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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不解之谜探索卷 第五度空间的奥秘(七)

    第二章虚幻世界--

    整个布达拉寺好像活的似的,从屋顶的有利地位,我可以俯视整个广大的空间。早些天我的导师明雅唐达普喇嘛和我因为特殊事情来到这里,现在老师在开高阶层会议,我呢?可以自由游荡,结果被我在屋顶上的大梁附近找到了这个俯览的好地位。我在屋顶上到处乱走,忽然发现一扇门,我大胆的推开它,没听到人骂我,于是我向里面偷看。房间里面是空的,所以我走了进去。进去之后发现我置身于一个小石室中,像是从庙的石墙上延伸出来的似的,我的后方是木门,两旁是石墙,前方有个约三呎高的石台阶。

    我静静的走向前,跪下来,这样刚好只有我的头伸在石头的边缘。我觉得我好像天堂里的上帝一样,从那里窥视下面的凡人。庙底离这里有好几呎高,看下去还不怎么真切呢!庙外紫色的夜幕已渐完全转暗,最后一丝下沈的太阳光即将隐入覆雪的山峰后,落日余晖映在永不溶化积雪的高山区,放出五彩的光芒。

    庙中渐暗,我将百盏油灯点起来,每盏灯是个金点,金点外散发着一晕光彩,看起来好像在我脚底有无数天上的星星一样。柱影有的细长,有的宽短,加上交错的灯光,使之看起来有不可形容的奇异与古怪,似乎不像在人间的样子。

    我向下窥望着,半出神的状态,使我分不出什么是我看到的,什么是我想象出来的了!在我与底层之间,一层又一层香烧出来的蓝烟袅绕着,使我更觉得像上帝由天堂经过云层看地球了。

    由年轻而虔诚的沙弥摇动的香炉中,燃烧的香烟缓缓上升,充满了整个空间,他们面无表情的上下安静的移动着脚步。他们一遍又一遍的摇着、绕着,金色的香炉反射出百万点闪光及光线。从我这个有利的地位看下去,我可以看见香头因为微风的吹动而发红,有时甚至会烧出红色的火花来,在空气中发光然后很快的灭掉了。香烟越烧越浓了,甚至在沙弥身前身后形成蓝色的条状烟云,在庙的较高处,这些烟也形成了另一片云,随着僧侣的走动,带动着空气流动,使这些烟云时而成圈,时而卷曲,好像活的一样,好像生物一样,虽然看不真切它的形状,但是它好像在呼吸着,渐渐熟睡了。我愣愣地看了一会儿,几乎被自己的幻想催眠了,我想象我置身于一个生物体内,看着它的器官上下动作、摇摆、倾听着它身体的声音,也许这个生物就是生命本身吧!

    从这一片幽暗的烟云中,我可以看到成群各阶层的喇嘛、屈巴︵trappa,相当于普通僧侣︶、契拉︵chela,即小沙弥︶,在庙底地上数不清一排又一排的打坐着,身穿代表他们阶级的僧袍,上面打着补钉,有金色、番红色、红色、褐色以及一种浅灰色,当僧侣移动的时候,颜色也跟着流动,看起来这些颜色也好像变成活的东西一样。在庙最前方,坐着至尊、至圣,第十三世的达赖喇嘛︵现流亡在外的是第十四世的达赖喇嘛︶,他是全佛教世界中最受尊敬的人物。

    我又看了一会儿,听着低音喇嘛与高音沙弥的合唱,注视着烟云低沈而和谐的振动着,将尽的油灯又添新油,将尽的香火又换新香。诵经仪式单调的进行着,我跪在那里看着,看着墙上时而舞动,时而停止的影子,看着闪耀的光点,看着看着我忘了自己置身何处,意欲何从了。

    一位老喇嘛,因年事已高而驼着背,他在众阶层僧侣前慢慢的移动着,他的四周有几位专注的屈巴环伺着,手中都拿着一束香。老喇嘛向至尊行礼,然后向大地四方行礼,最后对着庙中聚集的僧侣,他用一种颇为出人意料中气十足的声音唱道:

    “谛听我们灵魂之声。此世虚幻,此生一梦,眨眼剎那,到达永生。所有苦恼的人,谛听我们灵魂之声,阴影痛苦的今世很快结束,永生的光荣就要照耀。这第一炷香为引导苦恼的灵魂而燃。”

    一个屈巴走向前,向至尊行礼鞠躬,然后慢慢的向大地的四方行礼,他点燃了一束香,再转身用香指向四方。低音合唱起而复停,由高音小沙弥接唱。一位胖喇嘛诵念一些经句,间中摇着他的银铃,因为至尊在场,他特别卖力,念完了还偷偷四下张望,看看旁人是否赞赏他的表演。

    老喇嘛再度走上前,向至尊及全体僧侣行礼。另一个屈巴立即站到准备位置,因为宗教领袖出席,他表现的有点过度热心。老喇嘛唱道:“谛听我们灵魂之声。此世虚幻,此生为考验而来,我们要净化灵魂以便飞升。所有心里迷惘的人,谛听我们灵魂之声。此世记忆就要结束,平静会替代痛苦。这第二炷香为引导迷惘的灵魂而燃。”

    在我下面僧侣的合唱又起,一个屈巴燃了第二束香,按照仪式向至尊行礼,月香指向四方,庙墙似乎在呼吸,随着合唱声音摇动。在老喇嘛四周,一些心理未曾准备好,就新近去世的,以及没有引导的孤魂野鬼聚集出现了。

    这些摇动的影子好像在跳着、扭着,像是正在受苦的灵魂。我的意识、知觉,甚至我的感情,也在阴阳两个世界之间摇动着,在阳世的我正全神贯注的看着下面的诵经仪式;另一方面,同时我也看到那些最近去世在中阴界的亡魂,因为他们对将来茫茫未知而恐惧颤抖着。飘零的灵魂是一团阴湿黑暗之气,他们因恐惧孤单而痛苦,因缺乏信仰而远离其它灵魂,他们就像陷在山间泥沼的牦牛,无法动弹,卡在中阴界的黑暗之中,这时老喇嘛的邀请之声起了:

    “谛听我们的灵魂之声。此世虚幻,人在大实相中死亡而在此世诞生,故必在此世死亡才能返归大实相之中。无死亡,焉有重生,死亡之痛苦乃生之痛苦。这一束香为引导那些痛苦的灵魂而燃。”

    忽然我的意识中传来心电感应的召唤:“罗桑!你在那儿?快到我这里来!”我奋力把自己叫回这个世界来,站起麻木的脚,我蹒跚的走出小门,用念力回答我的导师:“敬爱的老师,我就来!”我一面走,一面揉眼睛,刚刚还在庙里的热气烟熏之下,这会儿我又沐浴在寒冷的夜露之中。我跌跌撞撞的走到靠近大门口我导师的房间去,他正在等我,见到我笑着说:“天哪!罗桑,你看起来像见了鬼似的!”

    “老师!”我回答:“我看到好几个鬼呢!”

    “今晚,罗桑,我们留在这里。”喇嘛大师说:“明天我们到﹃国卜院﹄去,你会有一段有趣的经历呢!但是现在该先吃点东西,然后去睡了::。”

    我们吃东西的时候,我想着别的事,想着我在庙里看到的事,觉得奇怪为什么“此世虚幻”

    呢?我很快吃完了晚餐,走到分配给我的房间里,裹紧了僧袍,我倒头一下子就睡着了。整夜我做着各种梦||恶梦及奇怪的幻象。

    我梦见我坐在那儿,人很清醒,某种球体像暴风雨中的灰沙,扑向我来。我坐着,眼见远处出现小微光,渐渐越来越大,成球状,有各种颜色,大如人头般大,逼近我,擦过我,向后流去。在梦里||如果那真是梦的话||我没法回头去看看它们流向何方?只是无尽的球不知从何来,经过我之后也不知到何处去||何去何从?我尤感吃惊的是:没有一个球冲进我身体去。这些球看起来是实质的,但是对我而言,我却又无感其实。忽然一个声音说:“就像鬼看到坚实的墙一样!这就是你的感觉。”我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而吓醒了,发着抖,我懂了:我是死了吧!

    我今晚死过了吗?但是我何必担心“死”呢?我知道死即重生啊!我躺下去,最后终于又睡着了。

    整个世界像疯了似的摇动着、撕裂着、颤抖着。我警觉的坐起来,想着庙宇快要倒塌下来了。黑夜漫漫,只有鬼火般的星星放出一点点光。我向前凝视,突然我害怕的毛骨悚然了,我瘫痪了,甚至不能动一根手指,更糟的是世界越变越大,墙上平滑的石块变成了多孔的大石,每个孔足足有火山口那么大,而且越变越大,大到我可以看见有些可怕的东西住在里面||啊!就是我从明雅唐达普喇嘛的德国显微镜下看到的怪物。

    世界不停的变大,这些怪物大到我都可以看到他们的毛孔了,世界还在不停增大,忽然我了解到是我自己不断的在缩小,我觉得灰尘暴风正在刮着。我后面某个地方,一堆沙吼冲过来,但是没有一粒沙碰到我。他们很快的变大,有些大如人头,有些甚至大如喜马拉雅山,但是没有一粒沙碰到我,他们仍在变大之中,直到我没有了大小的感觉,没有时间的观念。在梦里,我似乎躺在群星之间,冰冷而不动的躺着,一个星河,一个星河向我流过来,然后在远处消失。我不知道躺了多久,好像我已躺了永恒的时间。最后整个星河,整个宇宙系统向我压过来,“这下完了!”我模糊的想着,数不清的世界向我冲过来。

    “罗桑!罗桑!你神游太虚了吗?这个声音响着,在宇宙间反射着,再反射:::在我的石室之中回音荡漾着。我痛苦的睁开双眼,试着使他们调到正确的焦距。在我上方有一颗看起来颇为熟悉的明星,然后星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明雅唐达普喇嘛的脸。他正温和的摇醒我。

    太阳光射进这个房间了,光照着尘埃,使他们闪出彩虹的颜色。

    “罗桑,已经日上三竿了,我让你多睡一会儿的,但是现在你该吃点东西,然后我们要上路了。”我疲倦的站起身来,我今早有点不对劲,我的头一个比两个大,而我心里还在想着晚上做的梦。把我的东西收进袍子里,我走出房间去找我们的食物||糌粑。我下了木刻梯,真怕跌下去,我走到厨事僧那儿去。

    “我来拿点吃的东西。”我谦恭的说。

    “食物?这个时候啊?滚你的!”厨事僧吼着。他正伸手出来准备打我,另外一个僧人低声说:“他是和明雅唐达普喇嘛一起的。”厨事僧好像被蜂螫了似的跳起来,骂着他的助手说:“

    什么?你还等什么?快给这位先生他的早餐!”本来我皮袋里该有足够的大麦的,但是在来访期间用完了。所有的僧侣,无论是契拉︵沙弥︶、屈巴或者喇嘛都随身携带一皮袋的大麦及一个钵碗,这是用餐必备之物。糌粑及奶茶在西藏是主要食物,如果西藏喇嘛寺庙要印菜单的话,那只有两个字好印:糌粑。

    饭后我觉得好些了,和明雅唐达普喇嘛一起,我们骑马到国卜院的喇嘛寺庙去。半途上我们没有说话,我的马行动怪异,如果我想坐得稳,必须全神贯注骑它。我们走过朝圣大道,香客们看见我导师的僧袍,知道他的阶级很高,纷纷前来祈福。得到了祝福,他们继续朝圣之路,他们看起来好像已得救了一半似的。很快的我们骑马穿过柳林,来到直指预言之家的石径。在院子里,仆从僧牵走了我们的马,谢谢老天!我又得以站在地上。

    这地方颇为拥挤,我们国家四处的高级喇嘛都远道而来,国卜院院长将和统治这个国家的领袖们见面。经由特殊安排,至尊的命令,我也得以晋见。我们被带到设榻之处,我在明雅唐达普喇嘛旁边的房间,而不是和很多沙弥挤在宿舍里。当我们经过大厅里的小庙时,我听见:“谛听我们灵魂之声。此世虚幻。”

    “老师!”当没有旁人的时候我问:“为什么﹃此世虚幻﹄呢?”

    他带笑的看着我回答说:“什么是真实的呢?你摸一堵墙,你的手指被石头挡住了,所以你认为墙是实体的东西,没有东西能穿过它。窗外喜马拉雅山脉像是大地的支柱,但是一个鬼,或是星光体的你都可以穿过山间的石头,就像穿过空气那么容易。”

    “但是为什么说﹃虚幻﹄呢?”我问道:“我昨天晚上做的梦才是虚幻的呢!我想到都怕!”

    我的导师以极大的耐心听我说完那个梦,他说:“我会告诉你世界是虚幻的这回事的!但是现在不成,我们现在要去见院长?”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国卜院院长非常年轻,很瘦,面带病容。他召见我时,他的眼光看穿了我,我的脊椎因而由上凉到下。

    “不错!你就是他,我认得出来。”他说:“你有法力,以后你也会有这方面的知识。我等一下再见你。”

    明雅唐达普喇嘛,我的好友,非常高兴的说:“你通过每一次考验,罗桑,每一次!”他说:“走!我们到内殿去休息,我有话对你说。”他对我笑笑,然后我们一起离去。

    “罗桑,我们谈谈﹃此世虚幻﹄这件事情吧!”

    我的导师早就知道内殿没有人在,佛像前点着油灯,跳动的火光使佛像的影子摇晃、舞动。

    袅袅的香烟在我们上方形成一圈烟云。我们坐在读经台旁边,盘腿,双手合什,静坐。

    “这个世界是虚幻的,”我的导师说:“所以我们召唤灵魂倾听,因为他们才是在实相世界的。我们说谛听我们灵魂之声,而不说听我们肉体之声。先听我说,不要插嘴,因为这是我们信仰的基本精神所在,我以后会解释给你听。人在精神没有提升到足够的程度的时候,要让他们觉得天上有位全能的天父或天母正在照顾他们,这是支持他们的力量,只有精神境界进化到一个相当程度的时候,才能接受我现在要告诉你的这番话。”我看着我的导师,心里想他真是了不起,希望我们永远能在一起。

    “我们是有精神的生物。”他说:“我们就像是赋有智慧的电流。这个世界,这一生,是地狱,是让我们的精神因痛苦去学习控制血肉之躯,而得以净化的一个场所。就像一个傀儡是由他的主人牵线控制一样,我们的肉身是由我们的超我,也就是我们的精神,经由电力之线控制。一个好的超我能制造幻象使这些木偶认为他们是活的,并且依他们的意志活动。同样的,除非了解更深,否则我们会认为肉身才是主宰。在这个压抑精神气氛的地球上,我们忘记了灵魂才是主宰,我们以为我们是依自己的自由意志行动,只需要对自己的﹃良心﹄负责。所以,罗桑,我们有了第一个幻象||木偶,这肉身,以为自己是主宰。”他看到我困惑的表情,停下来,问我:“

    怎么样?什么事你不懂?”

    “老师!”我说:“电力之线在那里?我怎么没看见超我与我之间有什么连接呢?”

    “罗桑!你看得见空气吗?灵魂在肉体里的时候当然看不见!”他向前抓住我的袍子,我看到他凌厉刺人的目光差点吓死了!“罗桑!”他严厉的说:“你的脑子不管用了吗?你的脑袋里全是石头吗?你忘了﹃银带﹄就是电力之线,连接你和你的灵魂了?真的!罗桑!你的确是在一个虚幻的世界里。”

    我觉得脸都红了。我当然知道银带是条蓝银色的光带,连接肉身与灵魂,有很多次我做星光体旅游的时候,我看到这条带子发着光、振动着。它就像连接初生婴儿与母亲的脐带一样,不过银带如果断了,肉身也就无法生存下去了。

    我抬起头来,我的老师被我打断之后,现在得以继续说下去:“我们在肉身的世界时,很容易以为肉身世界才重要,其实这也是超我的一种安全措施;如果我们不忘精神世界的快乐,那只有特强的意志才能使我们留在此世。如果我们前生比今生显赫,而我们又记得这一点,我们就学不会谦恭之道了。我叫人送点茶来,然后我再告诉你一个汉人的故事:从他的死到他的重生,他死后到达彼世的经过。”

    喇嘛大师正要伸手去摇内殿的银铃,看到我不解的表情,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老师!”我回答:“为什么要说汉人而不说西藏人的故事呢?”

    “因为,”他回答:“如果我说是西藏人,你一定会把故事主角和某个你认识的人联想在一起||这样的结果不太好!”

    他摇了摇铃,有个仆从僧送来了茶。我的导师心有所思的看着我说:“你知道我们喝茶的时候吞下去几百万个世界吗?液体的分子比较稀疏,如果你把茶的分子放大,你会发现他们像湖边的沙子。煤气甚至空气都是由分子、小粒子组成。不过这有点离题了,我们正准备讨论一个汉人的生与死呢!”他把他的茶喝完,然后等我喝完我的。

    “老沈是个汉人,”我的导师说:“他的一生幸运,现在他年纪大了,他觉得对这一生很满意。他有个大家庭,有很多妻妾及奴仆,甚至皇帝也宠幸他。由他房间的窗口,他那双老眼昏花的双眼还可以模糊的看到他花园里趾高气扬的孔雀。在日暮时刻,他重听的耳朵还可听到倦鸟回林的歌唱。老沈向后躺下,靠在椅垫里休息,他可以感到体内的死神渐渐放松了生的束缚。血红的太阳沈到古剎之后,老沈也瘫进他的垫子里去了,余气在他齿间嘶嘶作响。阳光消逝了,房间中的小灯点起来了,但是老沈也走了,随最后一丝阳光消逝了。”我的导师看着我,看看我是不是正在听着,然后又继续:

    “老沈陷入他的椅垫中,他的肉身最后一颤,继而寂静了,血不再在他的动脉、静脉中流动了,体液也不再在他体内流动了。老沈的肉身死了、完了、没用了。如果有﹃眼通﹄的人在旁边的话,他会看到老沈的肉身四周有一层淡蓝色的薄雾,凝聚成形后,离开肉身,水平方位向上浮升,有条细细的银带连着。慢慢的银带越来越细,然后断掉、分开。老沈的灵魂向上升,像是香的烟云般飘动,不费力的穿过墙,消失了。”喇嘛大师又倒了茶,看到我也有了茶之后,继续说:

    “这个灵魂飞过领土,飞过空间,这是唯物论者无法了解的。最后他来到一处美妙的花园地,其中有不少大建筑物,他在其中一个建筑物面前停了下来,老沈的灵魂走进一个闪亮的门。罗桑!灵魂有他们自己的环境的,就像在这个世界上一样,觉得是实质的。在灵界的灵魂能被限制在围墙之内,也能在地上行走。那里的灵魂有不同的才能,就像地球上的人一样。老沈的灵魂不停的向前走,最后进了一个小房间,他坐下来,看着他面前的墙。忽然,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这一生的景象,这就是我们称的“业镜”,受过训练的人也可以看得见,凡是去世,由此世进入彼世的人都可以由业镜上看见自己的成功与失败。人可以看见他的往生,并且做他自己的评判。没有人比他自己评判自己更严厉了。我们不是坐在上帝之前发抖,我们坐着看自己所有的所作所为及想做未成之事。”我静默的坐着,我发觉这些实在太有趣了,我能听几个小时也不厌倦||总比上课要好的多了。

    “曾经是汉人老沈的灵魂再度看看他在世上那段被认为是成功辉煌的日子,”我的导师继续说:“他一面看,一面对自己的错误感到难过。最后他站起来,离开了那个小房间,很快的走到一个大房间去,那里有许多灵界的男男女女等着他。他们静静的,以同情、了解的心情对他笑着,他们正等着他来,等着他请求他们指引迷津。他坐在他们中间,述说着他的错误,以及那些他想做、要做却未能做的事情。”

    “但是你不是说他自己做他自己的评判,而不是别人来评判他吗?”我很快的说。

    “是啊!罗桑!”我的导师回答:“看了他的过去及他的错误之后,他去找这些顾问询求建议啊!||不要插嘴,听我先说,以后再问问题。”

    “我刚刚说到,”喇嘛大师继续接着说:“这个灵魂和这些顾问坐在一起,并且告诉他们他的错误,告诉他们他的灵魂中需要﹃加强﹄的品格,以便他以后能进化超越。他先回到地球看看他的身体,然后休息一段时间||几年或者几百年||然后在他人协助之下,找一个最适合他,能使他更进步的环境去投胎。于是曾经是老沈的灵魂回到地球去看看他的尸身,他们正要替他举行葬礼。然后,不再是老沈的灵魂了,而是个将要休息的灵魂,他回到另外一个世界,在一个特定的时间之内,他休息、复原,研究他的往世,准备他的来生。在这里,死亡后的世界里,东西及质地都像在地球上一样具体。他一直休息到预定时间过完。”

    “我喜欢听这些!”我叫道:“我觉得真有意思!”我的导师向我笑了一下,再继续:

    “预定的时间过完,这个等待的灵魂就被专门做服务工作的灵召唤去准备投胎。世人看不见他们,他们去拜访就要为父母的人,并且停下来看看这个家是不是能供应这次想要学习的环境,满意的话,他们就离去了,几个月后,母亲忽然感到胎动,这个灵魂入胎了,然后在恰当的时间之内,婴儿降生为人。那个曾经在老沈体内活动的灵魂重新挣扎于人世,在中国一个贫穷的渔村,做了王家的孩子。再度,高频率振动的灵魂转入低八度音振动的肉体内。”

    我坐在那儿,想着,我还联想到更多其它的事情。最后我说:“敬爱的喇嘛,如果事情是这样,那么为什么人会怕死呢?死不过是尘世烦恼的解脱啊!”

    “罗桑!问得好!”我的导师回答:“如果我们记得另外一个世界的快乐,大部分的人就没法子忍受这里的困难与痛苦了,所以我们在内心深植了对死的恐惧。”斜眼戏弄的看看我,他说:“我们有些人不喜欢上学,不喜欢学校里必需有的训练,可是一个人长大成人之后,上学受训的好处都显现出来了。逃学而又希望能学到知识是不太可能的。同时我也不赞成一个人时间未到就结束生命。”我有点怀疑这一点,因为就在几天以前,一个目不识丁的病老僧,从一个高房子

    上跳下来。他是个性情乖僻的老人,他的怪脾气使他拒绝旁人的帮助。我以前认为老杰葛米这样做不算错,对他好,对旁人也好。

    “老师,”我说:“那么说老杰葛米结束他自己的生命是不对的啰?”

    “是的!罗桑!他做错了!”我的导师回答:“每个人在世界上都有一定该活的日子,如果在这之前结束生命,他或许几乎立刻就回到这世界来。就是这个原故,我们看到有些婴儿只活了几个月,这种情形就是自杀的灵魂又回来投胎,然后把以前该活的日子过完。自杀永远不是应做之事,它是一个人和超我做对的罪过。”

    “可是,老师!”我说:“高贵出身的日本人切腹自杀去为家庭的不名誉赎罪,这又如何呢?做这种事的人当然是勇者啰!”

    “不对!罗桑!”我的导师断然回答:“不对!真正的勇敢不是去死,而是面对困难与痛苦的时候仍然能够活下去。死是简单的事,但是活||那才是勇敢的行为!理论上表现骄傲的切腹自杀也不能使人无视其错误。我们来此为了学习,我们必须在特定的有生之年中,经由生活去学习。自杀永远不是应该做的事情!”我又想到老杰葛米,他自杀时年纪已经很大了,所以他再来的时候,我想,只会做短时间的逗留。

    “敬爱的喇嘛!”我问:“害怕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我们要为害怕受那么多苦?我已经注意到我最怕的事情从来没有成真,但是我还是怕得要命!”

    喇嘛大师笑着回答:“大家都一样!我们就是怕那些未知之事!但是害怕是必须的,害怕刺激我们向前,否则我们就变得懒惰了。害怕使我们更有勇气和力量去避免意外事件。害怕是个放大器,能给我们更多能力、更多鼓励,使我们克服懒惰的倾向。你就是因为怕老师,或者怕在他人面前显得蠢蠢的,所以你才会好好学学校的功课。”僧侣进内殿来了,小沙弥也进来点油灯,燃更多的香。我们站起身来,走出去。外面夜凉如水,微风轻吹柳叶。远处布达拉宫传来喇叭声,回音模糊不清的在国卜院寺庙的围墙内滚动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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