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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五十 16.徐家兄弟

    徐家两兄弟是我一段生活中很奇怪的朋友。有段时候我的活动范围不过就是局限在自家的两间房,后来就增加了自家宿舍的楼下的一片空地,后来不知是谁做的介绍,逐渐和瘦高个头的愣头打得火热,他是徐家兄弟的老大,他们家就住在我们第四栋楼后面的财政宿舍,那是一栋红砖青瓦的两层楼,活生生的硬挤在四栋与五栋之间,显得很不协调。不过当时没这些感觉,站在我家的后窗户里向下看,就可以看见他的家。彼此打个招呼,我就悄悄地溜出家,和徐安义打得火热。

    曾经在一些冰冷的冬夜,或者是还有些凉意的春晚,我和愣头沿着泥泞不堪的木桥街,灯光昏暗的献福路到中水门,那时这里就是一个贫民区,还存在着长长斜坡的中水门码头,昏暗的路灯,尘土飞扬的街道,还有我刚结识不久的一些新朋友,都是三中的学生,小鲍,后来还曾经又打过交道,一个姓黄的学生,腼腆、秀气,和女孩子一样,但打起群架来却是一把好手,谁也不敢小瞧他。当时还有一个姓郭的男孩,他的父亲原来是国民党的一个师长,这里解放时被我军俘虏,公审大会上就被枪毙了,据说,当时中共中央已经觉察到这个错误的政策,紧急下文纠正,可惜晚了一步,他父亲还是倒在这片土地上了。谁会想到,以后的某个落雨的冬夜,一个宣判者与一个枪毙者的后代会坐在一起抽着烟,海阔天空;谁又会想到,又过了一些年,这个姓郭的男人就投亲靠友,飘扬出国去了。

    当时我很胆小,也很害羞,总是趁夜而出,趁黑而归,虽然两袖空空,披着一件父亲的黑色大衣却也神气多了,叼一支烟,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大声说话,那个时候,每个男孩的背后都有老大,我的靠山就是当时中水门一带的这些孩子。关系的结束是伴着这些朋友上山下乡而分手的。后来幼孩就加入进来了,他与他哥哥相比,思想更激进,知识更完整,策略更周到,我们两人曾经有过不少富有哲理的长谈,现在回想起来,我的朋友中,像他这么在青年时代就显得野心勃勃的人实在少见。

    那段时候,我经常在他们家里出入,与他们兄弟俩玩得很熟,也和他们家的两个姑娘十分随和,他们的母亲是德胜街小学的校长,所以就称为老师,也和他们一样,把他们和蔼可亲、笑容满面的爸爸叫做二爸。在他们家,我吃过不少饭,看过不少书。直到如今,我仍然清晰地记得有一次幼孩对所谓朋友的论述;‘朋友就是互相利用。如果没有利用价值,就应该果断抛弃。’

    当时,我感到很惊讶,对这种逻辑也很反感,认为这样的朋友没有继续来往的必要,愣头是下乡以后分开的,和幼孩却是因为那句很精辟的论断就此慢慢疏远的。如今,愣头是一个家产百万的液化气站的大老板,曾经是物资公司经理的幼孩呢?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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