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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越彩虹 行走运河

    (上)

    不知想过多少次,我得沿着运河走一趟。

    多年以前,还是在刚搬来刘家大堰时,我曾沿着西陵二路北苑桥上行,跟着运河流水,一直走到403厂老宿舍区,也就是7路公汽终点站。给我的印象是,运河的河床不宽,不深,水有些浑浊,静悄悄的。站在403厂那衰败的建筑物前,站在蔽日遮天的大树下,望着河水平静地从脚下淌过,很有些沧桑感,有些神秘感。

    这次依然从北苑桥开始,只不过是顺水下行。河的南岸的建筑物的背后被堵住了,全是网吧,网友不少,络绎不绝,看样子大都是三峡大学的学生。走过由前市长罗清泉题写桥名的北苑桥,发现题名又被描金,显然是为了取悦这位如今在位的湖北省长,笑笑。

    找个路口,离开了闹市,也离开了尘嚣,运河与车水马龙的街道虽然仅仅只隔了几栋楼房,但喧哗消失了,浮躁消失了,只有静静的运河水在大地上画了一个不规则的s形,转弯向下游流去。这里是运河北岸,一边是钢筋水泥组成的建筑物,一边是缓缓流动的运河水,河的对岸,高大的电视差转塔下,黄色的挖掘机轰鸣着,把大堆的泥土推向废弃的菜地,运土的自卸车鱼贯而入,过不了多久,又是新的建筑拔地而起,这里的平静不会持续多久了。

    沿着弯弯曲曲的运河河堤走,堤面破损很严重,坑坑洼洼的,好久没有下雨,皮鞋踩下去,就会扬起细小的尘土;河水似乎干净了一些,冬日的阳光笔直的照在流淌得很慢的河水上,有种肃穆、神圣的感觉。河水清澈,有些地方还能看见水里的石头。河里有好几座小桥,都莫名其妙的在桥的另一端筑起一道砖墙,显然是阻止这边的人跑到那边去,只有不知是什么用途的管道理直气壮的横跨两岸。有妇女在河边洗衣服,嘻嘻哈哈的,把河水搅得哗哗作响,水的波纹上飘着洗衣粉的白色泡沫,只不过已听不见棒槌捶打衣服的声响了。

    从一座可通行小型货车的水泥桥上走到河的南岸,这里是一片低矮的房屋,沿水泥路前行不到百米,尽头是一栋农舍;退回北岸,继续向前走,无意中竟发现对岸有一条小路隐隐约约从山上通下来,于是,重新回到南岸,向一个小姑娘问路,回答:向前,通向学校;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沿路向前,又是一排农民出租屋挡住去路,再问一个男子,依然回答向前。只得硬着头皮向前走,走过一段窄窄田埂,穿过一道铁栅门,果然来到那条上山的路上。

    严格的说,这不能叫路,很陡,坡度太大,松林中的路经过无数次雨水的冲刷,路面到处裸露着大小不等的鹅卵石。我有些累了,喘着气,流着汗,艰难的爬上坡。天哪,这里真是别有洞天,好大一片开阔地,有一座标准运动场,男孩子愉快地叫喊着,奔跑着,没有绿草的足球场上回响了大力射门的嘭嘭声。

    我真的来到了一所学校,只是不知是葛洲坝水电学校还是宜昌城建学校。绕过一对正在打情骂俏的学生情侣,再次抖擞精神,鼓足勇气,爬上了令人生畏的长长的上山阶梯,高的叫人发昏。简直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但我终于站到山顶,终于知道这里是葛洲坝水电学校,现在是三峡大学职业教育学院。正是周末,年轻人三五成群,阳光下朝气蓬勃的脸上充满自信、欢乐和希望。我来到一堵半腰高的围墙前,脚下是悬崖峭壁,柑橘树郁郁葱葱,建筑工地上塔吊繁忙的摆动着,不远处就是越来越显得热闹起来的体育馆路。

    第一次来,一切都显得新鲜,我边走边看,东转西拐,无意中来到一个居民小区。很安静,很整洁,很规范,抬头一看,门牌上是白龙井路。走出小区大门方知这里是军分区东山休干所。这使我的印象发生了错乱,我记得休干所是在东山村,一堆破破烂烂的老房子,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记忆落差?我满怀疑惑地顺着长长的下坡路走到尽头,这才发现旁边是城建学校,前面是横跨体育场路的公路桥,我恍然大悟,这正是白龙井路,这才是休干所大门。

    直到沿着破损的白龙井路下坡,走到宜昌火车站时,我仍在暗自发笑,多少年过去,社会都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小小的休干所就不能和毛主席所说的那样,“旧貌换新颜”吗?(2005-12-21)

    (下)

    起因是尴尬与无奈的。去年底与今年初已经两次行走过北苑桥到三峡职业技术学院之间的一段运河,而继续走下去也是早就决定好了的。就是车祸以后,躺在一医院的病床上,我也仿佛看见自己风尘仆仆的沿着运河一直走到南苑小区的入口处,流水在河中哗哗作响,风吹动着我的衣袖,脸上得意洋洋的。

    行走还是从北苑桥开始的。就在新建的八中校门的对面,下坡旁的空地上挖掘机轰鸣着,透过围墙望进去,已经挖出了一个与大的深坑,无疑是高层建筑的基础和地下车库,好几辆载重货车正等着将挖出的泥土运走。运河的堤岸上堆满了黄沙,还有卵石,小心翼翼的摸索过去,才算重又站在运河堤岸上了。

    运河静极了,河水静得如同没有流动似的。水色清澈,没有夏日的混浊,却也看不见河底。不知是重影的原因还是果真如此,河边有些可疑的泡沫,在枯黄的蒿草间微微晃动。我身后的轰鸣声骤然增大,又开来一辆高大的散装水泥车,趾高气扬,威风凛凛。对岸的广电中心工地莫名其妙的静悄悄的,似乎只做了一个三通一平。记得开工时何等风光,为何如今偃旗息鼓呢?

    向前走,很快就到了前两次的终点。那座简陋的铁桥上依然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对岸是一个居民聚集点,两三层的农家小楼毫无规律的散布在山坡上,更多的则是一长排一长排的平房。红砖,木门,石棉瓦。我曾从其中穿过,全是出租屋,住户十分杂乱,有拖儿带女的,有朋友合租的,更多的却是那种虚掩房门,有电视的声音,有暧昧的笑声,神秘而可疑的年轻人。

    顺着堤岸继续向前走,运河在沉重的扭动着身子,改变着方位。虽然河水依然沿着东山流淌,但时不时经常出现c形或s形的转动。左边堤下是一眼望不到边的住宅楼,从外墙上看,除了极少数上世纪九十年代的贴着白瓷砖外,更多的都是二十一世纪的外墙涂料了。右边山顶就是三峡大学职业技术学院。坡下有推土机在工作,兴建起三排简易房,一二层楼,已经安装了铝合金窗户。

    向前走不远,脚下就是东山隧道。从橘树的绿叶空隙望过去,大路朝天,各种车辆鱼贯而入,声音洪大,挺壮观的。与运河距离不远,也不太高,看得很真切。我好像一个人曾经徒步走过这条隧道,漫长的,枯燥的,压抑的,噪音很大,走得很无聊的,记得走出来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运河流淌到这里,显得冷清多了,荒凉多了。堤岸上没有过路人。开发区这边是繁华的,楼房拔地而起,从多层到高层,有些逐渐创新的感觉。只是一道围墙将住宅与运河隔离。点边有不少坟墓,不够高,不够大,一块碑,一堆土,高级的用水泥修筑过。离清明节还有些日子,坟墓上已是白花花一片,看得叫人发毛。难道都是新坟吗?也有浪漫的,一棵大树上缠满了纸带,春风吹过,哗哗作响。

    一辆夷陵区牌照的微型货车陷在运河堤岸的泥坑里动弹不得,女司机加大油门,发动机痛苦的吼叫着,三个男人在车后用力推着,货车依然纹丝不动;云河对岸的斜坡上有几个男人在橘园里忙碌着什么,笑嘻嘻的杵着锄头指点着不动的货车。想起两句成语;隔岸观火,幸灾乐祸。哈哈,惟妙惟肖,入木三分。

    河水依然在静静地流淌着,我发现已经走到云集隧道的顶部。从视角上感觉这里的地势比东山隧道那边低多了,站在隧道顶上望东山开发区这边,旁边的八层住宅楼全都踩在脚下,这边的隧道叫做鱼贯而出。我穿过一座高大的输电铁塔,向东山之巅环视了一下,如果方位不错,山顶应是东山村了。那座移动通信的铁塔似乎有些熟悉,还有面条厂,修干所,富豪家私,世杰的三峡运输机械厂。

    沿着云集隧道上的柑橘林向前走不多远,道路中断了,河堤上居然耸立着一座建筑物,红砖围墙,陈旧极了,铁门锈蚀了,里面挂着一把冰冷的大锁。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意想不到弄傻了眼,有些不知所措。向左,一道铁丝栅栏蜿蜒起伏,从围墙边一直延伸到云集隧道那头;向右,围墙一直砌到冰冷的运河河水里,一点空隙都没有,一点机会也没有。

    愣了一会儿,只好掉头向回走,一个人跌跌撞撞,又是一段回头路。想想自己也好笑,所谓“不知深浅,切勿下水”。然而,不去探索,不去开拓,何以进步,何以提高?就是失败了,也是一种教训,一种经验。我突然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不论结果如何,反正我已经实现了我的心愿,行走运河也就有了一个结果,一个完成夙愿的轻松,一个可以放弃的理由。

    我步履轻松的一直走回到那座简陋的铁桥前,才找到走下河堤的一个斜坡。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有些热意,但总的感觉还好。穿过一条小路,我已经站在城东大道上了。我沿路一直奔向畔山林语,清江山水,缤纷银座和民生丽岛这几个新崛起的住宅小区。2006-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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