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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要小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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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子楚几乎是飞奔的冲向了南面山坡上那棵最最粗大的紫榕树下,就在半个时辰之前,子廉告诉他说他们和小树会等在那里和他一起玩捉迷藏。

    子楚的心轻快的好像飞了起来,已经太久太久了,自从爹爹对她大发雷霆之后,她便再也没有同他们一起玩耍过。

    远远的,子楚并没有见到树下有孩子们的身影,或许是他来得太早了吧,未做深思的他径自来到树下,却不知那树下虚掩着枯叶的却是猎人废弃的陷阱。

    左脚传来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大声惊叫,不知从何处突然窜出来的孩子们正围在陷阱边上,满脸的幸灾乐祸。

    “都是你,不然小树也不会不和我们玩了。”虎子似乎根本没发觉子楚的异样。

    而稍稍靠后的子廉却发现子楚脸色惨白,冷汗直滴,那痛苦的哀叫声让人听了心底直颤。子廉凝神仔细观察,终于发现子楚的左脚竟被猎人们常用捕狼的兽夹子给夹住了。

    本来阱底并无尖锐的木刺,以为是废弃的陷阱,孩子们并没料到那不显眼的角落里竟还隐藏着兽夹。兽夹的力道极大,落入陷阱的野兽甚至会被夹断肢骨,又何况是夹在人身上。

    “子楚,你等着,我们下山去喊人来救你。”孩子们留下话后匆匆离去,只剩子楚一人在陷阱底痛苦呻吟。

    子楚的声音越来越小,左脚的疼痛让他几度昏厥然又在令人窒息的痛苦中醒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人来救他,脚伤越来越麻木,更令他难以忍受的似乎除了疼痛之外还有越发刺骨的寒冷,他快死掉了吗?为何明明温暖宜人的天气他却觉得如陷冰窟。

    由远而近传来稀疏的脚步声,间或夹杂着丝缕轻快的哼唱。

    有人来了,子楚强打起精神,气息微弱的喊了几声救命,直到听那脚步声向陷阱的方向接近,才略略放下了心。

    当学武归来的花千树从井底将子楚救出后,看着子楚血肉模糊又肿得一塌糊涂的左脚时,只哽咽的低低的说了一句:

    “你,怎么这么笨。”

    几乎陷入昏迷的子楚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救他的人是小树啊,为什么那句常挂她嘴边的话夹着哽咽和心疼,一定是他的幻觉吧。

    小树的后背,那么的温暖,让他已经结冰的身子一寸寸融化。子楚不觉收紧了环在小树颈间的手臂,他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他可以赖在小树的背上,偷偷的汲取一丝丝温暖。

    小树一路飞奔着,她有些害怕子楚会出事,可就算她用尽全身力气,子楚的左脚恐怕也不会完好如初了吧。

    “你,为什么这么笨?为什么总是让自己受伤?”小树后背的衣衫又添了一片冰凉,花千树心中纠痛,忍不住再次出声责怪。

    那声音里的焦急和心疼让她后背上面色惨白,泪痕未干的人儿微微的露出了一丝可怜的笑容,终于忍不住在她温暖的后背上撒娇似的蹭了蹭,又再次紧了紧手臂。

    “如果受伤了你就不会再讨厌我,我,宁愿受伤。”那低如蚊蚋的喃喃自语还是传入了花千树的耳中,让她的心不知不觉变得酸酸胀胀。

    她想起上一次,他在她背上哭泣,她想告诉她,其实,她一点也不讨厌他。

    错落的屋舍出现在不远处的前边,而前方嘈杂着正奔她的方向赶来的似乎是赵家的人。

    眼神慌乱不知看向何处的子廉一直是微微的低着头,花千树将终于陷入昏迷的子楚交给了赵家。

    二个月后花千树家来先后来了两个出乎意料的客人。

    这第一个客人是绿荫村里的李媒人,受了赵家女主之托,为赵家的二公子赵子廉说媒。

    用李媒人的话说,那赵家在绿荫村乃是首富,而且听说这赵家在京城还有权贵至极的亲戚,子廉聪明样貌好,又是赵主子的心尖子,人家不嫌弃小树年长子廉二岁,仍愿明媒正娶,聘为正妻,实在是打着灯笼也难寻的好姻缘呢。

    李媒人所言不虚,花家可谓家徒四壁,花家的女儿嫁个夫郎做正妻在他的眼里也已是天大的造化。

    不曾想,他竟然被一口回绝了,毫无商量的余地。

    李媒人怒气冲冲的到赵家来回话,一边数落着花家不识好歹,那赵家家主赵红竟然无半分不快和惊讶,只神色淡淡的赏了银子遣了人。

    “几年前我便说过,那花家不是一般的人家,你偏不信,如今被拒了婚,徒让子廉心上不痛快。”赵红私下里对侧夫孙氏言道。

    “那花家的小树我也见过,确不是凡人能及,我心知花家必不应允,可谁让子廉他……。”

    “子廉还小,他懂什么,以后大了,多娶几个妻妾便罢了,你还当真尤着他。”赵红虽口中那样说的,不过到底爱子心切,遣了媒人过去花家的人,不还是她。

    “我不要别人,我只要小树,一千个妻妾也不换。”不知何时站在屋门口的子廉瞪着两只大眼睛,口气强硬的表白着自己的心意。

    “子廉……”孙氏蹙眉,不知如何出言安慰。不是他夫妻二人不愿他娶小树,而是小树根本不会嫁他。

    “是花叔叔不同意吗?”子廉黑漆漆的眼里闪过一抹委屈和绝望,“花婶婶她很喜欢我的。”

    “子廉……”赵红试图想办法说服兀自伤心又胡思乱想的子廉。“除了南方琉璃这一带,女子是不会嫁人的,她们会和娘一样娶夫,你明白吗?”

    子廉抬起头,亮晶晶的大眼里若有所思,旋即又燃起希望之火。

    “那小树可以娶子廉啊。”嗓音里隐隐有了一丝轻快。

    “子廉你还小,等你大一些再谈这些事也不晚,等你再长大些,再决定是不是还要嫁人不好吗。”孙氏心疼自己的儿子,嫁人,与他人共享一妻,即使那妻主是真心疼爱自己的,可其中酸甜苦辣又有谁人能知,他不想他的儿子走那样艰辛痛苦的路。

    子廉眨眨眼,爹娘的话他不是不懂,可是那日见子楚紧紧的搂着小树,他的心竟像被蚂蚁啃咬着般难过,子楚看小树的眼神他怎会不懂,前几次小树也背过他,可是他就是知道那时小树还是讨厌子楚的。

    但是,这一次,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小树看着子楚的眼神里竟有那么丝丝缕缕让他担心害怕的心疼。

    所以,他等不了了,他比她小,她就快要十四岁了,他不想看着她嫁人,也忍受不了她娶夫,从此和他再无关联。

    “娶也好,嫁也好,我只要小树,我就只要小树一个。”子廉一脸严肃,表情郑重,信誓旦旦的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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