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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大顺 11.西江月 井冈山

    《西江月》是词牌名称,“井冈山”是毛主席诗词的题目。

    站在长沙长途客运站买到茶岭的汽车票时,想得很简单,只是想去湘赣边境看看。经过一天的长途颠簸,傍晚时分站到茶陵那破旧的汽车站时,无意之间发现这里有开往江西永新的班车。眼前不由一亮,井冈山不久在永新附近吗?也就当机立断了,于是就有了第二天的井冈山之行。

    班车越过界化陇就进入了江西,一路走走停停,摇摇晃晃得过了几个小时才到达永新。那是一个肮脏,破旧不堪的小县城,匆匆吃过一碗米粉,就登上发往茨坪的班车,而茨坪就是井冈山的中心地带。出城不久,客车就离开了柏油大道,转到乡间土路上,路面很差,颠簸得很,车尾扬起巨大的黄尘,很快的,车厢里也有了尘土,回头一望,不由暗暗叫苦,由于客车后窗玻璃破损,大股的黄尘从破窗户不断涌入,车厢全都笼罩在黄尘的包围之中。那时我遇到的最恐怖的黄尘污染,也是唯一的一次。

    这里是湘赣边境,罗霄山脉,丘陵地,贫瘠的黄土地,大多是土墙房,干打垒的土墙居然能建成两层楼的学校,墙面斑驳,操场上孩子们在黄土里玩耍;田野里空荡荡的,可怜的一块菜田细心的用荆棘扎成篱笆,一些陈旧的木屋前坐着一些妇女,用好奇的眼光望着我们到来,又毫无表情的打量着我们的离去。

    拉着一路黄尘,客车沿着山谷前进,山上倒是郁郁葱葱,可路上竟是坑洼,客车跳跃着,东倒西歪的行驶着。上下乘客大多是当地的村民,彼此熟识,在呛人的黄尘中说着我们体能不懂的江西话。谢天谢地,终于又回到了柏油路,灰尘少了许多,客车开始爬山。z字形的急转弯,发动机怒吼着,声音在寂静的山谷里回响,路边是密不透风的松林和直指蓝天的翠竹。慢慢的客车停下了,司机在如释重负的叫喊着什么,我们就知道茨坪,也就是井冈山到了。

    乘车上山的乘客连我们在内不超过十人,这也就难怪我们坐的这趟班车是隔日班。刷得雪白的车站里空荡荡的,出去不远的邮电所同样是空荡荡的,我们就近找了一家林业招待所,也是空荡荡的。山上的温度比山下低多了,仅仅只是秋天,早上起床,窗外一片白霜,晚上早早就钻进厚厚的棉被里,还感觉寒气袭人。

    当年三湾改编以后,毛委员将这支被击败的农民武装带上了井冈山,说是“山大王”一点也不为过,最初上山的情景简直就是《水浒》的翻版。后来,就有了著名的朱毛会师,就有了“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沿着花岗石的台阶走上革命纪念馆,纪念塔高耸入云,纪念馆的陈列大厅里的历史在默默地向来访者叙说那段‘以农村包围城市’的英雄岁月,只有身临馆后青松翠柏之下那密密麻麻的烈士墓,才能体会武装斗争的残酷性。

    茨坪是井冈山的中心,沿山而建有一些建筑,水泥混凝土的是新建的宾馆,红砖青瓦的是商店,日杂铺,土墙和板壁的大多是革命遗址。最著名的莫过于毛委员当年住过的八角楼,那时他与贺子珍的家,刷有桐油的板壁,农村大户的八仙桌,布满灰尘的双人床,这是后来重建的,走在吱吱作响的楼板上,耳边响起文革时风靡一时的那首著名的《八角楼的灯光》。毛委员在这里伏案疾书《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时,会想到三十八年后他会作为伟大领袖重上井冈山吗?无怪乎他会那么兴奋:“三十八年过去,弹指一挥间。”“到处莺歌燕舞,更有潺潺流水。”

    我们在一处处革命遗址间穿行,几乎没有游客,街上的行人也很少。路边有些低矮的土墙房和木房,那是私人开的一些小店,烟酒糖茶,日常用品,面条饭菜,我们走进一家饭馆吃饭,主人很殷勤,没什么特色,价钱也贵,他直言相告:“都是从山下运来的”。这里山高林密,地广人稀,正是打游击,当“山大王”的好去处,“早已森严壁垒,更加众志成城”就是这个意思,不过,后来的《水调歌头重上井冈山》里的“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却是立意深远,气概非凡了。

    我们是乘隔日班车下山的。车窗玻璃完好无损,一路平安无事。在永新县城琢磨了许久,决定另辟蹊径,于是乘车到了莲花,那也是一个穷县,比永新强不了多少,吃过午饭,再乘车一路东行,还是在贫穷的农村穿行,直到快到安源才有所改观,因为这里有煤。我们是在萍乡火车站前的快餐店吃的晚饭,乘上一列过路的火车离开。到达株洲时,又是灯火辉煌,又是车水马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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