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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专题:奥修资料研讨专集 灵魂永生的奥秘(四)

    五、秘密的游戏:一个成长的障碍

    首先需要理解的是:身体和头脑之间的分别完全是错误的。如果你以那个分别起步的话,你就什么地方也到不了;错误的开始最后总是一无所获。它无法产生任何东西,因为每一步都有它自己的发展逻辑。第二步将从第一步产生出来,第三步将从第二步产生出来,等等。都有一个逻辑的结果。

    所以在某种意义上,你跨出第一步,就已经选择了一切。第一步比最后一步更重要,开始比结尾更重要,因为结尾只是一个产物、一个果实。然而我们老是担心结尾,从来不担心开始;老是担心目标,从来不担心手段。结尾对我们变得那么重要,以至于我们已经想不起种子、想不起开始了。然后我们可以继续做梦,但是我们永远也达不到真实。

    对任何一个求道者来说,这种分裂的人的概念,这种两重存在的概念——身体和头脑的、肉体和灵性的——都是错误的一步。存在是不分别的;所有的分别都只是头脑的。正是头脑看待事物的这种方式创造了两重性。分别是头脑的监狱。头脑无法以其他方式工作。要把两个矛盾的事物、两个对立的极端想象成一个,这对头脑来说很困难。头脑有一种保持“一致”的强迫和迷恋。它难以想象光明和黑暗怎么会是一个。这是不一致的、矛盾的。

    头脑不得不创造对立:上帝和魔鬼,生命和死亡,爱和恨。你怎么可能把爱和恨想象成一种能量呢?这对头脑来说太困难了。所以头脑要分别。这样难题就解决了。恨对立于爱,爱对立于恨。现在你可以保持一致,头脑也可以安心自在了。

    所以分别是头脑的一种方便——不是真理。不是实在。要把自己一分为二是很方便的:身体和你。但是你一分别,就已经走错了。除非你回过头去改变第一步,否则你就可能生生世世地流浪,而最终毫无结果;因为一步错误将导致步步错误。所以要有一个正确的开始。要记住:你和你的身体不是两个,那个“二”只是一种方便。就存在而言,“一”足够了。

    把自己一分为二是人为的。事实上,你向来都感觉自己是一个,可是一旦你开始思考它,麻烦就来了。如果你的身体受伤了,在那一瞬间、你从来不会觉得你是两个。你觉得你和身体是一体的。只有在事情结束以后。当你开始思考它了,你才会分别。当下没有分别。比方说,如果有人拿把刀刺进你的胸口。在那一瞬间。你没有分别。你并不认为他要杀死你的身体;你认为他要杀死你。只有到事情结束以后,当它变成记忆的一部分了,你才能够分别。现在你可以看着这些事情,可以思考它们了。你可以说,那个人他打算杀死你的身体。然而在当时的情况下,你是说不出这句话的。

    每当你感觉的时候,你都感觉到“一”。每当你思考的时候,你就开始分别。然后敌对就产生了。如果你不是这个身体的话,就会爆发一场战争。问题出现了:“谁是主人呢?是身体还是我?”然后自我开始感到很受伤害。你开始压制身体。而当你压制身体的时候,你也在压制你自己;当你和身体斗争的时候,你也在和自已斗争。如此混乱的局面,它已经变成自杀了。

    即使你试着去做,你也不可能真的压制你的身体。我怎么可能用我的右手压制我的左手呢?它们看起来是两个,但是两个里面流动着相同的能量。如果它们真是两个的话,那么压制就是可能的——不仅是压制,彻底毁灭也是可能的——但是,如果两个里面流动着相同的能量。我怎么可能压制我的左手呢?那只是假装而已、我可以用我的右手把我的左手放下来,我可以假装我的左手赢了,但是下一秒种我就可以举起我的左手,没有东西会阻止它。这就是我们玩的游戏。

    它被我们玩了又玩。有时候你把性压下去,有时候性把你压下去。这成了一种恶性循环。你永远不可能压制性。你可以转化它,但是你永远无法压制它。如果你分别把你和身体作为的话。就会造成压制。所以,如果你的目的在于转化,你就不应该从分别开始。只有把整体作为整体来理解,才能产生转化。把整体误解为各自分离的部分就会产生压制。如果我知道两只手都是我的,那么努力压制其中之一显然是荒唐的。战争变得很荒唐,因为谁要压制谁呢?谁要跟谁斗争呢?如果你对你的身体能够感到安心自在,你就可以起步了,那将是正确的一步。这样分别、压制就不会出现了。

    如果你把自己和身体分开来,很多事情就会接踵而至。你越压制身体,你就越失望,因为压制是不可能的。暂时的停火协议可以达成,但是很快你又被打败了。而且你越失望,分别就越大,你和身体之间形成的隔阂就越深。你开始越来越敌视它。你开始觉得身体非常强大,所以你才压不倒它。然后你想:“现在我必须再使劲一点打!”所以我说每一件事情都有它自己的逻辑。如果你以错误的前提开始,你可以继续走下去,直到终点,而永远不会取得任何进展。每一场战争都把你引向另一场战争。头脑感觉:“身体很强,而我很弱。我必须加倍压制它。”或者它感觉:“现在我必须让身体虚弱下来。”所有的苦行都只是削弱身体的努力。可是,你把身体弄得越虚弱,你自己也变得越虚弱。同一种相关的力量始终保持在你和你的身体之间。

    你一变得虚弱,就开始感到更失望,因为现在你更容易被打败了。而且你对此也无能为力;你变得越虚弱,战胜身体诱惑的可能就越小,你就越需要加强斗争。所以,第一件事情就是不要用分别的思想来考虑问题。这种分别——肉体的和灵性的、物质的和精神的、意识和物质一仅仅是语言的假象而已。全部荒谬都来自于语言。比方说,如果你说什么,我就必须说“是”或者“不是”。我们没有中立的态度。是”永远是绝对的;“不是”,也是绝对的。任何语言里面都没有中立的词汇。所以,狄-保诺发明了一个新的词汇,叫做“颇”(po)。他说“颇”应该作为中立的词汇来使用。这就是说:“我听了你的观点。我对它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用了“颇”这个词,整个可能性都改变了。“颇”是一个人造的词,是秋-保诺从猜想或者可能从诗歌里面找出来的——是一个中立的词,里面没有评价,没有贬损。没有赞美,没有承诺,既没有支持也没有反对。如果有人在骂你。只要说“颇”。

    然后感觉一下心里面有什么不一样。仅仅一个词汇就能造成这么大的差别。当你说“颇”的时候,你是在说:“我已经听见你说的话了。现在我知道这是你对我的态度。你或许是对的;你或许是错的。我并不在评价。”

    语言创造分别。即使那些大思想家们也都不断地用语言创造并不存在的东西。如果你问他们;“什么是精神?”他们就说:“它不是物质。”如果你问他们:“什么是物质?”他们就说:“它不是精神。”结果你既不了解物质,也不了解精神。他们用精神定义物质、用物质定义精神。而它们的根源依然不清楚。这是很荒谬的,然而这总比对我们说“我不知道,没有人了解它”听起来要舒服得多。

    当我们说“精神不是物质”的时候,我们感觉心安理得——似乎我们已经把某样东西给定义了。我们什么也没有定义过。我们既不了解精神,也不了解物质,但是要说“我不知道”会使自我灰心丧气。我们一分别,就觉得我们已经主宰了那些我们一无所知的事物。

    百分之九十九的哲学都是由语言创造的。不同的语言创造不同类型的哲学,所以,如果你改变语言,相应的哲学就会改变。那正是哲学之所以无法翻译的原因。科学向来是可以翻译的,但哲学不是。诗歌甚至更难翻译,因为它依靠语言的一种特殊的新鲜。你一改变它的语言,它的风韵马上荡然无存;那种味道没有了。那种昧道属于一种特殊的文字安排、一种特殊的文字应用。它们是不能翻译的。

    所以首先要记住的是;不要从分别开始。只有这样,你才会正确地起步。我并不是说要从“我是一体的”这个概念开始。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这样的话,你又从概念开始了。

    仅仅从无知开始,从谦卑的无知开始;只有一个前提;“我不知道。”你可以说身体和头脑是分离的,或者你可以采取相反的立场,你可以说:“我是一体的。身体和头脑是一体的。”但是这种论调仍然预先假设了一种分别。你说的是一,然而你在感觉二。为了排斥“二”的感觉,你坚决地说“一”。这种坚决又是一种微妙的压制。所以要从存在开始,不要从概念开始。要从深深的、未概念化的觉知开始。那才是我说正确的开始的意思。开始感觉那存在的。不要说一也不要说二;不要说这也不要说那。开始感觉什么存在着。只有当头脑不在的时候,当概念不在的时候,当哲学和教条不在的时候——事实上,是当语言不在的时候,你才可能感觉什么存在着。当语言不在的时候,你在存在里面。

    当语言在的时候,你在头脑里面。有一种不同的语言,你就有一种不同的头脑。世界上有那么多种语言。不仅有语言的语言,还有宗教的语言、政治的语言。一个某某主义者坐在我的身边,他根本没有跟我在一起。他活在一种不同的语言里。我的另一边可能坐着某个相信“业”的人。某某主义者和这个人无法互相接触。他们不可能交谈,因为他们丝毫不懂对方的语言。他们或许在使用相同的文字,可是他们仍然听不懂对方在说些什么。他们活在不同的世界里。i

    因为语言,每一个人都活在私自的世界里。没有语言,你就属于共同的语言——存在。这就是我所说的静心的意思:离开私自的语言世界,进入非语言的存在。那些分别身体和头脑的人总是反对性。原因就在于,通常情况下,性是我们所知道的唯一非语言的、自然的体验。性行为完全不需要语言。如果你在性交的时候使用语言、你就无法深入它、所以,一切声称你不是身体的人都会反对性,因为在性行为中,你完全没有分裂。

    不要活在语言的世界里。要深深地进人存在本身。使用一切,但是要一次又一次地回到非语言的层面上、回到觉知的层面上。和树木在一起,和小鸟在一起,和天空、太阳、白云、雨露在一起——随时随地和非语言的存在活在一起。你越是这样,你就越是深入它,你就越能体会一种并不反对“二”的“一”;那种“一”不是两个部分的简单结合,而是大陆和岛屿的完整性。在海水下面,岛屿本来就连接着大陆。这两个部分从来都是一体的。你之所以把它们看成两个部分,是因为你仅仅从表面上看。

    语言就是表面。各种类型的语言——宗教的,政治的——都在表面上。当你和非语言的存在活在一起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一种微妙的“一”,它不是数学的一,而是存在的一。

    所以,不要试着去玩这些语言的游戏。“身体和头脑是分离的;身体和头脑是一体的……。”把它们扔了!它们很有趣,但是没有用。它们不会带来任何成效。即使你在里面找到一些真理,它们也只是语言的真理。你打算向它们学点什么呢?

    这种游戏你的头脑已经玩了成千上万年了,但它是很幼稚的;任何语言的游戏都是幼稚的。不管你玩得多么严肃都没什么两样。你可以找出很多东西来支持你的立场,很多意义,但它只是一场游戏。就日常工作而言,语言是有用的;但是你不能依靠它进人更深的领域,因为这些领域是非语言的。语言只是一种游戏。如果你在语言和非语言之间发现某些关系的话,那原因并不在于你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秘密,不是的。你可以发现很多看上去似乎很重要的关系,但是它们并没有真正的意义。它们之所以存在,是因为你的头脑不知不觉地创造了它们。

    无论走到哪儿,人的头脑基本上都差不多,所以,人的头脑所产生的每一样东西往在都很相似。比如,妈妈这个词在每一种语言里面碰巧都差不多。这不是因为它有什么意义,而是因为“ma”这个音是每一个孩子最容易发的音。一旦有了发音,你就可以创造不同的文字,然而发音只是发音而已。孩子只是在发“a”这个音,但是你却把它当做一个文字来听。

    有时候,我们能够发现一种纯属巧合的相似。“god”(上帝)和“dog”(狗)正好反一反。这只是一种巧合。但是我们却发现它很有意义,因为在我们意识里面,狗是某种低贱的东西。然后我们说上帝是跟这个相反的。这是我们的解释。也可能就为了对立于上帝,我们才创造了“狗”这个词,然后把这个名字送给所有的狗。这两者根本没有一点关系,但是如果你能够给它们创造一种关系的话,它对你就会显得很有意义。

    你可以继续从任何事物里面创造相似。你可以创造一个文字的海洋,它包含无限的相似。比如“猴子”这个词。你可以玩味玩味这个词,然后找出一些关系,但是在达尔文以前,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现在知道人是从猴子变过来的,所以我们能够玩语言游戏。我们可以把猴子(monkey)说成是man-key:通向人的关键;另外一些人用另外一种方式把这两个词联系起来。他们说猴子和人之所以有关系,是因为人的头脑:人有一个猴里猴气的头脑。所以,你可以创造很多关系,然后享受它们,你或许觉得这是一种很好的游戏。然而游戏毕竟是游戏。一个人必须记住这一点。否则你搞不清楚什么是真的、什么只是游戏,你会发疯的。

    你越是深入文字,你所发现的关系就越多。然后,仅仅依靠一些手段和变化,你就能从中创造一整套哲学。很多人都在这么于。甚至罗姆-达斯(ramdass)也十分精于此道。他就是用这种方法玩弄“猴子”这个词的;他就是用这种方法比较“上帝”和“狗”的。这不要紧;这没有什么不好。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在玩游戏,在享受它,那么就享受它——但是千万不要被它愚弄了。而且你很有可能被它愚弄。这种游戏可以非常引人入胜,你会继续跟着它,浪费很多能量。

    人们想,正因为各种语言之间有那么多相似的地方,所以肯定存在一种原始语言,所有其他的语言都是从这种语言产生的。但是这些相似之所以存在,并不是因为有一种共同的语言;它们之所以存在,是因为人的头脑是相似的。全世界失望的人都发出同样的声音;全世界恋爱的人也都发出同样的声音。人和人的基本的相似在我们的语言中形成了一种相似。但是不要过于认真,因为一旦认真,你就可能迷失在里面。即使你找到一些重要的根源,那也是没有意义、毫不相于的。对于一个灵性的追求者来说,那是题外话。

    我们的头脑就是这样:当我们打算寻求某种东西的时候,我们总有一个先入为主的成见,我们就从这个成见开始。如果我觉得张三是坏的,那么我就会不断地发现各种各样支持我的论点的证据,最后我证明自己是对的。这样每当我碰到一个张三,我就开始挑毛病。而且没有人能说我是错的。因为我有证据。

    有人可能带着相反的看法来到同一个人那里。如果张三对他意味着一个好人的话,那么在同样这个张三的身上就能找到“好”的证据。好和坏并不是对立的;它们同时存在。人有可能是其中的任何一个,所以,不管你在他身上找什么,你都能找到。在某些情况下他是好的,在某些情况下他是坏的。

    在你评判他的时候,躁情况本身相比,它更取决于你的解释。它取决于你怎么看待这或者那。比方说,如果你认为吸烟是坏的,那么它就变成了坏的。

    如果你认为举止特别是坏的,那么它就变成了坏的。如果我们坐在这里,当我们在说话的时候。有人睡着了,如果你认为这是坏的,它就是坏的。然而实际上,没有什么是好的;也没有什么是坏的。某个持不同态度的人会认为同样的事情是好的。他会认为如果有人在朋友中间躺下来睡着了,他觉得这么做很自由就是好的。所以,它取决于你的态度。

    我曾经读过as尼尔(asneill)在他的学校——夏山中学做的一些实验。他用这所新型的学校做实验,这所学校里面允许完全的自由。他是校长,但是学校并没有规章制度。有一天,一个教师生病了,所以他对学生们说,那天晚上不许有任何打扰教师的行为。

    但是到了晚上。学生们开始在病人的隔壁又打又闹。尼尔走上楼。孩子们听见有人来了,就马上安静下来,开始做功课。尼尔从窗户往里面看。有一个男孩假装睡觉,抬头正好看见他站在窗户旁边。他对其他人说;“不是别人,是尼尔。嘿,用不着停下来。那不过是尼尔。”于是他们又开始接着打闹。而尼尔是他们的校长啊!

    尼尔写道:“我非常高兴,他们一点也不害怕我,他们能够说;‘别担心。那不过是尼尔。”’他觉得这样很好,但是没有任何其他校长会觉得好。没有任何其他校长!历史上从来没有过。

    所以,它取决于你,取决于你怎么解释它。尼尔感觉那是爱,但是同样,那也是他的解释。我们总是发现我们所寻找的东西。如果你认真地寻找,不管你要在世界上寻找什么,你都能找得到。

    所以,不要以一个执着寻找某种东西的头脑开始。只要开始就可以了!一个询问的头脑并不是在寻找某种东西,而只是在寻找。只是寻找,没有先人之见,没有明确的寻找目标。平时我们之所以会发现事物,是因为我们在寻找它们。

    (圣经)中巴别通天塔这个故事的寓意就在于:你一开口说话,就被分裂了。这个故事讲的并不是人们开始说不同的语言,而是他们居然开口说话了。你一开口说话,你就神志不清。你一开口说话,你就被分裂了。只有沉默是完整的。

    很多人的生生世世都浪费在寻找东西上。一旦你对某样东西认真了,你就可能轻而易举地浪费你的生命。玩弄词藻是非常自我满足的,你可能把一生都浪费在上面。即使它很有趣——是一种好的、令人愉快的游戏——对一个灵性的追求者来说,它也没有用。灵性的探索不是一种游戏。

    玩弄数宇也是同样的游戏。你可以制造关系。你可以想出为什么一个礼拜有七天、有七个音符、七个行垦、六个天体。为什么总是有七个?然后你就可以建立一套关于七的哲学,可是这套哲学只是你的想象的产物。

    有时候,事情的起源十分单纯。比如,数数的起源。之所以有九个数字,唯一的原因就是人有十个手指。全世界任何地方,第一次数数都发生在手指上。所以我们选择以十为界限。十足够用了,因为接下去你可以继续重复。所以全世界任何地方都有九个数字。

    一旦九被确定了,你就很难想象怎么使用多于九或者少于九的数字进行计算。当然,少于九是可以使用的。九不过是一个习惯罢了。莱布尼兹只使用三个数字:1、2和3。任何问题都可以用三个数字解决,和九个数字一样。爱因斯坦只使用两个数字;1和2。然后数数就变成了;l,2,10,11…-在我们看来,它们中间好象有一个“八”的间隔,但是那个间隔并不存在;它只在我们的头脑里面。

    我们有一种固定的态度,认为2的后面必然是3。没有什么必然。但是它却让我们混乱不清。我们认为2加2永远是4,但是这里面并没有什么内在的必然性。如果你使用两个数字的系统,那么2加2就是11。但是这样一来,“11”和“4”的意思就是一样的。你可以说两把椅子加两把椅子是四把椅子,或者你也可以说它们是十一把椅子,但是无论你决定使用什么数字系统,椅子的实际数量都是一样的。

    你能够找到每一件事情的原因——为什么一个礼拜有七天,为什么妇女的月经周期是二十八天,为什么音阶里有七个音符,为什么有七个行星。而且,某些事情的背后或许确实有一个原因。

    比如,”月经”这个词的意思是一个月。可能人最初开始计算月就是根据妇女的月经周期来计算的,因为女性的自然周期是一段固定的时间:二十八天。这是一个简便的办法。知道一个月已经过去了。当你的妻子开始行经的时候,一个月已经过去了。或者,你也可以根据月亮来计算月。但是这样一来,我们称之为一个月的时间段就会变成三十天。月盈十五天,缺十五天,所以完成一周需要三十天的时间。

    我们是根据月亮来确定月的,所以我们说一个月有三十天。但是如果你根据金星或者根据月经周期来确定它的话,它就有二十八天。为了消除这种差异,你可以划分二十八天的周期,用七天一个礼拜的模式来思考。然后,一旦这种划分在头脑里面固定下来,其他事情就会自动一件接着一件地发生。那就是我的意思:每样东西都有它自己的逻辑。一旦你有了七天一个礼拜的模式,你就能找到很多别的七的模式,七变成了一个意味深长的数字、一个富有魔力的数字。它不是的。要么整个生命是富有魔力的,要么什么也不是。它变成了一种纯粹的想象的游戏。

    你可以玩弄这些东西,会有很多巧合。世界这么大,这么无限,每一秒种都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它必然会有巧合。那些巧合开始积累,最后你列出一大串那么长的名单,你被它折服了。于是你想知道;“为什么总是有七呢?它肯定有什么奥秘。”奥秘只是你的头脑看见了那些巧合,然后干方百计地要用逻辑来解释它们。

    古尔捷耶夫(gurdiieff)说人是月亮的食物。这是完全合乎逻辑的。它显示出逻辑的愚蠢。既然生命中的每样东西都是其他某样东西的食物,日此古尔捷耶夫偶然产生了一个极富创造力的想法:人肯定也是某样东西的食物。如此一来,“人是什么东西的食物?”就变成一个逻辑的问题了。

    太阳不可能吃人,因为阳光是其他东西的食物,是植物的食物。和别的种类相比,人应该处在较低的梯级上。然而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人是最高级的动物——据他自己说是的。

    所以,人不可能是太阳的食物。月亮跟我们的联系方式很微妙,但并不是古尔捷耶夫所说的方式。它跟妇女的月经周期有微妙的联系。它跟潮汐。跟海水的涨落有联系。在满月的时候,发疯的人似乎要比平时多一点。“lunatic(疯子)”这个词就是从这里产生的:lunar,月亮。

    月亮一直催眠人的头脑。古尔捷耶夫说:“人肯定是月亮的食物,因为食物可以被食者催眠。”动物,尤其是蛇,首先要催眠它们的牺牲品。它们变得呆若木鸡,以至于能够被蛇吃掉。这是古尔捷耶夫玩弄的另一个巧合。那些诗人、疯子、审美家、思想家们都被月亮催眠了、肯定有某样东西。人肯定是一种食物。

    你可以玩弄这个想法。有一个类似古尔捷耶夫那样富于想象的头脑,事情就会不断坠入逻辑的模式。古尔捷耶夫是一个天才,他能够把事情说成那样,以至于它们看起来很有逻辑、很有道理、很有意义,无论它们有多么荒唐。他首先假定这个理论是真的,然后他的想象就能够找出许多联系、许多证据来。

    每一个系统的创建者都用逻辑来歪曲、用逻辑来证明他的论点。每一个创建者!那些想要和真理待在一起的人不可能创建系统。比方说,我永远也无法创建一个系统,因为,在我看来,这种努力的本身就是错误的。我所说的话只能是断断续续的、不完整的。都是一些裂缝,无法结合的裂缝。跟我在一起,你必须从一个点跳到另一个点。

    创建系统很容易的,因为那些裂缝可以用想象来弥补。这样整个东西就会变得十分光洁,变得很有逻辑。然而在它趋向逻辑的同时,它离存在的本源也越来越远了。

    你知道得越多,你就越感到有很多无法弥补的裂缝。存在永远不可能是一致的,永远不可能。系统必需是一致的,但存在本身永远不是一致的。所以。从来没有任何系统能够解释它。

    不管人在什么地方创建系统来解释存在——在印度,在希腊,在中国——他都是在创建游戏。如果你把第一步当做真的来接受,那么整个系统就会顺利运行,但是如果你不接受第一步,整个大厦就会倒塌。整个大厦就是一种想象力的练习。它是好的,诗意的,美丽的。可是,一旦系统坚持说它对存在的说法就是绝对真理,它就变成了暴力的和破坏性的。

    这些真理的系统都是诗歌。它们很美,但它们只是诗歌而已。许多裂缝都被想象弥补了。古尔捷耶夫指出了一些真理的碎片。可是要在一两块碎片上安置一个理论并不那么容易、所以他就收集很多碎片。

    然后他再设法把这些碎片组成一个完整的系统。他开始弥补那些裂缝。然而越是弥补裂缝,也就越失真。最后,因为那些弥补的裂缝。整个系统全部散架了。一个沉醉于导师人格的人或许不会发觉他的理论有很多漏洞,而那些不沉醉的人只看见漏洞而看不见真理的碎片。

    对他的追随者来说,佛陀就是一个佛,就是一个开悟的人——然而对其他的人来说,他就是引起混乱的人,因为他们只着见漏洞。如果你把所有的漏洞加在一起,它就会变成毁灭性的,但是如果你把所有的碎片加在一起、它就能够成为你的转化的基础。

    真理必然是片断的。它是那么无限,你永远不可能以一个有限的头脑去达到它的完整。如果你坚持努力达到它的完整,你就会失去你的头脑,你就会转化你的头脑。但是如果你要创建一个系统,你就永远不会失去你的头脑,因为这样一来,你的头脑就会去弥补那些漏洞。那个系统变得很光洁;它变得感人、有道理、能够理解,但是再也没有更多的东西了。

    而更多的东西是需要的:那种力量,那种转化你的能量。但是那种力量只可能产生于断断续续的瞥见。头脑创建了那么多的系统、那么多的方法。它想:“如果我放弃现在的生活,就会找到某些更深的东西。”这是荒唐的。但是头脑继续想,在西藏的什么地方,在梅如-普拉瓦特(merupravat)的什么地方,肯定在发生那种“真正的事情”。

    心在斗争:怎么到那里去呢?怎么接触在那里工作的师傅呢?头脑总是在别的地方寻找什么东酉,从来不寻找此时此地的东西。头脑从来不在这里、而每一个理论都在吸引人们:“梅如山正在发生那种真正的事情1到那里去,接触那里的师傅,你就会得到转化。”

    不要成为这些东西的牺牲品。哪怕它们有一定的根据,你都不要倒向它们。或许有人告诉你一些真实的事情,但是你被吸引的原因是错误的。真实的就在此时此地;它正和你在一起。只要致力于自己。

    一个人即使走遍了每一座梅如山,他都必须回到自己这里来。最后,一个人发现梅如山就在此地,西藏就在此地:“此地,在我的里面。而我却一直在到处流浪。”

    越合理的系统,越容易倒蹋,不合理的东西必然会被引进,而一旦你引进不合理的成分,头脑就开始粉碎了。所以,不要担心系统。只要跳进此时此地。

    六、梦的心理学

    我们有七个身体:肉体的、以太的、魂魄的、精神的、灵性的、宇宙的和涅奖的。每一个身体都有自己的梦的类型。在西方的心理学中,肉身被认为是意识的,以大身被认为是无意识的,魂魄身则被认为是集体无意识的。

    肉身会产生自己的梦。如果你的肚子不舒服,它就会产生一种特别的梦。如果你生病了,在发烧,肉身就会产生它自己的梦。有一点是肯定的;梦的形成总是因为某种不自在。

    肉体的不适,肉体的不自在,会形成它自己的梦的范围,所以肉体的梦甚至可以由外界引发。你在睡觉。如果用一件湿衣服把你的腿包起来,你就会开始做梦。你可能梦见自己正淌过一条河。如果把一只枕头放在你的胸口上,你也会开始做梦。你可能梦见有人坐在你的身上,或者有一块石头掉在你的身上。这些梦都来自肉身。以大身——第二个身体——也用它自己的方式做梦。这些以太的梦使西方的心理学大伤脑筋。弗洛伊德误认为以太的梦就是压抑的欲望所引发的梦。确实有许多梦是由压抑的欲望引发的,但是这些梦都属于第一个身体,属于肉身。

    如果你的肉体有压抑的欲望——比方说,如果你刚刚斋戒过——那么你极有可能梦见吃早饭的情景。或者,如果你压抑了性欲,那么你就极有可能产生性幻想。但是这些梦都属于第一个身体。以太身被遗留在心理学研究的范围之外,所以我们一直把它的梦作为第一个身体、肉身的梦来解释。这就造成了很大的混乱。

    以太身能够在梦中旅行。它极有可能离开你的身体。当你回忆它的时候,它被认为是一场梦,但它并不是一场梦,它跟肉身的梦不一样。在你睡觉的时候,以太身能够离开你。你的肉身照样躺在床上,但是你的以大身能够走出去,在太空中旅行。没有空间可以限制它;对它来说,也不存在距离的问题。那些不了解这一点、不认识以大身存在的人或许把这解释为无意识领域的现象。他们把人的头脑划分为意识和无意识。然后,肉体的梦就被叫做“意识”,而以大的梦就被叫做“无意识”。它不是无意识。它跟肉体的梦一样有意识,只是它的意识是在另一个层面上的。如果你能够意识到你的以太身,那么跟那个领域有关的梦就会变成有意识的。

    就像肉体的梦可以由外界引发一样,以太的梦也可以这么形成、这么引发。咒语就是形成以太幻觉、以太梦境的方法之一。一句特别的咒语或者一句特别的那达(nada):一个特别的字,在以太中心反复响起——就能够导致以太梦。方法很多。声音就是其中之一。

    过去苏非们用香味引发以太幻觉。穆罕默德本人就十分喜欢香味。一种特定的香味可以引发一种特定的梦。色彩也能够帮助形成以大梦。利比特(leadbeater)有一次做了一个蓝色的以太梦——纯粹的蓝色,只是深度比较特殊。他开始跑遍世界上所有的商店去寻找那种特殊的蓝色。经过几年的寻找,最后终于在一家印度商店里发现了它——一块具有那种特殊深度的蓝色的天鹅绒。后来这种天鹅绒也被用在其他人的身上以形成以太梦。

    所以,当一个人深人静心的时候,看见色彩,经验各种香味和声音和完全陌生的音乐,这些都是梦、以太身的梦d那些所谓的灵性境界都属于以太身;它们都是以大梦。古鲁们现身在门徒的面前,那不是别的,正是以太旅行、以太梦。然而因为我们仅仅在一个存在层面——肉体层面上研究头脑,所以我们不是围生理学的立场来解释这些梦,就是把它们抛在一边,忽略不计。

    或者,于脆把它归入无意识的范畴。把任何东西说成是无意识的一部分,实际上就等于承认我们对它一无所知。这是一种手段、一种花招d没有什么东西是无意识的,而是,所有在较深层面上有意识的东西在较浅的层面上都是无意识的。所以对于肉身来说,以太身是无意识的;对于以大身来说,魂魄身是无意识的;对于魂魄身来说,精神身是无意识的。

    有意识指的是那个已经被知道的。无意识的意思是那个还没有被知道的、那个未知的。同样也存在着魂魄的梦。在魂魄梦里面,你可以进入你的前生。那是你的第三个向度的梦。有时候,在一场普通的梦里面,也会有部分以太梦和部分魂魄梦。假使那样的话,梦就会变得乱七八糟;你无法弄懂它的情节。因为你的七个身体同时出现,有些东西能够从一个世界进人另一个世界、能够穿越它。所以有的时候,哪伯在普通的梦里面,也有以太梦和魂魄梦的片断。

    在第一个身体、肉身里面,你既不能在时间上旅行,也不能在空间上旅行。你受你的身体状况和当时的特定时间的限制——比方说,晚上十点钟。你的肉身可以在这个特定的时间和空间里做梦,但是超出这个范围不行。在以大身里面,你能够在空间上旅行,但是不能在时间上旅行。你可以到任何地方去,但时间还是晚上十点钟、在魂魄的世界里,在第三个身体里,你不仅能够在空间上旅行,也能够在时间上旅行。魂魄身可以跨越时间的障碍——但是只能向过去跨越,不能向未来跨越。魂魄的头脑能够进入无限的过去,从变形虫一直到人。

    在荣格的心理学中,魂魄心识被称之为集体无意识。它是你累世的个人历史。有时候它也会钻到普通的梦境里,但是和健康的状态相比,它更常出现在生病的状态下。在一个精神病人的身l,前三个身体失去了它们通常彼此之间的差别。一个精神病人有可能梦见他的前生,但是没有人会相信他。他自己也不会相信。他会说那只是一个梦而已。

    这并不是生理层面l的梦。它是魂魄梦。魂魄梦很有意义,十分重要。但是第三个身体只能梦见过去,不能梦见未来。第四个身体是精神身。它能够进入过去和未来。在至关紧要的时刻,有时候连一个普通人都能瞥见未来。如果某个跟你关系亲近的人快要死了,那个信息就可能在一个日常的梦中传递给你。因为你一点也不了解梦的其他向度,因为你不知道其他的可能性、所以这个信息会渗透到你日常的梦境中去。

    但是这种梦不会很清晰,因为信息所必须跨越的障碍可能成为你日常梦境的一部分。每一种障碍都要剔除一些东西、改变一些东西。每一个身体都有自己的象征体系,所以每当梦从一个身体过渡到另一个身体时,它都要被翻译成那个身体的象征体系。这样一来,所有的东西都乱套了。

    如果你直接在第四个身体里面做梦——不是藉着别的身体,而是藉着第四个身体本身——那么你就能够进人未来,但是你只能进入你自己的未来。它依然是个人的;你无法进人别人的未来。

    对第四个身体来说,过去和未来一样都是现在。过去、未来和现在合而为一。一切都变成了现在:向后延伸的现在,向前延伸的现在。那里没有过去和未来,但是照样有时间。时间,即使作为“现在”,也还是时间的长流。你还是不得不集中你的头脑、你能够向后看,但是你将不得不把头脑集中到那个方向上去。与此同时,未来和现在将被暂时搁在一边。当你集中在未来的时候,另外两个——过去和现在——不在了。

    你能够看见过去、现在和未来,但不是作为一体的。你只能看见你自己的个体的梦境——那些作为个体而属于你的梦境。第五个身体,灵性身,横跨个体的领域和时间的领域。现在,你进入了永恒。做梦不是像前面那样跟你有关,而是跟整体的意识有关。现在,你知道整个存在的全部过去,但是不知道它的未来。

    通过这第五个身体,所有关于创造的神话都被揭示了。它们完全一样。采用的象征不同,故事稍有差异,然而无论它们是基督教的、印度教的、犹太教的还是埃及古代宗教的,关于创造的神话——世界怎样被创造的,它是怎么形成的——都是对应的;它们都有一条相似的潜流。比方说,那些内容相差无几的关于大洪水泛滥全世界的故事。这些故事没有历史记录,但是,仍然,有一个记录。那个记录属于第五个心识——灵性身。第五个心识能够梦见它们。

    你向内进人得越深,梦离实在也越来越近。生理的做梦不很真实。它有它自己的实在,但是它不很真实。以太梦就真实多了,魂魄梦甚至更加真实,精神梦和真实差不多,最后,到了第五个身体,你在做梦的时候就已经变成真正的写实了。

    这就是了解实在的方法。把它称为做梦还不够恰当。然而在某种意义上,它的确是做梦,因为它的真实不是客观现存的。它有它自己的客观性,但它是以一种主观体验的形式出现的。两个已经认识到第五个身体的人可以同时做梦,在此之前,这是不可能的,一般说来,不存在做公共梦的途径,但是从第五个身体往上,梦可以由许多人同时来做。所以,在某种程度上,它是客观的。我们可以比较记录。那么多在第五个身体里面做梦的人就是这样了解到相同的神话的。这些神话不是某个人单独创造的。它是特定人群、特定传统一起工作的结果。

    所以,第五种类型的做梦变得真实多了。在某种意义上,前面四种类型都不真实,因为它们都是个人的。不可能有另外一个人来分享他的体验;没有办法评判它的正确性——它是否是一种幻想。幻想是你设计的东西;梦是某种并不那么实在、但是已经被你了解到的东西。在你向内走的时候,做梦的幻想性、虚构性变得越来越弱——它的客观性、真实性、可靠性变得越来越强。

    所有的神学概念都是由第五个身体创造的。它们在语言上、术语上、概念化上有所不同,但它们基本上是一样的。它们都是第五个身体的梦。在第六个身体——宇宙身里面。你跨越了意识/无意识、物质/精神的门槛。你失去了所有的差别。第六个身体梦见宇宙。你跨越了意识的门槛,所以无意识的世界也变成了有意识的。现在,每一样东西都是活生生的、有意识的。甚至被我们称之为物质的东西也是意识的一部分。

    在第六个身体里面,宇宙神话的梦都被实现了。你超越了个体,你超越了意识,你超越了时间和空间,但语言还是可能的。它指向某种东西;它标示某种东西。关于梵天、幻象的理论,关于一、关于无限的理论,在第六种类型的做梦里面都被实现了。那些在宇宙的向度上做梦的人后来都成为大系统、大宗教的创始者。

    通过第六种类型的头脑,梦表达为有(being),不表达为无(nonbeing);表达为肯定的存在,不表达为不存在。对存在依然有一种执著、对不存在依然有一种恐俱。物质和精神已经合而为一了,但是存在和不存在没有合而为一,有和无没有合而为一。它们依然是分离的。这是最后一道障碍。

    第七个身体,涅磐身,跨过肯定的疆界而投身于无。它有它自己的梦:关于不存在的梦,关于无的梦,关于空的梦。那个是已经被丢在后面了,现在,甚至羊也不是非了;那个无不是没有。相反。那个无甚至更加无限。肯定必然会有疆界;它不可能是无限的。只有否定是没有疆界的。

    所以,第七个身体有它自己的梦。现在,没有符号、没有形式了。只有无形存在。现在也没有声音了,只有无声;只有绝对的宁静。这些宁静的梦是全然的、永无止境的。

    这些就是我们的七个身体。它们中的每一个都有自己的梦。但是,这七个向度的梦也可以成为了解七种实在的障碍。你的肉身有一种了解真实的方式和一种梦见它的方式。当你吃东西的时候,这是一种实在,但是当你梦见你在吃东西的时候,那不是一种实在。梦是真的食物的替代品。所以,肉身有它自己的实在和它自己的做梦方式。肉身以这两种不同的方式工作,它们彼此相去甚远。

    你越靠近中心——你就在越高级的身体里——梦和实在的距离就越小。这好比从圆周向圆心画线,当它们靠近圆心的时候,它们也逐渐靠近,如果从国心向外围画,它们就会逐渐远离,梦和实在也是这样,当你向中心走的时候,它们靠得越来越近,当你向外围走的时候,它们离得越来越远。所以就肉身来说,梦和实在相去甚远。它们之间的距离很大。梦就是幻想。

    在以太身上,这种差距没有那么大。梦和真实比较接近,所以,要分辨什么是真的、什么是梦比肉体身要困难一些。不过这种差别还是可以知道的。如果你的以太旅行是真的旅行的话,它就会发生在你醒着的时候。如果它是一场梦的话,它就会发生在你睡着的时候。要了解这种差别,你必须在以太身里醒着。

    有一些方法可以使你在以太身里保持觉知。所有内在操作的方法。像加颇(japa)反复念颂咒语——都把你和外在的世界分开。如果你睡着了,连续的反复就可以导致一次催眠性的睡眠。然后,你就会做梦。但是如果你能够在你的加颇里保持觉知而它没有在你的里面造成催眠效应的话,那么,就以太身而言。你就会知道它的真实。

    在第三个身体——魂魄身里,要想知道这种差别就更困难了,因为两者更接近了。如果你已经了解真的魂魄身而不是仅仅做魂魄梦的话。那么你就会超越死亡的恐惧。从这里,一个人可以认识到他的不朽。但是如果魂魄旅行是一场梦而不是真的,那么你就会被死亡的恐惧吓坏。那就是分辨的要点、试金石:死亡的恐惧。

    一个相信灵魂不朽并且不断地重复它、劝说自己相信它的人,他无法知道在魂魄身里面什么是真的、什么是魂魄梦。一个人不应该相信不朽,一个人应该知道它。但是在知道以前,一个人必须怀疑它,对它不确定。只有这样,你才会知道你是真的知道它、还是仅仅这么猜想。如果灵魂不朽是你的信仰,这个信仰就可能渗透到你的魂魄意识里。然后你就开始做梦,但它只是一场梦。可是,如果你没有信仰,只有一种知道的、探索的渴望——不知道探索什么,不知道寻找什么,没有任何成见、偏见——如果你纯粹是在一种空的状态里寻找,那么你就会知道这种差别。所以,那些相信在过去生活中灵魂不朽的人,那些在信念上接受它们的人,很可能只是在魂魄的层面上做梦而并不知道它的真实。

    在第四个身体——精神身里,梦和实在变成邻居了。它们的面目非常相似,极有可能把其中一个当成是另一个。精神身的梦可以和真实一样真实。而且也有一些引发这种梦的方法——瑜树的,坦陀罗的,以及其他方法。一个在练习禁食、孤独、黑暗的人可以形成第四种类型的梦——精神梦。它们是那么真实,比我们周围的现实还要真实。

    在第四个身体里,头脑完全是创造性的——不受任何客观事物的阻碍,不受物质界限的阻碍。现在。它的创造是完全自由的。诗人,画家,他们都活在第四种类型的梦里;一切艺术都是第四种类型的梦创造的。一个能在第四领域做梦的人可以成为伟大的艺术家。但他不是知道的人。

    在第四个身体里。一个人必须觉知精神创造的所有类型。一个人不能设计任何东西;否则它就会被设计出来。一个人不能盼望任何东西;否则那个盼望就极有可能成为现实。不仅在内在,那个盼望甚至可以在外在实现。在第四个身体里,头脑是如此强大,如此清晰,因为第四个身体是头脑最后的老家。超越这个,无心(no一mind)就开始了。

    第四个身体是头脑的本源,所以你能够创造任何东西。一个人必须坚持不断地觉知没有盼望、没有幻想、没有偶像;没有上帝,没有古鲁。否则他们都会从你那里创造出来、你会成为创造者!看见他们真是太令人高兴了,以至于一个人会渴望创造他们。这是sadhak,求道者的最后的障碍。

    如果一个人跨越了这道障碍,他就不会面对比这更大的障碍了。如果你是觉知的,如果你在第四个身体里只是一个观照者的话,那么你就会知道它的真实。否则你就会继续做梦。

    而且没有任何现实能够跟这些梦相比。它们是狂喜的;没有任何狂喜能够相比。所以一个人必须觉知狂喜、觉知快乐、觉知喜悦,而且一个人必须坚持不断地觉知任何类型的偶像。

    一旦有了偶像,第四心识就开始滑入梦乡。一个偶像引出下一个偶像,你继续做梦。只有当你是一个观照者的时候,你才能够避免第四种类型的做梦。观照可以显示它们的差别,因为如果你在做梦,你就会认同它。就第四个身体来说,认同就是做梦。在第四个身体里,觉知和观照的头脑是通往真实的途径。

    在第五个身体里,梦和真实合而为一。每一种类型的二分性都脱落了。现在不存在任何觉知的问题。哪怕你是不觉知的,你也会觉知你的不觉知。现在做梦只是真实的一种反映。有所不同,但是没有差别。如果我从镜子里面着我自己,我和镜子里面的影像并没有差别,但是有所不同。我是真的,而那个影像不是真的。

    第五心识,如果它有一些培养成的不同的观念,它就可能产生知道自己的错觉,因为它在那面镜子里看见了自己。它是在了解自己,但并不是按照它的本来面目——只是按照它被反映出来的面目。这是唯一的不同。但是在某种程度上,它也是危险的。危险在于你可能满足于自己的影像,而把惟妙惟肖的影像当做是真实。

    就第五个身体本身而言,即使这种情况发生,也没有什么真正的危险,但是就第六个身体而言,它是危险的。如果你只是从镜子里面看见过自己,那么你就无法跨越第五身的界限而达到第六身。你无法借助镜子穿过任何界限。所以有一些人就停留在第五身里。那些说有无数个灵魂而且每一个灵魂都有自己的实体的人——这些人都停留在第五身里。他们已经知道自己了,但不是立刻地、直接地——只是通过镜子的中介而已。这面镜子是从哪里来的呢?它来自于观念的熏陶;“我是这个灵魂。永恒的,不朽的。超越生,超越死。”不知道自己而把自己想象成灵魂就会创造一面镜子。然后你就不会知道自己的本来面目,你所知道的是你在那些观念里面的影像。唯一的不同就在于:假如知识是通过镜子得来的,它就是梦,而如果它是立刻的、直接的,没有任何镜子,那么它就是真实。

    这是唯一的不同,但这也是很大的不同——不是跟你已经通过的身体相比,而是跟亟待穿透的身体相比。一个人怎么才能觉知他究竟是在第五身里做梦、还是在过真实的第五身的生活呢?只有一个方法:放弃每一种类型的经典,离开每一种类型的哲学。现在,应该再也没有古鲁了;否则占鲁就>2变成一面镜子。从这里开始,你是完全单独的。没有人能够被你当做向导,否则向导就会变成一面镜子。

    从现在开始,单独是全然而彻底的。不是孤独(loneliness),而是单独(aloneness)孤独永远和别人有关;单独和自己有关、当我和别人之间没有联系的时候,我感到孤独,但是当我存在的时候,我感到单独。

    现在,一个人应该在每一个向度上都是单独的:文字、概念、理论、哲学、教条;古鲁、经典;基督教、印度教;佛陀、基督。克里希纳、摩何毗罗-、现在一个人应该是单独的;否则任何现前的东西都会变成一面镜子。现在,佛陀会变成一面镜子,非常清晰,但是也非常危险。

    如果你是绝对单独的,就没有东西能够反映你。所以,静心是第五个身体的词语。它意味着全然的单独,解脱了每一种类型的冥想。它意味着和无心在一起。不管有任何类型的心识,它都会变成一面镜子,它都会反映你。一个人现在应该是无心的,没有思虑,没有冥想。

    第六个身体里面没有镜子。现在只有宇宙存在。你已经消失了。你不在了;做梦的人不在了。虽然没有做梦的人,但是梦照样可以存在。如果有一个梦而没有做梦的人,那么它看起来就像真正的实在一样。没有头脑,没有思想者,所以无论你知道什么,你都是知道了。它成为你的知识。那些创造的神话开始出现;它们奔流而过。你并不存在;天地万象只是奔流而过。没有人在那里评判;没有人在那里做梦。

    但是,一个不存在的心识。依然存在。一个湮灭的心识依然存在——不是作为一个个体,而是作为宇宙的整体。尽管你不存在,但是梵天存在。所以他们说整个世界就是梵天的一场梦。这整个世界就是一场梦,就是幻象。不是任何个体的梦,而是全部的、整体的梦。你不在了。但是那个全部还在做梦。

    现在,唯一的差别就在于:这场梦是不是肯定的。如果它是肯定的,它就是错觉,它就是一场梦,因为在终极意义上,只有否定存在。当每样东西都成为无形的一部分,当每样东西都已经回归本源,那么每一样东西都在在,同时也都不存在。肯定是唯一剩余的因素。它必须被跳过去。

    所以,如果在第六个身体里肯定消逝了,你就会进人第七个身体。第六个身体的真实是第七个身体的大门。如果没有肯定的东西——没有神话,没有偶像——那么第六个身体的梦就停止了。那么只有存在的:如是(suchness)。现在,除了存在以外,别无存在。事物不存在,但是源头存在。树木不存在,但是种子存在。

    那些已经知道的人把这种类型的心识称之为有种子的三摩地——samadhisabee。一切都消失了;一切都回归本源——宇宙的种子了。树木不存在,但是种子存在。但是从这粒种子,做梦还是有可能的,所以,即使是种子也必须被毁掉。

    在第七个身体里,既没有梦也没有实在。你只能看着某种真实的东西直到可能做梦的程度。如果没有梦的可能性,那么就既不存在真实也不存在幻觉。所以,第七个身体就是中心。现在,梦和实在已经合而为一了。没有不同。你要么梦见无,要么知道无,但无是一样的。

    如果我梦见你,那就是幻觉。如果我看见你,那就是真实、但是,如果我梦见你不在或者我看见你不在的话,就没有不同了。如果我梦见任何东西不在,那个梦就和不在本身是一样的。只有在某种东西是肯定的意义上,才有真正的不同。

    所以,直到第六个身体都有不同。在第七个身体里,只留下无。甚至种子都是不在的。这就是nirbeesamadhi——没有种子的三库地。现在没有做梦的可能了。所以,有七种类型的梦和七种类型的实在、它们彼此渗透。正因为如此,所以郁良多混乱。但是如果你区别七种身体,如果你对此很清楚,那么这是很有帮助的。心理学离了解梦还差得远。它所了解的只是肉体的梦。有时候也有以太的梦。但是以太的梦也被他们以肉体的梦来解释。

    荣格比弗洛伊德穿透得深一点,但是他对人类头脑的分析都被当做是虚构的、宗教的东西看待。他仍然有这个种子。如果西方心理学要发展的话,它应该通过荣格,而不是弗洛伊德。弗洛伊德是先驱,但是如果忠诚于他的进步最后变成了一种迷恋的话,每个先驱都会变成进一步发展的障碍。现在即使弗洛伊德也过时了,西方心理学还迷恋着弗洛伊德的创始阶段。现在弗洛伊德必须成为历史的一部分。心理学必须再向前进。

    在美国,他们试着通过实验室技术来了解做梦。那里有许多梦的实验室,但是他们所使用的方法只和肉体有关。如果要了解梦的全部世界,就必须介绍瑜伽、坦陀罗和其他秘传的训练。每一种类型的梦都有一种并列的实在,如果无法了解整个幻象,如果无法了解整个梦幻的世界,那么就不可能了解真实。只有通过梦幻才能了解真实。

    但是不要把我说的话当成一种理论、一个系统。只要把它作为一个,然后开始以觉知的头脑做梦。只有觉知你的梦,你才能了解真实。我们甚至连自己的肉体都不觉知。我们一直对它很迟钝。只有当某些部分生病的时候,我们才有所觉知。一个人必须在健康的时候觉知他的身体。在生病的时候觉知身体完全是一种应急措施。它是自然的、固有的程序。当身体的某些部分生病的时候,你的头脑必须觉知,这样它才能够照顾名,可是一旦身体恢复健康,你就重新对它麻木不仁了。

    你必须觉知你的身体:它的运转、它的感觉、它的音乐、它的宁静。有时候身体是宁静的;有时候身体是嘈杂的;有时候它是放松的。在每一种状态里它的感觉都很不一样,不幸的是我们对它没有觉知。当你准备睡觉的时候,你的身体里面有一些微妙的变化。当你在早晨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又有一些变化。一个人必须觉知它们。当你在早晨准备睁开眼睛的时候,不要马上睁开它们。当你觉知睡眠已经过去了,你要觉知你的身体。还不要睁开你的眼睛。现在正在发生什么?里面正在发生很大的变化。睡眠正在消退,清醒正在来临。你一直看见朝阳升起,但是从来没有看见你的身体升起。那有它自己的美。你的身体里面有一种早晨和一种夜晚。它被称之为。ndhys:转化的时刻,变化的时刻。

    在你准备睡觉的时候,静静地观照发生的一切。睡眠将会来临,它将会一步一步地来临。要觉知!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觉知你的肉身。而你一觉知它,你就会知道什么是肉体的做梦。然后到了早晨,你就能够记得什么是肉体的梦、什么不是。如果你知道自己身体的内在感觉、内在需要、内在节奏,那么当它们反映在你梦里面的时候。你就能够理解它们的语言。

    我们没有理解过自己身体的语言。这个身体有它自己的智慧;它有干干万万年的经验。我的身体有我的父亲和母亲和他们的父亲和母亲等等等等的经验,经过无数个世纪,我的身体的种于才演化成今天这个样子。它有它自己的语言。一个人必须首先理解它。等到你理解了它,你就会知道什么是肉体的梦。然后,到了早晨,你就能把肉体的梦和非肉体的梦区分开来。

    只有这样,才会打开一种新的可能性;觉知你的以大身。只有在此之后,不可能在此之前。你变得更微妙了。你能够体验更微妙的声音、香味、光。然后,当你走路的时候,你知道这个肉身在走路;以太身不在走路。差别是非常明显的。你在吃饭。是肉身在吃饭,不是以大身。以太身也有渴、饥饿、期望,但是只有在你完全了解肉身的时候,你才能看见这些东西;然后渐渐地,你就会了解其他的身体。

    做梦是最大的主题之一。它的面纱仍然没有被揭开,它仍然是未知的、隐藏的。它是秘密知识的一部分。但是现在正是一切秘密都必须公开的时候。每一件隐藏至今的事物都不能继续隐藏了,除非它可能被证明是危险的。

    在过去,一些事物保持隐密是必要的,因为无知的人掌握知识可能带来危险。目前在西方。这正是科学知识遭遇的情况。现在科学感觉到这种危机,他们想创造秘密的科学。原子武器本来就不应该给政客们知道。那些进一步的发现必须严守秘密。我们必须等待人变得非常有能力,可以公开这些知识而不至于产生危险。

    同样地,在灵性的领域里,东方人知道许多东西。但是如果它落到无知者的手里,它就会带来危险,所以要把这些知识的关键隐藏起来。这些知识是隐蔽的、秘密传授的。它被极其谨慎地从一个人传给另一个人。但是现在,由于科学的进步,已经到了公开它们的时候了。如果灵性的、秘传的真理依然鲜为人知的话,科学就将被证明是危险的。它们必须公开。

    这样灵性的知识就能和科学的知识保持同步。梦是最大的秘传领域之一。我说了一些关于它的话,以便你们能够开始觉知,但是我并没有告诉你们梦的全部科学。那既没有必要,也没有好处。我留下一些漏洞。如果你走进去,这些漏洞就会自动补上。我所说的只是外面的一层。它不足以使你能够建立一套关于它的理论,但是足以使你开始。

    七、超越七个身体

    这几个词语是可以翻译的,但是要到那些你们没有找过的地方去找。就超越于表面意识的研究来说,荣格要比弗洛伊德好。但莱格也只是一个起步。你可以从斯坦纳(steiner)的人智学或者从神智学会的著作——布拉瓦茨基夫人(madameblavatsky)的(秘密的教义)(secretdectrine)、《揭去面纱的伊希斯》(isisunveiled)和其他著作,或者安妮-贝赞特(anniebesant)、利比特、阿尔科特上校(alcott)的著作里面更多地瞥见这些东西的意义。你也可以从玫瑰十字会的教义里面看到一点。除了艾赛尼派信徒——曾经启蒙基督的赫耳墨斯-特利斯墨吉斯忒斯兄弟会——的秘密著作之外,西方还有很深的赫耳墨斯-特利斯墨吉斯忒斯传统。再近一些的,古尔捷耶夫和奥斯班斯基(ouspensky)也可以帮助你。所以,你可以找到某些东西的片断,然后再把这些片断拼起来。

    而且,我所说的我已经用你们的术语说了。我只用过一个同不是西方术语的一部分:涅磐身。其他六个词——肉身、以大身、魂魄身、精神身、灵性身和宇宙身——都不是印度语。它们也属于西方。第七个身体在西方从来没有被提起过,这倒不是因为没有人知道它,而是因为第七个身体它不可能被传达。

    如果你觉得这几个词很困难,那么你就干脆使用“第一身”、“第二身”、“第三身”等等。不要用任何词语来描述它们;仅仅描述它们。那个描述就足够了;术语并不重要。这七个身体你可以从许多方向着手探讨。就梦而言,你可以使用弗洛伊德、荣格和阿德勒(ather)的术语。他们所了解的意识是第一个身体。无息识是第二个身体——不完全一样,但是差不多。他们称之为集体无意识的是第三个身体——同样地,它也不是完全相同,而是某种近似于第三身的东西。

    而且,如果没有通用的术语,我们也可以造一些新的术语。这么做的效果一向很好,事实上,这是因为新的术语没有旧的含义。在你使用新术语的时候,因为你事先对它没有联想。所以它的含义变得比较丰富,你的理解也比较深刻。所以,你可以造一些新的术语。

    以太身意味着那种和天空、空间有联系的东西。魂魄身意味着最微细的、最后的一个,原子的,超过它,物质的存在就停止了。要理解精神身这个词没有什么困难。要理解灵性身这个词也没有什么困难。要理解宇宙身这个词也没有什么困难。接下来你碰到第七个身体——涅磐身。“湿婆的”意味着完全停止、绝对空虚。现在连种子也不存在了,一切都结束了。在语言上这个词的意思是:火焰的熄灭。火焰已经熄灭了;灯被关掉了。于是你不可能间它去了什么地方。它就这么停止存在了。

    涅磐的意思是熄灭的火焰。现在它不在任何地方,或者在每一个地方。它没有特定的存在的地点,也没有特定的存在的时间或者时刻。现在,它就是空间本身、时间本身。它就是存在或者不存在;这没什么两样。因为它无处不在,所以你随便用哪个同都行。如果它在某个地方,它就不能在每一个地方,而如果它在每一个地方,它就不能在某个地方,所以,不在任何地方和在每一个地方的意思是一样的。所以。对第七个身体你必须用“涅磐”这个词。因为没有比这个更好的词了。

    词语在它本身没有一点意义。只有体验有意义。你只有体验到这七个身体的某些东西,它对你才有意义。为了帮助你,每个层面里都有可以使用的不同的方法。首先要从自身开始。这样接下来的每一步对你都是开放的。你一在第一个身体上修,你就已经瞥见了第二个身体。

    所以要从肉身开始。一刻接着一刻地觉知它。而且不仅在外在上觉知。你也能够从内在觉知你的身体。当我从外面看见我的手时。我可以党知到它,但是同时对它还有一种内在的感觉。当我闭上我的眼睛,手看不见了,但是还有一种内在的感觉,知道有某样东西在那里。所以,不能把从外面看见身体当做是觉知。它无法把你引向内在。内在的感觉是非常不同的。

    当你从内在感觉这个身体的时候,你将生平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在身体的里面。如果你仅仅从外面看见它,你就无法知道它的秘密。你只知道外表的界线,它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子的。如果我从外在看我的身体,我所看见的它就和别人看见的一样,但是我从来不知道它对于我是什么。你可以从外面看见我的手,我也可以看见它。它是某种客观的东西。

    你能够和我一起分享它的知识。但是,以这种方式看见的我的手不是从内在了解的。它已经变成公共财产了。你能够和我一样地了解它。只有当我从内在看见它的时候,在某种意义上,它才变成我的、不可分享的。你无法知道它;你无法知道我从内在是怎么感觉它的。只有我才能知道这一点。我们所知道的身体不是我们的身体。它是在客观上众所周知的身体,是一个医生在实验室也能够了解的身体。它不是存在的身体。只有私人的、个人的知道才能把你引向内在;公开的知识不行。所以生理学或者心理学,作为外在的研究,它们没有导致关于我们内在身体的知识。它只是他们所了解的肉体。

    所以,许多进退两难的境地都是因为这个造成的。一个人从里面可能感觉很美,但是我们可以迫使他相信他是丑的。如果我们全体同意这一点的话,他或许也会同意。但是没有一个人在里面的感觉会是丑的。内在的感觉永远都是美的。

    这种外在的感觉实际上根本不是感觉。它只是一种时尚、一种外界强加的标准。在某个社会是美的人,在另一个社会可能就是丑的。在某个历史阶段是美的人,在另一个阶段可能就不是的。但是内在深处的感觉永远都是美的。所以,如果没有外界的标准,就不会有丑。我们有一个人人分享的美的概念。所以才有丑和美,否则不会有。如果我们都变成瞎子的话,就没有人是丑的。每个人都是美的。

    所以,从内在感觉身体是第一步。在不同的状态里。身体内在的感觉也是不同的。当你恋爱的时候,你有一种特殊的内在的感觉;当你体验恨的时候,内在的体验是不同的。如果你问佛陀,他就会说:“爱是美。”因为在他内在的感觉中。他知道当他爱的时候,他是美的。当你有恨、愤怒、嫉妒的时候,内在就会出现某些东西使你开始感觉很丑。所以在不同的情况、在不同的时刻、在不同的状态里,你都会感觉自己不一样。

    当你感觉懒散的时候,阻你感觉活跃的时候有一种不同。当你感觉困倦的时候,也有一种不同。你必须清楚地知道这些不同。只有这样,你才能认识身体的内在的生命。这样你就会知道自己的童年、青年、老年的内在的历史、内在的地理。

    一个人一旦从内在觉知他的身体,第二个身体就会自动出现。现在,你将从外在了解第二个身体。如果你从内在了解第一个身体,那么你就会从外在了解第二个身体。

    从第一个身体的外在,你永远也无法了解第二个身体,但是从它的内在,你可以看见第二个身体的外在。每个身体都有两种向度:外在和内在。就像一堵围墙有两面一样——一面向外,一面向内——每个身体都有一条界线、一堵围墙。当你从内在认识第一个身体的时候,你就从外在觉知到第二个身体。

    现在你处于中间:在第一个身体的里面和第二个身体的外面。这第二个身体,以太身。就像密集的烟雾。你能毫无障碍地穿过它,但它不是透明的;你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第一个身体是固体的。就形状来说,第二个身体和第一个身体一模一样,但它不是固体的。

    第一个身体死了以后,第二个身体继续存活十四天。它跟你一起旅行。然后,过了十三天,它也死了。它消失了、化散了。如果你在第一个身体还活着的时候认识第二个身体,你就能觉知到这件事情。

    第二个身体能够离开你的肉体。有时候在静心的过程中,第二个身体会升上去或者降下来,你感觉地球引力对你没有作用;你已经离开地球了。但是当你睁开眼睛的时候,你在地上,而且你知道你一直都在那里。之所以产生这种升起来的感觉,就是因为第二个身体,不是第一个。对第二个身体来说不存在弓旧,所以你一认识第二个身体,你就感到一种自由,那是肉身所不知道的。现在你可以离开你的肉体,然后再回来。

    如果你想知道第二个身体的体验,这就是第二步。方法并不困难。只要希望离开你的身体,你就会离开它。希望本身就是实行。第二个身体不需要努力,因为没有引力作用。第一个身体的困难在于引力。如果我想到你家去,我就必须跟引力做斗争。但是如果没有引力的话。那么只要欲望就足够了。事情会发生的。

    以太身就是在催眠状态下工作的身体。第一个身体跟催眠术没有关系;有关系的是第二个身体。所以一个视力完好的人可能会变成瞎子。如果施行催眠术的人说你已经瞎了,仅仅因为相信它,你就会变成瞎子。受到影响的是以太身;那个暗示传到以太身上。如果你在很深的催眠状态里,你的第二个身体就可以被影响。一个健康的人可以被一句“你瘫痪了”的暗示弄成瘫痪。施行催眠的人不能使用任何导致怀疑的语言。如果他说“看上去你好像已经瞎了”,这没有用。他必须绝对肯定它。只有这样,暗示才有效果。所以在第二个身体里只要说;“我在肉体外面。”只要希望离开它,你就会离开它。通常的梦都属于第一个身体。它就是第一个身体——被白天的工作、劳累、紧张搞得筋疲力尽而现在正在放松的身体。在催眠术里,睡觉的是第二个身体。

    如果它被催眠了,你就可以利用它工作。不管你生什么病,百分之七十五都是第二个身体传给第一个身体的。第二个身体太容易接受暗示了,以至于医科大学的学生在第一年总是生同样的病,这种病就是他们正在学习的病。他们开始出现那些症状、如果老师正在讲头痛,那么不知不觉每一个人都开始在心里面问:“我头痛吗?我有这些症状吗?”因为向内会影响以大身,所以这个暗示就被以大身抓住了,于是产生、出现头痛。

    生育婴儿的疼痛不是第一个身体的;它是第二个身体的。所以通过催眠,生育婴儿可以绝对没有疼痛——只要暗示。有些原始社会的妇女不感觉分娩的疼痛,因为这种可能性从来没有进入她们的头脑。但是每一种文明都创造普遍的暗示,然后这些暗示就成为每一个人的前程的主要部分。

    在催眠状态下没有疼痛。甚至在催眠状态下的外科手术都能够没有任何疼痛。因为如果第二个身体接受暗示说没有疼痛,它就没有疼痛了。在我看来,每一种疼痛,每一种快乐,都是第二个身体传给第一个身体的。所以如果暗示改变,本来疼痛的事情就能够变得快乐,反过来也一样。

    改变暗示,改变以太识,一切都会改变。只要全然地希望,它就会发生。全然是希望和愿意之间的唯一不同。当你用你的整个头脑全然地、彻底地希望某件事情发生,它就会变成愿力。

    如果你全然地希望离开你的肉身,你就能够离开它。然后就有可能从内在认识第二个身体,否则不行。当你离开肉身的时候,你不再处于中间;在第一个身体的里面和第二个身体的外面。现在你在第二个身体的里面。第一个身体不在了。

    现在你可以从里面觉知你的第二个身体,就像从里面觉知你的第一个身体那样。要觉知它的内在的工作、它的内在的机制、内在的生命。刚开始尝试的时候比较困难,但是过了这个阶段以后,你将一直在两个身体的里面:第一个身体和第二个身体。现在你的注意点将在两个领域里、两个向度上。

    你一在第二个身体的里面,你就在第三个身体——魂魄身的外面。就魂魄身来说,它甚至不需要任何愿望。只要希望在里面就可以了。现在不存在全然的问题。如果你想进去,你就能够进去。魂魄身和第二个身体一样,也是一团烟雾,但它是透明的。所以,你一在外面。你就会在里面。你甚至搞不清自己是在里面还是在外面,因为界线是透明的。

    魂魄身的大小和前面两个身体一样。直到第五个身体。大小都是相同的。内容将会改变,但是大小直到第五个身体都是相同的。第六个身体的大小是宇宙的大小。而第七个身体根本没有大小。连宇宙的大小都没有。

    第四个身体完全没有围墙。从第三个身体的里面开始,甚至连透明的围墙也没有。只有一条界线,没有围墙,所以进入第四个身体没有困难,也不需要任何方法。所以,一个已经进人第三个身体的人能够轻而易举地达到第四个身体。

    但是要超越第四个身体,它的难度跟超越第一个身体差不多,因为现在精神活动停止了。第五个身体是灵性身。在你能够达到它以前。又有一道围墙。但是这道围墙的意义跟第一个身体和第二个身体之间的那道围墙的意义不一样。现在,这道围墙是在不同的向度之间。它是另一个层面的。

    四个较低的身体都跟一个层面有关。向度是水平的。现在,它是垂直的了。所以第四个身体和第五个身体之间的围墙比任何两个较低身体之间的围墙都要大——因为我们通常看东西的方式都是水平的,不是垂直的。我们两边看,不上下春然而从第四个身体移到第五个身体是从较低的层面移到较高的层面。它的差别不在于外面和里面,而在于上面和下面。除非你开始向上看,否则你无法进人第五个身体。

    头脑总是向下着。所以瑜伽反对头脑。头脑向下流动,就像水一样。水从来没有做过任何灵性系统的象征,因为它天生的本性就是向下流动。有很多系统都把火作为象征。火是向上的;它从来不向下。所以在第四个身体移向第五个身体的过程中,火是它的象征。一个人必须向上看;一个人必须停止向下看。

    怎么向上看?方法是什么?你肯定听说过,在冥想的时候,人的眼睛必须向上看着眉心查克拉(ajnacbakra)。眼睛必须向上凝视,仿佛你要在头颅里面看一样。眼睛只是象征性的。真正的问题在于视觉。我们的视觉——我们的看见的能力——和眼睛有关,所以眼睛甚至成为发生向内视觉的工具。如果你的眼睛向上转,那么你的视觉也会跟着向上。

    胜王瑜伽(raiayoga)是从第四个身体开始的。只有哈达瑜伽是从第一个身体开始的;其他一些瑜伽从别的什么地方开始。神智学从第二个身体开始,其他系统则从第三个身体开始。当文明发展到第四个身体的时候,很多人就可以从那里开始。但是,只有当他们在过去生中已经通过三个较低的身体,第四个身体才能被使用。有些人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通过三个较低的身体,就从经典或者从上师(swami)和古鲁那里学习胜王瑜伽,他们肯定会空手而归,因为一个人不能从第四个身体开始。必须首先通过前面三个。只有这样,第四个身体才会出现。

    第四个身体是可能开始的最后一个身体。有四种瑜伽:哈达瑜伽从第一个身体开始,咒语瑜伽(mantrayoga)从第二个身体开始,虔敬瑜伽从第三个身体开始,胜王瑜伽从第四个身体开始。在古代,每个人都必须从第一个身体开始,但是现在有那么多类型的人:一个人在前世已经修到第二个身体,另一个人修到第三个身体,等等。但是就做梦来说。一个人必须从第一个身体开始、只有这样,你才能了解它的整个系列、它的整个领域。

    所以在第四个身体里,你的意识必须像火一样——向。匕有许多方法可以检验这一点。比方说,如果头脑流向性,它就像水一样往下流,因为性中心是向下的。在第四个身体里,一个人必须开始指挥眼睛向上,而不是向下。

    如果意识开始向上移动的话,它必定要从眼睛上面的一个中心开始,而不是从眼睛下面的中心开始。在眼睛上面只有一个中心可供意识向上移动:眉心查克拉。现在,眼睛必须向上凝视第三只眼睛。

    我们用很多种方式提醒第三只眼佩在印度。处女和已婚女子之间的区别就是已婚女子第三只眼睛上的红色的点。一个处女必然会向下看着性中心,可是一旦她结婚了,她就必须开始向上看。性必须从性意念变为超性意念。为了帮助提醒她向上看,就在她的第三只眼睛上点一个红色的点——一个提勒科(tilak)。

    有许多不同类型的人都在额头上使用提勒科点:隐士、敬神者——各种各样的彩色的点。或者,也可能使用chandan——檀香膏。你的两只眼睛一向上凝视第三只眼睛,那个中心就马上燃起大火;那里有一种灼热感。第三只眼睛开始慢慢地打开,而它必须保持清凉。所以印度人使用植香膏。它不但清凉,而且还有一种特殊的香味,这种香味跟第三个身体以及它的超越有关。清凉的香味,和它所点的特殊的位置,成为一种向上的吸引,成为第三只眼睛的提醒。

    如果你闭上眼睛,我把手指放在你的第三只眼睛上,我并没有真的碰到你的第三只眼睛本身,然而你还是会开始感觉它。就这么一点压力也足够了。刚刚有一点接触,只是一种轻抚。所以那种香味,它的微妙的接触和它的清凉就足够了。然后你的注意力就会源源不断地从你的眼睛侃向第三只眼睛。

    所以,要想跨越第四个身体,只有一个技巧、一个方法。那就是向上看。为了做到这一点,根伽把。hirshasa,头手倒立,身体的翻转姿势——作为一种方法使用,因为我们的眼睛习惯于向下看。如果你头朝下倒立,你还是会向下看,但是现在,向下就是向上。你的向下的能量流将被转成向上的能量流。

    所以在静心的时候,有些人甚至会不知不觉地进人翻转姿势。他们开始做头子倒立,因为他们的能量流改变了。他们的头脑那么习惯于向下的流动,以至于当能量改变流向的时嫣,他们会感觉不舒服。如果他们开始头朝下倒立,他们就会重新感觉自在,因为能量又在向下流动了。但是它不是真的在向下流……和你的中心、你的查克拉相比,能量还是在向上流。

    所以,头手倒立一直被作为一种方法使你从第四个身体进人第五个身体。主要要记住的事情就是向上看。这也可以通过tratak来做——盯着一个固定的目标,可以把注意力集中在太阳上,或者其他各种目标上。但是最好是向内做这件事情。只要闭上眼睛。

    但是首先,前四个身体必须被跨越。只有这样,它才有用,否则不行。否则它就可能扰乱你,它可能造成各种各样的精神病,因为整个系统的调节都会被它粉碎。四个身体都在向下看,而你却在用里面的头脑向上看。接下来,很可能就会发生精神分裂。

    在我着来,精神分裂就是这种事情的结果。所以普通心理学无法深人研究精神分裂症。精神分裂的头脑同时在两个相反的方向上工作:站在外面看着里面;站在外面看着上面。你的整个系统必须协调一致。如果你没有从内在认识你的肉身,那么你的意识就应该面向下。这样做是健康的;这种调节是正确的。你千万不要试着把向外移动的头脑转成向上的,否则。其结果就是精神分裂。

    我们的教化、我们的宗教一向是导致人类分裂人格的根本原因。它们从来跟全然的和谐没有关系。有一些教师专门教那些连自己的肉身都没有进入的人向上移动的方法。方法开始起作用,这个人的一部分停留在肉身的外面,而另一部分在向上移动。然后两者之间就会出现一条裂缝。他将变成两个人:有时候是这个,有时候是那个;一个具有两重人格的人。一个人很有可能同时变成七个人。然后这种分裂就完全了。他变成七种不同的能量。他的一部分在向下移动,执着于第一个身体;另一个部分执着于第二个身体;另一个部分执著于第三个身体。一个部分在向上移动;另一个部分在向别的地方移动。他的里面根本没有中心。

    古尔捷耶夫过去常说那种人就像一所房子,主人不在家,而每个仆人都宣称自己是主人、没有人能够否认这一点,因为主人自己不在家。每当有人过来敲这所房子的门,离门最近的仆人就变成了主人。第二天,另一个仆人来开门,又说他就是主人。

    精神分裂症患者没有任何中心。我们都是这样!我们已经使自己顺应于社会,如此而已。不同只是程度的不同。主人不在家或者睡着了,我们的每一个部分都在要求所有权。当性欲在那里的时候,性就变成主人。你的道德、你的家庭、你的宗教——你的一切都将被抛弃。性变成房子的全权所有者。然后,当性欲消退以后,失望随之而来。你的理智开始掌管一切,说;“我是主人。”现在理智将宣称整个房子都是它的而拒绝给性一席之地。

    每个人都宣称整个房子都是他的。当愤怒在那里的时候,它就变成主人。现在既没有理智,也没有觉知。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妨碍愤怒。正因为如此,我们无法理解别人。一个正在恋爱的人开始发火,突然间爱没有了o我们现在搞不清楚他到底在恋爱还是不在恋爱。爱是一个仆人,愤怒也只是一个仆人。主人不在家。所以,一般你无法依赖任何人。他不是主人本身;任何仆人都能取而代之。他不是一个人;他不是一个整体。

    我所说的就是:在跨越前面四个身体之前,一个人不应该实验向上看的方法。否则将造成无法弥补的裂缝,一个人将不得不等到他的来生再重新开始。最好是练习一些从开始的方法。如果你在过去生中已经通过你的前三个身体了,那么很快你就会再次通过它们。没有任何困难。你了解这片领域;你认识它的路。很快,它们就会呈现在你的面前。你认出它们了——你曾经通过它们!然后你就可以继续向前。所以,我总是坚决要求从第一个身体开始。对每个人都一样!

    离开第四个身体是最有意义的事情。直到第四个身体,你都是人。现在,你变成超人了。在第一个身体里,你只是一个动物。只有在第二个身体里,人性才开始显现、只有在第四个身体里,它才完全开花。文明从来没有超过第四个身体。超越第四个身体就是超越人。我们不可能把基督列入人的范畴。一个佛、一个摩河毗罗、一个克里希纳都是超越于人的。

    他们都是超人。

    向上看就是从第四个身体开始跳跃。当我从外面看我的第一个身体的时候,我只是一个有可能成为人的动物。唯一的差别就是:我能够变成人,而动物不能。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我们两者都低于人性,都是“亚人”。但是我有超越的可能。从第二个身体往上,人性的开花就发生了。甚至某些处于第四个身体的人在我们的眼睛里也是超人。他们不是的。一个爱因斯坦或者一个伏尔泰看起来很像超人,但他们不是的。他们是人性的完全开花,而我们是低于人性的,所以他们在我们之上。但是他们并不在人性之上。

    通过向上看,通过从第四个身体提升他们的意识,他们超越了头脑的界线;他们超越了精神身。有一些寓言很值得我们理解、穆罕默德,在向上看的时侯,说有东西从上面降临到他身上。我们在地理学的意义上解释这个上面,所以天空成了诸神的住所。对于我们,向上就意味着天空;向下就意味着地底下。可是如果我们这么解释它的话,我们就没有理解这个象征b当穆罕默德向上看的时候,他不是抬头看天;他是看着眉心查克拉。当他说有东西从上面降临到他身上的时候,他的感觉是对的。但是,对于我们,“上”有一种不同的意义。

    在每一张画像里面,查拉图斯特拉都是向上看的。他的眼睛从来不下垂。当他第一次看见神的时候,他在向上看。神像火一样降临到他身上。所以波斯人一直膜拜火。这种火的感觉就来自眉心查克拉。当你向上看的时侯,那个点感觉灼热,好像每样东西都在燃烧似的。因为这种燃烧。你被转化了。低级的存在被烧掉了,它停止存在了,而高级的存在开始了。那就是“通过火”的意思。

    在第五个身体以后,你还要进入另一个领域、另一个向度。从第一个身体到第四个身体,移动是从外到内的;从第四个身体到第五个身体,移动是从下往上的;从第五个身体开始,它是从自我到无我。现在,向度不一样了。不存在内、外、上、下的问题。问题在于“我”和“无我”。现在问题跟是否存在一个中心有关。

    直到第五个身体,人都没有任何中心——四分五裂。只有第五个身体有一个中心:一种整体性、一致性。但是这个中心变成了自我。现在,这个中心将成为进一步发展的障碍。曾经帮助过你的每一步都成为进一步发展的障碍。你必须离开你所通过的每一座桥。在你通过它的时候。它是有益的,但是如果你执着于它,它就会变成障碍。

    直到第五个身体,你都必须创造一个中心。古尔捷耶夫说这第五个中心就是结晶。现在没有仆人了;主人已经大权在握。现在主人就是主人。他是清醒的;他已经回来了。当主人在家的时候,仆人全部销声匿迹;他们变得安静了。

    所以,当你进入第五个身体的时候,就发生自我的结晶。但是现在,为了进一步的发展,这个结晶必须再次消失。化入空、化入宇宙。只有一个有东西的人才能失去东西,所以在第五个身体之前,谈论无我是没有意义的、荒唐的。你没有一个自我,那么你怎么可能失去它呢?或者你可以说你有许许多多的自我,每个仆人都有一个自我。你是多自我主义的,是多人格、多头脑,而不是一个统一的自我。

    你无法失去自我,因为你没有自我。一个有钱人可以抛弃他的财富,但是穷人不行。他没有东西可以抛弃、没有东西可以失去。但是也有部分穷人考虑抛弃的事情。有钱人害怕抛弃,因为他有东西可以失去,而穷人总是乐意抛弃。他是乐意的,但是他没有东西可以抛弃。第五个身体是最富有的。它是一个人所能达到的顶点。

    第五个身体是个性的顶点、爱的顶点、慈悲的顶点,是每一样有价值的东西的顶点。花的刺已经失去了。现在花也必须失去。然后将只有芳香,而没有花。第六个身体是芳香的领域,宇宙的芳香。没有花,没有中心。一种氛围,但是没有中心。你可以说每样东西都变成中心了,或者现在没有中心。只有一种弥漫的感觉在那里。没有裂缝,没有分别——甚至也没有把个体分成“我”和“无我”、“我”和“其他”。没有一点分别。

    所以,有两种办法可以失去个体:一种是,精神分裂,分裂成很多亚人;另一种是,宇宙的——化人终极;化人更大的、最大的,化人梵天;化人广阔。现在花不在了。只有芳香。

    花也是一种妨碍,但是如果只有芳香存在,它就完美了。现在没有源头,所以它死不掉。它是永生的。任何有来源的东西都会死,但是现在花不在了,所以没有来源。这种芳香是没有前因(tmcaused)的,所以对它来说,没有死亡,也没有边界。一朵花是有限的;芳香是无限的。它没有障碍。它不断地、不断地、不断地扩散。

    所以,从第五个身体开始,问题不在于向上、向下、靠边。里面、外面。问题在于有一个自我还是没有一个自我。自我是所有东西里面最难失去的东西。直到第五个身体,自我都不是一个问题,因为进步是自我实现的。没有人想要精神分裂;每个人都更喜欢拥有结晶的人格。所以每一个sadhaka——每一个求道者——都能够发展到第五个身体。没有方法可以超越第五个身体,因为每一种方法都和自我密切相关。你一使用方法,自我就得到加强。所以那些忙着超越第五个身体的人都谈论没有方法。他们谈论没有方法、没有手段。现在,不存在怎么的问题。从第五个身体开始,不可能再有方法。

    你可以使用方法,一直到第五个身体,但是在此之后,没有方法是有用的,因为使用者即将消失。不管你使用什么方法,使用者都会变得更强大。他的自我将继续结晶;它将变成一个结晶核。所以那些停留在第五个身体里的人说有无数个。心灵、无数个灵魂。他们把每个灵魂都看作一个原子。两个原子无法接触。它们没有窗户、没有门;对自己外界的一切都是封闭的。

    自我没有窗户。你可以使用莱布尼兹的一个词:“单于(monad)”。那些停留在第五个身体里的人都变成了单子:没有窗户的原子。现在你是单独的、单独的、单独的。但是这个结晶的自我必须失去。如果没有方法,怎么失去它呢?如果没有途径,怎么超越它呢?怎么逃离它呢?那里没有几禅僧们谈论没有门的门。现在没有门,而一个人还是必须超越它。

    那么怎么办呢?首先:不要认同这个结晶。只要觉知这个“我”的封闭的房子。只要觉知它——不要做任何事情——就会有一次爆发!你将超越它。

    禅宗有一个故事:有一只鹅蛋被放在一只瓶子里、鹅蛋孵化以后,小鹅开始长大,可是瓶颈很细,鹅出不来。它越长越大,瓶子太小了,没有办法待在里面。现在。要么打碎瓶子,把鹅救出来,要么鹅死掉。求道者们问:“怎么办呢?我们一个也不想失去。既要把鹅救出来,又要保全瓶子。这怎么办呢?”这就是第五个身体的问题。在没有出路而鹅又在长大的时候,在结晶已经坚固的时候,现在怎么办呢?

    求道者回到房间里,关上门,开始冥思苦想。怎么办呢?

    看上去似乎只有两件事情可做:不是打碎瓶子救出鹅,就是让鹅死掉,保住瓶子、冥想者继续想啊想啊。他想到什么,但是马上就被推翻,因为它是无法实施的。老师让他回去多想一会儿。

    求道者夜以继日地想,但是没有办法做到这一点。最后,思想停止了。他跑出来大声喊道:“我发现了!摇出来了!”老师永远不会问他是怎么出来的,因为整个这件事情纯粹是胡闹。

    所以。要离开第五个身体,这个问题成为一宗禅的公案。一个人只要觉知那个结晶——鹅就出来了!你必然会出来;没有“我”。那个结晶被得到又失去了。对于第五个身体,结晶——中心,自我——是非常重要的。作为一条通道,作为一座桥梁,它是必需的;否则你无法跨越第五个身体。但是如今,你不再需要它了。

    有些人没有经过第四个身体就达到了第五个身体。一个十分富有的人达到了第五个身体;在某种意义上,他已经结晶了。一个成为国家总统的人。在某种意义上,他也已经结晶了。一个希特勒,一个墨索里尼,在某种意义上,是结晶的。但是结晶应该在第五个身体里面。如果四个较低的身体跟它不一致,那么结晶就会变成一种疾病。摩坷毗罗和佛陀也是结晶的,但是他们的结晶不一样。

    因为内在深处需要达到第五个身体,所以我们都渴望实现自我。但是,如果我们选择捷径的话,我们终将迷失。最短的路就是通过财富、权力、政治。自我可以被达到,但它是一个错误的结晶;它不是根据你的全体人格。它就像你脚上的鸡眼一样,开始成形、固化。它是错误的结晶、是不正常的产物、是疾病。

    如果在第五个身体里面,那只鹅出来了,你就在第六个身体里面了。从第五个身体到第六个身体是奥秘的领域,直到第五个身体,你都可以使用科学的方法,所以瑜伽是有益的。但是在这以后,它就没有意义了,因为瑜伽是一种方法论、是一种科学技术。

    在第五个身体里,禅是非常有用的。它是从第五个身体达到第六个身体的方法。禅在日本开花,但是它开始于印度。它的根基在瑜伽里。瑜伽发展成为禅。禅在西方很有吸引力,因为西方人的自我,在某种意义上,是结晶的。在西方,他们是世界的主人;他们拥有一切。

    但是,那个自我结晶的过程是错误的。它的形成没有通过前面四个身体的超越。所以,禅虽然吸引西方人,但是它没有用,因为他们的结晶是错误的。相比之下,古尔捷耶夫对西方人更有帮助,因为他从第一个身体修到第四个身体。超过第五个身体,他就没有用了。只到第五个身体、到那个结晶为止。通过他的方法,你能够达到正确的结晶。

    神在西方只是一种时尚,因为它在那里没有基础。它在东方的发展经过了一段漫长的过程,从哈达瑜伽开始,在佛陀那里达到顶点。千万年又千万年的谦卑:不是自我,而是顺从;不是积极的行动,而是接受——通过长期的女性的头脑、接受的头脑。东方一直都是女性的,而西方是男性的。侵略的、主动的。东方向来是一种打开、一种接受。禅在东方可能是有用的,因为其他方法、其他系统都在四个较低的身体上修。有这四个身体作为基础,禅就能够开花。

    今天,禅在日本几乎已经没有意义了。原因就在于日本已经完全酉化了。日本人曾经一度是最谦卑的人民,然而现在他们的谦卑只是一种显示。它不再是他们内在核心的一部分。所以现在,弹在日本已经被根除了,而在西方流行起来。而这种流行只是因为自我的错误结晶。

    从第五个身体到第六个身体,禅是非常有用的。但是只在这个时候,既不能在此之前,也不能越过这个范围。它对别的身体毫无用处,甚至有害。在小学里教授大学水平的课程不仅没有帮助;而且可能是有害的。

    如果在第五个身体之前使用禅,你可能会体验到萨托利(saturi),但那不是三摩地。萨托利是假的三摩地。它是对三摩地的一瞥,但它只是一瞥而已。就第四个身体——精神身——来说,萨托利会使你更加艺术、更加优美。它会在你的心里创造一种美感;它会创造一种安祥的感觉。但是它不会帮助你结晶。它不会帮助你从第四个身体移到第五个身体。

    只有在超越结晶的时候,禅才是有用的。那只鹅从瓶子里面出来了,没有任何怎么。只有在你使用了这么多方法以后,在这一刻,你才能实践它。一个画家可以闭着眼睛画画;他可以像游戏一样地画画。一个演员可以像不表演一样地表演。实际上,只有当表演不像表演的时候,表演才是完美的。

    但是多年的功夫、多年的训练全部进到里面去了。现在。这个演员非常自如,但是那种自如不是一天达到的。它有它自己的一套方法。我们在走路,但是我们从来不知道我们是怎么做这件事情的。如果有人问你是怎么走路的,你就会说:“我只是走路。

    它没有什么怎么的问题。”但是在小孩子刚开始走路的时候,这个怎么的问题就出现了。他在学习。如果你打算告诉孩子走路不需要方法——“你走好了!”——那是很荒唐的。孩子听不懂这句话。克里希纳莫尔提一直这么说话。对那些只有儿童头脑的成年人说:“你能够走路。你走好了!”人们听了这句话。他们被吸引住了。太容易了!不需要任何方法就可以走路。假使那样的话,每个人都能走路了。

    正因为这一点,克里希纳莫尔提在西方也变得很有吸引力。如果你看哈达瑜伽或者咒语瑜伽或者虔敬瑜伽或者胜王瑜伽或者坦陀罗修法,它们看上去那么冗长、那么乏味。那么困难。需要好几个世纪的功夫,生生世世。他们等不及了。

    肯定有什么捷径、有什么即刻成就的办法。所以克里希纳莫尔提吸引他们。他说;“你走好了。你走到上帝里面去。没有方法。”但是没有方法是最难达到的东西。像不表演一样地表演,像不说话一样地说话,像不走路一样地没有努力地走路,它基于长期的努力。

    功夫和努力是必需的;它们是需要的。但是它们有一个限度。它们的需要直到第五个身体为止,然而从第五个身体到第六个身体,它们就没有用了。你将无处可去;那只鹅将永远出不来。

    这是印度瑜伽行者的难题。他们发现要跨越第五个身体非常困难,因为他们都迷恋方法,他们都被方法催眠了。他们一直用方法修。直到第五个身体,都有一种明确的科学,他们进步得很快。那是一种努力——而他们能够做!无论需要多少强度,他们都没有问题。无论需要多少努力,他们都承受得起。然而现在,在第五个身体里,他们必须跨越方法的领域而达到没有方法。现在他们茫然不解。他们坐下来,他们停止了。对于那么多的求道者,第五个身体都变成了终点。所以,有五个身体的说法,没有七个身体的说法。那些只达到第五个身体的人以为那就是终点。它不是终点;它是一个新的。现在。一个人必须从个体移向无个体、禅,或者类似禅的方法,没有努力地做,可以帮助你。

    坐禅的意思是:只是坐着,什么事情也不做。一个已经做了很多事情的人无法想象这一点。只是坐着而什么事情也不做,那是不可想象的。一个甘地无法想象这一点。他会说:“我要转动我的轮子。必须做点什么!这是我的祈祷、我的静心。”对于他,不做(non-doing)意味着什么事情也不做。不做有它自己的领域,有它自己的喜乐,有它自己的调节,但那是从第五个身体到第六个身体。在此之前,它是不可理解的。

    从第六个身体到第七个身体,连没有方法也没有了。方法消失于第五个身体,没有方法消失于第六个身体。有一天,你只是发现你在第七十身体里。甚至宇宙也消失了;只有“无”存在。它只是发生了。它是从第六个身体到第七个身体的自发事件。没有前因,没有人知道。只有当它是没有前因的,它才跟以前发生的事情不连续。如果它是有前因的,那么就有一种连续,存在的可以消失,哪怕在第七个身体里。第七个身体是彻底的无:涅磐,空,不存在。

    不可能有任何连续从存在移向不存在。那纯粹是一次跳越,没有前因。如果它有前因的话,就会有一种连续,它就会像第六个身体一样。所以,从第六个身体移向第七个身体甚至是无法谈论的。它是一个中断、一个间隙。某些东西曾经存在,而某些东西现在存在——两者之间没有联系。

    某些东西刚刚停止,某些东西刚刚进来。它们之间没有关系。就好像一个客人从一扇门离开,而另一个客人从另一边进来。这个人的离开和另一个人的进来没有关系。它们是无关的。

    第七个身体就是终极,因为现在你甚至已经跨越了因果的世界。你已经达到了本源,达到了创造之前的和灭绝之后的。所以,从第六个身体到第七个身体连没有方法也没有。没有什么是有用的;每一样东西都可能是障碍。从第六个身体到第七个身体,只有一个自发事件:没有前因,没有准备,没有要求。

    它是即刻发生的。只有一件事情必须记住:你决不能执着第六个身体。执着会阻止你移向第七个身体。没有积极的方法可以移向第七个身体,但是可能有一个消极的障碍。你可能执着于梵天、宇宙。你可能说:“我达到了!”那些说他已经达到的人无法走向第七个身体。

    那些说“我已经知道了”的人停留在第六个身体里。所以,那些写吠陀经典的人都停留在第六个身体里。只有一个佛陀才会跨越第六个身体,因为他说:“我不知道。”他拒绝回答任何终极的问题。他说:“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知道过。”佛陀不可能被人理解。那些曾经听他说法的人说:“不,我们的老师已经知道了。他们说梵天是存在的。”但是佛陀在谈论第七个身体。没有老师能够说他已经知道第七个身体了,因为你一这么说,你就会失去跟它的接触。一旦你知道它了,你就说不出来了。直到第六个身体,那些象征都可以是表达的,但是第七个身体没有象征。它只是空。

    中国有一座完全空的寺庙。它里面什么也没有:没有偶像,没有经典,什么也没有。它只有空空荡荡的墙壁。连住持也住在外面。他说:“一个住持只能住在寺庙的外面;他不能住在里面。”如果你问住持这座寺庙的神在哪里,他就会说:“看它广——而那里一片空虚;那里什么也没有。他会说:“看!这里!”现在那里只有裸露的、光秃秃的、空空荡荡的寺庙。如果你寻找目标,那么你就无法跨越第六个身体达到第七个身体。所以,有一些消极的准备。一个消极的头脑是需要的,一个不渴望任何东西的头脑——甚至不渴望解脱,甚至不渴望涅第,甚至不渴望真理;一个不等待任何东西的头脑——甚至不等待上帝、梵天。它只是存在,没有任何期待,没有任何盼望,没有任何企求。只是存在。然后,它发生了…

    连宇宙也消失了。

    所以,你能够渐渐地进入第七个身体。从肉身开始,然后修过以太身。然后修过魂魄身、精神身、灵性身。直到第五个身体,你都能够修,然后,从第五个身体开始,只有觉知。那时候,做(doing)已经不重要了;觉知是重要的。最后,从第六个身体到第七个身体,甚至觉知也不重要了。只有存在。这就是我们的种子的潜力。这就是我们的可能性。

    八、成为和是

    一切紧张的本源都是成为。一个人总是企图成为什么;没有人对他自己本来的样子感到自在。他不接受这种存在,他拒绝这种存在,而把另外某样东西作为他要实现的理想。所以,根本的紧张一直在你是什么和你渴望成为什么之间。

    你渴望成为某样东西。紧张意味着你不喜欢你所是的(whatyouare),而渴望成为你所不是的(whatyouarenot)紧张就产生在这两者之间。至于你渴望成为什么并不重要。

    如果你想变得有钱、有名望、有势力,或者,就算你想要自由、解放,想要成为神,想要永恒。就算你渴望得救、渴望解脱,紧张也照样会在那里。任何被渴望在未来实现的东西,只要它反对你本来的样子,它就会引起紧张。理想被实现的可能性越小。它所引起的紧张必然越大。所以。通常一个唯物主义者不会像一个宗教信徒那么紧张,因为那个宗教信徒在渴望不可能达到的、遥远的东西。差距之大,只有极度的紧张才能填补它。

    紧张意味着你所是的和你想要成为的之间的差距。如果差距大,紧张就大。如果差距小,紧张也小。如果根本没有差距的话,那就说明你对你所是的很满意。换句话说,除了你所是的,你不渴望成为任何东西。这样你的头脑就在当下。没有什么可紧张的;你跟自己在一起很自在。你活在道里面。

    在我看来,如果没有差距,你就是虔诚的;你活在法里面。差距可以有许多层面。如果渴望是肉体的。那么紧张就是肉体的。当你寻求一种特殊的肉体、一种特殊的身材——如果你在肉体的层面上渴望某些不同于自己的东西——那么你的肉体就会紧张。一个人总是希望变得更美。现在,你的肉体开始紧张了。这种紧张从你的第一个身体——肉身——开始,但是如果它是持续的、长期的,它就可能深人传播到你的存在的其他层面上。

    如果你渴望精神力量,那么紧张就在精神的层面上开始并且传播。这种传播就像你往湖水里扔一块石头,它落在一个特定的点上,但是它所扬起的振波将没完没了地扩散下去。所以,紧张可能从你的七个身体中的任何一个开始,但根源总是一样的:现有的状态和被渴望的状态之间的差距。

    如果你有一个特殊的头脑,而你想改变它、转化它——如果你想变得更聪明、更有才智——那么紧张就出现了。我们只有完全接受自己,才会没有紧张。这种全然的接受是奇迹,唯一的奇迹。找到一个完全接受自己的人是唯一令人惊叹的事情。

    存在本身不紧张。紧张向来都是因为假设的、非基于存在的可能性。当下没有紧张;紧张总是朝向未来的。它来自幻想。你可以把自己幻想成不同于自己的东西。这种被幻想出来的可能性引起紧张。所以,一个人越富于幻想,他就越有可能紧张。这样一来,幻想就变成了破坏性的东西。

    幻想也能够成为建设性的、创造性的。如果你的全部幻想能力都集中在当下、集中在此刻,而不是集中在未来,邓么你就能够把你的存在看作诗歌。你的幻想不是创造渴望;而是被你用来生活。这种当下的生活是超越紧张的。

    动物不紧张,树木不紧张,因为它们不具备幻想的能力。它们是低于紧张,而不是超越紧张。它们的紧张只是一种可能性;它还没有变成现实。它们正在演化。总有一天,紧张将在它们的存在中爆发,它们将开始渴望未来。那是必然要发生的。幻想开始活跃起来。

    幻想开始热衷的第一样东西就是未来。你创造一些形象,而由于没有相应的实在。因此你就继续创造越来越多的形象。但是就当下而言,你一般无法把幻想跟它联系起来。你在当下怎么可能富于幻想呢?似乎没有这种需要。这~点必须理解。如果你能觉知地在当下,你就不会活在你的幻想里。这样一来,幻想就会在当下本身自由地创造。你所需要的只是正确的焦点。如果幻想的焦点在真实上,它就开始创造。这种创造可能采取任何形式。如果你是一个诗人,它就变成诗兴的爆发。诗兴不会渴望未来,它是当下的表达。或者,如果你是一个画家,爆发就是绘画的。这种绘画不是画你曾经幻想过的东西,而是画你已经知道和生活过的东西。

    当你不活在幻想中的时候,你便得到了当下。你可以表达它,或者你可以进人沉默。但是这种沉默,现在,不是被训练的死的沉默。这种沉默也是当下的一种表达。那一刻是如此深透,现在它只能为沉默所表达。甚至诗歌也不足以表达它;绘画也不足以表达它。

    没有表达是可能的。沉默是唯一的表达。这种沉线不是什么消极的东西,而是相反,一种积极的开花。某种东西在你的里面开花了,沉默之花。而且通过这种沉默,你所生活的一切都被表达了。

    第二点也必须理解。这种以幻想表达当下既不是对未来的幻想,也不是对过去的反动。它不是任何已知体验的表达。它是正在体验的体验(theexperienceofexperiening)——当你在生活它的时候,当它在你里面发生的时候。不是一个被活过的体验,而是一个正在体验的活生生的过程。于是你的体验和正在体验不再是两样东西。它们是一体的、相同的。于是没有画家。体验本身已经变成了绘画;体验本身已经表达了自己。你不是一个创造者。你是富于创造的、活生生的能量。你不是一个诗人;你是诗歌。这种体验既不关于未来,也不关于过去;它既不来自于未来,也不来自于过去。那一刻本身已经成为永恒,一切都从它产生。它是一次开花。

    这种开花有七个层面,就像紧张有七个层面一样。它存在于每一个身体里面。比方说,如果它发生在肉体的层面上,你就会在一种全新的意义上变得美丽。这种美丽不是形式的,而是无形的,不是看得见的,而是看不见的。如果你能够感觉身体里面没有紧张的时刻,你将体会到以前从未体会过的健康。

    我们认识几种否定的健康状态:如果我们没有生病,我们就说我们是健康的,这种意义上的健康是否定的。这种健康只是疾病的否定。它没有任何肯定的成分。它只是没有疾病而已。医学对于健康的定义是:如果你没有生病,你就是健康的。但是健康也有一个肯定的向度。它不仅仅是没有疾病;它是有健康。

    只有你的存在是一刻接着一刻的,你的身体才能没有紧张。如果你在吃东西,而这一刻变成了永恒,那么就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这个吃的过程就是全部存在。你并非在做什么事情;你已经变成了做。不会有紧张;你的身体将感到满足。或者,如果你在性交的时候,性交不只是性紧张的释放,而是,更确切地说,一种爱的肯定的表达——如果那一刻变得全然、彻底,你完全沉浸在里面——那么你将体会到身体的肯定的健康。

    如果你在跑步,而跑步已经成为你的全部存在;如果你是那些发生在你身上的感觉,而不是某个跟它们分离的东西,而是跟它们一体的;如果没有未来,没有跑步的目标,跑步本身就是目标——那么你就体会到一种肯定的健康。那么你的身体就没有紧张。在肉体的层面上,你已经体会到无紧张生存的一刻。

    七个身体的每一个都是这样。要了解第一个身体的无紧张的一刻很容易,因为我们已经知道肉体有两种可能的状态:疾病,一种肯定的病态;否定定义的健康,一种没有疾病的状态。我们早就了解这些知识,所以我们能够想象第三种可能性,那种肯定的健康、安泰。但是,要了解第二个身体—一以太身的无紧张是什么就有点困难了,因为我们对它还一无所知。当然,有些事情还是可以了解的。

    梦基本上都跟第二个身体——以大身有关。所以,通常在我们谈论梦的时候。我们所谈论的都是以太身的梦。但是如果你的肉身一直活在紧张里,那么它就会形成很多梦。比方说,如果你饿着肚子或者正在禁食,那么肉身就会形成一种特殊的梦。这是生理做梦。它蹑以大身无关。

    以太身有它自己的紧张。我们只在梦里面体会以太身,所以如果以太身是紧张的,梦就会变成一场噩梦。现在,你即使在梦里面也是紧张的;那种紧张会跟随着你。以太身的第一种紧张跟欲望的实现有关。我们都有关于爱的梦。性是生理的;爱不是。爱跟肉身没有关系,它跟以太身有关;但是,如果它没有得到满足,那么连你的肉身也可能因此受苦。不仅你的肉身有必须满足的需要,你的以太身也有需要。它有它自己的饥饿;它也需要食物。爱就是那种食物。

    我们都不断地梦见爱,但是我们从来不爱。每一个人都梦见爱——它应该是怎样的,它应该以谁为对象——而每一个人也都在爱里面受挫。我们不是在梦见未来,就是在沮丧中梦见过去;但是我们从来不爱。

    同样,以太身也有别的紧张,但爱是最容易理解的一个。如果你能够爱在当下,那么你就会在以大身里形成无紧张的状态。但是,如果你对你的爱有要求、期望、条件,你就无法爱在当下。因为要求、期望、条件都跟未来有关。

    当下超越于我们的规范。它按照它的本然存在。但是你可能对未来怀着种种期望:它应该是怎样的。爱也变成了一种“应该”;它总是关于“应该怎样”。只有当你的爱不是要求。

    不是期望,只有当你的爱是无条件的,你才能爱在当下。同样,如果你只爱一个人而不爱别的人,那么你就永远无法爱在当下。如果你的爱是一种关系而不是一种精神状态,你就无法爱在当下,因为,非常微妙,那也是一个条件。如果我说我只能爱你,那么当你不在的时候,我就不会爱。有23个小时我都处于不爱的状态,只有一个小时,当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会爱。这是不可能的:你不可能一会儿在爱的状态里,一会儿不在爱的状态里。如果我是健康的,那么我24个小时都是健康的。不可能一个小时是健康的,而另外23个小时不是健康的。健康不是一种关系;它是一种存在的状态。

    爱不是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它是你自己里面的精神状态。如果你爱,你就爱每一个——不仅爱人,也爱万事万物。爱也会从你移向客体。哪怕你独自一人,哪怕一个人也没有,你也在爱。它就像呼吸一样。如果我发誓:只有当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呼吸,那么后来的结果只可能是死亡。呼吸不是关系;它不涉及任何关系。对于以太身,爱就像呼吸一样。它是它的呼吸。

    所以,要么你爱,要么你不爱。人类创造的爱的类型非常危险。甚至疾病也没有像这种所谓的爱那样创造了那么多的荒谬。因为这种错误的爱的观念,整个人类都变成了病态的。

    如果你能爱并且在爱,不分别对象,那么你的第二个身体就可以产生一种健康的感觉、一种肯定的安泰。这样你就不会有噩梦。梦变成了诗歌。于是你的第二个身体发生了什么,它的芳香不仅弥漫于你,也弥漫于别人。无论你在什么地方,你的爱的芳香都往四处传播。当然,它有它自己的回应、它自己的回声。真正的爱不是自我的功能。自我永远在要求权力,所以即使当你爱的时候——因为你的爱不是真的,因为它只是自我的一部分——它必然是暴力的。每当我们爱的时候,它都是一种暴力、一种战争。父亲和儿子,母亲和女儿,丈夫和妻子一一他们不是诚挚的朋友;我们已经把他们变成敌人了。

    他们在不断地战斗,而只有当他们不在战斗的时候,我们才把它叫做爱。爱的定义是否定的。在两次战争之间有一段间隙、一段和平。然而事实上,在两次战争之间不可能有和平。这种所谓的和平只是即将爆发的战争的铺垫。丈夫和妻子之间没有和平、没有爱。我们称之为爱的间隙只是即将爆发的战斗的铺垫。我们以为在两场疾病之间有健康,我们也以为在两次战斗之间有爱。那不是爱。那只是战斗的间隙。你无法持续战斗24个小时,所以在某些时候你开始爱你的敌人。

    爱永远不可能作为一种关系,它只可能作为一种精神状态。如果爱作为一种精神状态来到你的身上,那么你的第二个身体——以太身——就变得安泰、不紧张。它是放松的。第二个身体的紧张还有一些别的原因,但是我所谈论的这个原因可能最容易理解。因为我们以为我们知道爱、以为它可以被谈论。

    第三个身体是魂魄身。它有它自己的紧张。它们不仅跟你的今生有关,而且跟你的许多前世有关。第三个身体的紧张是因为你所作过的每一样东西和你所渴望的每一样东西的累积。你的全部渴望——生生世世和它们的翻来复去的渴望——都在魂魄身里。而你一直都在渴望!渴望什么没有关系。渴望在那里。

    魂魄身是你的全部渴望、你的全部欲望的仓库。所以它是你的存在的最紧张的部分。当你进人静心的时候,你开始觉知这些魂魄的紧张,因为静心是从第三个身体开始的。那些通过静心开始觉知这些紧张的人到我这里来说:“自从我开始静心。我变得更紧张了。”不是紧张加剧了,而是你现在已经开始觉知它们了。现在你在体验一些以前没有觉知到的东西。

    这些就是魂魄的紧张。因为它们是多生多世的要素,所以我们无法用任何特定的词语来描述它们。关于它们,无论你说什么都是无法理解的。它们只能被生活、和体验。欲望本身就是紧张。我们从来不会不去欲望这样东西或者那样东西。甚至也有人欲望无欲。这简直荒唐透顶。在第三个身体——魂魄身里,你可以欲望无欲。实际上,渴望无欲是最强烈的欲望之一。它可以在是什么和你想要成为什么之间造成最大的差距。

    所以要接受你的本然的欲望,而且要知道你在多生多世里曾经有过那么多的欲望。你欲望得那么多,整个事态一直都在累积。所以对于第三个身体——魂魄身——要接受你的本然的欲望。不要跟它们斗争;不要创造一个反对欲望的欲望。只要接受它们。要知道自己充满了欲望,并且对此安心自在。这样你在第三个身体里就会变得不紧张。

    如果你能够接受内心的无数的欲望而不去创造一个反对欲望的欲望;如果你能够置身于无数的欲望中——它们是你的整个累积的过去——而按照它们本来的样子接受它们;如果这种接受变成全然的,那么,一刹那间,所有这些欲望都会消失。它们不在了,因为它们的存在只能建立在欲望的背景上——不断地欲望并不存在的东西。

    欲望的对象并不重要;它跟这个没有关系。哪怕你欲望无欲,欲望的背景也在那里;整个欲望群都会在那里。如果你接受你的欲望,你就会创造无欲的一刻。你就会按照它本来的样子接受它。现在,没有什么可欲望的了;欲望不在了。校接受一切事物的本然,甚至于你的欲望。于是欲望消散了;不需要对它们做什么。魂魄身变得很安泰;它达到一种肯定的健康状态。只有这样,你才能进一步达到第四个身体。

    第四个身体是精神身。就像魂魄身里面有欲望一样,精神身里面有思想:彼此矛盾的思想,整整一大堆。每一个思想都坚称自己是整体,每一个思想都像整体似的占有你。所以;第四个身体的紧张是由思想造成的。没有思想——不是睡觉,也不是无意识,而是没有思想的意识——就是第四个身体的健康、安泰。但是,一个人怎样才能既有觉知又没有思想呢?

    每时每刻,你都有新的思想产生。每时每刻你都有一些过去的事情侵扰现在的事情。你曾经是一个某某主义者,而现在你是一个天主教徒,你在信仰别的什么东西,但是过去依然在那里。你可以变成一个天主教徒,但是你无法扔掉你的某某主义。它留在你的里面。你可以改变你的思想,但是那些被抛弃的思想一直等在那里。你无法清除它们。它们达到你的深处;它们进人你的无意识。它们不会把自己暴露给你,因为你已经抛弃它们了,但是它们会留在那里,等待它们的时机。而时机会来的。甚至在24个小时之内,你也会重新变成一个某某主义者,然后又变成一个天主教徒。这种情况会继续再继续,颠来倒去,而它的全部效果就是混乱。所以对于精神身来说,紧张的意思就是混乱——矛盾的思想、矛盾的经验、矛盾的期望——最终导致一个混乱的头脑。而它如果试图超越混乱的话,这个混乱的头脑只会变得更加混乱,因为离开混乱的状态,无法达到没有混乱。

    你是混乱的。灵性的探索将为你的混乱创造一个新的向度。你所有的混乱都依然在那里,而现在增加了一个新的混乱。你遇到这个古鲁,然后遇到那个,然后遇到下一个,每一个古鲁都给你带来新的混乱。旧的混乱在那里,新的混乱在增加。你将变成一所疯人院。这就是第四个身体一一精神身所发生的情况。在那里,混乱就是紧张。

    一个人怎样才能停止混乱呢?你只有不因为偏爱另一个思想而否定这一个思想,如果你不否定任何东西——如果你不因为偏爱宗教性而否定某某主义,如果你不因为偏爱无神论而否定上帝——你才能停止混乱。如果你接受你所思想的一切,你就没有选择的余地,紧张也就消失了。如果你继续选择,你就会继续加重你的紧张。觉知一定是没有选择的。你必须觉知你的全部思想过程、你的所有混乱。你一觉知它,你就会知道它完全是混乱。没有什么可选择的;整个房子都必须抛弃。一旦你知道它只是混乱,你就能够随时抛弃那所房子;抛弃它没有困难。

    所以,要开始觉知你的整个头脑。不要选择;保持没有选择。不要说“我是一个无神论者”或者“我是一个有神论者”。不要说“我是一个基督教徒”或者“我是一个印度教徒”。不要选择。只要觉知有时候你是一个无神论者而有时候是一个有神论者,有时候你是一个基督教徒而有时候是一个某某主义者,有时候是一个圣人而有时候是一个罪人。有时侯一种意识形态吸引你而有时候另一种意识形态吸引你,但这些都是一时的兴致。

    要完全觉知它。你觉知头脑的整个过程的时刻就是没有认同的时刻。于是你不再认同你的头脑。你生平第一次认识到自己是觉知而不是头脑。头脑本身变成了你的对象。就像你觉知别人那样,就像你觉知房子里面的家具那样,你开始觉知你的头脑、你的精神过程。现在你就是这个觉知——不认同头脑。

    第四个身体——精神身的困难在于;我们认同我们的头脑。如果你的肉体病了而有人说你病了,你不会感到生气;但是,如果你的精神病了而有人说“你的精神病了;你好像正在发疯”,你就会生气。为什么?当有人说“你的身体好像病了”,你感到他很同情你。但是如果有人说了关于精神病的话一一就你的精神来说,你好像脱轨了;你有精神病——你就会生气,因为你对头脑的认同比对肉体的认同深。

    你能够感觉自己跟肉体是分离的。你能够说:“这是我的手。”但是你不能说:“这是我的头脑。”因为你认为:“我的头脑就意味着我。”如果我想给你的肉体动手术,你会允许我这么做,但是你不会允许我给你的头脑动手术。你会说:“不,这太过分了!我会失去自由的。”头脑得到很深的认同。它就是我们。我们不知道任何超越于它的东西,所以我们认同它。

    我们知道有种东西超越于肉体:头脑。所以不认同肉体的可能性是存在的。但是我们不知道任何超越于头脑的东西。你只有觉知思想,才能了解头脑无非是一个过程、一种累死积:一种机械作用,一个仓库,一台为你存储过去的经验、过去的学习、过去的知识的电脑。它不是你;没有它,你也能存在。

    头脑可以被操作。它可以被改变;它可以被你抛弃。现在,新的可能性出现了。有一天,甚至你的头脑也能被移植到另一个人的身上。就像心脏能够移植一样,记忆早晚也能被移植。这样一个决死的人就不会完全死亡。至少他的记忆可以被保存下来,移植给一个新的孩子。孩于将获得这个人的全部记忆。他将谈论他没有经历过的体验,他会说;“我已经经历过了。”死去的人知道什么,孩子就会知道什么,因为死去的人的整个头脑都给他了。

    这样似乎很危险。我们可能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因为我们会失去自己的特性。我们是我们的头日!但是在我看来,它的可能性还是很有潜力的。一个新的人类或许就此诞生。我们可以党知头脑,因为头脑不是我们;它不是“我”。我的头脑跟我的肾脏一样,也是身体的一部分。正如我可以得到一个新的肾脏,而我依然如故、毫无变化,同样,我也可以用一个移植的头脑继续生活而毫无变化;我可以继续是我曾经是的那个旧“我”。只不过增加一个新的头脑罢了。头脑也是机械装置。但是由于我们对它的认同,紧张也因此产生。

    所以,对第四个身体来说,觉知就是健康,不觉知就是疾病;觉知就是不紧张。不觉知就是紧张。因为思想,因为你对它们的认同,你一直生活在你的思想里面,并且在你和你的存在性的存在之间有了一道障碍。在你的身边有一朵花,但是你永远不会了解它,因为你在思考它。花会死去,而你会继续思考它。思考在你和体验之间形成一层薄雾——透明的,但是不很透明;只是一种透明的错觉。

    比如,你们在听我说话。但是可能你们并没有真的在听。如果你们在思考我所说的话,你们就已经停止听了。这样你们不是超前就是退后;你们没有跟我在一起。你的头脑不是在重复过去,就是在用过去投射未来,但它不是在听我说话。

    你甚至可能一字不差地重复我所说的话。你的机械装置在记录它。它可以重复我所说的话、可以再现它。然后你就会断言:“如果我没有听见你所说的话,我怎么可能再现它呢?”但是一台录音机并没有听见我所说的话。你的头脑能够像机器似的持续工作。你或许在场,或许不在场。你不被需要。你可以一边思考,一边听。头脑——第四个身体,精神身——已经成为一道障碍。

    在你和存在之间,有一道障碍。你一碰触,就离开了这个体验。你一看,就离开。我握住你的手。这是一件存在的事情。但是你可能并不在那里。那么你已经错过了。你经历过——你碰触过、体验过——但是当时你在你的思想里面。所以,在第四个身体上,一个人必须觉知他的思想过程,把它作为一个整体。不选择,不确定,不评判;只是觉知它。

    如果你变得觉知,你就会变得不认同。而不认同头脑的机械作用就是不紧张。

    第五个身体是灵性身。就灵性身而言,对自己的无知是它唯一的紧张。你始终存在,你十分清楚地知道你不知道自己。你会经历生活,你会做这做那,你会达到这达到那,但是自我无知(self一屯norance)的感觉~直跟你在一起。它潜伏在你的后面;无论你怎么想方设法忘记它、怎么想方设法逃避它,它都是你的形影不离的伙伴。你无法逃避你的无知。你知道你不知道。这就是第五个身体的疾病。

    那些住在特尔菲城的人,以阿波罗神庙为题材,写了一本名为《认识你自己》的书,他们很关心第五个身体。他们写的就是它。苏格拉底一直反复强调。认识你自己。他很关心第五个身体。对第五个身体来说,自我认知(selfknowledge)是唯一的知识。

    摩河毗罗说:“一个人通过认识自己认识一切。”这句话不对。一个人无法通过认识自己来认识一切。但它的反命题是正确的。一个人不认识自己就无法认识任何东西。所以,为了平衡这句话,摩河毗罗又说:“通过认识你自己,你会认识一切。”就算我无所不知,如果我不认识自己,那有什么用呢?如果我连自己也不认识的话。我怎么可能认识根本的、基本的。

    终极的呢?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对第五个身体来说,紧张就在知和无知之间。但是要记住,我说的是知(knowing)和无知;我不是说知识(knowledge)和无知。知识可以从经典里面收集;知无法从任何地方收集。有那么多人都是在这种错误的妄见、这种对知识和知的误解下操作的。知永远是你的。我无法把我的知传给你;我只能传递我的知识。经典传递知讽,不传递知。它可以说你是神,你是atman——你是我,但这不是知。

    如果你执着这种知识,就会产生极大的紧张。无知将伴随着虚假的、获得的知识和信息——借来的知识。你是无知的,但是你会感觉你知道。这样就会产生极大的紧张。最好保持无知,同时清楚地知道“我是一个无知的人”。这样紧张虽然在那里,但是不会那么强烈。如果你不用从其他地方获得的知识来欺骗自己,那么你就能够在自己的里面寻找和探索,那么知就是可能的。

    因为你存在,所以这一点是肯定的:不管你是什么,你都存在。这一点不可能被否定。其次:你是一个知道的人。可能你知道别人,可能你只知道幻觉,可能你所知道的并不正确,但是你知道。所以,有两件事情可以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你的存在和你的意识。

    但是第三件事情是缺乏的。人的基本人格可以通过三个向度表达:存在,意识和喜乐。我们知道我们就是存在本身;我们知道我们是知道的人——意识本身。只有喜乐是缺乏的。但是如果你在自己的里面寻找,你也会认识第三件事情。它就在那里。一个人的存在的喜乐、狂喜就在那里。而且当你认识它的时候,你就会彻底认识自己:你的存在、你的意识、你的喜乐。

    除非你认识喜乐,否则你无法彻底认识自己,因为一个不喜乐的人总是不断地逃避自己。我们的整个人生就是逃避自己。别人对于我们至关重要,因为他们可以帮助我们逃避。所以我们都是面向别人的。一个人就算开始信仰宗教,他也把上帝创造成别人。他又开始面向别人;他在重复同样的错误。

    所以在第五个阶段,一个人必须从内在寻求自己。这不是寻求,而是“在寻求之中”(beinginsearch)。直到第五个身体,你才被需要。超过第五个身体,事情就变得简单而自然了。

    第六个身体是宇宙身。它的紧张在你——你的个体的、局限的感觉——和无限的宇宙之间。即使在第五个阶段,你也会在你的灵性身里被具体化。你是一个人。那个“人任第六个身体的紧张d所以,为了达到踉宇宙在一起的不紧张的存在,为了用宇宙融合为一,你必须停止做一个个体。

    耶稣说:“无论谁失去自己,都会找到自己。”这句话就和第六个身体有关。直到第五个身体,这句话都无法被理解,因为它是完全反数学的。但是从第六个身体开始,这是唯一的数学、唯一合理的可能性:失去自己。

    我们一直都在增强自己、使自己结晶。直到第五个身体,你都可以携带这个结晶、这个自我、这个个性。但是,如果有人坚持要做一个个体的话,他就会留在第五个阶段。所以,有很多灵性系统都在第五个阶段停止了。所有那些说灵魂有自己的个性,而且个性甚至可以在解放的状态下保持——你将是一个个体,体现在你的自我里面——所有说这些话的系统,都停止在第五个阶段。在那样一个系统里面,不会有上帝的概念。不需要这个概念。

    上帝的概念只能跟着第六个身体产生。“上帝”意味着宇宙的个性,或者,最好说,宇宙的无个性(no—individuality)。不是“我”在存在里面;而是全体都在我的里面,这使我的存在成为可能。我只是无限的存在连接中的一个点、一个环节。如果太阳明天不升起来,我就不存在了。我将出离存在;火焰将熄灭。我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太阳存在。虽然它十分遥远,但是它依然跟我有关。如果地球死了,正如那么多植物已经死了一样,我就无法生活,因为我的生命跟地球的生命是一体的。每一样东西都在一条存在的链锁上。我们不是岛屿。我们是海洋。

    在第六个阶段,个性的感觉是唯一距海洋的感觉:无限的感觉,无始无终的感觉,不是我的感觉,而是我们的感的—一相对立的紧张。“我们”包括每一样东西。不仅包括人。

    不仅包括生物,而且包括一切存在的东酉。“我们”意味着存在本身。所以“我”将是第六个身体的紧张。你怎么可能失去“我”、你怎么可能失去你的自我?虽然你不能马上理解,但是如果你达到了第五个身体,它就变得容易理解了。这就好像一个依恋玩具的孩子无法想象他怎么可能丢弃这个玩具一样。然而童年一过,玩具就被抛弃了。他再也不会回到玩具的身边。直到第五个身体,自我都是至关重要的,但是超过第五个身体,它就变得像孩子一度摆弄过的玩具一样。你就这么形法扔了;易如反掌。

    唯一的困难在于:如果你是以次第达到第五个身体的,而不是以突艄的开悟达到的,那么,要在第六个阶段彻底丢弃这个“我”就变得很困难。所以在第五个身体以上,所有那些突然的变化都变得很有帮助;在第五个身体以前,次第前进看起来似乎比较容易;但是超过第五个身体,它们就变成障碍了。

    所以第六个身体的紧张在个性和海洋般的意识之间。那滴水必须失去自己以成为海洋。它并非真的在失去自己,只是从一滴水的立场来看,似乎是这样的。相反,那滴水一旦消失,它就获得了整个海洋。那滴水并非真的失去自己了。现在,它已经变成了海洋。

    第七个身体是湿婆身。它的紧张在存在和不存在之间。在第六个阶段,求道者已经失去自己了,但是没有失去存在。他存在着——不是作为个体,而是作为宇宙。存在在那里。

    有一些哲学和系统就停止在第六个阶段。它们停止在上帝或者moksha—一解脱上。第七个身体意味着连存在也化入不存在了。那不是在失去自己。那只是在失去。存在的变成不存在的。然后你来到一切存在发生和消隐的本源。存在来自于它;不存在回归于它。

    存在本身只是一个阶段、它必须回归。就像夜以继日。日以继夜一样,存在之后跟着不存在,不存在之后跟着存在。如果一个人想完全知道,那么他就不应该逃避不存在。如果他想知道整个圆,他就必须变成不存在的。即使宇宙也不是完全的,因为不存在超越于它。所以即使上帝也不是完全的。上帝只是梵的一部分;上帝并不是梵本身。梵意味着所有光明和黑暗的结合、生命和死亡的结合。

    存在和不存在的结合。上帝不是死亡;上帝只是生命。上帝不是不存在;上帝只是存在。上帝不是黑暗;上帝只是光明。他只是全部存在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存在。知道全部就是变成无。只有无才能知道整体。整体就是无,而无就是唯一的整体——对于第七个身体来说。

    这些是七个身体的紧张,从肉身开始。如果你了解你的肉身的紧张、它的解脱和它的健康。那么你就能够非常容易地延伸到所有七个身体。实现第一个身体的安泰会成为登上第二个身体的台阶。如果你实现了第二个身体的什么——如果你感觉到以太身的不紧张的时刻——那么你就登上了通向第三个身体的台阶。

    在每一个身体里面,如果你都以健康开始,那么下一个身体的大门就会自动打开。但是,如果你在第一个身体里面失败了,要想打开后面几扇大门就变得相当困难,甚至不可能。

    所以要从第一个身体开始,根本不要考虑另外六个身体。完全地生活在肉身里,你会突然知道一扇新的门已经打开了。然后继续前进。但是千万不要考虑其他身体,否则它会干扰你,并且引起紧张。

    所以,不管我说了什么——忘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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