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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聂严哲坐在天之呼咖啡屋的vip雅间里,在还差两分锺到八点的时候等到了阮恒舟,守时一向他们二人的优点。

    阮恒舟刚刚进入房间的时候就察觉出眼前这个外表出众的高大男人正用深邃的目光凝视著他,空气中的温度顿时提升了起来,开始飘散著暧昧不明的味道。不过身处这个房间的他只是神色淡淡地拖开聂严哲桌子对面的靠椅坐了下去。

    他果然不打领带的,聂严哲发现阮恒舟装著一套裁剪得极为贴身的黑色礼服,里面雪白衬衣领上戴著的是一个黑色的领结,大概他才从他的工作室赶来的原因吧?为了和自己见面连衣服也来不及换,他果然只是闹闹情绪罢了。聂严哲带站一丝了然的笑容打量著阮恒舟,突然间发觉他这个样子真***顺眼。

    尽管阮恒舟似乎永远不如程晨漂亮纤柔,但他冷清逼人的表情和无所畏惧的眼神与他那矫健强劲的身躯配合得相当完美。虽然从没有看到过阮恒舟拉大提琴的模样,不过单从这身把他的身体衬得那麽挺拔的礼服,聂严哲就可以想象在舞台上的阮恒舟拥有多麽幽雅的气度以及精彩自信的表演。

    “有话快说。”阮恒舟似乎感觉到了气氛中不应有的热度,他随意地拉下领结,扯开衬衣的扭扣把紧压的衣领翻到了礼服外面,立即便让专注看他的聂严哲瞄到了一个红色的印痕。

    那似乎是昨天早上被他咬过的地方,聂严哲眯了眯眼睛,只不过前後不到一分锺的时间,对面这个男人便从幽雅化为了狂野,这种有点陌生的感觉瞬间让聂严哲感到些莫名的兴奋。

    他微笑著握住了阮恒舟的手,然後将一个精心包裹的小长方形礼盒递到了男人掌中。

    “这是什麽?”阮恒舟眼睛里闪过一丝怒气,翻手推开那礼物缩了回去,顺势端起盛有柠檬水的玻璃杯喝了一大口。

    “送你的小小礼物。”聂严哲看著此时的阮恒舟,突然间觉得这个人身体之中起了非常微妙的改变。仿佛眉宇尖刻意掩饰的憔悴也因为这种微妙而闪耀著不一般的坚强。

    “不必了。我今天来也是把这个还给你。”阮恒舟把一串金色的钥匙轻轻抛在了桌上。

    “恒舟,昨天的意外真的很抱歉,你也知道小晨他从法国回来一次很不容易。”聂严哲目光yin沈地看著桌上的钥匙,让阮恒舟不用费什麽力便从那其中读出了不耐。

    “不关任何人的事!”阮恒舟毫不动摇地直视聂严哲,想到同样是他好友的程晨,突然叹了口气,语气稍和,“你知道月下灯麽?”

    聂严哲眼神诧异地看著他。阮恒舟无所谓地笑了笑,然後开口,“听说在古时候,有个人每当月色极佳的时候就点燃房内的烛光,等待情人来相会。是不是很美的意境?”

    聂严哲重重地皱著眉头,看样子不太明白阮恒舟突然说这个故事的意思。

    “我想告诉你的是:既然有了那麽美丽而皎洁的月色,人们为什麽还需要那如豆般微弱的灯光?”阮恒舟看著面前这个男人充满疑惑的神色,干脆把话挑明。

    “你?”聂严哲呆了一下,他反射性地抓住阮恒舟的手腕,“你在怀疑我?要知道自从你出现以後,我身边的……”

    “半年前你才在做爱的时候不会把我的名字叫错,你***真把我当白痴?”阮恒舟突然暴躁起来,他大力甩开聂严哲的手掌,双拳重重击在桌上吼道,“我不管你以前身边有什麽人,总之我已经无法再忍受下去!昨天晚上你的失约更是让我下定了决心!你究竟知道你自己心里想要的是什麽?”

    聂严哲看著情绪突然间失控的阮恒舟,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这种时候应该说什麽。即便在谈判桌上遇到再棘手的问题,他也不像此刻这般感觉到没有把握。做爱时叫的谁?为什麽没有一点印象?莫非自己的神经系统已经粗到这种地步?

    “我只想告诉你!”阮恒舟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他盯著看上去有点茫然的聂严哲,一字一句说道,“第一,我不是你以前的那些容易哄骗的女人;第二,我再不会像古时候那个笨蛋一样永远只知道等待著你的回心转意;第三,我知道如果再象这样继续和你生活在一块,我很快就会完全失去自我!”

    “你的意思是……”聂严哲听著这几句话,目光即刻便得暴戾了起来。

    “分手吧。你以前给我的全部在你的公寓里,我那些东西你想怎麽处置都行。”阮恒舟生恐聂严哲这个大董事长不会处理他那些物件一样又接著补充一句,“扔也罢,烧也行,总之以後你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说著,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里的超脱与痛快让聂严哲看在眼里竟是说不出的可恨。

    “那麽,再见。”大提琴家放下几张钞票在桌上,站起来转身欲走。

    “阮恒舟!”聂严哲一把拍开桌上的纸币,大步上前拧住了已经在旋著门柄的人。然後把门粗暴地大力关上。

    商场中的王者风度荡然无存,犀利的眼神瞬间布满狂暴,让阮恒舟轻易地便体会出了危险。

    “你怎麽这样孩子气?我原以为你处理感情的方式会更成熟一点……”

    “你在这方面才是个没断奶的任性小鬼!”阮恒舟对於聂严哲散发出来的怒气与yin沈的诉责完完全全视而不见,不差丝毫气势地顶了回去。

    “小鬼?哼,那我就让你再见识一下你所说的,这个小鬼的任性。”聂严哲右手伸出去捞著阮恒舟的腰,不让他有时间反应,左手立即上抬捏住他的後颈将他的头拖拽过来,凶狠地一口咬在对方紧紧闭著的唇上。

    “唔!”

    阮恒舟的挣扎看似已被聂严哲压制,被嚼破的嘴角处缓缓流下丝丝血绩。聂严哲察觉到了,他稍稍移开了一点,伸出舌头舔去腥红的印迹,怒笑道,“你这只握琴弓的手能有多大劲儿,你忘我可是在24岁时便拿到空手道七段的红白腰带……”

    话未说完,突地飞来一拳猝然揍在眼角,沈重而狠辣的拳风扫过聂严哲那张嚣张的脸孔,一击便让他高大的身躯倒退数步。聂严哲觉得他的脑部发痛,竟然在一瞬间有了轻微呕吐的念头,阮恒舟从哪来这麽漂亮利落的身手?

    阮恒舟用手背粗略地擦过嘴唇,招头看著惊疑不定的聂严哲冷笑,“相处在一起那麽久,不过你也大概…应该不知道我这个拉琴的业余爱好是打架斗殴吧?”

    说完,他拉开房门,飞快地大步离去。

    真的走了?这个男人?而且还那麽干脆?

    聂严哲完完全全被阮恒舟所震惊到!虽然只有那麽几秒锺。

    他脸色不豫地从口袋中掏出香烟,深深吸了几大口,然後立即掐灭了它,追著阮恒舟的背影冲了出去。

    他绝对不允许这个男人走出他所掌控的时空,就算是给自己一个很好的理由也罢,他也绝对不能让这个男人再次闯入程晨的眼里。

    追出门去的时候,他看到阮恒舟已经发动了他的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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