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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大顺 32.岳阳天下楼

    “洞庭天下水,岳阳天下楼,”这是古人的赞誉。

    由武汉方向过来的火车,无论是特快还是慢车,都会停靠岳阳战,这就越发显出岳阳的重要了。一般的时候,我只是听到车上广播后勉强睁开睡意犹存的眼睛,瞄一瞄窗外的情景:夜已经很深了,外面下着小雨,站台上还站着许多等车南下的旅客,而那些原本盛满盒饭和饮料的售货车却七零八落的靠在站台的角落,夜深人静,喂饱肚子的与空着肚子的也许都睡了吧。我突然感到有点饿了,还得忍到长沙再说,火车慢慢的滑动着,站台慢慢的向后面移动,靠在座椅上,我又睡着了。

    还是妻儿与我同行,我才第一次在岳阳停留,虽然只有一天时间,我们还是旋风似的逛了不少地方,登上岳阳楼,看看街景,然后找一处干净的旅馆住宿,第二天继续南下。这次写作才第一次仔细地看了看岳阳地图,我有些汗颜了,原来,我连岳阳城区的一半都没周到,只是很肤浅的看了个大概。

    岳阳的第一闹热区就在火车站附近,这里鱼龙混杂,喧哗而嘈杂。一个极普通的火车站,南北两个极普通的售票厅,潮水般的人群涌来涌去,进站的和出站的混在一起了,什么样的口音都有。出站就是闹市,摊贩,乞丐,警察,小偷,,黑道中人,家庭妇女,公务员,一起在车水马龙的洪流里穿梭,把这里俨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露天集贸市场,只有没有执法者,所有的生意全在大街上进行,等到骂骂咧咧的警察出现,一切全都恢复正常,车辆又能正常地行驶了,车轮轧过一地的瓜子壳,甘蔗皮,塑料袋。

    我带着妻儿在离火车站不远的一家酒楼吃饭,一楼是面点部,全是包子馒头,听了我说明来意,服务员将我们让到二楼,那是一个不大的小包间,护墙板,化纤地毯,吊顶,水晶灯,我们等了好一会儿,才把菜端上来,里面就有所谓岳阳特产的洞庭银鱼。味道似乎过于清淡,妻子却大加赞赏,说是只有这样才能吃出与肉的细嫩鲜,她倒是吃出了洞庭银鱼的真谛所在。

    我带着同事从熙熙攘攘的闹市街头转到一条小街,想找家便宜的旅馆,有人跟踪而来,我们就向他说明了需要,那人就带我们走进一栋年代已经久远的楼房里,那似乎是栋民宅,三楼静悄悄的,男人推开一扇房门,里面有两个女子坐着看电视,一屋的烟雾,见有人进来,都站起来用蹩脚的普通话和我们打招呼,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转身就走,我不反对风流韵事,但决不与来往。

    岳阳的第二闹热处是在解放路与巴陵路一带。我常去的那几年,每年总会有新的建筑物拔地而起,每次总会有新的现代化商场开业,似乎总是在大兴土木,工地围墙里面中能发出混凝土搅拌机的声音。我喜欢这里的氛围,却找不到我喜欢的场所。坐在影剧院里看过电影,那是喝醉了酒,感到走不动了找地方歇歇脚。那一带开了不少的茶庄,我不会喝茶,就是“君山银针”我也不感兴趣。

    顺着洞庭北路走,就会走到岳阳楼公园,修缮得很精致,青石铺地,修竹依依,一座石牌楼威严的俯视着从牌楼下进进出出的芸芸众生。再顺着级级台阶,走上高高的土台,这才是岳阳楼。二十米高,四柱三层,飞檐盔顶的纯木建筑结构,雕梁画栋,金瓦朱窗,一眼望去,蓝天碧水,相映成趣。

    岳阳楼以建筑艺术超群出众,加之《岳阳楼记》由范仲淹撰写,大书法家苏子美书丹,著名雕塑家邹练刻屏而称为“四绝”。可惜,如今二楼陈列的只有清代的张照写的那十二块雕屏了。三楼上正是登高望远之处,环境幽静,视野开阔,洞庭湖雄浑宏大,无边无际,水天一色,也叫人心旷神怡乐。

    实际上岳阳楼还是有很多遗憾的,尤其是黄鹤楼与滕王阁重建时均采取的是做大做强的原则,虽然当时有不少非议,但建好后的高楼巍峨,顶天立地,却引得游人如织,好评如潮。岳阳楼却是墨守陈规,一栋矮楼,还得天天为白蚁侵袭而忧心忡忡,还是念念范仲淹老先生的那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兴许会有所启发。

    岳阳楼除了那座矮楼,还有三座别致的小亭,分别称之为,仙梅亭,三醉亭和怀甫亭,一座是纪念吕洞宾的,一座是朱德纪念杜甫的,第一座是纪念谁的,不记得了。我找到一处好景,就是君山码头前的护坡上,头顶风吹着树叶哗哗响,脚下洞庭湖水亲吻沙滩,眼前是一湖碧水,万千气象。

    我记得我曾经在华容县城住过一夜。那是从南县而来,道听途说华容产楠竹,就兴冲冲的奔来了。林业局的干部都去参加周四的政治学习,留守的人又一问三不知,只得住下。跑到一家餐馆吃饭,老板是湖北石首人,都是湖北人,说起来也亲切不少。谈及这次前来的原由,老板听后一阵大笑,他告诉我们,这里是湖区,只出粮食,鱼和棉花,他建议我们到山里去,他列举的有桃源,安化,慈利,沅陵还有桃江。我们很失望的,第二天清早就乘车到岳阳去了。

    有一次我曾经突发异想,从城陵矶乘船回宜昌,于是乘着公交车颠簸了很远的一段路,才来到城陵矶,那是一个遥远的长江边,几乎全是城港码头,我们沿着长江路走了很久,才来到港务局,可还没见客运站的影子,一个码头工人听了我的询问,奇怪的笑了起来:“现在谁还坐船?火车和汽车这么方便,又快又舒服。”我们就原路返回了,不过,我仍不死心,我终于领着妻儿一起坐着客轮回家了,不过那是很久以后,是从武汉乘船回去的,那是一个夏天,船舱里热得像火似的,我们就把草席铺在栏杆边的甲板上,风吹得呼呼直响,望着夕阳一点点落到江汉平原的地平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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