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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7

    眼前这个男人纵然有了些变化,但是她是绝对不会错认的。四年来,总会想起那个为了她而枉死的男孩,然后也会想起他——眼前这个男人。伤心、愧疚,总会无法控制地爬上她的心头。

    相较四年前,他看上去不怎么爱笑了,脸上的神情也冷了一点,原本的如沐春风之中,也夹杂了一抹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让人觉得有些远了,但落入她的眼,现在的这个男人依然是熟悉的,熟悉到她没有丝毫犹豫地喊了出来。

    “江大哥……”带着哽咽。

    江乘风搂着她细腰的手,越发紧了。和她一样,在他眼中的她,比四年前成熟了一些,也更美丽了一些,不是那种娇花怒放的艳丽,却是让人心头猛然一震之后难以忘怀的深深镌刻,犹如暗夜之中的昙花一现,却要比昙花芳华乍现的刹那要永恒的多的多。

    于人群中,见了她,就没法再轻易地忘记她。更别提,曾经他离她是那么地近!

    抓着她,他没法放手。

    他不信鬼神,不信命,可是现在却又忍不住会去想,是否是天意!

    他刚在国外参加完为期半年的国际刑警的培训活动回来,上司给他放了一周的假,第一件事要尽快去做个全身检查。于是,他就来了,然后,碰到她了。

    早一天,晚一天,或许就这么错过了。偏偏这么巧,就碰到了她,还是她一头撞在了他的身上。

    这是她自己送上门来啊!

    饶是他经过了这四年的历练,越发地冷静自持,可此刻却控制不住地涌上了狂喜。

    “怎了来了这里?!”他的口气,就仿佛他和她从来没分开四年一样,没有疏离,只有那没有丝毫矫揉造作的亲昵。

    她看着这熟悉的容颜,耳听着依然熟悉的亲切关怀,恍惚地觉得像找到了家人一般。她原本就敬慕他,当他是大哥一般的存在。江破浪因为她而死,她本来就有这个义务继承江破浪活着,继承他,接过他身上担负的那一切。

    江乘风,在她的心里,就是一个大哥般的存在,比她的亲大哥林栋还要让她觉得亲昵。他又聪明、又能干、又亲切、对弟弟又好,在她眼里,他是最优秀的哥哥。每个没有哥哥的女孩,最渴求的便是他这种了!

    “感冒了……”

    她回答着,又哭又笑,没再挣扎,反而伸手一把抱住了他,脸贴了过去,低低地泣声:“我好高兴,可以见到你,好高兴……”

    她的主动,让他的身子微微一僵,这不过是一秒钟的事情,他即刻就镇定自若地放软了身子,大掌自然而然地摸上了她的后脑勺,随之无声地勾唇笑了笑,犹如秃鹫一般犀利的眸子,也紧跟着微微地柔和了起来。

    “别哭了,都这么大了,还哭得像个孩子,可要惹人笑话了……”他柔声哄,带着淡淡的笑。适才还略略清冷的声音偏于柔和了一些,又低沉了一些,犹如醇酒一般,是上了年岁才有的醇香。

    她耳朵一红,有些羞涩。伸手,抹了抹自己的脸之后,她抽噎着反驳道:“这不是看到你太高兴了吗?!”

    她仰着脸,睁着乌溜溜的被泪水刚刚浸润过的眼睛看着他的样子,可真是美毙了。他的心,不由自主地被她勾动了一下。

    “行了!”他控制不住地伸手,借着帮她擦眼泪之便,轻轻地感受了一下那犹如凝脂一般的肌肤。心神微微一荡之后,他在心里自嘲了一声,暗想自己什么时候竟成了色狼了。

    “先去看病吧!”

    瞧她脸蛋儿羞红,额头上还冒着细汗,嘴唇红的耀眼,却显得有些干巴巴的,就知道这有些不正常。

    她“嗯”了一声,很是欢喜地同意了。

    他扶着她,根本就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他的强势,让她吐了吐舌头,微微挣扎之后没挣脱开,就不再做无用功了,反正她正腿软、身子虚的厉害!

    有了他这个大助力,看病就轻松了很多。找大夫、诊断、缴费、收药,一路走后门。林梦见了,不好意思地低声笑,看到别的那些在那按部就班地等着排队的患者,就很不好意思地躲着他们的视线,为此,半个脑袋几乎是埋在了他的怀里。江乘风见了,偏于冷峻的面庞上刹那间绽放出了如沐春风的笑容,这份和煦,一如四年前的那般。可是这副模样,对于很多人来说,已经有四年多没看到了。

    四年多的时间,他完成了由法官到警察的过渡。他原本上的就是军事学校,只是此人以前特会装,总是一副文质彬彬的相貌面对世人,可骨子里,却是最叛逆的。当时,他老子当警察,一路上是顺风顺水,他就在学校又修了法律这门功课,于是毕业之后,跑去当了个法官,想着,这家里一警察、一法官的,二者联手,基本上天下无敌,可以把那些狡诈的犯罪分子给一网打尽。

    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弟弟江破浪的死,给了他很沉重的打击。他认识到,人家**所说的“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真是太***对了!这书生办事,就是***磨叽,不利索,整日和法律条文打交道,还真是太娘娘腔了。于是,他终于回归正途,跑去当了警察。

    他在军校的时候,成绩就是拔尖的,这又是从法官系统那边过渡过来的,自然升级就快。而且,这男人骨子里就是头狐狸,精于谋算,多年在法院部门浸染的经历,让他很懂得对待不同的罪犯,应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最奏效。比如,同样一件事情,发生在不同的人身上,因为某些细微的差别,法官的判刑就不会一样。他深谙此道,所以对那些罪大恶极的犯人,自然是往他们的七寸上来打;而对一些无心之过的犯人,则尽量避重就轻地审案。而他本身是正规学校培训出来的,人又聪明,又好钻研,所以,这四年多来,这打击罪犯的业绩是嗖嗖地往上升,很快就得到了“破案高手”、“罪犯杀手”等等之类的称号。

    对于他,很少没有人不心服口服的,除了领导上司经常对他夸奖称赞之外,就是很反感当官的老百姓,也很拥护他,称他破案公允,有仁慈心。光是那老百姓给他送来的锦旗,这四年多来,都快要堆满半个办公室了!

    而今,他已经是统管诺大个b市的重案组的组长,同时完全有这个权限,可以进行跨区、跨省打击犯罪分子。举个例子来说,他江大组长哪天心情好,跟几个哥儿们出去游山玩水了,然后旅游路线上,出现了几个不长眼地想要犯罪的,那实在是不好意思了,江大组长一出手,这些人都得跟他走。到了哪里,那个区的公安局都得好好配合他办案。人家就是横(四声)着把手伸入各区的家门口了,各区的公安局局长还得赔着笑脸热情欢迎!

    他这样的人,称呼他为“罪犯杀手”,还真是实在。就是某些贪官见了他,也得全身抖一抖,生怕那一身脏皮没裹紧,被他给扒拉了下来了去坐牢。

    所谓树大招风,本国的人也最爱招红眼病的,还真没少给他使绊子的人,甚至还有些被他动了利益的高官也暗地里打压他的。可他就是强、就是横,这韧性就跟个蒲苇似的,被压倒了,憋着一股劲默默干着,然后又异军突起了,将那些个小人、高官给个个掀倒在地。

    大家一瞧这势头,就知道大事不妙。这男人就是个刺头儿,谁碰他,谁就倒霉,立刻该躲的就躲,躲不了的,就只能是夹紧尾巴做人。

    再者,他老子官运亨通,如今已经成为了公安部副部长,正部长位置基本上就已经内定是他,也没几个不长眼的再敢找他的麻烦。另外,军区某首长和江家关系甚好,有消息据传,那位老首长是非常看好江乘风,很是挺他。如此,更没不长眼的。

    也是他江乘风优秀,不屈不挠,勤奋上进,所以才能有今日不俗的境地。

    林梦挂着点滴,带着一抹大笑,静静地听着江乘风说着他这四年来的近况,心里是由衷地为他高兴,也越发地敬佩他。此人本是人中龙,无论走上哪一条路,必然是可以翻云覆雨、威喝一方的。

    只是有些诧异,他之前看上去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竟然会跑去当警察,还成了重案组的组长,那可是经常要和那些罪大恶极的犯罪分子打交道的!

    冬日里,偌大的静点室虽然加了暖气,但是谈不上太暖和。江乘风用双手的掌心轻轻夹着点滴管,让自己手心的温度,将那冰冷的液体给熨暖,这样,点滴液流入她体内的时候,不至于刺激她的血管。

    这个男人的体贴,依然是这般的无声无息。她垂眸看着,心里暖暖的。

    “知道我为什么要当警察吗?!”

    她微微抬头。

    江乘风冲她挤了挤眼,嘴角竟然露出了一抹邪笑来。

    林梦怔了怔,这样的江乘风,倒是她从来没见过的。不过,再一想,也觉得没什么,四年多了,什么都在变啊!

    她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心里,实则有了某种猜测,并且因此酸酸的疼,可没这个勇气先开这个口。

    江乘风开始怪笑,就像个嚣张的流氓似的。

    “只有当了警察,才可以合法地打人。看谁不顺眼,我就打谁;看谁不顺眼,我就抓谁。你看,多爽!”

    警察这职业当久了,无论是再怎么端正的人,都无法避免地会染上痞子气,因为,你所打交道的,大多是一些地痞流氓。你不学会他们那一套,那么很难镇住他们,又或者说,很难打入他们的内部、深入案情。

    但是江乘风的痞子气,却一点都不令人反感,反而让人觉得有一种江湖豪气。这是一种独特的魅力,专属于他!

    林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靥如花,在同时,深入了他的心灵,让他全身激灵了一下!

    他眯眼,犀利的眸子变得深邃,嘴边的淡笑也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

    “梦梦,以后你就归我罩着了。谁敢欺负你,你就来找我,我给你撑腰,看哪个不要命的敢来找你的麻烦!”

    最后的低喝声中饱含着威胁。这是这个男人最真的承诺,如今,他有这个本事可以如此放肆而张狂地说出这样的话!

    弟弟临死前,将她托付给了他。四年前,他没做好,让她挺着一个大肚子还东躲**的。四年后,他绝对不会再辜负弟弟的所托。他会连弟弟那一份,好好地……关爱这个女子!

    林梦轻轻地“嗯”了一声,满心感动。因为感冒,鼻子有点塞,所以一发声,软绵绵的,犹如撒着娇一般。

    这个女人的强大魅力就在于,哪怕无心,可依然勾人。这样的她,丈夫不在身边,还是一个老丈夫,家里三个儿子年轻力壮、血气方刚,怎么不让人担忧?!江乘风心里已经做了决定,等一回去,他就要把这个阮家给好好地调查一番,一旦有什么不妥,他该出手的,就是得出手的。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林梦忍了好一会儿,咬咬牙,抬头问了他。

    “江大哥,阿浪……”

    一提到这个名字,她就顿了一下,双眼担忧地盯着他的神情变化。见他神色间没出现憎恶,她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阿浪的墓,移走了吗?!”

    江乘风微微点了点头,心里有酸、有堵、有恨,却面上不显。有些事,他们江家人肯定会去做的,只不过在等最合适的时机罢了。

    林梦长吁了一口气,脸上流露出了一抹回忆的忧伤。“刚回国那会儿,我去了一趟j市,打算好好地祭拜他一下的。可是到了墓园的时候,按照以前的记忆,去找了原来安葬阿浪的地方,那里的墓碑上,却写了别人的名字,贴了别人的照片。我记忆中,就是那个地方,不会错的,但又怕自己真的记错了,来来回回,沿着那第二百一十六层来来回回找了好多趟,可没有一个是他。之后回去找了一下守墓人,那人只说既然没有这个人,那肯定是让亲人给移走了。我想,这些总该有记录的,想要索要,也废了一些心思打动了守墓人,可最后守墓人认认真真地给我查了一下,却依然是查无此人。当时,我这心就空空的,这么多年了,这下连亲自祭拜他都不能了;想亲自告诉他一声,说我回来了,也是不能了。本打算,让他看看佑佑的……”

    说到这,她的声音低了下去。面庞也微微垂了下来,有泪,无声地从她的眼眶中坠落到了她的双膝上。

    提起那个阳光的大男孩,她这心里,总是伤!

    江乘风苦涩地闭了闭眼,接过了她的话:“我爸调到b市不久之后,就找了人,迁了阿浪的坟。他是家里的老么,事实上,也是最得家里宠爱的,我爸我妈也是偏疼着他。这人走了,我爸妈也不想和他离得太远,所以到了这儿之后,我妈做主,让阿浪跟了过来。如今,他的骨灰盒就埋在我家后院里,周围长满鲜花,很美。我妈每天都要去看他,和他说说话,这样他也不寂寞了。呵呵……”

    他苦涩地笑了笑。“我爸妈说了,将来老了,去了,也要这样陪着他,省得他一个人孤单。若有来世,还做一家人!”

    林梦眼里的泪,涌地就有些急了。

    她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连哭泣,都是无声。

    这个时候,没有任何语言,可以表达她的心情。

    江乘风无声地长吸了一口气,微微仰头,逼回了发红的眼眶中微微冒出的泪水。等到心情平复之后,他大力抹了一把脸,会去伤感,笑了笑,又成了潇洒自若、不轻易为外物所动的江大组长了。

    “你想去祭拜他吗?!”

    林梦立刻点了点头,自然是想的。

    “给我一点时间,我给你安排一下吧!”

    他说的是,给他一点时间!

    林梦不笨,自然能听出他这话里透露出来的为难。

    当时她看到了守墓人查不出分毫之后,又重返了那二百一十六台阶之上,在那原本该是江破浪的安息地的墓前坐了很久。被墓地上的冷风一吹,有些事,她也就想明白了。

    能够将记录抹地干干净净的,肯定是江彦诚的大手楼,其它一二三层都亮着灯。情况有点糟糕,加大了他悄无声息地进入这屋子的难度。以往他半夜摸来的时候,这灯可都是灭了的,哪像今天这般亮堂!

    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齐整地亮着灯!

    他越发地开始担心林梦的状况,也有些后悔之前就不该太心软地迁就了她,把她送回了家,而是应该直接把她带到他那里去,如此,也不用像现在这样麻烦了!

    他在外头站了一会儿,本想等一等,等到灯灭了,至少一楼的灯灭了,然后他直接弄开门锁,潜入屋内。可是灯迟迟不灭,而那雪花又慢慢地越积越厚,这情形就不太妙了。而且,实话说,外面的温度还真是不低!就算是铁人,那也会被冻着。他可不想这么光荣地做了那小女人的继任,也跟着感冒!

    另外,他若是再不进去,等待会儿地面上覆盖的雪变厚了,只会加大他入屋的难度。到时候,一脚踩下去一个坑的,痕迹太明显,一旦有人从窗户往外探,一准就能发现不对劲!

    想了想,他抬起了头,大略地查看了一下房屋的布局,然后又围着院子转了转,心里又有了别的法子。

    看来,今天势必要来一次有难度的!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下踩的牛皮鞋,还有自己身上穿的大衣。就这样的穿着,想要爬屋子,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如今这下雪天的,接触面容易打滑,就有些不太方便了!

    想了想,他干脆脱了大衣,硬生生地将那造价昂贵的大衣当皮绳一般地系在了自己的腰上,只露出了里面穿的一层薄薄的衬衫。他也不怕冷,就这样潜入了院子,找了一个合适的着陆点,哧溜一下,像猴子一般灵活地窜上了屋子。这还得亏天上飘着雪,才没使得他身上的白衬衫在暗夜中太乍眼。

    音乐声、谈话声,透过窗户,传入不断晚上攀爬的容凌的耳朵。容凌皱眉,暗想这些都是什么人啊,既然屋子里有病人,就该早点安分地睡下,别吵了病人。

    所以说,这阮家人就是让人讨厌!

    花了一会儿功夫,他终于有惊无险地爬上了小阁楼,摸到了窗户边。小阁楼的窗户是提拉式的,容凌之前就有记在心里,所以一手稳住自己,一手就去拉了一下窗户,可——没拉动!

    看来是从里面锁上了!

    他立刻伸手掏兜,掏出了一个小皮夹,然后用牙齿咬着,从皮夹里抽出了一个细细歪歪的工具。嘴里咬着那小工具,他将皮夹重新塞入了裤兜。然后用手轻轻地摸索着窗户,慢慢地寻找锁点,等找到之后,小工具就探了进去,微微扭动。一番轻微地像是风轻轻滑过树枝的动静过后,锁被弹开。容凌立刻伸手一拉,将窗户提了上去,同时轻轻地拉开窗帘,打算跳进去。

    然后,他身子顿住了,俊脸微微地扭曲了一下。

    屋内是没亮灯,外面是没月亮,但是屋外下雪,反而也造就了光线,射入屋内。所以,容凌才把眼前这一幕看的分明。就看到小家伙手里举着一根棒球棍,绷着小脸,双眼瞪得大大地看着他。瞧那举得高高的架势,大有一棍子朝他当头砸下来的趋势!

    容凌心里先是气!

    暗想这小子是怎么回事,既然察觉到不对劲,知道窗外有人,可怎么不叫人啊!他一个小毛孩,才多大啊,以为举着一根棍子,就能把坏人给吓跑了?!他以为他是谁啊,小心人没打跑,反而被人给抓了,然后被一下子给扔到了窗外去!

    于是,容凌很不客气地瞪了一下警觉有够高、本该值得表扬的小家伙一眼,然后从窗外跳了进来。落地的时候,基本上无声无息,轻的仿佛猫儿一般。

    小家伙的眼睛瞪得越发大了,黑眼睛在暗夜中亮闪闪的,都快要比星辰璀璨了。

    不过,小家伙依然高高地用手举着棒球棍,整个姿势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容凌伸手,一把将棒球棍夺了过去,一手则揉上了小家伙的脑袋瓜,低声道:“小声点,别让人知道我来了!”

    小家伙还是直勾勾地用睁得大大的眼睛看着容凌。

    容凌好像对自己的儿子有百分百的信心似的,也没管儿子的异样,直接往床边走去。

    小家伙这才动了,一下子凑到了窗户边,努力地垫高了脚跟,凑出脑袋,往外面瞅。外面飘着雪,已经基本上有了那么点银妆裹面的意味儿,整个天地,都显得有些神奇了。小家伙想起了圣诞老人,那个传说中总可以从别人家的高高的烟囱中钻入屋子里的家伙。现在,小家伙就挺好奇的,容凌是怎么爬到这里来的,这里距离地面,可有三层楼的高度。据说圣诞老人有一个飞行工具,是坐着麋鹿架着的雪橇车来的,那么容凌呢?!

    小家伙好奇极了!

    那头容凌已经粗粗地查看了一下林梦,温度依然有些高,但额头还不至于太烫,属于低烧范畴。一般挂完点滴当天,都是这么一个状态。她闭着眼,看上去睡的还算沉,他稍微放心了一些。

    回头,看到小家伙依然在窗户边摇头晃脑的,容凌皱了皱眉。靠近小家伙,他直接将小家伙给抱了起来,低声问:“看什么?!”

    自己也往外瞅了一眼,想知道是什么东西这么吸引小家伙的目光。

    小家伙此时更能居高临下地感受到自己和地面的距离,那高度对小小的他来说,是蛮惊人的。他心里的疑惑就更加深了。他扭过头去看容凌,通过窗户外射来的光芒,他能看到容凌的头发上,脸上,肩膀上,还有衣服上,都有雪融化的痕迹。那小小的水珠子,在暗夜中,有点亮,一闪一闪的,有点耀眼,不容错辨。那就没错了,小家伙很确定容凌的确是从窗户外爬进来的。

    小家伙本来不想和容凌说话的,心里也一直憋着一股气的,可是小孩子嘛,再大的怨气也敌不过好奇啊!

    “你怎么上来的?!”小家伙终于小小声地问出了口。

    容凌愣了愣,看着小家伙那充满求知欲、还隐隐有那么一丝兴奋的双眼,突然就觉得很是骄傲,这才发现到,其实,从一开始到现在,小家伙的表现都是非常优秀的!

    “想学吗?!”他低下头,很是亲昵地碰了一下小家伙的额头。

    小家伙也不客气,“嗯”了一声。生气归生气,可是学本领归学本领,小家伙心里有一本孩子式的明白账!

    “以后教你!”容凌笑着,捏了捏小家伙的小脸。

    “说话算话!”小家伙瞪大了眼,也不孩子气地说什么拉钩上吊。

    容凌又碰了一下小家伙的额头。“你还太小了,等你再大一点,我再教你,说话算话!”

    小家伙心里就有些美了,小嘴一咧,大大的眼睛弯了弯,像只小狐狸般的欢快了。

    容凌暗想,这副模样才算正常嘛!之前那古里古怪的样子,别说有多别扭了!

    他将小家伙抱了回去,也没将窗帘给拉上,因为屋里需要借外面的光!

    “你妈咪怎么样了?!”他抱着小家伙坐在床沿,先问的这话。

    小家伙皱了皱眉,脑子里将阮承扬对他说的话都回忆了一遍。“三哥说妈咪睡一觉就会好很多的,让我不要吵妈咪,让妈咪好好睡觉。哦——”小家伙将快要从缺牙的地方流出的口水吸了回来,接着道:“三哥还给妈咪打了针!妈咪困了,现在在睡觉。”

    “那你怎么不睡?!”

    小家伙摸了摸脑袋瓜,垂下了头,不说话。

    容凌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小家伙的小后背,压低声音轻喝:“抬起头来。男孩子回大人的话,要昂首挺xiong的,否则,会让人看不上的!”

    小家伙立刻绷紧了身板,挺起了xiong膛,抬起了头。

    “别像个小女孩似的扭扭捏捏的,要有话说话!无论谁问你话,你能回答就回答,不能回答的或者不想回答的,就说不知道,这是最起码的礼貌。”

    容凌这是在不经意地承担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教导着小家伙。

    小家伙“哦”了一声,然后乖乖地回道:“我担心妈咪,睡不着。”

    停了一下之后,小家伙伸手,稍微有些紧地抓住了容凌的胳膊,却昂首挺xiong着撇过了头,不去看容凌。“我怕妈咪会……不要我了,所以,我要守着妈咪,让妈咪的病快好!”

    容凌立刻眯起了眼。

    小家伙嘴里所说的“不要我了”,其实说的比较隐晦,容凌是个聪明人,听小家伙略微发颤的口气,还有那有些脆弱的神情,就知道小家伙这是怕林梦会直接过去了,然后长睡不醒!

    所以,他不是睡不着,而是——不敢睡!

    “小笨蛋!”容凌挑眉,大掌毫不客气地拍了一下小家伙的脑袋瓜。“你这脑子是怎么想的,尽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妈咪好得很呢,睡一觉就能病好,用不着你担心!”

    小家伙就又“哦”了一声,眼睛却又盯着林梦,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

    容凌也瞧了林梦一眼,然后回头拍了拍小家伙的小屁股。“赶紧睡!你妈咪我守着,你给我好好睡觉!”

    小家伙就有些迟疑!

    容凌干脆抱着小家伙起来,打算送隔壁去。

    “去哪里啊?!”小家伙小声问。

    “送你去睡觉!”

    小家伙立刻伸手,拽了一下容凌肩膀上的衣服。

    “不要!”小家伙低叫了一声,摇了摇手。“隔壁是立苑姐姐睡的,叔叔你不能去,否则,你会被发现的哦!”

    容凌有些日子没来了,所以还不知道,隔壁已经被立苑给霸占了。也就是说,小家伙这些日子,又是和林梦一起睡的。

    容凌挑了挑眉,看着小家伙。

    小家伙不懂容凌心中那点小九九和小别扭,只以为自己做了好事,就冲着容凌,邀功般地小小地笑了一下。容凌妥协,也是不得不妥协!转身,将小家伙抱了回去。如此,他就发现了床上有两个被铺,一大一小。大的那个,里面窝着林梦。小的那个,不用说,该是给小家伙准备的。

    林梦感冒了,不想把感冒传给小家伙,所以本意是想和小家伙分房睡,然后让立苑帮忙照顾小家伙几天,直至她病好。可小家伙很坚持,要留在妈咪的身边,所以林梦就在另一头给小家伙搭了一个小睡铺。

    容凌掀起小被子,将小家伙塞入了被窝。

    “快睡!”

    小家伙眨巴着眼,看了容凌一会儿,问他:“你什么时候走啊?”

    容凌不回答,使劲地揉了一下他的小脑袋瓜,低声命令。“快睡,别废话!”

    小家伙嘟起了嘴,妥协道:“那你走的时候,一定要叫醒我哦!”

    “人小鬼大!快睡你的吧!”容凌轻轻地拍了小家伙一下,以作训斥。

    小家伙弯起了嘴角,立刻猫起了小腰,侧身,脸冲着容凌,然后闭上了眼,小小声地哼哼道:“你再多拍我几下!”

    脸上很是可疑地露出了一抹羞红。

    容凌双眼的视力很好,相信自己没看错小家伙脸上的那两抹红。

    可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自己这儿子还有受虐倾向了?!

    容凌根本没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想了想,他突然就想到了什么,冷峻的脸庞立刻就柔和了起来。

    然后,他伸手,一下一下,轻轻地拍着小家伙的小背,就像很多母亲在孩子还小的时候都这样哄着孩子入睡一般。很快,在这很有节律的轻拍之中,小家伙睡了过去。

    容凌止了手,看着那恬静的小脸蛋儿,融合着他和她的小模样,心里就软的有些不可思议。然后低下头,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在小家伙的脸上落下了一个吻。

    轻柔的,犹如外面飘着的雪!

    他又看了小家伙几眼,这才回身,正经去照看孩子他妈!

    林梦的脸庞依然是红扑扑的,脸上冒了一层的汗。感冒就需要发汗,容凌倒是知道用身体取暖的方式比较容易出汗。可是瞧瞧窝在一角睡着的小家伙,他自觉还不能冒着被小家伙随时发现到的危险,将自己和林梦脱得光光的抱在一起。所以,他只能紧了紧被子,裹好林梦,自己则在一边坐下。

    过了一会儿,突然有脚步声踢踏着,从下往上传来。他心中警觉,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静悄悄地快步挪到了门边,将门锁落上。果真如他所料,有人拧了拧门把,然后一个女子的声音响了起来,似是自言自语。

    “咦?!锁门了?!睡着了吗?!”

    女子轻轻地叫了几声“林梦”,发觉没回应,就走了。

    然后隔壁屋子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容凌耳力过人,自然听见了一些。等到那边安静下来了,他重新回到窗户边,往下瞅了瞅,已经一片亮白的雪地上看不见有从屋内射出来的光,看来大家都是睡下了。

    容凌想了想,解下了外面的那层衣服,放到了一边。然后掀开大被子,躺了下去。他的进入,带入了一股冷意,林梦嗯嗯了几声,不满地抗议着。等到被容凌给团团抱住、被子里面的温度又重新高了起来之后,她才止了咕哝,拧着眉,继续睡着。

    容凌抱紧了她,眯着眼,进入半睡半醒的状态。

    夜里,林梦持续发汗,容凌又像个大火炉似的烤着她,她更加觉得燥热难当。昏迷中,只觉得自己一身的睡衣都似乎湿透了,湿褡褡地贴在身上,别提有多难受了。她皱着眉头,本能地开始撕扯衣服,想要将衣服给拽下来。

    一番骚动,惊醒了容凌。他皱眉,将林梦动来动去的小手给压了压,凑过唇,在她耳边呢喃了两声。“乖,别乱动,好好睡!”

    她皱了皱眉,哼了几声,安分了一些。可不过一会儿,又觉得难受,又开始扯衣服,然后大概真的觉得太热了,这下连腿也跟着动,开始踢被子。容凌只得手脚并用,抱着她,夹着她,又凑到她的耳朵边,低声哄了几下。

    “难受……热……”她咕哝着,扭动着娇躯,像条蛇一般地在容凌的怀里钻着。

    容凌本来就有些日子没碰她,体内积压了很多存货,就等着全部上缴给她。她这般在他怀里扭来扭去的,很轻易就擦枪走火,让他也紧跟着有些燥热了。

    “别动,乖乖睡!”他的嗓音都哑了。

    她其实也是半睡半醒,感觉到被人哄着,这个声音还莫名熟悉,莫名让她觉得亲切,就开始由着性子撒起了娇,软声娇哼。

    “热……热死了……脱衣服……要脱衣服……”

    咕哝着,她又去拽衣服。

    近脸的头发都被汗水给打湿了,也可以想见她的确是热了。容凌触手的地方,她的睡衣湿得厉害。隔着睡衣,就是她水润的皮肤,此刻,却感觉就跟没隔一般。

    他的呼吸就有些急促了,血管里的血流速度也跟着有些加快。下面,也开始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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