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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心口的伤 将军的咒(3)

    慕嫣春扶在一棵树上,刚刚被枯枝刮伤了脚踝,许是入了肉,鞋子竟湿乎乎的:“敢不找么?你还用这般急。不是还有时间?”

    “银尘已经着急了,你最好快一点,他想杀谁,随时可以。”

    慕嫣春咬了咬牙,低声道:“不是快一点的事,琉璃盏在江若痕那里也罢,但万春宫那么大,紫宣阁岂是小春能随便进去的?不然,你给指条明路?”

    “油嘴滑舌——”那人冷冷地笑,yin森的声音,围着一团死气,沉道:“我的人曾在琉璃盏上擦过一种特殊的草汁,平时,只要离琉璃盏半里开外,便能有所感应。不过,自从琉璃盏交由江若痕以后,便再也没有任何反应。”

    他说的那草汁……慕嫣春倒也听说过,东部祯奇国曾有一种神奇的草,名叫鸳鸯叶。据说,那草只有两片叶子,从不开花,一旦把其中一片叶子分开,另一片叶子便会有所感应。或变色,或抖动。也算是这世间难见难得的灵草之一,若不是慕嫣春与师父曾研究过这种草,一般人自然是不会知道的。

    只是,这个不一般的人,难道会与祯奇国有关么?慕嫣春也拿不准。思霭间,只听那人又道:“江若痕有一个乾坤袋,估计琉璃盏十有八九会放在那里边,所以,才会感应不到那草气,就看你能不能成事了。”

    乾坤袋?那个为慕嫣春放狐裘斗蓬的神奇袋子?慕嫣春倒想起来了,好似一直被江若痕带在身上,如果能偷来?

    “你确定琉璃盏在那袋子里?”慕嫣春问道。

    那人默然了良久,好似也在用心的反复推敲,终于很肯定地说道:“自然。”

    他话间刚落,慕嫣春冷不防觉得身后草枝一动,有人?

    回头,黑暗中,一双妖瞳泛着野兽之光骇人的从慕嫣春的身后闪过。慕嫣春心头一惊,还没见到那人样子,便觉一道白影从她的身边刹时飞过。慕嫣春倒吸一口气,再回头,林子里一片寂静,连刚刚那个神秘人都已不见了踪影。

    慕嫣春一见,知是不妙,一声不出,转身便往回逃。脚踝上的凌痛分明,慕嫣春刚走了几步,却觉身后有人瞬间乍现,还没等慕嫣春反应过来,只觉眼前一花,再睁眼里,身子已然落入了他的怀中。

    冰冷的,却瞬间让人窒息的气势。让慕嫣春呆了很久很久。

    “先跟我回白莲宫。”

    “砚冰大人……”慕嫣春只觉得全身无力,看着他野兽般闪闪发亮的瞳孔,她一时弄不懂,他究竟是谁。

    人的眼睛,在黑暗中会发光吗?

    慕嫣春打着颤被白砚冰这样子抱着,她几次想逃,只是,突破黎明前的最后一抹琉璃色的月光,把他妖娆的五官,照着更加的冰冷。他的身子没有江若痕温暖,甚至,连他的胳膊都没有江若痕那般的健壮。可她却不敢动,连一点招惹他的心思都没有,这男人当真冷得让人生畏,那冰雪般的眸子里,仿似有把刀能把一个活生生的人给杀了。

    “准备把我怎么处置?”慕嫣春也冷了眼色,低声问。

    白砚冰面沉如水,并未答她,转身,飞出林子。眼前一片空静,是一处风格简洁的宫殿,被雪压得严实,连殿顶的嘲风兽也只能冒出个小头。慕嫣春眉头一皱,难道这就是白莲宫?没有澜霞殿的奢华,没有凝粹宫的富丽,更没有万春宫的风雅,却独独能看出最符合修仙之人的朴素之心。

    怎么会?这是鸿鹄峰堂堂二弟子白砚冰的宫殿吗?

    白砚冰一脚踢开了门,殿里竟空落落的一片,天与地都是澄净净的深色紫玉铺地,八颗大柱顶天立地均匀排开,肃穆而庄严。大殿的尽头正中,一张晶莹剔透的翡翠玉床,似冰一样,棱角分明,那床背的玉雕图是一只昂首望月的狼,身姿矫健,栩栩如生。慕嫣春早就看呆了,一时竟不相信,白砚冰会住在这里,这……根本就不是人住的地方。

    白砚冰把慕嫣春放在了玉床上,解下他最爱的白狐裘大氅,又拉起慕嫣春的手,让她站好,然后,把手中的大氅平整地铺摊在了玉床上。

    “坐。”他淡淡地说了一句。

    谁都知道他的大氅,连灰都沾不得,她哪还好意思。

    白砚冰见她不动,索性按着她的肩头,让她坐下。慕嫣春死死地一闭眼,像是坐在了烧着的铁板上,表情一僵。

    大殿里静得出奇,不像江若痕的紫宣阁,外庭外厅都有人候着。这里,一个侍女都没有,看来此刻这里掉根针都能清淅地听得到。慕嫣春正想着,只觉那只受伤的脚被人轻轻一抬,鞋子和袜子粘着血正被人小心的拉下。

    慕嫣春大惊:“砚冰大人,小春自己来——”

    她的一声足够响亮,在空荡荡的大厅之中竟响起了回声。

    白砚冰冷冷地抬起眼睛,看了看她。虽未说一句话,也愣是让慕嫣春猜到了两个字:闭嘴——

    慕嫣春的脚趾在发抖,尴尬手指游走在床上那件大氅之中,竟有湿湿的几片。是血……是刚才白砚冰大人抱着她时,从她的脚上流下来的血吗?她倒吸一口气,虽然不觉得惹毛白砚冰予她来说,不会有什么很坏的下场,却也还是清楚千万不要惹得好。于是,自觉的闭嘴,一句话也不说,只呆呆地看着白砚冰起身转身的影子,好一阵心焦。

    一种很苦味的药粉撒在她的伤口上,她顿觉痛痒难耐,咬了咬牙,挺着。白砚冰冷冷地瞧了她一眼,低头,细心地找来纱布,一层又一层的将她的脚包好。

    “慕嫣春。”他终于再一次开口了,冰雪的眸子逼视得她,让慕嫣春的心登时一紧。

    “若痕已经跟我们说过了救敛焰大仙的事。”白砚冰淡道。

    “我不打算让你的参与,那是用烈焰山的命再赌。而他们的命在银尘的手里。”慕嫣春如实相告。白砚冰跟江若痕到底不同,他说的话,一向不容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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