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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专题:奥修资料研讨专集 灵魂永生的奥秘(三)

    一、向内的革命

    在人类演化的道路上.是否可能在将来的什么时候,人类协全部达到开悟?今天的人类处于演化的哪个阶段?

    有了人,自然的、机械的演化进程就结束了。人是无意识演化的最后产物。有了人,有意识的演化就开始了。有很多事情都要考虑到。首先,无意识的演化是机械的、自然的。它自动发生。通过这种类型的演化,意识逐步发展起来。但是,意识一出现,无意识的演化就停止了。因为无意识演化的目的已经实现了。无意识演化的需要只到意识出现为止。人已经有了意识。从某种意义上说,人已经超越了自然。现在自然什么事情也不能做;自然的演化所能带来的最后产物已经出现了。现在,人有自由决定是否继续演化下去。

    其次,无意识的演化是集体性的,可是演化一巨变成了有意识的,它就会变成个体的。没有任何集体的、机械的演化会越过人类继续进行。从现在开始,演化已经成为一种个体的进程。意识创造个体。在意识演化以前没有个体。只有种类存在,没有个体。当演化还是无意识的时候,它是一个机械过程;它没有不确定性。事物按照因果的法则发生。存在是机械的、确定的。但是有了人,有了意识,不确定性就出现了。现在,没有什么是确定的。演化可能发生,也可能不发生。潜力在那里,而选择却完全取决于每一个个体。所以,焦虑是一种人类的现象。

    人类以下没有焦虑,因为没有选择。每件事物必须怎么发生就怎么发生。因为没有选择,所以也没有选择者,而没有选择者,就不可能有焦虑。谁会焦虑呢?谁会紧张呢?有了选择的可能,焦虑就开始如影随形。现在.每一件事情都必须选择;每一件事情都是一种有意识的努力。你自己负责。如果你失败了,你就失败了。那是你的责任。如果你成功了,你就成功了。那也是你的责任。从某种意义上说,每一次选择都是最后的选择。你不能取消它,你不能忘记它,你也不能违背它。你的选择将成为你的命运。它将跟你在一起,并成为你的一部分;你不能拒绝它、而你的选择永远都是一种赌博。每一次选择都是在黑暗中进行的,因为没有什么是确定的。所以人会焦虑。他一直焦虑到他的根。他从这里开始遭受折磨:成为还是不成为?做还是不做?做这个还是做那个?

    “没有选择”是不可能的。如果你不选择,那么你就是在选择不选择;这也是一种选择。所以你是被迫选择的;你没有不选择的自由。不选择的效果跟其他任何选择一样。人的尊贵、美丽和荣耀就是这个意识。但它也是一种负担。当你变得有意识的时候,荣耀和负担一同时。每一步都是两者之间的一次行动。有了人,就有了选择和有意识的个体。你可以演化,但你的演化将是一种个体的努力。你或许会演化成一个觉悟的人,或许不会。选择是你的。所以有两种类型的演化:集体的演化和个体的、有意识演化。“演化”这个词意味着无意识的、集体的进步,所以在谈论人的时候,最好使用“革命”这个词。有了人,革命就变得可能了。

    革命,当我在这里使用这个同的时候,它意味着一种为了演化而作出的有意识的、个体的努力。它把个体的责任推向一个顶峰。只有你对你自己的演化负责。通常情况下,人总至设法逃避他对自己的演化所担负的责任,逃避自由选择的责任。他对自由有一种巨大的恐惧。当你做奴隶的时候,你的生活责任从来不是你的;别人为此负责。所以在某种程度上受奴役也是一件非常舒服的事情。没有负担。就这一点而言,受奴役也是一种自由:免于有意识的选择的自由。你一旦变得完全自由了,你就必须自己作出选择。没有人强迫你做任何事情;所有的选择都由你来决定。于是,跟头脑的搏斗也开始了。所以一个人会变得害怕自由。有些意识形态,诸如法西斯主义,它们的部分号召力就在于:它们提供一种对于个体自由和个体责任的逃避。它们把责任的负担从个体的肩上卸下来;社会开始负责。每当出现问题的时候,你总是可以指责政府、指责团体。人仅仅成为集体机构的一部分。但是在否定个体自由的同时,法西斯主义也否定人类演化的可能性。那是一种倒退,它背离革命所提供的巨大可能性——人的彻底的转化。如果发生这种情况,你就会破坏达到终极的可能性。你倒退了;你重新变得动物一样。

    在我看来,只有有了个体责任,进一步的演化才有可能。你自己负责!这种责任看起来很不幸,实际上却是极大的祝福。这种责任会带来奋斗,最终将导致无选择(choiceless)的觉知。

    无意识演化的旧模式对于我们已经结束了。你可以倒退,但是你无法在它里面停止。你的本性将会起来反叛。人已经有了意识;他必须保持意识。没有别的办法。

    像奥罗宾多(aedindo)这样的哲学家对逃避者们具有很强的吸引力。他们说集体的演化是可能的。上帝将从天而降,然后每一个人都会开悟。但是在我看来,那是不可能的。即使它显得很有可能,它也没有意义。如果你不经过自己个人的努力就开悟了,那么那个开悟也不值得拥有。它不会给你带来圆满完成努力的狂喜。它只会被你看作理所当然的事情——就像你的眼睛、你的双手、你的呼吸过程一样。这些都是极大的祝福。但是没有人真正地看中它们、珍惜它们。

    按照奥罗宾多的许诺,总有一天你也可以一生下来就是开悟的。这种事情没有价值。你会拥有很多,但是,因为它不是经过努力、经过苦干得来的,所以它对你没有意义;它的意义丧失了。有意识的努力是必须的。成就并不像努力本身那么有意义。努力产生它自己的意义,奋斗产生它自己的意义。

    在我看来。集体的、无意识的开悟,就像上帝赐下的一件礼物,它不仅是不可能的,也是没有意义的。你必须为开悟而奋斗。通过奋斗,你培养出看、感觉和把握即将到来的喜乐的能力。

    因为人,无意识的演化结束了,有意识的演化——革命——开始了。而有意识的演化也不是非发生在特殊的人身上不可。只要你选择它开始,它就开始。如果你不选择它——就像大多数人的态度一样——你会处于一种十分紧张的状态。现时代的人类就是这样:没有地方可去,也没有要去的目标。现在,如果没有有意识的努力,你什么也达不到。你不可能回到无意识的状态中去。那扇门已经关起来了;那座桥已经断了。

    有意识演化的选择是一次重大的冒险,对一个人来说,那也是唯一的冒险。这条路十分艰难;必然如此。必然有错误。失败,因为没有什么是确定的。这种局面在人的内心造成紧张。你不知道你在哪里,你也不知道你要去哪里。你的特征丧失了。这种处境甚至可能发展到让你自杀的地步。自杀是人类的现象;它产生于人的选择。动物不可能自杀,因为它们不可能有意识地选择死亡。诞生是无意识的,死亡也是无意识的。但是有了人——无知的人,不演化的人——有一件事情就变得可能了:选择死亡的能力。你的诞生不是你的选择。就你的诞生而言,你还在无意识演化的掌握之中、实际上,你的诞生根本不是一件人的事情。从本质上说,它是动物性的,因为它不是你的选择。人性只从选择开始。而你也能够选择你的死亡——一种决断的行为。所以,自杀是明确的人的行为。如果你不选择有意识的演化,那么你极有可能选择自杀。你或许没有勇气主动自杀,但是你会经历一段缓慢的、延长的自杀过程——徘徊着、等待着死亡。

    你无法让任何其他人为你的演化负责。接受这种处境会给你带来力量。你在你自己的道路上成长、演化。我们创造诸神,或者我们去依傍古鲁(guru)1,这样我们就可以不对自已的生活、自己的演化负责了。我们试图把责任放在别的什么地方,远远地离开自己。如果我们不能接受某个上帝或者一某个古鲁的话,我们就设法借助麻醉品或者迷幻药、借助任何可以导致我们进入无意识的东西来逃避责任。但是这些拒绝责任的努力都是荒唐的、愚蠢的、幼稚的。它们只是在拖延问题;它们并不是解决的办法。你可以一直拖延到死,但问题还是问题,你的新的诞生又将以同样的方式继续下去。

    一旦你觉知到你是自己负责的,你就不会借助任何类型的无意识来逃避了。如果你想逃避,你就太傻了,因为责任是一次重大的演化的机会。由于它所引发的奋斗,某种新的东西可能逐步发展起来。变成觉知的意味着知道每一件事情都取决于你。甚至你的上帝也取决于你,因为他是由你的想象创造出来的。每一件事情最终都是你的一部分,你对它负有责任。没有人会听你的辩解;没有申诉的法院,全部责任都是你的。你是单独的。完全单独的。这一点必须清清楚楚地理解。人一旦变成有意识的,他就变成了单独的。意识越强,就越能觉知自己的单独。所以,不要借助社会、朋友、团体、人群来逃避这个事实。不要逃避,它是一个伟大的现象;整个演化的进程一直都在努力达到这一点。

    现在,意识已经达到了这一点:你知道你是单独的。只有在单独里面,你才能达到开悟。我并不是在说孤独。孤独的感觉是一个人在逃避单独的时候、在不准备接受单独的时候所产生的感觉。如果你不接受单独的事实,那么你就会感到孤独。你就会找到一帮人或者一些麻醉的手段来忘掉你自己。孤独会创造它自己的健忘的魔术。哪怕你能够单独一个片刻,全然地单独,自我也会死掉;那个“我”也会死掉。你爆炸了;你不在了。自我无法保持单独。它只能在关系中存在。

    无论你什么时候开始单独,都会发生一个奇迹。自我虚弱下来。现在它活不长了。所以,如果你有足够的勇气进人单独,你就会逐渐变得无我。

    单独是一种非常觉知的、审慎的行为,比自杀还要审慎,因为自我不能单独存在,但是它可以在自杀中存在。自我主义的人比别人更有自杀的倾向。自杀总是跟另一个人有关;它从来不是一种单独的行为。在自杀中,自我不会受苦。确切地说,它会变得更有表现力。它会带着更大的力量进入一次新生。

    通过单独,自我被粉碎了。它没有关联的对象。所以它无法存在。所以,如果你准备单独,毫不动摇地单独,既不逃跑也不倒退,完全接受单独的事实——它就会变成一次重大的机会。于是你像一颗富有潜力的种子。不过你要记住,为了长成植物,种子必须自我毁灭。自我是一颗种子,是一股潜力。如果它被粉碎了,上帝就会诞生。上帝既不是“我”也不是“你”,它是一体(oneness人通过单独,你就会达到这个一体。

    你可以创造这个一体的虚假的替代品。印度教徒成为一个整体,基督教徒成为一个整体,伊斯兰教徒成为一个整体;印度是一个整体,中国是一个整体。这些只是一体的替代品。一体的实现只能通过全然的单独。一个群体可以把它自己叫做一个整体,但是这个一体总是反对某些别的东西。因为这个群体支持你,所以你很自在。现在,你再也没有责任了。你不会单独焚烧清真寺,你也不会单独破坏寺庙,但是作为某个群体的一部分,你就可以这么做,因为现在你不是自己负责的。每一个人都负有责任,所以没有人特别地负有责任。那里没有个人的意识,只有群体的意识。你倒退到群体里面,变得像一个动物。

    群体是感觉一体的虚假的替代品。任何人,只要他觉知这种处境、觉知他作为一个人所负有的责任、觉知这种随着做人而来的困难的、艰苦的工作,他就不会选择任何虚假的替代品。他跟事实的本然一起生活;他不创造任何虚构。你的宗教和你的政治空想都只是虚构而已,它们产生一种想象的一体的感觉。

    只有当你变得无我的时候,一体才会实现,而只有当你完全单独的时候,自我才会死亡。你完全单独的时候,你不在。那个片刻正是爆炸的片刻。你爆炸成无限。这个,只有这个,才是演化。我之所以把它叫做革命,是因为它不是无意识的。你或许会变成无我的,或许不会。这取决于你。变成单独的是唯一的真正的革命。它需要极大的勇气。只有一个佛陀才是单独的,只有一个耶稣或者一个摩河毗罗(mahavira)3才是单独的。这并不是说他们离开了自己的家庭、离开了世俗。看起来似乎是这样的,而实际上并非如此。他们并不是在消极地离开什么。他们的行为是积极的;那是一种争取单独的举动。他们并不是在离开。他们是在寻求达到完全的单独。整个寻求都是为了那个爆炸的片刻,在那个片刻,人是单独的。单独里面有喜乐。只有这样才是达到开悟。我们无法单独,别人也无法单独,所以我们创造出群体、家庭、社会、民族。所有的民族、所有的家庭、所有的群体都是由胆小鬼——那些没有足够的勇气进入单独的人——组成的。

    真正的勇气就是单独的勇气。它意味着你清醒地认识到这个事实;你是单独的,你不可能是另外的样子。你要么可以欺骗你自己,要么可以跟这个事实一起生活。你可以继续生生世世地欺骗自己,但是你只能在一个恶性循环里继续。只有当你能够接受这个单独的事实了。恶性循环才会被打破,你才会达到中心。那个中心就是神性的中心、整体的中心、神圣的中心。我想象不出会有什么时候每一个人都能达到这一点,就像与生俱来的权利一样。这是不可能的。

    意识是个体的。只有无意识才是集体的。人类已经达到了意识,他们已经变成了个体。没有那样的人;只有个体的人。每一个人都必须认识到他自己的个体性以及对它所负有的责任。我们首先必须做的事情就是把单独作为一个基本事实来接受,并且学会跟它一起生活。我们不能创造任何虚构。如果你创造虚构,你就永远无法知道真理。虚构是被设计、被创造、被培育的真理,它会阻止你去了解它。要接受你的单独的事实。如果你能够接受这个事实,如果在你和这个事实之间没有虚构,那么真理就会展现在你面前。每一个事实,如果深入察看的话,都在展现真理。

    所以要接受责任的事实、接受你是单独的事实。如果你能够接受这个事实,就会发生爆炸。它是艰苦的,但它是唯一的道路。通过艰苦,通过接受这个真理,你将达到爆炸点。只有这样你才有喜乐。如果它是现成给你的,它就会失去它的价值,因为它不是你挣来的。你没有能力感觉它。这种能力只能从训练中得到。

    如果你能够接受你对自己的责任,一种训练就会自动来到你的身上。因为你对自己完全负责,所以你不可避免地要变得遵守纪律。但是这种纪律并不是外界强加给你的。它来自于内在。因为你对自己完全负责,所以你所走的每一步都合乎规范。你一个不负责任的词都不能说。如果你觉知到自己的单独,你就会觉知到其他人的痛苦。这样你就不会作出任何一个不负责任的行为,因为你不仅感觉对自己负有责任,也感觉对其他人负有责任。如果你能够接受你的单独,你就知道每一个人都是孤独的。这样儿子就会知道父亲是孤独的;妻子就会知道丈夫是孤独的;丈夫就会知道妻子是孤独的。一旦你知道这一点,你就不可能不变得慈悲。

    跟事实一起生活是唯一的瑜伽、唯一的训练。一旦你彻底觉知到人的处境,你就会变得虔诚。你就会成为自己的师傅。但是随之而来的苦行并不是苦行者的苦行。它不是被迫的;它不是丑陋的。这种苦行是审美的。你感觉它是唯一可能的事情,除此以外,你什么也不能做。于是你开始放弃;你不再占有。

    占有的渴望就是渴望不单独、一个人无法单独,所以他总是寻求伙伴。但是把另一个人作为伙伴并不可靠,所以他就寻求物质的伙伴、跟妻子一起生活是困难的;跟车一起生活就不那么困难了。所以到了最后,占有总是转向物质。你甚至可能试图把人也变成东西。你试囹以那样一种方式塑造他们,好让他们失去自己的人格、自己的个性。妻子是一件东西,而不是一个人;丈夫是一件东西,而不是一个人。

    如果你觉知到你的单独,那么你也会觉知到别人的单独。这样你就会知道试图占有另一个人就是侵犯。你从来不会积极地放弃。放弃成为你的单独的消极的阴影。你不再去占有。于是你能够成为一个爱人,但不是成为一个丈夫,不是成为一个妻子。

    随着这种不占有而来的是慈悲和苦行。纯真在你的身上出现身上。当你拒绝生命事实的时候,你无法纯真;你变得狡猾。你在自欺欺人。但是,如果你有足够的勇气接受事实的本然,你就会变得纯真。这种纯真不是培养出来的。你就是它;纯真的人。

    在我看来,变成纯真的人就是所要达到的一切。变成纯真是人,神性就会永远喜乐地流向你。纯真是接受的能力、是成为神的一部分的能力。要变成纯真的人,客人在那里,要变成主人。

    这种纯真无法培养,因为培养永远是一种策划。它是算计的。而纯真永远不可能是算计的;不可能是。纯真就是虔诚。变成纯真的人是真实觉悟的顶峰。然而真实的纯真只有通过有意识的革命才会产生;它不可能通过任何集体的、无意识的演化产生。人是单独的。他有自由选择天堂或者地狱、生命或者死亡、觉悟的狂喜或者我们的所谓的生活。

    萨特曾经说过:“人被判决为自由的。”你可以选择天堂或者地狱。自由的意思是:你有选择两者之一的自由。如果你只能选择天堂,那么它就不是一种选择;它不是自由。没有地狱的选择,天堂就是地狱本身。选择总是意味着要么这样、要么那样。它并不是说你有自由只选择好的。那样就没有自由了。

    如果你选择错了,自由就变成一次判决;但是如果你选择对了,它就变成喜乐。这取决于你的选择:把你的自由变成判决还是变成喜乐。你的选择完全是你的责任。

    如果你准备好了,那么你的内在深处就会开始一个新的向度:革命的向度。演化已经结束了。现在需要一次革命把你打开,直至超越。它是一次个体的革命、一次向内的革命。

    注:

    1古鲁:印度教和锡克教的宗教领袖。灵性导师。精神领袖。

    2摩河毗罗,大雄,舍那教徒对筏驮摩那(vardhamana,耆那教创始人)的尊称。

    二、静心的奥秘

    静心并不是印度的一种方法;它也不只是一门技术。你无法学习它。它是一种成长:你的整个人生的成长,来自于你的整个人生的成长。静心并不是某种东西可以附加在你目前的状态上。它只有通过一种根本的转化、通过一种蜕变才能来到你的身上。它是一次开花、一次成长。成长总是来自于全体;它不是增加。你必须向着静心成长。

    你必须正确理解这种人格的完全的开花。否则一个人很可能跟自己玩花样,一个人很可能用各种头脑的诡计来占据自己。诡计大多了!它们不仅能够愚弄你,你不仅什么也得不到,而且你会在真正的意义上受到伤害。那种认为静心有某种技巧的态度——把静心想象成方法——在根本上就是错误的。当一个人开始玩弄头脑的诡计时,头脑的品质就开始恶化了。

    就头脑目前的存在方式来说,它不是静心的。在静心能够发生之前,整个头脑都必须改变。那么,就它目前的存在方式来说,头脑是什么呢?它是怎样运作的呢?

    头脑总是在说话。你可以了解文字,你可以了解语言,你可以了解思考的概念结构,但那并不是思考。相反,那是在逃避思考。你看见一朵花,然后你用语言表达它;你看见一个人穿过马路,然后你用语言表达它。头脑能够把每一件存在的事物都转变成语言。于是语言变成了一种障碍、一种囚禁。对一个静心的头脑来说,不断地把事物转成语言、把存在转成语言就是障碍。

    所以对静心的头脑的第一个要求就是:觉知你在不断地用语言表达,而且能够停止它。仅仅看着事物;不要用语言表达。要觉知它们的在(presence),但是不要把它们转成语言。

    让事物存在着,不要使用语言;让人们存在着,不要使用语言;让环境存在着,不要使用语言。那不是不可能的;那是自然的。它目前的存在状态才是人为的,但是我们已经变得非常习惯于它,它已经变得非常机械了,以至于我们甚至不觉知我们在不断地把体验转变成语言。日出在那里。你从来不觉知看见它和表达它之间的差距。你看见太阳,你感觉它,然后你马上就用语言来表达它。看见和表达之间的差距消失了。一个人必须觉知日出并不是一个单调。它是一个事实、一个存在。头脑总是自动地把体验转变成语言。然后这些语言就站到你和体验中间去了。

    静心意味着不用文字生活、不用语言生活。有时候,它是自然发生的。当你在恋爱、在感觉当下而不是感觉语言的时候。每当两个爱人彼此非常亲密,他们就会变得很宁静。那并不是说他们没有东西可以表达。相反,他们要表达的东西太多了。但是语言从来不在那里;它们不可能在那里。只有当爱情消亡的时候,它们才会出现。

    如果两个爱人从来没有安静过,那说明爱情已经死了。

    现在,他们正在用语言填补这条裂缝。当爱情还活着的时候,语言不在那里,因为爱情存在的本身就是那么势不可挡、那么具有穿透力.它已经越过语言和文字的障碍了。而且,在通常情况下,语言和文字的障碍只能在爱情中被超越。

    静心是爱情的高氵朝:不是爱一个人,而是爱整个存在。在我看来,静心是你跟周围整个存在的一种充满活力的关系。如果你能够热爱任何环境,那么你就是在静心。这并不是头脑的诡计。它并不是一种平静头脑的方法。确切地说,它要求你对头脑的机械具有深刻的认识。你一旦认识到你在表达上的机械的习惯、你把存在转成语言的机械的习惯,一道间隙就出现了。它是自发的。它像影子似的跟着你的认识。真正的问题并不在于怎么静心,而是要知道你为什么不在静心。静心的过程是消极的。它不会给你增加什么;它是在取消已经被增加的东西。

    没有语言,社会就无法存在;它需要语言。但是存在并不需要它。我不是说你的存在应该没有语言。你不得不使用它。但是你必须能够打开和关闭表达的机制。当你以一个社会人的身份存在的时候,语言的机制是需要的;然而当你独自跟存在在一起的时候,你必须能够关闭它。如果你不能关闭它——如果它一味地继续下去,你却无法停止它——那么你就已经变成它的奴隶了。头脑应该是工具,而不是主人。

    当头脑成为主人的时候,就会产生一种不静心的状态。当你成为主人、当你的觉知成为主人的时候,就会产生一种静心的状态。所以,静心意味着成为头脑的机制的主人。头脑,以及头脑语言功能的运作,并不是终极的。你超越于它;存在超越于它。觉知超越于语言;存在超越于语言。当觉知和存在合而为一的时候,它们就会彼此交融。

    这种交融就是静心。

    语言必须被放弃。我并不是说你必须镇压它或者排除它。我的意思只是:它不需要成为你一天24个小时的习惯。在你走路的时候,你需要移动你的腿。但是如果在你坐着的时候,它们还继续移动,那么你就疯了。你必须能够关闭它们。同样地,在你不踉别人说话的时候,语言不能在那里。它是一种交流的技术。在你不跟任何人交流的时候,它不应该在那里。

    如果你能够做到这一点,你就能够进入静心。静心是一个成长的过程,而不是一种技术。技术永远都是死的,所以别人可以把它增加给你,但过程永远都是活的。它会成长,它会扩展。

    语言是需要的,然而你不能老是停留在它里面。有些时候必须没有语言的表达,你只是存在着。并非你完全无所事事。觉知在那里。而且它比语言更加灵敏、更加生动,因为语言使它麻木了。语言必然是重复的,所以它会造成厌倦。语言对你越重要,它就越会使你年倦。

    存在从来不是重复的。每一朵玫瑰花都是一朵新的玫瑰花,全新的。它以前没有存在过,也永远不会重现。但是,当我们把它叫做玫瑰花的时候,“玫瑰花”这个词就是一种重复。

    它一直在那里;它永远在那里。你总是用陈旧的词汇扼杀新生事物。存在永远是年轻的,语言永远是陈旧的。通过语言,你逃避存在,你逃避生命,因为语言是死的。你越是跟语言纠缠不清,你就越是被它弄得死气沉沉。学者完全是死的,因为他完全是语言、文字。

    萨特把他的自传叫做“文字”。我们活在文字里。文字活着,我们没有活。到头来,除了一堆又一堆的文字以外,我们什么也没有。文字就像照片一样。你一看见活的东西,就把它拍下来。照片是死的。然后你再把死的照片汇合成一本影集。没有在静心中生活过的人就像一本死的影集。里面只有文字的照片。只有记忆。没有什么是被生活过的;每一样东西都只是被文字表达了。

    静心意味着全然地生活,但是,只有当你安静下来的时候,你才能全然地生活。我所说的安静并不是无意识。你可以是安静的、无意识的。但它不是一种充满生命力的安静。你又错过了。

    你可以通过咒语进行自我催眠。仅仅依靠重复一个单词,你就能够在头脑中激起深深的厌倦,于是头脑睡着了。你陷入梦乡、陷人无意识。如果你不停地唱“罗姆、罗姆、罗姆”,头脑就会睡着。然后语言的障碍没有了,但你却是无意识的。

    静心意味着既不能有语言,又必须是清醒的。否则你就不会跟存在交融。没有什么咒语能够帮助你,没有什么念诵能够帮助你。自我催眠不是静心。相反,自我催眠的状态是一种堕落。它并没有超越语言;它堕落得比语言更低。

    所以要放弃所有的咒语,放弃所有这些技术。让时光存在于没有文字的地方。你不能用咒语来排除文字。因为那个过程本身就是在使用文字。你不能用文字来消灭语言;那是不可能的。

    那么,应该怎么办呢?事实上,除了理解之外,你什么也做不了。你所能做的任何事情都只能来自于你所在的地方。你是混乱的,你不在静心,你的头脑不安静,所以任何来自于你的东西都只能造成更多的混乱。眼下所能做的事情就是开始觉知头脑是怎么运作的。如此而已——只要觉知。觉知跟文字没有关系。它是一种存在的行为,而不是头脑的行为。

    所以,第一件事情就是要觉知。觉知你的头脑的过程,觉知你的头脑是怎么工作的。你一旦觉知你的头脑的作用.你就不是头脑了。觉知本身就意味着你是超越的;子然孤立的,一个观照者。而且,你变得越觉知,你就越能看见体验和文字之间的差距。差距在那里,而你太不觉知了,以至于你从来没有看见过它们。

    在两个文字之间总有一段间隙,不管这段间隙多么难以觉察、多么微小。否则这两个文字就不可能是两个了;它们将变成一个。在两个音符之间总有一段间隙、一段沉寂。两个文字或者两个音符之间除非有一段间隙,否则它们无法成为两个。间隙一直都在那里,但是一个人必须真正觉知地、真正专心地去感觉它。

    你变得越觉知,头脑就变得越缓慢。它永远是相对的。你的觉知越少,你的头脑就越快;你的觉知越多,头脑的进程就越但。当你越来越觉知到头脑的时候,头脑就会慢下来,念头之间的间隙扩大了。然后你就能够看见它们。

    它就像一部电影一样。当放映机低速转动的时候,你可以看见那些间隙。如果我举起我的手,这个动作必须拍成一千段。每一段都是一张单独的照片。如果这一千张单独的照片在你眼前迅速掠过,以至于你无法看见那些间隙,那么你就会看见一个连续的举手的过程。但是在很低的速度下,你就可看见那些间隙。

    头脑就像一部电影。间隙在那里。你越关注你的头脑,你就越会看见它们。它就像一张格式塔(gestalt)照片:一张照片同时包含两个独立的影像。你可以看见这一个影像或者看见另一个影像,但是你无法同时看见两个影像。它可能是一张老年妇女的照片。同时又是一张青年妇女的照片。但是,如果你目不转睛地盯着其中一个看,你就不会看见另一个;而当你盯着另一个看的时候,第一个就消除了。即使你清楚地知道你已经看见了两个影像,你也无法同时看见它们。

    头脑的情形也一样。如果你看见文字,你就看不见间隙,而如果你看见间隙,你就着不见文字。每一个文字后面都跟着一段间隙,每一段间隙后面都跟着一个文字,但是你无法同时看见两者。如果你盯着间隙看的话,文字就会消隐.你就会顿时陷入静心。仅仅集中在文字上的意识不是静心的,仅仅集中在间隙上的意识是静心的。每当你觉知到间隙的时候,文字都会消隐。如果你观察得仔细,你就找不到文字;你只能找到间隙。

    你能够感觉两个文字之间的区别,但是你无法感觉两个间隙之间的区别。文字总是复数的,间隙总是单数的。它们彼此溶为一体。静心就是对准间隙的聚焦。这样,整个格式塔都会发生变化。

    还有一件事情必须理解。如果你在看一张格式塔照片,你的注意力集中在老年妇女的影像上,你就看不见另一个影像。但是,如果你继续集中在老年妇女的影像上——如果你继续集中在她的影像上,如果你全神贯注在她的影像上——总有一刻,你的焦点会改变,突然间,老年妇女不见了,而另一个影像却出现在那里。

    这是怎么回事呢?这是因为头脑无法长久地持续集中。它必须改变,或者它必须睡觉。只有这两种可能。如果你不断地集中在一个事物l,头脑就会睡觉。它无法保持固定;它是一个活的过程。如果你让它感到厌倦,那么为了逃避你的呆滞的集中,它就会睡觉。这样它就可以继续生活,在梦里面生活。

    这就是摩河里西摩赫西(maharishimahesh)瑜伽的风格。它是平和的、提神的,它有助于你的身体健康和精神平衡,但它井不是静心。自我催眠也能够达到同样的效果。在印度语中,“咒语”一词的意思就是暗示。把它当做静心是一个严重的错误。它不是的。如果你认为它是静心,你就永远不会去寻求真正的静心。那是这些练习和这些练习的宣传者带给你的真正的伤害。它纯粹是在心理上麻醉自己。

    所以,不要用任何咒语来清除道路上的文字。只要觉知文字,你的头脑的焦点就会自动转移到间隙上来。如果你认同文字,你就会不停地从一个文字跳到另一个文字,你就会错过它们之间的间隙。另一个文字是新的聚焦点。头脑不停地转移;焦点不停地转移。但是,如果你不认同文字,如果你仅仅做一个观照者——于然独立,只是看着文字列队经过——那么整个焦点就会转移,你就会觉知到间隙。

    这就好比你在马路上,看着行人经过。有一个人走过去了,而另一个人还没有来。那里有一段间隙;马路是空的。如果你在看,那么你就会了解间隙。一旦你了解了间隙,你就在它里面了;你已经跳进去了。它是一个深渊——它产生和平,它创造觉知。在间隙里面就是静心;就是转化。现在,你不需要语言了;你将放弃它。那一是一种有意识的放弃。你觉知到宁静、无限的宁静。你是它的一部分,你跟它在一起。你并不觉得这个深渊是什么别的东西;你觉得这个深渊就是你自己。你知道,现在,你就是知(knowing)的本身。你在观察间隙,然而现在,观察者就是被观察的。

    就文字和念头而言,你是一个观照者,你是分离的,文字是别的东西。但是在没有文字的时候,你就是间隙——但你仍然觉知你存在着。在你和间隙之间,在觉知和存在之间,现在没有障碍。只有文字是障碍。现在你处于一种存在的状态。这就是静心:跟存在在一起,全然地在它里面,并且依然有觉知。这就是它的矛盾,这就是它的悻反。现在,你已经知道有一种状态,你在它里面是觉知的,而且仍然跟它在一起。

    一般说来,当我们意识到某样东西的时候,那样东西就变成别的东西了。如果我们认同某样东西,那么它就不是别的东西,然而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是不觉知的——比如在发怒的时候,在发生性行为的时候。我们只有在无意识的时候才会成为一体。

    性具有强大的吸引力,因为在发生性行为的时候,你们可以暂时成为一体。不过在那个时候,你们是无意识的。你们寻求无意识,因为你们寻求合一。但是,你越是寻求它,你就变得越有意识。这样你就感觉不到性的喜乐,因为那种喜乐是从无意识产生的。

    你可以在激情的片刻变成无意识的。你的意识停止了。那一瞬间你在深渊里——但你是无意识的。然而你越是寻求它,你就越会失去它。最后,当你在性行为中的时候,那个无意识的一刻再也没有了。深渊消失了,喜乐消失了。于是性行为变得很无聊。它纯粹是一种机械的释放;它没有精神的内容。

    我们只知道无意识的合一;我们从来不知道有意识的合一。静心就是有意识的合一。它是性行为的另一极。性是一极,无意识的合一;静心是另一极,有意识的合一。性是合一的最低点,而静心则是合一的顶峰、最高的顶峰。它们的差别就在于意识的差别。现在西方人在思考静心,因为性的吸引已经消失了。每当社会不压制性的时候,静心就会跟着出现,因为没有约束的性将扼杀性的魁力和浪漫;它将扼杀它的精神的一面。那里有很多的性,但是你无法在它里面继续保持无意识的状态。

    压制性的社会可以保持性,而一个不压制、不约束性的社会则无法永远保持性。它不得不被超越。所以,如果一个社会是性的,静心就会跟着出现。在我看来,一个性自由的社会是迈向寻求、探索的第一步。

    但是当然,因为探索在那里,所以它是可以被利用的。它正在被东方利用。东方可以提供古鲁;他们可以被出口。他们正在被出口。但是从这些古鲁那里只能学到一些戏法。理解来自于生活、来自于生存。它不可能被给予、被转交。我无法给予我的理解。我能够谈论它,但是我无法把它交给你。你不得不去寻找它。你不得不进人生活。你不得不犯错误;你不得不失败;你不得不经过很多挫折。但是,只有经过失败、错误、挫折,只有经过面对真正的生存,你才会达到静心。所以我把它叫做成长。有些东西可以被理解,但是从别人那里得到的理解永远超不过理智的程度。所以克里希那莫尔提(krishnamurti)的要求是不可能的。他说:“不要用理智来理解我”——但是除了理智的理解之外.你从别人那里什么也得不到。所以克里希那莫尔提的努力是荒唐的。他说的话是真实的,但是,他想从听话的人那里索取比理智的理解更多的东西,这是不可能的。你从别人那里得不到更多的东西,也没有更多的东西可以被传递。不过,理智的理解也可以成为充分的。如果你能够理智地理解我所说的话.那么你也能够理解我没有说的话。你也能够理解间隙:我没有说的话,我说不出的话。最初的理解必然是理智的,因为理曾是门。它永远不可能是灵性的。因为灵性是内在的神殿。我只能理智地向你传达。如果你真的能够理解它,那么你就能够感觉那些没有说出来的话。我不可能不用文字传达,但是,当我使用文字的时候,我也使用静默。你必须觉知到两者。如果只有文字被理解了,那么它就是一种交流;但是,如果你也能够理解间隙,那么它就是一种交融。

    一个人必须从某个地方开始。每一个开始都注定是错误的开始.但是一个人必须开始。通过错误,通过摸索,你可以找到门。如果一个人认为只有当正确的开始在那里的时候,他才会开始,那么他永远都不会开始。甚至错误的一步也是走上正确方向的一步,因为它毕竟是一步、毕竟是一个开始。

    你开始在黑暗中摸索,然后,通过摸索,你找到了门。所以我说要觉知语言的过程——文宇的过程——然后寻找一种对间隙的、对间用的觉知。最终.你这一部分不需要有意识的努力就会觉知到间隙。那就是会晤神圣、会晤存在。

    每当会晤发生的时候,不要逃避它。要跟它在一起。一开始会感到恐惧;那是必然的。每当会晤未知的时候,总会产生恐惧.因为对我们来说,未知就是死亡。所以,每当有一个间隙的时候,你都会产生死到临头的感觉。那就死吧!在它里面,彻底地死在间隙里面。然后,你将被复活。通过静默的死亡,生命被复活了。你生平第一次是活的,真正的活的。

    所以,在我看来,静心不是一种方法,而是一个过程;静心不是一种技术,而是一种理解。它不能被教;它只能被指示。你无法得知它,因为没有什么知识是真正的知识。它们都来自于外在,而静心来自于你自己的内在深处。

    所以要探索,要成为一个求道者,但是不要成为一个门徒。这样你就不会成为某个古鲁的门徒.而是成为整个生命的门徒。这样你就不会仅仅学习文字。灵性的学习不可能来自于文字,它来自于你周围的永远的间隙和静默。即使在人群里、在集市里、在商场里,它们也在。你要里里外外地寻找那个静默、那个间隙,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你正在静心。

    静心会来到你的身上。它总是来到;你无法取得它。但是一个人必须寻求它,因为只有当你在寻求的时候,你才会向它打开,你才容易接受它的影响。对它来说,你是一个主人。

    静心是一个客人。你可以邀请它,然后等待它。它来到佛陀的身上,它来到耶稣的身上,它来到每一个准备好的、每一个打开和寻求的人的身上。但是不要从什么地方学习它;否则你就会受到戏弄。头脑始终在搜寻更加容易的事情。这就是那种利用的根源。然后就有了古鲁和古鲁界,然后灵性的生命就受到毒害。

    最危险的人就是利用他人对灵性的渴望的人。如果有人掠夺你的财富,那也没有这么严重,如果有人让你失望,那也没有这么严重,但是如果有人戏弄你,并且扼杀、或者即使推迟你对静心、对神性、对狂喜的渴望,那么他的罪过都是严重的、不可饶恕的。而这种事情正在发生。所以要觉知它,不要问任何人:“什么是静心?我应该怎么静心?”而要问这些障碍是什么、这些阻碍是什么。要问我们为什么没有一直在静心、成长在什么地方停止了、我们在什么地方被损害了。不要寻找古鲁,因为古鲁们正在损害别人。任何一个向你提供现成模式的人都不是朋友,而是敌人。

    要在黑暗中摸索。除此以外,你什么也不能做。摸索本身将成为解救你出离黑暗的领悟。耶稣说:“真理就是自由。”要理解这种自由。真理总是要通过领悟才能达到。它不是你所遇到的、碰到的东西;它是你所成为的东西。所以你要寻求领悟,因为你领悟得越多,离真理就越近。在某个未知的、说不准的、难以预料的时刻,当领悟达到顶峰的时候,你就在那个深渊里。你不在了,只有静心在。

    当你不在的时候,你在静心。静心井不是更多的你;它永远超越于你。当你在深渊里的时候,静心在那里。于是自我不复存在;于是你不复存在。于是那个存在存在着。这就是宗教说上帝的意思:终极的存在。它是所有宗教、所有探索的本质,但是你不可能在任何现成的地方找到它。所以要觉知任何一个发表这种论断的人。

    继续摸索,不要害怕失败。要允许失败,但是不要再制造相同的失败。一次就可以了;足够了。在探索真理的道路上不断犯错误的人总会得到原谅。这是来自存在深处的许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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