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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八章 风起云涌

    黑黑的夜,铺天盖地的黑席卷整个天地。一点星星的光微弱的闪烁在静静的夜里。

    屋内有着沧桑历史的桌子旁,两个人相向而坐。

    “一直都过得好吗?”大师兄宋大仁沉默了好久,深深的呼吸,然后问到。

    “嗯,一切都还好吧。也许,对于我,这一个本来就平凡的人来说,过平淡的生活才是我应该追求的吧。”张小凡轻轻的叹道。

    十几年的风雨,十几年的情愁,真的让他太累了,太疲倦了。而如今,他唯一想做的只是找到碧瑶,然后,和她一起住在山脚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师弟,多少年了,还是忘不了她吗?哎……师弟,何必太执着了呢?她已经死了,大家都知道,为什么你还是不能放下呢?”宋大仁望着闪烁的灯光,无尽的叹息从他沧桑疲倦的脸上袭来。宋大仁望着张小凡,想了很久,最后还是说了出来:“师弟,有一个人,她一直都在等你,她的心从来就没有变过。只要你去拉着她的手,她一定会放下所有,跟你到天涯海角的,你何不……”

    “师兄,在我的心里,从开始到现在,都只有碧瑶一个人,你又叫我如何能忘得掉她,和雪琪一起呢?师兄,虽然曾经我也对陆雪琪动过心,但是,现在我才知道我的心。我不能再对不起他了。真的,我真的做不到啊。”张小凡打断了宋大仁的话,望着无边无际的黑,无边无际的寂寞从他的心底慢慢升起,蔓延到五脏六腑,凄凄的泪留了下来,飘舞在沉静了的红尘繁华上,那么清远,那般孤单。

    又是一阵沉默,深深的沉默。

    “师兄,我想出去了。我要去找碧瑶,不管天涯海角,不管是生是死,我一定要找到她。”他想起了那个算命的道士的话。不管怎么样,不管那些话是真是假,都要去寻找,或许,碧瑶还在某一个深渊里,等着自己去救。如果就这样,自己会后悔一辈子的,更会痛恨自己一辈子的。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他对宋大仁说:“那个南柯兄,我希望你能够替我照顾一下。他的身世也和我一样的悲伤,我希望他能现在这里歇息一下,待到他恢复精力,有了点眉目之后,再让他游走中原吧。”张小凡不知道为什么,和他在一起,他总是有那么一股亲切感。或许,是因为两个人的经历太相近的缘故吧。张小凡,笑了笑,带着一丝淡淡的苦涩。

    “师弟,你放心吧。这个我自会做到。可是……”宋大仁看着这个倔强的师弟,那样痴情的面孔,那样深邃的眼眸,不忍说到:“你又能上哪去寻找呢?天下这么大,不要说找一个死……”宋大仁顿了顿,看了看张小凡,“就算是一个活人,也不那么容易找得到啊。”

    张小凡,脸上隐隐藏着一丝苦楚,便还是说到:“师兄,你放心吧。我自会有办法,不管何年何月,我都会一直坚持下去的,直到找到碧瑶为止。”张小凡低下了头,喃喃:“山无棱,江水竭,天地合,才敢与君绝。”似是不屈的自言,更像是对碧瑶坚定的承诺。

    默默黑夜,清风无语。一丝微光苦苦闪烁。

    南疆边陲,焚香谷。

    天地一场浩劫过后,世间万物只是一片废墟。不过焚香谷毕竟是千年古派,又怎会那么容易倒下。更何况,他,焚香谷,所受灾难肯怕也是最小了。想罢,三大正派中,唯一没有大的伤亡的便是焚香谷了。世间,也许就是这么无情。清欲律己的青云门损失惨重,九死一生;而,阴毒狡猾的焚香谷却可以安定伫立,南疆边陲。悠悠青山,伫立无语。天地一片默默。

    焚香谷,屋内。

    “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啊。哈哈。天遂人意啊。多少年了,我梦寐以求的,终于快要实现啦!不久以后,这正派领袖可要名至实归的属于我们焚香谷了啊!哼哼,他青云门拿什么跟我争!”一阵阵狂笑从屋内传来。此人正是焚香谷谷主云易岚。

    谁又会知道呢?谁又会明了?这个在世人眼里,是那般高大,那般敬佩的人物,却是如此阴险啊。参天弄人哦!

    “可是,毕竟他青云门有诛仙镇派,还有诛仙剑阵护山啊。”站在一边,发须斑白的老者不免担心的说到。

    “上官师弟,他们已经大不如前了。有诛仙在手,就跟废物一样,又有何惧。师弟,你真是灭自己志气,长别人微风,多虑啦!”谷主云易岚狂傲道。随后,他又慢慢镇定了下来。云易岚很清楚,虽然那几场大战中,青云门老一辈死之殆尽,但毕竟是千年古派,能存千年而依然勃勃生机,定然不能小瞧。诛仙剑的威力,他不是没有见过。遇神杀神,遇仙诛仙,直引天地之气,剑向九天云霄,非同小可啊。

    过了很久,云易岚皱起了眉头,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说到:“也许,师弟你说的是对的吧。为了焚香谷的未来,我看还是稳定一点好。不妨,我们先找到镇谷宝物,有了玄火鉴,看他青云门能奈我何。”云易岚看着窗外,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又瞬间消失了。平静的对上官策说到:“你带着洵儿尽快把玄火鉴找到,这样我们便可早日称霸中原,独领群雄了。”

    “好的。我会尽快将玄火鉴取回的。”说完,低下头,想了一会,上官策便又说道:“师兄,前些年,在那几次血腥的杀戮中,我发现青云门中陆雪琪却不可小视。我看她的功力修为未必就比老一辈的差多少啊。甚至,还远远胜过一些青云门长老啊。”

    “陆雪琪,就是洵儿想换的那位姑娘吧?那日在青云山上,我也注意到了。那日,陆雪琪拒绝我对青云门为洵儿提婚,此时想起,甚是可气。总有一天,我要她亲自上门答应嫁给洵儿,哼——”云易岚咬紧牙关,道。

    “师兄,此时以后再提吧。我们还是先把玄火鉴找回,再商振兴焚香谷之计,你看如何?”上官策看到云易岚正是生气,怕他一下乱来。立刻便换了一个话题说到:“那日我们见到,那玄火鉴就在张小凡身上,可是,师兄不是不知道,这小子修为真不可测啊。那日在青云山顶,就是他手握诛仙,直指鬼王挥去,才结束一场震天地的血腥。我们这次去,肯定不能硬着抢回来啊。不知师兄认为如何是好?”

    张小凡的修为他不是不知道,哪怕是自己面对他,也不一定有几分胜算,更何况师弟。云易岚沉思了片刻,便说到:“嗯……张小凡现在还不能得罪。虽然他身出青云山,但毕竟十几年前就已经进入魔教,如今,只要他不干涉我们,我们也不能动他。我看,还是先找到他,再看下一步该如何行事吧。”

    上官策低下头,随即说到:“师兄所言甚是,那便这样。我和洵师侄过几日便出发。”

    云易岚点了点头,“去吧”。便看着上官策师弟出去。

    屋内只剩下云易岚一个人。他站在窗户旁边,背着手,望着无垠的蓝天,静静沉思,嘴角泛起淡淡的笑容。或许,十年之后,一代枭雄将在这里,号令天下修真界。

    风,推着云,在青青蓝天里,遮光蔽日。

    须弥山下,天音寺。古老的钟声清脆而久远的飘荡在深深空动的树林。风,寒寒呼啸着,带着深秋的肃杀和凄凉。但是,上山求佛祈福的人,仍然络绎不绝。香火鼎盛,使得整个天音寺弥漫在朦朦胧胧的烟雾中,那般神圣,那般安宁。谁又会知道,十几年前一个佛法渊博,一心向佛的高僧杀了一个村子里所有的人?又有谁知道,那一场血腥改变了一个少年的一生?又有谁记得,几年前,风雨动摇的修真界里,多了多少天音寺僧人遗留的血影?多少年了,该忘却的都忘却吧!风,无止;水,轻流。

    小道上,一个年轻的僧人慢慢走着。路边的树叶枯枯黄黄,似乎是那些死去的生灵,面色凄淡的留恋着他们一生的家园。僧人不觉中,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看破红尘,便得乾坤。可是,这红尘依恋又怎是那等好舍去的啊?佛曰:‘不依缘起之妄尘。则心是空心。无挂碍矣。无挂碍故。则四大皆空。五蕴非有。’想罢,这红尘踏破,方可能成佛罢了。”枯黄的叶,依然,轻轻悠悠的飘舞,作着最后的道别。

    不久,便见一座小寺庙。此乃小天音寺。那人走了进去,穿过大殿,来了一间禅房停了下来。敲了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老者的声音“进来吧”,那僧人才轻轻推开了门,进了去。

    老者说起了话:“空相,你来了啊。”悠悠的,带着苍老无比的声音,说到。

    空相双手合十,道到:“是,师父。”此老者正是普泓大师。普泓大师自从那次从青云山下来,身受重伤,便一直都在这间房屋里养伤。只是,那次受伤实在是太重了。这些年来,虽然身体有些恢复,但是,整个人却越来越衰老了,精神越来越虚弱。空相看着师傅,不免有些担心。用着关心的语气,说:“师父,您最近身体可还好?你要好好保养啊,不要担心天音寺,虽然,几年前我们受袭死伤惨重,但是这几年也渐渐恢复了过来。我会和几位师兄弟好好处理天音寺事务的,师父莫要当心,只要把伤早日养好便是我等徒儿渴求的了。”说到这话时,空相不免抬头,正眼看着师父。

    普泓大师渐渐迷茫,轻轻一声叹息,就像是孤独一个人,在深深幽谷里,呐喊,那么清晰,又是那般无奈。抬起头,看着空相,眼里充满了对他的期待和肯定以及满足,干涩的脸上,泛起沧桑的笑容,道:“般若心经有言道,‘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为师以前总是那么迷茫,可如今,却又变得清晰起来。想罢,人之临生死,才开始懂得生死之道啊。天下世间,以生度死,以死承生,无非万物轮回罢了。”普泓大师摇摇头,苦苦道到。随后又说;“空相,为师对你胜是放心,这天音寺有你主持,我也没什么好放心的。这些年,你也游历了整个中原,也知道世事。为师只是想告诉你,这些年,如果修真界出现大事,未伤到我天音寺根基,你就不要插手。虽然,我知道这么做有些自私,但是,我不能对不起历代师祖建起的功业啊。”普泓大师眼角泛着淡淡的光芒,抬起头,看着我佛释迦牟尼世尊的画像,沉默无语。

    空相知道师傅的意思。这些年来,天音寺死伤太大了,他也不是不知道。看着师傅沧桑而又无奈的脸,他只能深深的回一句:“知道了。师父你放心吧。我们会把天音寺从新振兴起来的。”

    普泓大师点了点头,又微微摇了摇头,然后闭上眼,“记住我说的话,还有好好悟通佛法。去吧!”

    “弟子这就告退,师父保重了。”说完,空相便轻轻拉开了门,正欲出去。忽然,普泓从心底丹田深处,传音:“把你那不成器的空色师弟叫过来吧。”空相看着师父,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便关了门,走开了。

    须弥山,默默沉静。整个大地,肃杀一片,沧桑一片。悠悠的钟声,在红红的夕阳里,空远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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