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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曲篇第二十一章缘起又缘落(二)

    琉璃屏风、黄梨桌案、白釉瓷瓶,流水缓缓的睁开眼,入眼的依旧是原先的这间屋子。

    “流水……”

    耳旁传来的是月白急切的呼唤,月白一见着她醒过来,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舒缓了下来,长长的呼了口气,一直紧握着的手也松了开,“好些了吗?……”

    流水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床幔,她竟然还活着,只除了xiong口处依旧泛着疼。

    “流水??……”

    月白见着她一声不出,双眉紧蹙,心下又起了担忧。

    “月白……”

    “嗯!怎么了?流水?……”尽管声音很轻,很乏力,但流水毕竟开了口,月白一阵激动,贴着她的耳侧,连忙点头示意。

    “联试?……”

    “联试??”月白眸子一闪,犹豫了一会儿,淡淡的开了口,“已经过了一半,之间出了些状况,余下的两项推迟了……”

    “书院里……”流水顿了顿,偏过头看向月白,“送我回书院吧,月白?!”

    “书院??书院,流水?……莫不是你还想去联试??”月白忽的拉高了嗓音,瞪着眸子,气愤,心下只有气愤,流水她怎么可以还想着,念着去联试呢,心口处那块还缺着,身子孱弱,要不是他暂时的护住她的心脉,她连活命都成问题,又怎么可能支撑得住联试??!!

    “嗯!”流水双眼瞅着她,眼里满是坚定。

    “不行!!”月白当下便断然的否决了。

    “??……”

    流水没出声,月白看着她疑惑的眼神,知道她现下只念着联试,又想了会儿,才开了口,“卷书已经替着你了,流水!!”

    “卷书??……”

    “流水,醒了吗??月白??……”连珠儿攒动,进来的是扶疏,只是刚一走到屏风处又立即顿住了,见着流水正侧着脸,心下一滞,几日来,他都企盼着她醒过来,只是待到她真正醒来的这会儿,却又不想这时刻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张着嘴,喃喃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兀自的呆愣住了。

    “夫子……”流水先开了口。

    这一声,惊了扶疏,怔了月白。

    “流水??……”月白眼里全是惊讶和疑惑,莫不是她……

    “流水??!!……”扶疏想要走进一步,只是脚下像是生了根一般,动不了,流水,她,这是要……

    “流水,不是一向喜欢直呼我名字的吗,为何这会儿这么生疏??”扶疏努力的扯出一丝笑,故作轻松。

    “之前,流水逾越了,夫子……”

    尽管她声音不高,但扶疏听得清楚,那声音里含着的是不容置疑的念头,流水她是真的要自己划清界限了。

    “月白,送我回书院吧!”流水一边说着一边就要起身。

    闻言,月白瞅了一眼呆愣着的扶疏,心下无奈,只是现下……

    “已经入了夜,山路崎岖,流水要真是想回书院,明日再下山吧!”

    出声的是扶疏,月白知道他意思,朝着流水点了点头道,“扶疏说的极是,明日再回吧!”内室里燃着灯,流水瞥了一眼窗外,合上眼,不再坚持,也不再说话。

    月白见状,知道她累了,起了身,替她整了整衾被,一手拉着扶疏径直的出口屋。

    “现下该怎么办??”月白一眼朝着扶疏瞪过去。

    “……”扶疏没出声,先前流水那一声“夫子”就像是一记重锤般敲碎他所有的希望,流水她就要完全的脱离了他,一想到此,心下不知为何忽的变得焦躁烦闷起来,心口处像是堵着什么。

    “扶疏!!”月白见他这样,心下一阵恼怒。

    “现在就让卷书回来吧!”沉默了一会儿,扶疏终是开了口。

    “那联试……”月白忽的一顿,不再多言,点了点头,“也好……”

    是夜,月白一边喘着气,一边瞅着卷书,瞧着她和流水如出一辙的面容,心下不解气,要不是这张易成流水面容的脸蛋,他是断不会恢复原形一路飞奔着带着她回来的,已经好久都没有给人当坐骑一样使唤了,这会儿正累得慌。

    “月白,替我变回来吧!”卷书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这张让她很不适应的面容,联试时观看的来客里不乏盯着她的好色之徒,带着垂涎之色,异样的眼光,这让她很是不自在,很是恼怒,这些个男人究竟是是来观看联试的还是来赏人的!!

    “流水醒了……”见着那张恢复了原样的面容,扶疏缓缓的开了口。

    “醒了??!!”闻言,卷书激动的站起身,径直就要往她的屋子走,自那天知道心原被取出来之后,她是又急又恼,流水她怎么可以自己独自就将心剖开了,她分明是一心求死。当下,她就后了悔,为了私心,当初她听信了扶疏一言之词,以为一切都可以计划得很好,却未料竟是这般结果。

    “卷书!”扶疏叫住了她,“流水要回书院!!”

    “书院?!!”卷书脚下一滞,“流水她怎么可以……”

    海曲篇第二十二章清瑞阁惊遇(一)

    书院,流水终是回了骊山书院,联试因着出了些状况,在进行第三项的时候,暂时推迟几日。兰元阁内,流水临窗卧躺着,身子在月白的护理下,好了许多,但心口处依旧泛着疼。

    “主子……”初七不明白为何突然之间,主子就变得病怏怏的,前几日联试的时候,精气十足。

    记得抽签时,主子抽到了第一项的比试,不想比的竟是经商之道,士农工商,商排在最末位,九流之中,商虽说处于上九流,但也处于靠后的位置上。安景国中并不崇尚商道,书院里也没有这方面的传授,不想这海曲国竟是完全的相反,因着每届的联试比试的内容,是由承办的书院决定,他也无可奈何。当时,他很是为主子担忧,想着主子失了面子是一定的了,只是不曾想,主子答得竟是头头是道,句句在理,这让他又是一惊,主子似乎完全的不像平日的主子了。只是,今日里为何又……,还有月白那家伙为何又突然的回来了,还是和……

    卷书坐在离流水的不远的木椅上,思绪飘散,方才进兰元阁的时候,着实让女官安善吃了一惊,但是安善也没有不满,毕竟她曾是母亲门下的学生,也是母亲力荐的。

    稍稍抬头,看了一眼流水,卷书又快速的低了下去,进来这么久,她还不曾开过口。前夜里月白偷偷的送了流水回去,思前虑后,她是怎么都放心不下流水——她身子孱弱,也……算不上是真正的……女人了。那日初见流水女伶身时,她心下是又惊又喜,这之于她的计划是又迈进了一步,只是待看见流水满身血淌之时,她,是,后悔了。

    “还真是沉闷,流水,出去走走如何?”月白恢复了原样,蜷缩着身子,趴伏在流水的身上,伸出前爪,无聊的打着哈气,这一室的沉默,让他只觉得心烦心烦气躁。

    “你这白毛胡说什么呢,没看见主子身子不适吗?!!”初七先嚷了出来,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也好……”流水赞同,一手依旧顺着手里那光滑的皮毛摩搓着,知道月白这家伙熬不住,狐狸天性好动,狐妖自是一样。

    而她,她自己也觉得闷了,扶疏已经离了她,她也离了扶疏,剖心之痛算是还了他一直以来的对她的恩情,现下他们两不相欠,尽管还是放不下,但又能如何。想了几日,终是想通了,扶疏之于她,永远是可遇而不可求,就像是水里的月亮一般,触碰不得。扶疏,他有沫衣守着,她又何必横加阻断他们之间的情分,更何况她也没有这个能力。

    初七没了声,主子已经同意了,他也只得点头附和;至于卷书,听着流水的话,没出声,但是却是直接出了去,径直的去寻那车夫去了。

    年末已过,现下已是新的一年,也正是闹新年的时候,尽管室外还很冷,但是街上早已处处透着新意,喜庆。流水掀着帘子,想起当初刚进沧都的时候,那时大街之上尽是些置备年货的景象,与其说是热闹,不如说是忙碌;但现下却是相反,是真正的热闹,由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热闹,闹市上下十余里间,珠翠罗绮溢目,车水马龙,门庭若市。

    初七先前还有些不愿出来,但是现下时完全的相了反,正拉着卷书的随侍柳素,一会儿在玉器珠宝店里转悠,一会儿又一溜烟的跑到路旁的一些胭脂水粉铺,逗留着。那两人是看什么,什么新鲜,也完全不在乎那些在胭脂水粉铺挑选物件的海曲的女子们异样的目光,也不理会她们的闲话。

    接近中午的时候,两人东西是买了不少,手里拎着,怀里塞着,但是也累了,直喘着气,嚷着肚子饿得慌。于是一行人随意的进了一家名唤清瑞阁的酒楼,挑了二楼可以看见楼下情形的雅座坐了下来。

    楼下,酒楼小厮们正忙活个不停,一手执酒一手端菜来回穿梭在客人之间,流水低头,瞧着楼下大堂正中央的台上,置着一张红木桌案和黄梨椅,上面摆着一壶茶,一只白玉茶杯。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手执一竹板拍子,正坐在黄梨椅上,慢慢的喝了口茶,便准备开实书。

    流水起先对这说书并不感兴趣,但是那说书人声音嘹亮,自是能进的入耳,只一句,流水便来了兴趣,只因那人说的是,今年的联试缘何推迟。

    楼下说书人还在继续,流水听得也入神,原来今次推迟联试后两项的时间,全因一人,那人是谁——当今的圣上。那皇帝,流水曾见过的,只是没料到那种冷性子的男子竟会在突然之间,将圣秋国前来应试人中的一人的小侍给当众抢了去。这已经成了全沧都的话柄了,尽管可谓是人尽皆知,但是经这说书人的添砖加瓦,已俨然成了一曲爱恨别离的风花雪月之调。

    “你,这是想死吗?!”

    “还不住口!!”

    众人皆听得欢,不想,突地传来这么两声,一声声音沉沉,另一声尽管是笑着说出来的,但都透着不可忽视的怒意。这声音似乎是从她身旁不远传出的,流水偏过头,只见对面的临窗的那一桌人,已是从屏风另一侧走了出来,只是,待到见到其中一人的面貌时,流水大惊。

    海曲篇第二十三章清瑞阁之惊遇(二)

    “扶疏??不,不是……”

    卷书有些惊讶的看着那人。

    对面那人容貌与扶疏相差未几,但是同扶疏相比,少了温润儒雅之气,尽管笑看着众人,但笑里藏刀,不似面上看去的那么简单。

    “呵呵,凤昔,你都吓着他了!”

    凤昔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这家伙倒是会做作,那个说书的分明是被他那个“死”字给吓得呆愣住了。

    “这是什么人?”

    “凭什么打断!又不干他们的事!”

    “就是……”

    ……

    见着说书人被打了断,楼下,楼上已有了诸多的议论、不满,纷纷嚷了起来。

    “这二位客官,不知为何要打断说书??”头戴着羽帽的掌柜急急的上了楼,头冒着冷汗看着面前的几位盛怒的客官。

    “为何??!!哼!”凤昔扫了他一眼,“毁人名誉,你说——该不该停!”

    “毁人名誉??”掌柜的看了眼前的几位客官,楼下说的只是联试时当朝陛下的强抢了一女的事(虽说是说得过了些)这事已经传遍了,又怎么会是毁人名誉,这,即便是毁,要毁的也轮不着眼前的几位男客啊。

    尽管这么的想着,但摄于眼前之人的脸色,只得笑道,“这说的书一向不作数,不过是茶余饭后之时的笑料罢了,客官何必当真呢??”

    “笑料?!!呵,也好,那将你的手砍下来,再由说书的说出来,你说,好笑不?!!”屏风后又出来一人,那人慢悠悠,一手端着茶,一手作势的指了指桌上的那柄长剑。

    这一明摆着的恐吓,掌柜的脑袋转的飞快,这几人这么介意这事,莫不是,是皇上的亲信,不然怎的会这样盛怒,再细看看他们的衣着,很是贵气,这般一想,心下更是认定了,连忙应声点头,“是,我这就去叫停……”

    楼下说书的没了声,一边换了个话题,一边想着掌柜的对他说是惹恼了皇家的人。尽管先前他也这么琢磨着,但是今次这又不是头一回说着皇家的事了,之前那些个丑事、恶习也说过好多回,其中也不乏恒蕴王爷豢养男宠惹纷争之类的事情,缘何今次被叫停了,难不成因着是皇上自个儿的丑事,想要遮掩,这未免也太晚了吧,又已经传开了,还有什么可掩饰的。呵,明摆着自欺欺人!

    “这回可是清净了?”

    流水看着那面似扶疏的那人一脸轻笑着转头对着屏风里人说话,尽管对扶疏没了那份情,但是却是十分的奇怪,这回来到海曲,不但遇上了和她十分相像的沫衣,现下竟是连着扶疏也出了两个,常说人有相似,只是也没到这个份上吧。

    “月白??”屏风内又突兀的传来一声。

    月白屏着息,一直没开口,只怕这一出口就会……,只是没料到,还是被察觉了。悻悻的站起身,穿过回廊,慢慢的走到对面那几人处,头耷拉着,浑身像是泄了气般,无精打采,眼神黯淡,

    “不过是一两丈的距离,你走得可真是快啊,一条,哦??”

    “一条,呵呵,的确很贴切呢??”初七听见这二字,立时笑出了声,月白扭头冲他就是狠狠一记眼光。

    月白闷哼一声,这该死的家伙,每回都这样,要不是他受了禁制,才不会……

    “才不会什么,哦?一条?”

    屏风被完全的推开,只见一人只穿着锦瑟蓝袍,以袖掩嘴,眉眼眯笑,坐在椅上,正好笑的看着月白,接着又朝着流水他们这一行人扫了一圈,才收回目光。

    “你怎么到这来了??!!”这一声是明显的质问之气。

    “呵呵,同你一样!”

    “一样?……”月白瞅着他,又看向坐在他旁边的几位,待看见看着窗的那一位时,心下了然,原来这家伙竟也会,呵呵……

    “不过是玩玩,觉着有趣罢了!”知道月白心下想的是什么,那人直接否定了他的想法。之前还不都一样,指不定以后就变了质,闻言,月白泛起了嘀咕。

    “那人不是,难怪……”

    “是谁?”流水好奇的向着卷书问道。

    “联试时,被皇上带走的那个女子……她怎么会在这儿?……”

    被那皇上带走的女子?那种冷面的皇上强抢的女子?流水立即来了兴趣,转过头,朝着那女子又细细打量了起来,果然,是个漂亮的女子,约摸十五六岁的年纪,穿的是烟丝翠绿锦缎袍,外面罩着绣着金色祥云的锦袄。

    那女子一看见流水望过来,笑了笑,接着起了身,径直的走到了流水这边来,她身旁的几个男子,连同先前说话的几位,见状,想要拦住,伸了手,不知为何却又放下了。

    “那叫月白又或是一条的男子,认识九条?”

    “九条??……”流水不解的看着她,先前远看只觉得这女子漂亮,这近一看,不知怎的,尽管看着面善,易于近人,但是似乎内里却不大一样,总觉得有些疏离之感。

    流水顿了一会儿,才知道她指的是谁,“就是只身穿锦瑟蓝袍的那个……”

    海曲篇第二十四章清瑞阁惊遇(三)

    “是了,就是那家伙……”

    “看神色应该是……”

    “那你们熟吗?就是那叫月白或是一条的男人……”

    “嗯……”

    “那亲密吗?”

    流水疑惑的点了点头,看着她,今次是初次见面,这女子怎的一连串的问题,她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那就好,你是知道他的身份的吧?”面前的女子一见流水点了下头,立时笑了。

    “嗯?……嗯……”流水明白她指的是什么,只是她先前那句“那就好”是什么意思。

    “那——他的窝你去过没?”

    “呃?窝??”初七在一旁听着,一脸揶揄的瞅了正过来的月白一眼。窝,呵呵,眼前也似乎浮现出白毛卷着尾巴圈在茅草堆里的情形,这倒是十分的贴合他的形象。

    “……”流水摇了摇头。

    “……先前不是说很亲密吗,怎么会不知道他的窝呢??”

    “兴许是你忘了,你再好好想想??”

    “要想些什么呢,不生?”

    “……没什么,九条……”

    流水看着身穿金色蓝袍的男子,一脸邪魅的笑看着眼前的叫不生的女子,想起她先前的那些问题,九条,一条,呵呵,原来是只九尾狐妖,又记起初见月白真身时,还问起他,怎的不是只九尾狐,月白那时是极力的掩饰,说什么九条尾巴也不嫌重之类的话,之后脸色还变得突快,现在想来,月白是害怕这个叫九条的男子吧。

    “不生是要借问一条的出处,然后将我送回去??”九条一边说着,一边又故意面露委屈的叹道,“既是这样,不生怎么不直接问我??莫不是你我还不够亲密??”

    闻言,不生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又来了,要是这家伙会老实的说,她还用想着法子转弯抹角的问不成。

    “呵呵,不生知道就好……”听见她心底的话,九条满意的勾起嘴角,又露出个轻佻且轻蔑的笑来。

    “不生是不是又不乖了??”

    流水低着头,听着声音,知道过来的是哪个极像扶疏的男子。

    不生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家伙管得还真多,不过是聊了几句,就按耐不住了,“扶苏又多疑了——”

    扶疏??!!!!流水心下是猛的一惊,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是了,不生说的不是扶疏,是扶苏,虽然声音相近,但还是有区别的,扶疏、扶苏,难不成这两人是……

    一旁的卷书也是一惊,这两人长得极为的相似,扶苏,难不成是扶疏的兄弟?这一趟行程,真是奇了,巧了,扶疏竟然也会有个哥哥或是弟弟。

    “你莫不是认识我?”扶苏早就看见同不生说话的女子,长得的确是十分的精致,又看了眼她身旁的同坐之人,看模样就知道这几位也不是海曲国人。

    流水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继而又摇了摇头,“没有,不曾见过。”

    “那你为何这般惊讶?”扶苏又多看了她一眼,心下已是有了念头,“难不成你见过我弟弟——扶疏?!!”

    “扶疏——他是你弟弟??!!”

    月白好容易甩开了九条那讨厌的家伙,刚松了口气,没想到竟又听见这样一句话,先前见着这叫扶苏的家伙就觉得奇怪,没想到他竟是扶疏的哥哥,呵呵,哥哥,难怪长得这么相像。扶疏那家伙这么久了也没提过他还有个哥哥,亏得他和他相交这么久。

    “一条认识扶疏??”

    月白没好气的瞥了一眼他,只见他正用着打趣的神色看向他,立即对扶苏失了好感,正了正神色,正经道,“月白!是月白,不是一条!!”

    “呵呵!”扶苏兀自的笑了笑,看来这家伙对九条意见的很哪,笑过之后,又忽的变了神色,一脸正经的问道,“扶疏,现在在哪儿?”

    卷书听着他的语气,看着他问道,“你们不是兄弟吗,怎么会不知道?”

    扶苏先是一愣,熠熠的眼底也渐渐的黯了下来,失了神色,犹豫了会儿,缓缓的开了口,“我——已经很久没见着他了,扶疏自十三岁那年离了家,便就没再回来。月白,扶疏他,现在可还好??”

    一听见他问及扶疏,月白立时就没了好脸色,扶疏那家伙现在可是好得很,布了这么久的局,沫衣恢复了美人原样,终是如了意,不过这一切全是以流水位代价换来的,他怎的连一点悔意都没有???!!

    扶苏静静的瞧着月白的神色,想着是不是扶疏哪里惹了他,不然他怎么露出一脸的不屑和些许的恨意,低头又想了一会儿,转头又看向流水,“扶疏他现在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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