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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然错得如此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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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文轩于是多出了许多时间,他每隔五天方上山一次,天不亮便出门,采了药再马上赶去琉璃南宫家,可即便是这样,他也是每每披星戴月而归,一身风尘倦怠。

    花千树除了每月出去见一次仙子师父外,和小朋友们玩耍的时间已经不多,平日里总是被花文轩拘着背书、写文章。

    花千树是极聪慧的孩子,而且恐怕聪慧二字还根本不足以形容她的天赋,仙子师父常常说她骨骼惊奇,天生便是练武的奇才,若教她不得,那将是他毕生最大的遗憾。可是仙子师父也没太多机会了解花千树武学以外的才干。

    花千树常常会对读书感到无聊,因为曾几何时,她发现花文轩的书对她而言已经全部都不再新鲜,而她自己也越来越多的对那些书中所言有了不苟同的诸多看法。

    至于和村里的孩子们玩的那些幼稚游戏,花千树越来越觉得寂寞和空虚。奈何阿娘说过,要她做个最普通的孩子,仙子师父也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她学武之事,于是不显山不露水的装平庸成了她目前仍需修炼提高的课业。

    花千树在夜晚入定,催动内力在体内运行了九个周天,欣喜的发现自己的功力又上了一个台阶,终于一身轻松的梦周公去也。

    夏瑾借着月光细细的描摹着女儿的模样,没发觉自己的双眉已是越发紧蹙。小树的波若功似乎又进了一个台阶,而如此平静的山野生活还能持续多久已未可知。

    大概是五年前,夏瑾便发现小树的走路和呼吸吐纳开始出现波若功的痕迹,而能教小树修习此功的人除了她,这世上便只剩师弟江云鹤一人。果然,当夏瑾尾随至山中便发现那俊逸如仙的师弟正在教习她家小树。

    待小树离去后,二人曾有过短暂的对话,也是那次对话让夏瑾默许了小树习武,不仅如此,她也开始督促小树读书,却唯独不让小树张扬。

    “师弟怎地如此得闲?”

    “难道师姐忍心让小树一生平庸?”

    “小树如何,乃我家事,与你无关。”

    江云鹤剑眉一滞,眸中情绪一闪而过。

    “如此,是云鹤多事了。”江云鹤声音暗哑,微微低头,垂下的眼帘将眸中复杂情绪尽掩。

    “云鹤既可寻得我们,想必家母寻来之日不远矣。”夏瑾面上的表情是一直未改的严肃与凝重。

    “师姐寄情山水,自是贪恋这乡野间闲适安逸的眷侣生活,可此间闲情小树却未必同样喜欢。”江云鹤明白小树眼中灼热明亮的光彩,这世外桃源般清澈的平淡,若是小树不曾历尽所有,过尽千帆又如何能领略分毫。

    “……”夏瑾陷入沉思,抿唇不语。

    “小树有自己的人生,不被父母刻意拘执的五彩斑斓的人生,哪怕未来波澜起伏,那也是她自己要走的路。若小树在师姐心中也能与花稷同样重要,就请师姐不要阻拦云鹤教小树习武。”

    夏瑾何尝不懂小树的心思,虽然年纪尚小,但此处狭小天地已是束缚了她欲展翅而飞的宏愿。她夏瑾一生把情字摆得最重,为花稷抛却所有世俗繁华,甚至不惜惹怒皇帝与南宫儒悔婚,隐居在此,纵然与花稷尚可美满,可是,小树的未来,……

    “小树于我自然与花稷同样重要,我不会阻她学武。但是有一点,师弟若要教,便要教那最厉害的看家本领,当日师父不曾传我的绝技,你最好不要私藏。”夏瑾似乎决心已下,眉宇间不由疏朗起来,出口的言词不由多了几分轻松和戏谑。

    “这是自然。”江云鹤俊若远山的眉眼间缓和了忧虑,唇角微翘,皓齿间的明媚笑容耀得山水也失色几分,饶是见惯了他容貌的夏瑾还是不由得失神半晌。

    于是,几声尴尬的低咳传来。

    “简直祸国殃民,还不早点儿寻个妻主将自己嫁了。”回过神的夏瑾甩袖离去,临走还不忘愤愤然的数落江云鹤。

    “不许走漏风声,我还想小树多几年自由自在的生活。”夏瑾的声音渐远渐弱,留下江云鹤一人在几可吹凉人心的山风里,任颀长的身影在夕阳下越发孤单寂寥。

    孩子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在林间,在溪旁,无忧无虑的嬉戏着,那些活脱的身影和清澈的笑声,并未因夏瑾内心日益膨胀的忧虑而有任何改变。

    活泼爱闹的子廉依旧不知悔改的淘气惹事,然后再用那抹了蜜糖儿似的小嘴儿哄得大人们狠不下心责怪;而沉静少语的子楚也还是喜欢抿唇不语,忽闪忽闪的大眼会说话似的,乌溜溜的盯着人看;至于腊梅和虎子几个还是昏天黑地的傻疯个没完。

    这一日,花千树正托腮凝思的无聊之际,赵家的子廉又大呼小叫着来献宝了。这家伙似乎已经摸准了花文轩的出门规律,每每在花文轩上山的时候便寻小树去玩。

    “小树,快来看看我的宝贝。”子廉手里拿着一个七彩羽毛制成的“华丽”毽子,笑眯眯的眼睛里全是得意,有些想要炫耀,可神情却更像极了亟待肯定的孩子。

    花千树唇角微翘,“的确是满漂亮的。”看着那几乎会发光般七彩斑斓的羽毛,花千树心知,那不是一般的羽毛会有的色泽。

    子廉因那话语不觉眼中流光溢彩,他就知道小树会喜欢。

    “那就和我们一起去玩吧。”

    花千树百无聊赖的随子廉一起去找腊梅他们。

    子廉简直是堪称卖弄的上蹿下跳的踢着毽子,花式繁杂,惹得腊梅、虎子连连叫好。

    本来玩得好好的子廉不防备的忽然被冲过来的子楚推了个大跟头,倒在地上。小树冷眼旁观,那子楚竟像个发狠的小狮子,看向子廉的眼里竟满满流泻着敌视和愤怒。他一把夺过子廉的“七彩”毽子,话也没一句,转身跑回家。

    小树扶起了摔在地上的子廉,小脸皱成一团的他竟然没咋呼,黑漆漆的眼里看不出情绪。

    小树自以为是的觉得一定是子楚仗着自己嫡出便习惯了抢子廉的宝贝,而身为庶出的子廉,被他欺侮惯了,平日里嬉皮的样子不过是哀伤的掩护。

    “子廉不用难过,小树会替你出气的。”小树的语气竟是有些愤愤不平的,今日子楚夺毽子竟让她想起了以前子楚掏鸟窝、夺小狗的旧事。

    子廉听小树如此说,张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想起子楚轻伏在小树的后背,被小树背着回家的情景,终于咬紧了下唇,没有做声。

    “腊梅,过几天,找上子楚,一起捉迷藏玩吧。”

    于是,在某年,某月,某日的晚上,当花千树因为总算是为子廉出了胸中那口恶气而开开心心的坐在饭桌旁与爹娘幸福的共进晚餐之时,可怜的子楚却在漆黑的夜幕下,在他陌生的林子里无助的哭泣。

    花千树其实也并没有开心多久,便被怒气冲冲的赵家钱氏找到了家里来,一顿狂喊乱叫的叫她还他的儿子。

    原来,没有骨气的腊梅和虎子早已经在钱氏的瞪视下招了一切,包括xxx和他们无关,xxx的都是小树出的主意。

    花千树皱皱眉,看看一脸铁青的花文轩和一脸通红的夏瑾,再看看那一脸煞白的钱氏,撇撇嘴,说到:“阿爹阿娘别担心,小树这就去把他寻回来就是了。”

    “钱公子也别太心急了,我们一起出去,很快会把子楚寻回来的。”花文轩神情讪讪,满脸歉意。

    “花公子说得倒轻巧,敢情不是你家的孩子。”钱氏怒气未平,子楚白日里出去说是与孩子们玩捉迷藏,这都夜了还未回来,那孙氏的子廉都要上床睡觉了,他这一厢心急如焚的怒火正没地方发泄呢,却得知竟是小树的鬼主意。

    “小树做错事,自有小树一人承担,钱叔叔请勿迁怒家父。”花千树见那钱氏对自己的父亲语出不敬,心头不由更加厌烦几分,觉得那当家主夫的嘴脸实实的可恶。

    “阿爹阿娘不用担心,是小树经常玩耍的树林,我这便出去寻他回来。”说完,也不顾夏瑾花文轩的担忧,一个人奔小树林深处而去。

    花千树不懂这赵子楚为何如此的死心眼,既然大家都找不着他(拜托,是小树你不让小朋友们去找他好不好。),你躲猫猫也不用躲得那么尽心尽力,尽职尽责吧,看大伙都不见了,你就不会趁天亮自己回家去吗?真是有够笨的。(拜托,那是小树你熟悉的树林好不好,他想回家也得找得到回家的路才行吧。)

    夜里的林子很是幽静,除了偶尔不知是什么动物发出的听起来阴森恐怖的叫声外,基本上静得令人寒毛倒竖,绕是经常出没这片林子的花千树也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于是,她开始呼唤起惹人心烦的名字。

    “子楚……”

    “子楚……,你在哪啊?”

    “子楚……”

    花千树越走越远,随着时间的推移,却仍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不由得越发焦急,却终于在不远处听到细微的啜泣声。

    “子楚,是你吗……”花千树试探的问了一句。

    “是我,小树。”

    花千树走到近前,果然是一身狼狈不堪的赵子楚。

    “你怎么这么笨?”花千树憋了一晚上的气终于找到了发泄口般喷了出来。

    子楚咬紧下唇,委屈的泪珠在发红的眼圈里悠悠晃晃,只差没掉下来。

    “还赖在地上做什么,赶紧回家去吧,再不回去,我家房顶都被你爹掀开了。”花千树没好气的数落着坐在地上的赵子楚。

    子楚听小树如此一说,不敢相信的抬起头来,他的父亲从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怎会去小树家胡闹呢。

    可花千树眼中□裸的厌恶却让子楚心头一颤,酸酸涩涩的麻木刺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花钱树转身向林外的方向走去,半晌却发现子楚并未跟上,遂又转头回来。

    方才坐在地上的子楚此刻正挣扎的起身,花千树这次看得清楚,他似乎扭到了脚。

    “真是笨死了。”这句话成了花千树在赵子楚面前的口头禅。

    于是不管她是否情愿,赵子楚第二次被她背在了背上。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一路只剩莫名的尴尬。

    夜风拂过,沁凉如水。

    二人身体紧紧相贴的地方显得格外的温暖,可是,花千树却发觉她后背的某一处越发湿冷,微风拂过的时候便凉意更胜。

    那个家伙就只会哭,花千树心中暗想,可,不知为何,她心底竟还是稍稍的柔软了起来,似乎,她又有些过分了。

    “为何那么讨厌我?”赵子楚终于鼓起勇气,哽哽咽咽的说到,声音脆弱得如同风一吹,便会碎掉。

    他不是傻瓜,他自然知道花千树不喜欢他,可是,她却是他心中的小仙女啊,为何她要那么讨厌他,为何,偏偏只讨厌他……

    花千树皱着眉头,那脆弱的声音让她心中不忍,可是,她真的喜欢不起来,还有他那令人浑身不舒服的爹爹,就是没好感。

    赵子楚没有听到花千树的回答,可是她那一声声温暖的心跳却让他渐渐平稳了入夜以来所受的所有惊吓。

    花千树把赵子楚直接送回了赵家,等在家中的钱氏急忙将子楚接了过去,可在见到子楚那红肿的像开水烫过般的脚踝时,终于还是忍不住的爆发了。

    花千树不由分说的被钱氏来回的推搡着,听钱氏哭天抹泪的诉说她如何将他家养在深闺的宝贝儿子一手糟蹋成如今这样子,毁了容貌不说,见天儿的出去疯,如今又迷在林子里,还不知会不会跛了脚。

    要不是子楚那里传来的类似撕心裂肺的一声尖叫,花千树还真不知道她要被折磨到什么时候。

    总归,屋子里是清净了。

    钱氏睁着通红的眼睛,做披头散发状,一头雾水的看着自己那一脸煞白的儿子,呆愣半晌,终于对站在门口的花千树摆了摆手。

    “回去吧。”刚才还吃了兴奋药一般孔武有力的撒泼大吼的男子竟像突然被抽掉了浑身的力气般无力的摆了摆手,脱力的说到,

    “以后,别再找我们家子楚玩了。”

    “爹……”子楚的声音慌乱而又充满了祈求。

    “好。”花千树未做迟疑的回答着,却在转身后迟疑了片刻,终于走出了门口。

    花千树之所以在转身后片刻迟疑,是看到了钱氏的房门口吊着一个空空如也的鸟笼,而那鸟笼里,好巧不巧的,正是子廉当日向她炫耀,后又被子楚抢走的“七彩”毽子。

    那毽子的羽毛太过艳丽,令人过目不忘,小树那时便知道它绝不是一般的山鸡羽毛,如今……,花千树,似有所悟。

    花千树正若有所思的那刻,钱氏凄楚可怜的声音像魔咒般钻入了她了耳朵。

    “为父无能,终是得不到你娘的半点怜爱,如此动静她竟然还是狠心不来,是为父害子楚受苦了。”

    那父子二人隐忍的抽泣声在静夜里越发刺耳,只刺得花千树浑身颤抖,竟如五雷轰顶般呆立原地。

    怪不得,她总觉得哪里有些怪异,难怪了,前番,此次,子楚两次受伤,赵家家主竟从未露面,如此阵仗,却只有钱氏一人出面。

    原来,她,竟然,错得如此离谱。

    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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