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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梦是发现了,容凌打牌的手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若不是他也有输的时候,她都快要怀疑他是不是作弊了。结束的时候,小家伙还有点意犹未尽,似乎已经喜欢上了朝人脑袋上“拍灵符”的动作。

    石羽等人要走了,各回各家吃晚饭去,林梦也立刻表示要走。容凌眉眼一冷,有些不高兴了。按照他的意思,这个女人就该留下来陪他,至少他现在是个“伤患”。可林梦是打定主意要走的,也是为了避免这个男人强留她,所以才瞅准机会,跟其他人一起离开,如此,当着大家的面,谅容凌也不会做出什么太过霸道的事情来。不是她不体贴他,而是她也是一个有脾气的人,之前哭的那么伤心,心都快要被撕裂了,那些哀恸,不是能说过去便过去的。

    “大过年的,你回去也没事干,就别回去了!”容凌终于忍不住出声挽留,剑眉微微拧了拧。

    “回去还有事的。”她轻轻回应,拿起外套套上。

    这般软软的样子,让人觉得犹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实在是让人气馁。

    “那让佑佑留下吧!”

    这下换林梦皱眉,低下头问佑佑:“佑佑,你要留下来陪叔叔吗?!”

    小家伙瞅瞅容凌,又瞅瞅林梦,最后摇了摇头,小身板往林梦身边靠了靠。他还是喜欢妈咪多一点,妈咪要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容凌黑了脸,一言不发。林梦去拿外套,给小家伙套上。石羽等人识趣,趁此先告退了,让林梦想开口挽留都来不及。

    可——,不管怎么样,她都是要走的。

    牵着小家伙的小手,她执拗地看着容凌。“我先回去了!”

    她——已不是他可以轻易控制的了!

    这个认知让他有些不快,也有些失落。

    “让苗青跟着你走,以后,她负责保护你!”

    林梦挑了挑眉,“保护”?,不是她怀疑,而是这个人选是不是不太适合?!

    容凌自顾自地冷声道:“你可以放心地去信任她,若是有处理不了的事情,也可以向她求助。我最近周围有些不太平,可能会牵累到你,所以,你身边必须得跟着人。”

    她眉头越发皱紧。

    他则严厉地看着她。“这不是请求,而是命令。苗青需要和你同出同进,对外,你可以称呼她为你的表姐,或者你的好友,等等之类的,总之能方便行事的就行,这看你自己的安排。”

    “谁要为难你?”她猛地问,关切的目光没有丝毫掩饰地打在了他的身上。

    他眉眼间一暖,嘴角勾了勾。“还没确认,正在查找中。”

    “是……那天在高速上堵你的那批人吗?”

    容凌微微点了点头。

    林梦的眼里顿时蒙上一层yin影。“那……你得小心了!”

    除了这,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狙杀,对已经过了四年平静生活的她来说,是有些遥远了,而今这些又重新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只能是无措,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她……也没这个能力!

    想起容凌所说的保护,她扭头看着苗青,神情显露出迟疑。握着小家伙的手,跟着有些紧。

    苗青见了,上前两步,微微一笑,坦坦然然地看着林梦。

    “梦梦,不用怀疑我对你的忠诚。四年前,我效忠容三伯,四年后,我效忠容凌,现在,我效忠你。正如‘一仆不侍二主’,一个优秀的雇员也不可能同时忠于两个老板的。容凌问了我这话,让我做出选择,于是我选择了跟随他,那么,我便不需要再考虑容三伯的话了。如今,容凌下令让我忠于你,以你的安危为首要条件,必要时甚至可以连容凌的话都不听,自己做出决定,所以,你不用顾虑,我只是一个保护者,绝对不是一个破坏者!”

    这话已经说的非常透了,透彻到林梦若是再去怀疑什么,便是庸人自扰了。她扭头,深深地看了眼看似冷漠地沉默着的容凌,扬唇笑了笑,点了点头。

    至少,这个男人的所作所为,是有真的把她放在心上的。

    “那就让苗青姐当我的表姐吧,这样对别人也好解释,也可以在我那里住下!”

    对于苗青,她一直都很欣赏的。这个女子成熟、干练,周身有一股说不出的自信气息,在最开始,便是一个让林梦羡慕也渴望能达到的存在。她在一开始对林梦表现出来的态度,也是自自然然,大大方方,从未有过丝毫的轻视。就这一点,已经博得了林梦很多的好感。她被容三伯抚养长大,忠于容三伯,当初的所做作为也是无可厚非,再者,当初在听容三伯行事的时候,她也尽可能地帮助了林梦,虽然林梦受到警告,被迫离开了容凌,但却从未怨恨过苗青。所以今日今时,她还是能自自然然地叫出一声“苗青姐”,一如当初。

    苗青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容凌又吩咐林梦看着点小佑佑,别让他脱离了她的视线。林梦一一应下,才离开。

    容凌皱了皱眉,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躺在床上,看着人去楼空,头一次觉得,一个人的滋味,真是***难受!

    *

    阮家人对苗青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远方表姐虽然有些怀疑,但不好多说什么。林梦算是这个家地位最高的人,她哪怕胡乱邀请个路人甲来家里住,他们也不好明着赶人。如今这家里一个又一个的,除了阮承辉,基本上,都有受过林梦的恩。她在这个家的地位,已经有些实权化了!

    家里没多余的地方,所以苗青和林梦一起住。大家都是女的,凑一起,窝一个床,也没什么。这样的状况大概要延续些日子,因为容凌那边的调查没有丝毫的突破。

    容凌本想着就让这个小女人回去一次,然后隔天就能又过来,可是这小女人心真狠,第二天宁可在那阮家窝着,也不来找他,又然后,第三天的时候,又和江乘风一起出去了。从苗青那里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气得不轻。难道他这个伤患在她眼里就这么地可有可无,可以就这么不闻不问?!这个女人搞什么呢!一会儿表现地对他很关心的样子,一会儿,又没心没肺地让人恨得牙痒痒的!

    他自然不知道这是林梦的报复!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她也有使性子的权利!没得说,他容凌给她一分好脸色,她就得像只小狗似地,巴巴地围着他讨好的!

    而和江乘风出去,是因为江乘风要带她去祭拜江破浪。总算,她盼来了这个机会,自然什么都不用考虑,直接带着小佑佑就坐上江乘风的车走了。

    大过年的,江乘风的父母在今天回j市的老家探亲去了,所以才给了林梦一个可以进入江家主宅的机会。对于江乘风如此体贴的安排,林梦感激不尽。特意买了些鲜花水果、香烟纸钱,前去祭奠。

    为了配合本国的“反封建迷信”的政策,如江彦诚这般的政府官员,是不可能在家里立牌位,日日烧香供奉的,所以江破浪的骨灰盒就埋在后院草地里,立刻一个小小的墓碑,和外头公墓的样子差的不是太多。

    “让我和阿浪单独呆一会儿,好吗?!”

    林梦看着江乘风,眼里蒙上了如纱如雾般的水汽。那一眼,道尽了酸涩,让人心里跟着抽痛。江乘风点了点头,抿着唇,悄然离开。小家伙乖乖地跟在林梦身边,也没敢胡闹,因为他也知道小江叔叔的不一般。

    林梦一一摆上鲜花水果,然后用打火机染上了香,插到了泥土里。香气开始淡淡的升起,伴着袅袅的白雾,让人仿佛进入了一个迷离的环境。她看着墓碑上那张年轻的笑脸,未语,泪却先流。

    “阿浪,我来看你了。对不起,这么久没来看你……”

    轻语,却更像是叹息!

    小家伙不太懂,见妈咪哭了,就可怜巴巴地跟着掉泪,小身板依恋地往林梦的怀里钻,仿佛这样就能给妈咪依靠,又或者,这样也能从妈咪那里得到依靠。林梦抱紧了小家伙,泣声,轻轻地向江破浪介绍小佑佑,又让小佑佑重新认识了江破浪,再然后,她轻轻地诉说着她这些年来的境遇……

    上面打着一个个铜钱模样的纸钱,接二连三地燃烧着,逐渐地化为灰尘。小家伙小屁股坐在草地上,笨拙地学着林梦折着金元宝,折一个,便烧一个,烧给在地下的江破浪。这是林梦小时候在乡下的时候,和一个邻居老奶奶学的,至今没忘!

    她不知道这世上是否真的有鬼,是否有轮回转世,但是她一个活人,能为一个死人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正经算来,这谈不上什么迷信,只是一个生者对死者所做的仅能的悼念!

    天地间,有些安静了,只剩下了她带着泣音的软软的倾诉声,还有折叠元宝的声音,其它的,就连火苗在燃烧,都显得是那么的安静。有一种悲悲的凉,在这个场地渲染开,小家伙感受到了,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只顾蒙头在那折叠金元宝,用笨拙的小手指,以他自己的方式,诉说对那个勇敢的小叔叔的尊敬和感激。江乘风也感受到了,站在二楼的窗口处,冷肃着那张脸,静默地看着,整个人宛如化成了一座雕像。

    所有的人都痛着,这是一个生命过早地逝去而必将引起的沉重!

    香可以烧没,纸钱可以烧没,可是她心里要对他说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完!越说,这心也就被扯地越痛!

    小家伙垂着脑袋,已经一坐就两个多小时了,这对一个小孩子来说,是相当不容易的,也让人心疼。

    “佑佑,自己去玩去吧!”林梦伸手,轻轻地扯过小家伙的小腿,揉了起来。跪坐这这么久,腿必然是要麻的。

    小家伙抬起了面无表情的小脸,摇了摇头。“我陪妈咪。”

    漆黑的大眼睛中,有一抹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倔强。

    是个贴心的小宝贝!

    林梦在心里叹息着,又去揉小家伙的另一条腿,软声道:“小江叔叔刚和妈咪说了,说让你去玩去,不用在这里陪妈咪了。他要和妈咪说悄悄话!”

    小家伙抿着唇,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却又好奇地问:“妈咪,小江叔叔怎么都不和佑佑说话?”

    林梦失笑,想了想,才回道:“因为小江叔叔和妈咪的感情非常非常的好,所以,只有妈咪能听到小江叔叔的话。而佑佑今天才和小江叔叔见上了面,不太熟,所以小江叔叔现在还没和你说话!”

    “哦。”小家伙明白地点了点头,天真无邪地说道:“那妈咪,佑佑以后经常来找小江叔叔玩,这样小江叔叔也就认识佑佑了,也就可以和佑佑是很好很好的关系了,到时候,佑佑也要和小江叔叔说悄悄话!”

    林梦微微愣了愣,眼里微微地溢出了泪,暗笑孩子的纯真,哪来以后的“经常”!

    她把小家伙拉了起来,拍了拍小家伙的屁股,将小家伙打发走了。一等小家伙消失在她的视野里,汹涌的泪终于破了闸,猛地从她的眼里涌了出来,她抱着江破浪的墓碑,再也控制不住地恸哭出声。那一声声的哀泣,简直令天地都动容!

    打发小家伙走,是她不想让小家伙跟着她哭。自己的宝贝儿子,她很了解,到时候肯定会哭嚎地比她还大声,她心疼儿子,不想那样。儿子自己去玩去了,她才不需要忍耐,将这些年积累的悲伤、歉疚、懊悔、惭愧、痛苦,一起都发泄了出来。

    被别人所救,承受一个别的生命,这其实很重。这份沉重,有时会不经意地冒出来,差点将她压垮;这份沉重,也会让她突然地触景生情,悲泣出声;这份沉重,也会让她有时候辗转反侧,睁眼到天亮……

    她如他期望一般,很努力地活着,更好地活着,常常带着笑面对这有时候显得有些残酷的人生,可她没法足够坚强到一直维持这样的心境,于是,总能想起他,会淡淡的心伤,会轻轻地嘘叹,也会长久地不能回神,沉浸在哀恸之中不能自拔……

    这当中最为悲哀的是,她一直承受着他的好,却从未为他付出些什么,如此不公平着,他就去了,留下她,却连报答都不能,更甚至,连来看他一次,都是这般的奢侈。

    “傻瓜……你这个傻瓜……”

    轻喃着,她只有将那冰冷的墓碑抱地更紧……

    *

    江母下车的时候,有些浑浑噩噩的。一到老家,看到那些亲朋好友,个个儿女承欢膝下,大家其乐融融,她就有些承受不住,勉强应付了一会儿,最后实在是熬不住了,才提前坐车回来了。

    自打江破浪走了之后,她的精神就有些不大好了。以前她总是风风火火,一身干劲地围着公司的业务转,这几年,人也颓丧了,连公司都不大去了,更多的时候,则是在后院陪着江破浪絮叨。大夫诊断说,她得了轻微的忧郁症,最好去进行心理治疗,她拒绝了。

    她自己的情况,她明白。小儿子的死,相当于抽走了她体内的一缕魂,让她痛得无以复加,不是简单的治疗就能好的。这世上子再也没有“比白发人送黑发人”更让人痛苦的事情,她无数次地想,当日,哪怕是她代替小儿子去死了也好,怎么就能让一个年纪轻轻的男孩就这么走了,留下她这个当妈的,只能在回忆里,阵阵抽痛!

    她有些恍惚地下了车,揉着眉心,只觉得万分的疲惫,连走路,都变得有些木然。眼看家门就在前方,她长叹了一口气,想起了那埋在后院的小儿子,苦涩犹如涟漪,在她的心头一圈圈地泛滥开。

    不经意地偏过了头,她扫了一下此刻有些灰蒙蒙的天空,又惯性地把头扭了过来,脚步麻木地继续向前走,可一脚才抬出,她就怔住了,然后不可思议地把眼睛睁得圆圆的,又猛地扭过了头,那力道大的,差点都要把脖子给折断。

    入眼所及,大树上,是军绿和白蓝相间的一团,迷彩服式样。最上面那黑漆漆的脑袋壳,正是一个小人头。冬天的树,树叶掉尽,枝桠朝天,仿佛一双双绝望地只能祈求上苍的手。而在这一片透着死气的灰色之中,突地出现那一抹军绿,是多么的乍眼。这就好像是一抹生命的鲜绿,在这灰暗的天地重生了一般。

    枯树,上面吊着一个鲜嫩的小孩,可不正像是生命重生!

    江母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热泪缓缓地溢出了眼眶。她站在那,哆嗦了起来,可怜地都不敢动,生怕会惊吓走这生命。

    稚嫩的小孩,只有那小小的一团,双手抱着横向生长的树干,两条小腿则夹着,此番模样,像只树袋熊似的。这一幕,竟是这么地熟悉,熟悉到让江母的眼泪落的更凶了!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只看到了一张肖似小儿子的脸,正面对着他,那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带着同样的纯真,略略狡黠地冲着她眨巴着。

    记忆一下子回溯,时光似乎猛地倒退,也是在那个冬日,调皮的小儿子挂在树上,狡黠地看着大家为了找他团团转,他却闷声不吭地看着,自己偷着在心里乐。在她终于找到他之后,责问他干嘛呢,他却特理直气壮地告诉她:“妈妈,我在当树袋熊呢,是不能从树上下来的哦!”

    小儿子的眼睛,好黑,犹如一颗黑曜石,几欲将那灰蒙蒙的天空给照亮!于是,那一刻,成了永恒,铭刻于她的脑海之中。

    她已是分不清了,小心翼翼地靠近,眼泪悄然地滑入她的嘴里,她尝到了苦涩的味道,却忍不住笑了,一如当年那样。

    “小淘气,你在干嘛呢?!”

    眼里的小孩吐了吐舌头,嘿嘿一笑,脆声道:“我在当树袋熊哦,是不能从树上下来的哦!”

    小孩的眼睛真美,黑亮黑亮的,犹如两颗流星,猛地撞入了江母的心里,一下子就重新燃烧起了她快要死掉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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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下来,小心让你爸看到了!”记忆里的话,就这么吐了出来。

    “嘿嘿,我爸爸才会不看到呢!”小孩大咧咧地回着,倒挂在树上的小身板晃了晃,这让江母的心微微地提了提,低叫了一声:“小心!”

    “没事,没事……”小孩无所畏惧地摇了摇脑袋瓜。

    “快下来,树上危险!”

    小孩歪着头想了想,“哦”了一声,也不知道怎么办到的,两腿微微一动,身子就这么一甩,就窜到了树干上,然后手脚并用,像只小猴儿般嗖嗖地沿着枝干往树干窜,再然后抱着大树干,往下爬。江母心急,走上了前,一等小家伙落到了她双手可以够得着的地方,就伸出了手,一把抱住了小家伙。

    “小浪!”江母将小家伙抱的很紧,埋头在小家伙的小肩窝里,低声哭泣。

    小佑佑皱了皱眉头,想起了在后院哭的妈咪,眼里微微地暗了起来。没有挣扎,他任凭江母抱着,嘴里却稚声安慰她:“阿姨,不要哭,羞羞脸的,不要哭……”

    他伸手小手,哄慰似地拍了拍江母的手。江母的记忆一跳,跳到了自己有一次被孩子他爸给气哭,然后小儿子也抓着她的手,让她别哭的情形。于是,她的眼泪掉地更凶了,嘴里连连叫着:“小浪,我的乖儿子……小浪……乖儿子……小浪……”

    小家伙有点不知所措,只能求助地拿眼瞄藏于暗处的苗青。苗青耸了耸肩头,那意思是不打算来帮忙。小家伙很是怨怼地看了苗青一眼,然后又拍着江母的手,像个小大人似的稚声哄道:“阿姨,不要哭哦,哭坏了眼睛,会不好的,佑佑也会很难过的哦!”

    江母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所以只顾着哭。

    小家伙无奈,挣扎了一下,低叫了一声:“阿姨,你弄疼我了!”

    江母这才身形一震,反应了过来,急急忙忙地蹲下身子,松开了手,放开了怀里紧抱着的小家伙。

    “怎么样,哪里疼了?!”她急声问,将小家伙的小身板扭了过来。

    小家伙咧着小嘴,摇了摇头。“嗯,不疼了!”

    江母松了一口气,捧着小家伙的小脸,就亲了一口。

    “小浪,你可吓死妈妈了!”

    边哭边笑的模样,这让本来有点被这突如其来的亲亲搞的有点不高兴的小家伙立刻消了怒气,眼里反而升起了担忧。

    “阿姨,我不是小浪,我叫佑佑哦,阿姨认错人了哦。小浪长得和佑佑很像吗?!要不,佑佑帮阿姨一起找小浪好吗?!”

    江母嘴角的笑,眼见着凝固了。她的自欺欺人,到这一刻,被孩子天真的话戳破,到此为止了。

    面前的孩子,也只是和小浪有点像,但不是小浪,不是小浪啊……

    热泪,哗啦啦地从江母的眼里落了下来。她的表情太过悲伤,那眼里的光芒,都快要碎掉似的,小家伙在自家妈咪的身上也见过,所以小家伙也心疼了起来,急忙伸出了小手,笨拙地擦拭江母的眼角。

    “阿姨,不哭,不哭,小浪见到你这么哭,一定会很伤心的,会……会心里痛痛的,会……会跟着你哭的,所以,阿姨不要哭,不要哭啊……”

    这分明是稚嫩的哄劝,但却犹如醍醐灌着:“来,阿姨带你去上药去!”,脚下也半点不停歇地抱着他往屋里去。她甚至有一个疯狂的念头,她要留下这个孩子,他是小浪,她得留下他!她的小浪肯定知道妈妈过的不好,所以又回来了,回来找他可怜的妈妈了!

    “阿姨,快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小家伙愿意在林梦面前当个奶娃,被林梦给宠着,但是在别人面前,他想做个小小男子汉!

    江母失笑,压抑许久的心情这一刻变得有些轻松了起来。

    “乖,阿姨知道你会走,可是,让阿姨抱会儿好不好?!阿姨想多抱着你一会儿?!”

    “那……”小伙想了想,很体贴的妥协道:“那就只有一会会儿哦!”

    还讲条件呢!

    真是一个人小鬼大的孩子!

    江母嘴角略略带着笑,抱着小家伙进了屋,急匆匆地往沙发走去。她惯性地抬头,先往那一片落地窗看去。这屋子经过了改造,冲着后院草地的,是一大片落地窗,这样,无论什么时候,有这透明的窗户,那么躺在墓地里的小浪就都能看到他们,也不会觉得寂寞。可今天她看到了什么?!

    江母先是眯了眼,等看清了之后,又猛地瞪大了眼!

    是那个女孩!她怎么来了?!谁允许她来的!

    滔天的愤怒,在她的xiong口沸腾而起,这个女孩,她杀了他的儿子,她好好的儿子,就因为这个女孩说没就没了。她不想看到她,一点都不想看到她!她不出手对付她,已经够仁慈了,可她竟敢跑到这个地方来!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江母被仇恨蒙了眼,眼里再也看不到其它,她冲了出去,冲进了后院,嘶声尖锐地怒喝:“谁准你来的!”

    林梦怔愣,从冰冷的墓碑上抬了起了脸,哭得红肿的眼,看见的便是和以前相比,明显苍老了很多的江母!她心里一提,身子跟着一僵,然后慢慢地放下了缠绕在墓碑上的手!

    她知道,今天便只能探望到这里了。

    江母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愤怒地一脚踢开了墓碑上摆着的鲜花水果等物。

    “你这是干嘛?!你给我们小浪送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还嫌害他不够吗,他都死了,你还不让他安息吗?!”

    “不是,我只是来祭奠他……”林梦低低地辩解,心里撕扯般地疼。然后,她突然反应过来小家伙是被江母抱着的,立刻心头一震,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用不着你祭奠!”江母嘶吼,看着林梦的眼睛,都生出了血丝。那眼神,都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

    林梦非常能理解江父江母对她的仇恨,所以江母这么地讨厌她,她一点都不觉得奇怪。现在,她比较担心的是佑佑,她怕江母会把对她的仇恨延伸在孩子的身上,因而做出不利孩子的事情来。

    “佑佑!”

    林梦上前,伸出了手,打算把小家伙给抱回来。

    江母瞳孔一缩,心里又起钝痛,脑袋嗡嗡一响,抬手,用了十分的力,想也不想,一巴掌就朝林梦甩了过去。

    “你想干什么!”她大吼,护卫性地将佑佑给抱紧了!

    “妈咪——”

    “妈——”

    小家伙和江乘风的喊声几乎同时出口。江乘风一看到江母进了后院,就知道大事不妙,急忙从二楼跑了下来,可还是晚了一步。

    小家伙瞧着林梦脸上瞬间浮上来的血红的巴掌印,大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了。他扭头,仇恨地瞪着江母,用孩子式的尖锐的声音怒声质问:“你干嘛打我妈咪?!”

    他伸出小手,就要去捶打江母!林梦急喊出声:“佑佑,不要!”

    严厉的声音,硬生生地将小家伙的击打动作给阻拦了下来。佑佑觉得很委屈,扁着嘴,不高兴地看着林梦。

    江母愣住了,直到这时,她才反应过来她怀里抱着的小孩和林梦是怎样的关系!

    是她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她的孩子?!不该是她的孩子啊!他可以是任何人的,但就是不能是她的孩子啊!

    林梦趁江母愣神的这时间,急忙将小家伙从江母的怀里给抱了回来。苗青此时也不动声色地插入到了林梦和江母的中间,略站在侧边的位置,一副很明显护卫林梦的样子。

    江母看着孩子,又看着林梦,略显得苍白的面庞上,尽是让人觉得有些可怜的不可置信!

    林梦垂下眼,眨掉眼里最后的两行泪,用手擦了擦,将悲伤压下。

    “佑佑。”她正色地教导道:“这是小江叔叔的妈妈,不可以对奶奶无礼,知道吗?!”

    “可是妈咪,她打你了!”小家伙不高兴地嚷嚷着。

    林梦按住了小家伙依然还有些蠢蠢欲动的小胳膊,低声道:“这是妈咪应该受的!”

    “可——”小家伙皱起了眉头,似乎有点理解,又有点不理解,小嘴巴开了合,合了开,却说不出别的话。

    那边,江母艰难地问出了口。“你的……孩子?!”

    林梦点了点头,介绍道:“他叫佑佑!”

    “佑佑?!”江母呢喃,神情复杂地看着小家伙。

    小家伙绷着脸,没做声,估计心里头还憋着气呢!

    林梦抱紧了小家伙,看了江乘风一眼,转而又去看江母,垂下头,歉疚地道:“抱歉,打扰到了你,我这就走!”

    说完,她放下了小家伙,拿起随身携带的塑料袋,装起了被江母一脚踢飞的水果、残香等物。江母站在一边看着,胳膊被江乘风紧紧地拉着,心情变得很是复杂,已经不是全然的恨了!

    她再看了眼小佑佑,然后又看着林梦,上前了一步。小家伙一惊,很是勇敢地猛地挡在了林梦的面前,张开双臂,像个小战士一般地保护着林梦,对江母稚声高吼。

    “不许你欺负我妈咪!”

    江母怔愣愣地,又落下了眼泪。曾经,也有个傻小子,张开双臂挡在她的面前,冲他的老子叫嚣:“不许你欺负我妈妈!”

    如今,傻小子依然在保护着,而她却不是那个妈了!

    江乘风拧了拧眉,他没料到,自己的母亲会这么快就回来。母亲的神色有些不对劲,他也不愿意太刺激母亲,就对林梦道:“你先走吧,这里不用你收拾了,放着我来就好了!“”

    林梦也知道自己是多么地不受这个家欢迎,“嗯”了一声,就放下了手头的塑料袋。重新抱起了小家伙,对着江母,她只有抱歉。

    “对不起,打扰了!”

    说完,她抱着小家伙离开了。

    江母身形一动,似要追过去,江乘风立刻手上用力,拽住了江母的胳膊。小家伙被林梦抱着,脑袋挨着她的脑袋,下巴抵在她的肩头,睁着黑漆漆的眸子,很是警戒地看着江母。只是看着看着,他慢慢地垂下了眼。小孩子懂得是没有大人多,但是小孩子的直觉很强,他从江母那一双不住地往下流泪的眼里,感觉到了一种像妈咪的感觉,这让他没法对她敌视,所以,离江母有些远了之后,他脑袋一偏,缩在了林梦的肩窝里,微微地闭上了眼,不再去看江母,小手却下意识地搂紧了林梦的脖子。

    江母见了,心里一痛,转身,扑入了江乘风的怀里,低低地哭了起来,嘴里悲切地低唤:“小浪,我的小浪……呜呜……我的小浪……”

    江乘风半垂着眼,眼里也尽是伤痛!

    突然,江母猛地从江乘风的xiong口抬起了脑袋,推了江乘风一把,有些焦急地喊道:“伤……他手上还有伤呢……要上药……要上药……”

    她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在江乘风不解的眼神中,穿过客厅,进入前院,可再也看不到那个小小的人影了!

    “妈——”紧跟过来的江乘风有些担心地唤了一声。

    江母看着空空如也的院子,又看着那上面什么都没有的树杈,仰着头,很快像个孩子般无助地哭嚷了起来。

    “我要小浪……我要小浪……把我的小浪还给我……我要小浪……”

    江乘风听了,眼眶一红,猛地仰头,将眼泪的泪水给逼回眼眶。一个深呼吸之后,他上前,大力地抱住了江母,哑声安慰。

    “妈,别哭了,小浪看见会伤心的,不要让他伤心好吗,别哭了,别哭……”

    江母听了,想起了犹在耳边的稚嫩的童音,却哭得更加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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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车上,苗青递给了林梦一个医药箱。林梦先给小家伙的小手消了毒,贴上了创可贴,才往自己的脸上抹去肿的清凉药膏。

    “妈咪,我来!”小家伙自告奋勇要帮忙,林梦就把药膏给递了过去。

    苗青开着车子,有些歉意。“对不起,是我失职了!”

    “没有的事!”林梦笑笑。“被她这么一打,我心里大概能舒服一点,这是我欠他们家的。而且,你一个人要分心顾好我和佑佑,就是本事再大,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这是林梦的体贴和善解人意之处。

    苗青笑了笑,算是承了林梦的这一番话。只是容凌那边,她是必须要如数报告的。如此当然,苗青这车子还没看到阮家呢,半道上,就然容凌给劫走了。林梦什么。

    小家伙在一边看着,就有些眼馋。孩子还小,自然希望被亲人给宠着、抱着的。于是,脱了鞋,也往容凌的怀里凑。小脑袋眼看着贴近了林梦的脸,然后冲着林梦嘿嘿笑。他嘴里不说,可是行动却出卖了他想要两个大人一起抱着他的想法。

    看着可爱的孩子,林梦脸上就带了些笑意,然后才想起了正事,亲了小家伙一口之后,给容凌换药。

    容凌不打算再给林梦回阮家的机会,所以在林梦忙完了之后,直接表示想吃林梦做的晚饭。林梦觉得这个男人有点霸道,他住在这里,苏武庄的名厨的手艺可比她强多了的,他却还想着折腾她,这是在寒碜她呢!

    “让厨子做吧!”

    她还打算回去呢!

    “我就想吃你做的。”男人绷着一张脸,一副很正经的样子,可这说的话,却像个孩子。他深邃的眸子专注地看着她的时候,她的心尖就有点发热、发颤,最后不受控制地垂下头答应了。

    于是,就需要去买菜。这简单,直接让苗青和她去一趟超市就行。小家伙兴冲冲地也要跟过去,被容凌给拦下了,说要监督他的武学。

    过年这几天,小家伙着实玩的痛快,原本定在下午的武学课,也没正经地坚持下来。

    小家伙一听这样,就无奈地留了下来。等看着林梦和苗青一起走了,小家伙一声低喝,像模像样地在房间里练了起来。几天没真正经动弹,那些招数小家伙倒是没有生疏。过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小家伙的小脸就微微涨红了起来,冒了点汗。

    “先休息一会儿吧!”容凌发了话。

    小家伙噢了一声,抬起手臂胡乱地抹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就兴冲冲地往容凌的身边冲。半个多小时,才刚够他活动开的,如今他全身舒爽,正处于有劲没处使的状态呢。

    “叔叔,咱们玩一会儿吧!”

    小家伙眨巴着眼,乌黑黑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透露着狡黠。

    “等会儿再玩,过来,我先问你些话!”

    容凌拍了拍自己的身侧,小家伙立刻像只小猴子似地跳上了床,很是自然地就窝在了容凌的怀里,学他妈咪一般,像只小猫儿似地靠在了他的身上。男性的躯体散发出的气味和女性的完全不同,小家伙深吸了一口气,脑袋瓜往容凌的身上拱着,嘿嘿笑着,仿佛容凌是一座大山,而他就是那最爱钻山的穿山甲。直至被容凌拍了一下小屁股,他才停止了玩闹。

    “把你今天去江叔叔家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

    容凌特意把林梦给直走,就是要了解一下详细情况,尤其是当时小家伙和江乘风的母亲相处的时候,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江母对他又是怎么一个态度。

    小家伙的记忆力惊人,所以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不过,这个时候小家伙已经没有那么气愤了,因为在来这里的路上,林梦就已经向小家伙解释了为什么那个看上去挺亲切的奶奶突然就打了她。

    “妈咪说,是她对不起奶奶,害她没了小江叔叔。那个奶奶很可怜的,所以佑佑以后碰见了奶奶,要对奶奶好好的,要像对待妈咪一样地对奶奶好!”

    容凌挑挑眉,暗想这话还真是那笨女人能说出口的。那是没了儿子的女人,若是发了狂,谁也不能预料会出现什么事情,这能让佑佑对她一视同仁吗?!

    “佑佑,你妈咪的话有一点点的错误,你听我说,妈咪和奶奶是不一样的,所以永远也不可能一样对待的!”

    容凌开始给小家伙洗脑。

    小家伙眨巴着大眼睛想了想,点了点头,觉得容凌这话说的有道理。

    容凌再接再厉,详细地向小家伙解释了“妈咪”和“奶奶”的区别,以及二者之间的纠葛,然后说道:“你可以对奶奶好,但只需要尽你所能就好了。还有,在没有别人陪你的情况下,也尽量不要和奶奶单独相处!”

    “哦。”小家伙低低地应了一声,想了想,问:“那个奶奶会对佑佑使坏吗?!”

    容凌不想抹黑江家人,毕竟江破浪救了林梦的命,所以他只是中肯地给了一个答案。

    “不知道,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这话,你一定要记好了。”

    “佑佑——”容凌伸手,抱紧了小家伙,正色道:“这世上,只有爹地和妈咪才会完全地对你好,不会使坏。而其他的人,都是要防备一点的!”

    小家伙皱起了眉头,很是努力地在消化容凌的话。想了大半天,小家伙又问:“那,二叔、三叔、四叔他们,佑佑也要防吗?!”

    小家伙看上去有些苦恼的样子。

    容凌愣了一下,没想到他倒是小瞧了小家伙举一反三的能力。他失笑,神情不再那般冷峻了。

    “这么说吧,二叔他们是叔叔的生死兄弟,我们的友情经过了时间的考验,叔叔信任他们,所以不会防备。佑佑,你以后会慢慢的长大,也会认识一些别的人,然后这些人当中也会出现一些让你信的过的人,不用你去防备,这需要你自己去经历的。你现在还小,等大一些,就能明白了!”

    这话有些深奥了,小家伙不能完全理解。

    容凌没再深入解释,孩子还小,有些知识,循序渐进就好。话锋一转,他问起了小家伙关于上学的事情。

    “你还想不想去大风?!”

    小家伙摇了摇头。“妈咪不让去,佑佑不想妈咪担心,所以不去了。”

    “我问的是你自己想不想去?!你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先不用考虑你妈咪!”

    小家伙想了想,却没直接回答容凌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回想着说道:“去哪里都一样的。妈咪现在有教我三字经哦,还有唐诗,还有算术,我还看十万个为什么哦,反正,也能学到好多的。呃……我只要和妈咪在一起就好了!”

    容凌眉头微微一皱,紧紧地捕捉住了小家伙的目光,冷着脸,给小家伙讲了一个幼鹰成长为雄鹰的故事——

    雄鹰,天空中的霸主,在它成为霸主之前,是要经历过非人的磨难的。

    当一只幼鹰出生后,没享受几天舒服的日子,就要经受母鹰近似残酷的训练。

    第一步,母鹰会不断地逼幼鹰扇动翅膀站立,并且对它们发动“攻击”,督促它们做起飞降落的练习,为真正飞翔做准备。在此过程中,幼鹰需要经历成百上千次的训练,否则,就不能获得母鹰口中的食物。

    第二步,为了让幼鹰学会真正的飞翔,母鹰把幼鹰带到高处,或树梢或悬崖上,然后把它们摔下去,在快要接近地面的时候,有的幼鹰被迫学会了真正的飞翔,有的幼鹰却因为之前不够勤奋或者胆怯而被活活摔死。

    第三步,为了让那些学会了飞翔的幼鹰变得真正的强大,成为天空之王,母鹰会把幼鹰翅膀中的大部分骨骼给折断,给他们制造磨难,然后把它们再次从高处推下,又有些幼鹰因此死亡,有些幼鹰却在这痛苦中熬了过来。这种雕鹰翅膀骨骼的再生能力很强,只要在被折断后仍能忍着剧痛不停地振翅飞翔,使翅膀不断充血,不久便能痊愈,而痊愈后翅膀则似神话中的凤凰一样死后重生,将能长得更加强健有力,才能飞得更高。

    有的猎人动了恻隐之心,偷偷地把一些还没来得及被母鹰折断翅膀的幼鹰带回家里喂养。但后来猎人发现那被喂养长大的雕鹰至多飞到房屋那么高便要落下来。那两米多长的翅膀反而成了累赘,等待它们的,也只能被别的动物给轻易地捕杀!

    最后一步,父母在看到幼鹰已经具有了求生的基本能力,便会把它赶出家门,让它从小就习惯**,去接受大自然的磨练!如此,他们才能靠自己的力量,获得生存!

    也正是因为这些艰苦卓绝的训练,才让雏鹰最后成为了天空中的霸者。

    也正是这样成长起来的鹰,所以能不甘安逸,xiong怀大志。它拒绝像鸭子那样碌碌无为,拒绝安逸的生活,而宁愿挑战环境,挑战天空。

    正是这样成长起来的鹰,才有勇气明知有危险,仍然去尝试、去冒险。在它的眼里,没有懦弱、没有屈服、没有胆怯,没有放弃。挑战是一种本性,冒险是一种享受。

    也正是这样成长起来的鹰,才有凌云之志,王者之风,才有资格为王为霸,才有能力统治天空、傲视群雄。

    ——

    故事讲完了,容凌面色一冷,厉声道:“佑佑,你妈咪因为爱你,所以不忍心看你受伤、受委屈,所以不想你去大风,可是,你该知道,一直被母亲保护着的幼鹰是永远都不可能真正长大的,只有自己学着去飞、去经历风雨,才能最后翱翔在蓝天之上,成为天空中的王者,成为让别的飞禽走兽敬畏的对象!佑佑,你想一直当那只幼鹰吗,想一辈子都躲在你妈咪的羽翼下,靠你妈咪保护吗?!”

    小家伙摇摇头,垂下了脑袋瓜,脸上有些微的羞愧,却没回话。

    容凌立刻来了一句狠话。“难道,你就不想保护你妈咪吗?!”

    “想!”小家伙立刻大声地来了一句。

    “可你这么弱,怎么保护你妈咪?!”

    “我……我有学武功啊!”这话说的却有些底气不足!

    “可是单单学好了武功,有时候也没法保护好那个人的!”

    小家伙扁了扁嘴。

    容凌非常有耐心地劝说道:“你说你苗姨厉害不厉害?!”

    小家伙重重地点了点头,短短几天,他自然是见识到了苗青的本事的。

    “那咱们就拿你苗姨来说一说,说的就是今天这事。你想啊,你苗姨武功那么棒,可一个人,也没法同时照顾好你和你妈咪,所以,你妈咪挨了一巴掌。你算是把武功学地再好,比你苗姨还厉害,比叔叔还厉害,比你师父还要厉害,可是,你会无时无刻地呆在你妈咪身边吗?!那你不打算学武了吗?!不打算做别的事情了吗?”

    小家伙小身板一直,似乎有点明白了。

    容凌继续冷声解释:“你要是真的想保护好一个人,首先自己要很强,除了武功要好之外,别的方面也要很强。拿我来说,要想保护你妈咪,用不着亲自出马,只要安排下面的人去办就好,比如说你苗姨,还有你大扬叔叔,还有一些别的人。那么,那些人为什么要听我的话呢?!”

    小家伙眨了眨眼,这一次回答地很快。“因为你强!”

    “那我强在哪里?!只单单是武功好吗?!”

    小家伙摇了摇头。

    容凌眉眼间就染上了笑意。“是哪个小家伙以前对我说,他要比我强的?!要赢过我的?”

    小家伙抿起了粉嫩的唇瓣。

    容凌又拿话激他。“那小家伙连个小小的幼稚园里的小朋友都不能搞定,将来怎么可能会变强?!那小家伙连征服别的小朋友的心都没有,将来怎么可能会让别人听他的话,替他办事?!那小家伙还说要保护他妈咪呢,我看哪……”

    小家伙猛地伸手,捂住了容凌的嘴,红着脸,不好意思极了。“叔叔,别说了,佑佑知道错了!”

    容凌拉下了小家伙的小手。“真的知道错了?!”

    “嗯。”小家伙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你说,接下来要怎么办?!”

    小家伙挺了挺小xiong脯,大声道:“佑佑还去上学,佑佑要让小朋友们都听我的,佑佑要当雄鹰,佑佑要不怕吃苦,佑佑要很努力、很勤奋,佑佑要比叔叔还厉害!”

    容凌脸上扬起了笑,狠狠地拍了拍小家伙的屁股,表扬道:“这才像样嘛!”

    小家伙开始嘿嘿地笑,笑够了,小小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可妈咪那边……”

    “自己的事,自己搞定!”容凌冷声,很是无情。“你要想变强,第一步,就要说服你妈咪,让她改变主意,送你去幼稚园!”

    小家伙想了想,点了点头。

    “有信心吗?!”

    小家伙双眼遽然一亮,猛地从容凌的怀里挣脱开,站了起来,朝容凌行了一个小小的军礼。

    “报告首长,保证完成任务!”

    容凌愕然,继而发出了低沉的笑声。这个小鬼头,从哪学的这些?!不过,这才像是他容凌的种嘛!

    容凌重新把小家伙拉了过来,和他说了一些幼稚园的事情,比如,如何交朋友,如何对付“敌人”,如什么样的人值得深交,什么样的人可以直接无视,又如知识可以在将来发挥怎样的作用……

    两个人一直聊到林梦买完菜回来才结束。这时,小家伙看着容凌的大眼睛,已经开始冒小星星了!显然,小家伙对他的崇拜,又进了一步!

    稍晚,小家伙开始磨起了林梦,让她重新送他回大风。林梦一开始自然不同意,她已经决定把孩子给带在身边了,可是小家伙突然像长大了一般,很是条理分明地向她说了一番话,最后一句“我要变雄鹰,我要变得好强好强,以后要好好地保护妈咪”的总结,简直把她感动地要死,于是,就答应了。

    小家伙欢呼了一声,在原地蹦跶开了。林梦看着这样的小家伙,心里满是欣慰,还有浓浓的甜味。只是在背着小家伙的时候,她找上了容凌。

    “你对佑佑说了什么吧?!”

    否则,小家伙不会突兀地提出这个请求的,更不会想到说什么幼鹰和雄鹰的!

    容凌也没想着隐瞒,点了点头。“男孩子是不能拿来宠的,否则,会长不大的!”

    林梦咬了咬牙,严厉地看着他。“好,我听你的,可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说!”

    “你得保证佑佑的安全,就这一条!我就这么一个孩子,没有了他,我会疯掉的。可是我没这个能力保护好他,所以,你得答应我,必须要保护好他,不能让他出半点差错!你要是能答应,我就让孩子去大风!你……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是让佑佑伤心了,也不会让他去大风的!”

    她会把孩子送回美国,在那里,他依然会成为一只雄鹰的!

    “我答应你!”容凌很快回道。“我说过的,这孩子是我罩着的,所以,放心,我会保护好佑佑的!”

    林梦垂下了眼,半晌无语。最后,她紧紧地抓住了容凌的手,水色的眸子有些悲戚地看着他。“容凌,这个世界变化太快、变数太多,有时候让人防不胜防。我只想说,孩子在,我在;要是孩子……”

    她没往下说,眸子里却闪烁着惊恐和毁灭并存的光芒!

    容凌看得有些心惊,又是心痛,暗叹这个女人可真傻,倾过身子,就将她给拉入了怀里。

    “笨蛋,瞎想个什么!”

    俯身,他重重地咬了一下她的唇,以作惩罚。

    “杞人忧天,傻透了!以后这样的混账话,不许说,不,连想都不许想!有我在,你们母子俩肯定什么事都没有!你得信我,你的男人有这个能力保护好你们母子!”

    她“嗯”了一声,扯出了一抹笑,却显得有点牵强!

    他不满,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瓜,冷声低斥。“你这爱钻牛角尖的笨女人。你儿子要是出了事,我把我的命抵给你好了,这样总行了吧?”

    她呆了一下,立刻低低地笑了起来,这次笑得很真。

    “你说什么呢?!”她睨了他一眼,娇斥着,却不能不说,这话让她很感动!

    “那就不说了!”他剑眉一挑,单手直接按住了她的后脑勺,不让她逃避。脸贴近,直接封住了她的唇!

    这爱乱说的小嘴,还是用来接吻好了!

    吻逐渐变得火热的时候,这个男人暗想:以后得让这小女人少和江家人接触了!瞧瞧,好好的一个女人,去了江家一趟,就多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这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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