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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我心中大惊,直盯着宁铮。他为什么说绝无生还的可能?东阳候即然敢问,就一定知道步月已经好了,难道他给我的解药是假的?“哦?萧二小姐,你的马可是服过什么解药?说来,你可与这位宁公子是旧识?”东阳候笑眯眯的调转枪口,竟是向我走来。凤仪握着我的手越收越紧,我不用回头也知道爹和萧若衡有多么紧张我的回答了。这个东阳候果然老奸巨滑,见宁铮不好对付便来对付我这个十岁的小女孩儿!心中暗自将东阳候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姑奶奶我的年纪加起来恐怕有几千岁了!当然,是负数的几千岁!别人正着过,我是反着活的,汗……抽出被凤仪抓着的手,硬着头皮站了起来说:“东阳候伯伯,我看不太清楚。”“哦?无妨,自可走近来认。”东阳候貌似和蔼的说。我回应他一个灿烂的笑,蹦跳着出席走近了宁铮。终于站在了他的面前,他比我高出许多,我需昂起头才可看到他冷冰冰的眼睛。那双眼睛,在蝴蝶泉时还那样闪亮的看着我。可现在……这便是皇室的生活,这便是充满了欺骗的生活,我低下头去,看到他紧握着的双手,忽然间明白了他与我一样的紧张。“二小姐……可看仔细了?”东阳候不失时机的在身后提醒着我。我在心中微叹,脸上却笑逐颜开:“东阳候伯伯,这个哥哥与离睿哥哥一般高啊!”“嗯?离睿?这……”东阳候没成想我扯出赵离睿,不由哽住。赵离睿是东阳候独子,两年前也曾来围场夏苗,我与他有过几面之交。你东阳候不就是说宁铮与萧府有勾结吗?那我就把你家赵离睿也扯进来,让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啊,离睿哥哥今年怎么没来?我还想与他比骑术呢?要说熟识,我和离睿哥哥熟得多!”我笑嘻嘻的回答,扭过脸来看着宁铮,他微眯了下眼睛,显出我今日所见戏谑的笑意。我的问话显是引起了大家的笑意,连明昭帝都有些忍俊不禁了,坐的姿势也放松了些,竟像是在看一场戏了。底下坐着的群臣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看东阳候如何应对了。“咳!离睿今年没来,不过这个并不重要。圣上,离睿也只是夏苗时来过京城而已,与京城内的大臣应是不熟悉。”东阳候没想到被我这小丫头忽然将了一军,眼神不再装柔和,反而锐利的盯着我道:“萧二小姐,你的马所服之解药可是宁公子所赠?”“不是!”我干脆的回答。“那就奇了,如果不是宁公子的解药,你的马又怎会安然无恙?难道萧府竟会备着解药?”东阳候追问。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回答:“东阳候伯伯,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的马是被那个棕腹蛇咬伤的了?”东阳候愣了一下。“我的步月的确是被蛇咬伤不假,可我可不知道是不是棕腹蛇。我只是用爹从前教过我的方法为步月放清了毒血,还亲自给步月吸了毒哦!可能那蛇毒性并不大,所以步月没事啊,跟着我回来了……”东阳候皱了皱眉,片刻竟是笑了下:“老夫倒是小瞧了太傅之女,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应对。不过,小姑娘可要想清楚了再说。”我笑着拍了拍手:“候爷伯伯对我真好,今个儿我在林子里迷路的事,父亲说不雅,命家人不许说出去的,想不到候爷伯伯却这么快就知道了,而且还知道我的马被蛇咬了。还能知道是被棕腹蛇咬伤了,伯伯,您是不是一直派人保护我来着?那人是谁啊?能一眼认出蛇的名字!好历害,不过他即然跟着我,为什么不出手救我呢?”“云衣,不可胡闹。你迷路之事围场的人差不多人尽皆知了,还不快到席上,快别缠着你候爷伯伯。”爹见我越发的嚣张,果然本着他息事宁人的原则,起身阻止我了。我吐了吐舌头,心头暗笑了下,却不敢再造次,只得回到席位上。萧若衡见我回来,少有的对我笑了笑,赞许之意溢于言表。倒是凤仪却仍旧面露忧色,见我坐下便嗔怪道:“妹妹,爹常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不以为意的笑笑:“事儿都找到家门儿口了,推又推不得,自然要想办法了。”“可是……”凤仪仍旧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启齿,眼神飘了出去。我顺着她的眼光一看,又是对着静言太子。静言太子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只是举起酒杯对我们姐妹稍做了示意,眼角带了一丝意味深长笑意。看他如此,我麻出一身鸡皮疙瘩,不得了不得了,一个十四岁的太子而已,古代社会感情上还真是早熟。可是,东阳候即是敢发难,自有后话。他见我回了席位,意味深长的拈着胡子:“萧二小姐毕竟年轻,虽说萧太傅教了你解毒的一些措施,可毕竟是不到位的。况且,二小姐有所不知,即使你认不出那蛇便是棕腹,可棕腹咬过的伤口却是不同。”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这老匹夫的还没完没了了。可是,步月的伤口的确是被棕腹咬伤,如果他认得出,岂不露馅前功尽弃了。脑袋飞速运转……却只听东阳候对着皇上道:“圣上,请准许微臣察看那马的伤势。”明昭帝想了想便道:“好,朕也正好奇。来人,把那马牵来!”皇帝发了话,自有太监一溜牙的朝萧家安置的帐篷奔去。我瞧着那人去牵马,竟是再无计可施,不由得看向宁铮,却只是见他似乎对我一笑。再瞧,他的脸上明明是没什么表情的,难道是我紧张的眼花了?只听宁铮又面对东阳候说道:“世伯,棕腹蛇牙与一般蛇牙不同,咬后伤口比一般蛇伤略宽,并且被咬伤的动物或人的身上在半个时辰内会出现大块的白斑。想必世伯对棕腹蛇也是有研究,小侄所说可是对的?”那东阳候点点头:“世侄所言非虚,老夫倒是要开开眼界了,如果萧府的马的确是被棕腹咬伤,又是如何自行医治痊愈的。”“不可能,如果真是被棕腹咬伤的,若无解药断无生还的可能。”宁铮斩钉截铁的应对。东阳候狐疑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竟像是没什么把握了。我比他还没把握,宁铮一直强调步月断无生还的可能,难道……事实证明,我的担心的确是对的。那跑去牵马的太监一溜烟儿的跑了回来,跪在地上高声报着:“启禀圣上,萧二小姐的马已死,马身上有大块的白斑。”脑海中嗡的一声鸣响开来,步月那双憨厚温柔的大眼不断的浮现出来。它用长长的舌头舔着我的手心,它用头亲昵的蹭着我的面颊,它拼了命去践踏那该死的蛇只为了救我……我想保护的,终究还是去了,莫名其妙的去了。全身的血液瞬间变得冰冷起来。上首的圣位上,明昭帝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宁铮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那蛇的确是棕腹不假。可做的也太露骨了,朕倒也想知道是谁这么笨想来陷害朕的忠良候爷。静言,你去查查。”静言太子俯首称是。一众群臣,也都是一付遗憾好戏结束的样子。那东阳候,皱着眉仍旧想争执些什么,却苦于没了任何证据。我看向站在那里的宁铮,他却面无表情的半垂着眼帘看着地面。事情到了现在,仿佛与我已不再有关系。身子有些微晃,萧若衡起身来扶住我的肩膀,朗声说:“云衣,我们回去。”只听爹在旁边向明昭帝请求着:“圣上,那马是小女的宝贝,请准许微臣带小女先行告退。”听不清明昭帝说了些什么,也不想再听,只是任由着凤仪拉着我的手木然的朝帐篷走去。“云衣,我把我的若星送你好不好?它很听话,跑得也快……”凤仪的声音微微颤抖着。我不敢去看她,我也不想说话,生怕一说话眼泪就会掉出来。萧若衡拍了拍我的肩膀,尽量满不在乎的语气:“你想要哪匹就哪匹,随便挑!”我感激的笑着,用力拭去终于滑出的眼泪。我心里明白,应该是晚宴前宁铮杀了步月。我也明白,步月不死,便是我萧府的祸事,也许会连累更多的人。可是我仍旧无法释怀,他有着那样的一双眼睛,却也是那样狠的一个人。潜意识里,我已经把他当成是朋友了。我还试图去帮他。可是,也许我更无法释怀的,正是我自己并没有保护身边人的能力。这样的朝代,这样的局势,我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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