他去医院的意思。

    我有些著急,试图把安哥叫醒,结果刚伸过手去,就被吓了一跳,安哥大力的挥开我的手说:"别***碰我!滚!"

    手停在半空,我有点尴尬的看一眼童明远,结果发现他也很尴尬。

    我顿时明白发生了什麽事情。

    大家原来都是同志,呵,这人群真小,我别有用意的看一眼童明远,这个时候的他仿佛已经放松下来,不慢不急的坐在沙发上,看著横躺著的王子安,如果我没有看错,那眼神里确实包含著渴望和宠爱,就像宋子晾看著我一样。

    "你对他做什麽了?"该问的还是要问,我想童明远也不想回避,否则此刻他怎麽会在这里。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是他男朋友?"

    "不是,王子安是我老板。"

    "他可不是这麽告诉我的。"

    "总之,我不希望你们发生关系不是出於他自愿的。等他醒过来,你应该好好和他谈一下。"

    "我叫的医生一会就到。"他巧妙的换个话题。

    我没有接这个茬,看了一眼安哥,才想起我没有穿上衣,於是转身去房间里换衣服。

    门半关著,我能听见客厅里的所有动作,一时间有些疲倦,於是倒上床,不想动。这件事来得太突然,我都不知道自己该怎麽做,才是对的。王子安醒来以後,我该说点什麽才好。心头因为没有任何波澜,所以我更加恨自己绝情寡义。

    毕竟他也是喜欢我的男人,我怎麽能就如此无动於衷。

    这世上的人情就是这麽复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躺了半晌,终究觉得客人还在门外,於是匆忙的套件长袖t恤就回到客厅。

    "你比子安小?"两个男人坐在客厅里,安哥呼吸顺畅,童远明同我拉起家常,我异常拘谨。到不是因为他的话题,而是他那种一派轻松的神色,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这样的男人过於危险,我一般不愿意接触。

    "医生什麽时候来?"

    "你不喜欢他,就把他交给我好了。"

    "他,又不是物品。一切看安哥自己的选择。莫要强求你喜欢的人。"

    童远明笑起来,摸摸鼻子。

    门铃一响,就知道是医生来了。他起身去开门,俨然屋主。我愣在原地。

    他们手忙脚乱的把人移到房间里去,我却接到宋子晾的电话。他的声音低沈沙哑,仿佛亦有宿醉,我问他:"你是不是喝酒了?"

    "什麽时候才能回来,陈铭。"他的口气很强硬,我听得一阵发怵。

    "快了,这里已经忙完,我就回来看看你们。"

    "只是回来看看?"

    "我也没想好,回北京,对我来说,很多事得重新开始,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爸爸打给我几次电话,我想他可能会去广州找你。"

    "你告诉他别来了,我这两天就回来。"

    "好吧,你告诉我航班,我去接你。"

    "行,我定了票发短信给你。"

    "我爱你,陈铭。"

    迟疑了一下,我才说,"我也爱你。"

    呼一口气,我去到卧室门口,医生正在帮安哥清理那里,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脸去,童远明也跟了出来。他一手拍拍我的肩,我诧异的回头看著他,并不喜欢与这类男人肢体接触。他看出我的反感,於是隔开一点距离,递一枝烟给我,我却摆摆手,拒绝了。

    "陈铭,你现在和子安这样,不是一回事。"

    "你究竟要说什麽。"

    "我会对他好的,你放手怎麽样。"

    "我不明白是不是你误会了我和安哥的关系,但是,我还是那句话,等他自己来做决定。我名天要去北京,哦,不,我今天晚上的飞机就走,你就好好照顾他一下吧。"我有些慌乱的面对童明远的步步逼近。

    "他现在生病了,你走?"

    "这事他知道,我得回家去,家里有急事。等他恢复了,你让他打给我吧。"

    "我明白了。"他仿佛洞悉一切,不再追问。

    "好好照顾他,不要做他不喜欢的事。"我交代得很没有底气,转身去了书房订机票,把这个烂摊子全交给童远明。

    走了几步,又被童远明叫住,他缓了一会才说:"陈铭,子安不适合你。"

    "这我知道。"

    "那你们两个都在执著什麽?"

    "你问他吧,我说不清楚。"

    他点头放行我,我才匆匆去到书房,那种蔓延在身体的不舒适感现在像是一种瘟疫一样,我无法抑制,甚至不可抗拒,扭曲在我的意识里。人都是感情动物,自私也是无可避免的。就像我忽然意识到王子安将来可能爱上别人的时候,我一半幸喜,一半惆怅。

    记得宋子晾曾经说我很需要被爱,我现在才明白,也许我一直留在广州就是因为我觉得王子安给我的爱是长久的,是持续的,是无私的,是我能够一直霸道的享受著。

    爱人和被爱都是美好的事情,可是,我却总觉得被爱更不容易受伤。

    那现在的感觉算什麽呢?我说不出半个字来。

    订了机票,我一个电话打回到宋子晾手机上,他接得很及时,快得像是知道我会打过去一样。

    "怎麽了,陈铭?"我还没说什麽,他就问了出口。

    "我今天晚上回北京了。"

    "今天?"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惊喜,我就此安心下来。

    "对,19点一刻的飞机,你来机场接我吧。"

    "回来待多久?"

    "不走了。"我迅速的决定。

    "真的?"

    "真的,我很累了,子晾,回来了,我就不走了。"

    "陈铭你要是耍我,你就等著被我活活掐死吧。"

    "呵呵,好啊~"我笑起来,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那时候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说出这样的话,简直没心没肺。

    挂了电话之後我才发现原来自己做了如此重大的决定,不过,似乎轻松了不少。

    心头放下一块大石头,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

    安哥醒过来,我一直陪在他身边。

    他的脸色还因为宿醉而过度的苍白,我知道,这不是全部的原因,他平时工作太买命了,如此也是日积月累。我把手伸过去,他握著,不带著力气。

    "董明远走了?"

    "没呢,在客厅,他说今天都守著你。"

    "让他走。"

    "他可是客户,我怎麽好下逐客令。"

    "你还是屋主呢。"王子安有些埋怨的说一句,那样子,欲语还修,真真有著三十岁男人的性感。

    "子安,我──"

    "停,你每次这麽叫我都没有好事,不准说,我不想知道。"他转过脸去,手仍拉著我。

    "想吃点什麽,我叫董明远去给你弄。"

    "他会做饭?那天要下红雨了,算了,我没有想吃东西的感觉。"

    我沈默不语,琢磨著安哥和董明远的关系。那个男人高大,书卷气浓重,是女人喜欢的类型。不似宋子晾那般的邪气,他若不说,我简直看不出来他也是圈子里的人。不过,他在安哥心头又是个什麽样子,我却琢磨不出来。我甚至连他们什麽时候要好到能"上床"的程度都不知道。

    没一会,安哥就睡了过去,恐怕是药物的原因。

    我松开他的手,不知道该怎麽告别,正在犹豫,董明远的声音就在门口响起了。

    他说:"出来吃点东西。"语气平缓。

    我点头出去,却发现安哥翻动了一下身体,看样子是醒了过来,我伏过身体去查看,却看到他的嘴角喃喃蠕动,仔细一看才发现是在说:不要走,陈铭,不要走

    我顿觉脑子一震荡,浑身跟失了力似的,逃出卧室。

    安哥说董明远不会做饭,还是真说准了。他做的方便面搁在茶几上,他却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仿佛不会做点什麽吃的是应该。我也懒得计较,端起碗就吃。

    "陈铭,子安,似乎不想你走。"

    "他给你说什麽了?"

    "没说什麽,只是我感觉。所以,我想你做什麽决定还是跟他商量吧。"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我把早上他说的话还给他,他一听,愣了,然後笑起来。

    吃完东西,我拿餐巾纸擦嘴,含糊的问:"你认识安哥多长时间了。"

    "一年多了。从和你们公司开始合作。"算算他和我认识王子安的时间差不多长。

    "他是个好强的人,你如果想追他,肯定是要吃点鳖的。"

    "陈铭,我才见你几个小时,就觉得惊奇,难怪子安一直说你是挖掘不完的。"

    "每个人都有资格找到合适自己的人,我也不想一直耽搁他。"我解释道。

    "我听说你有爱人。"

    "正要飞回去见他,安哥就交给你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合适他。"

    "谢谢。"

    "说什麽谢谢,我终究是要离开的,总不能占著子安一辈子吧。他这样的人如果都不能幸福,那太多的人都没有资格幸福了。"

    "呵呵,你口气还真像送嫁。"

    "这话要是被安哥听到,你直接被雪藏。"

    董明远听我这麽一说,顿时变了变脸色。我不过说句玩笑,他就如此反应,看来也是真的很在意安哥,我心头罪恶感减少一些。总觉得有人对他好,我才能放心离开。这心态确实如送嫁,还真被董明远一语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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