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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聂严哲再一次看见阮恒舟的时候,他正在用一块软质的布料小心地擦著他的琴弓。男人依然冷静幽雅,站在他的乐队里是那麽出众,很容易就落入了聂严哲的眼里。在那瞬间他似乎觉得眼前所见活生生的音乐家并不是绝对的真实。

    “队里练习结束了罢?恒舟?”程晨微笑著打著招呼,漂亮的眼睛里闪耀著璀璨的光芒。

    “嗯。咦?你这个贴身24孝的家夥也跟著来了?真是稀罕。”阮恒舟淡淡地瞟了一眼程晨旁边的聂严哲,无不讽刺地开说道。

    很多年都没有听见阮恒舟这样称呼他,聂严哲一时间有了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在这三年里阮恒舟几乎没有用这般语气对他说过话,然而不管怎麽样,眼前这个男人的神韵与气质与他印象中的仍是差不多。回想到被卡在破烂汽车中的男人,这时聂严哲才完全接受了他回到过去这个现实!

    “恭喜哦。”程晨握著阮恒舟的手摇晃,“阿哲也是来向你道贺的,他才刚刚从医院过来。”

    “哦,还真是难得!”阮恒舟摸不准聂严哲今天怎麽这麽老实,看著程晨和他亲密的动作也没有抓狂?不过他也懒得去深思,拍拍朋友的肩,收好乐器和他二人并肩出门。

    聂严哲出了乐团之後便纳下几步,跟在後面看著阮恒舟与程晨两个人谈笑风声,浓密的眉毛是越皱越紧。阮恒舟却连正眼也未瞧他,径直走进附近的琴行。聂严哲这时才总算知道阮恒舟是如何看重他的大提琴,定期的保养工作竟是丝毫不会松懈。

    接下来,程晨接到他教授的电话不得不惜别阮恒舟──原本他打算邀请初露头角的大提琴家共进晚餐。

    说不清楚是对程晨的离去松口气还是有了再一次征服阮恒舟的绝好机会而兴奋,聂严哲突然间觉得心情舒畅了起来。他大步继续跟著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成为他床伴的男人,在天色渐黑的时候来到了一个不打眼的小酒巴。

    阮恒舟驾轻就熟地钻了进去,聂严哲紧跟其後。一进门便见到酒巴里那小小的舞台上有一对身材颇好的俊男美女在大跳热辣辣的钢管舞,四下围著他们的人们不住吹著口哨拍手叫好,气氛欢快而热烈。

    而阮恒舟无疑是非常受欢迎的人物,他刚一走过去便有个身著兔女郎装的男孩子扑过来挂在他身上缠著男人许诺──在今晚的变装表演上给他献花。聂严哲的脸色愈渐难看,因为阮恒舟并没有拒绝男孩的热情,他很自然地挑起对方的下巴,轻轻在男孩唇上蹭了几下,然後在一群人又响起的口哨声里走向巴台要了一瓶啤酒。

    聂严哲仔细打量著阮恒舟,他一身很简单的t恤加休闲裤,却都是深色的。脖子上戴著一枚细细的白色男士项链,那是他身上唯一的银色。而此时,递给阮恒舟啤酒的那位身材惹火的巴丽,就用她深红的指甲挑玩著那条项链,慢慢的她的指尖便滑到阮恒舟的颈项去了。

    阮恒舟眯著眼睛,看似在享受著那位美女的大胆挑逗,他仰起头喝了一大口啤酒。聂严哲此时才不得不承认,原来阮恒舟的颈部曲线非常好看!他看著那美女风情万种地紧紧贴到阮恒舟身上,从他手中接过酒瓶也喝了一口。有意无意的,一丝水线顺著瓶口的边缘向她光滑的下颌流淌。她拾起阮恒舟的手掌,轻轻引导男人去擦拭那条映著巴台的灯交闪著彩色的水线。

    阮恒舟的眼睛在灯光下闪出让人失魂的魅惑,他勾住女人纤细的小腰,轻轻一带便将她圈进了他健美却线条匀称的身体中,慢慢抬手抚摸她烧得绯红的脸颊。然後伏下嘴舔著她的耳廓旁若无人地一路亲吻下去,惹来女郎那高耸的xiong部不停地起伏,渐渐发出诱人的呻吟。

    聂严哲从来不知道阮恒舟也有这麽充满攻击力的感性时刻,他娴熟的技巧与仍然冷静的眼神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却与女人的意乱情迷构成了一幕很容易让人燃起原始**本能的赤裸欲望。

    可是聂严哲却再也看不下去了,他的自制力再一次在阮恒舟面前不堪一击。他快速上前,一把扣著阮恒舟的手臂大力将他拉离了那个女人,然後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他拖进了洗手间。

    刚刚一进去,阮恒舟便拍掉了聂严哲的手腕,清亮的眼睛里划过的是一种让人心惊的、充满危险的警告。聂严哲看著他对自己满不在乎的眼神,脑子里闪过刚才看见的那幕香豔场景,怒火不禁飙升,突然不受控制地轮拳挥出,把没有防备的阮恒舟击退几步,差点坐倒在洗水间平滑的地面上。

    阮恒舟yin沈著脸,他没有在意被打破的唇角,只是低头随口一口血水吐出,在聂严哲的惊疑中晃身抢上,一拳揍向聂严哲的下巴。聂严哲早知道他的身手,连忙侧身闪过,接著合著双掌拦下了阮恒舟踢来的右腿,可是阮恒舟随及改变拳势的另一只手也在同一时刻重重地吻在他的脸颊上。

    他哪来的人?竟然可以和空手道七段完全打成平手?

    两个男人都各自退了几步,因为他们都发觉这里的空间实在不适合放开来打架。粗重的喘息飘散在空气中,让这里的气氛更是显得沈闷。

    “你这家夥跟著我一下午,现在又来干涉我的事。你究竟想干什麽?”阮恒舟一向对这个高高在上的董事长不感冒,而此时他更有生气的理由。

    聂严哲张了张嘴,现在这个时候阮恒舟与他还没有什麽关系,他的确没有理由去干涉别人的私生活。他直直地看著眼前这个头发零乱,目光狂野不羁而且举止粗暴的男人,一切都是那麽陌生。想到这酒巴里前前後後所发生的事,他实在不能把记忆中那个总是纵容与忍受自己的清爽男人联系在一起。仿佛他们之间唯一的共通这处只有在那把大提琴上!只有在那种时刻,阮恒舟身上散发出的还是那一个给人淡漠感觉的清俊男子。

    “有病!”阮恒舟见聂严哲久久不说话,只是盯著他出神,心里立觉无聊。他随手在一间打开的小隔间里扯下一团面纸,擦擦嘴角的伤口然後打开门出去了。

    几秒锺之後,伴随著其中一个隔间的抽水声,聂严哲看见那个身著兔装的男孩子吐著舌头从那里面跳出来。

    “刚才真是激烈啊,害得人家都不敢出来了。”男孩子一边洗手一边斜眼看著聂严哲,突然嘻嘻一笑,“你也对恒舟他有兴趣吧?”

    聂严哲淡淡地盯了说话的人一眼,让他心中害怕,嘻笑的神色也不由得小了些。不过他仍是接下去把话说完,“你别看恒舟刚刚在巴台外面的那种表现,其实这里的人都知道:如果你没有觉悟成为他唯一的情人,那个有感情洁癖的家夥绝对不会和你上床哦!以前他的两个情人便是不能遵守这一点才与他分的手。所以我们这些人只是和他开开玩笑罢了。”

    也就是说,在有那种关系的期间绝对不允许别人的背叛吗?聂严哲冷笑,这还真是意外的消息。

    “啊,对了。我看你这种气势想来也和恒舟是同一类人。要知道……嘻,恒舟他可是从不屈居人下的哦。”男孩子擦干手,很好心地拍拍聂严哲的腰部笑著说,“就算你有追求他的心,那也得你这里答应才是。”说著,他一双手慢慢滑向聂严哲的屁股。

    “当!”聂严哲忽然间狠狠一拳击在洗水间的镜面上,男孩子那如见到鬼一般的神情立刻出现在千百道裂痕的镜面中,他尖叫著飞快跑出洗手间,再也不敢回头看一眼。

    聂严哲全然不顾手指关节间那无数的伤口,他心中不停盘旋的只有一个疑问:

    如果说阮恒舟从不接受那样体位的造爱方式,那麽被他压在身下cāo了三年多的男人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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