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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的南宫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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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傲然猜到女帝会召见,却没想到会那么快,还只是刚刚下早朝而已。

    “今日又有大臣提到了皇儿的婚事。”泽安帝看着跪在面前的凤傲然,心中颇有几分无奈。

    “请母皇做主就好。”还是平静若水的声音,无波无浪。

    “哼,你每次都是这句话,然后你父后便会来找我编派那家女儿的不是。”

    “儿臣不敢,儿臣只是……”

    “只是没有和你心意的?”泽安帝想着昨日影的回报,心中很是不快。他到底还是安了那不该有的心思,竟是动了拉拢夏侯家的主意了。

    “儿臣相貌平庸,说到底是儿臣难和女子们的心意,儿臣不过是不想被妻主早早厌弃,孤独终老罢了。”说着脸上还极为自然的染上了一层自厌的哀戚之色。

    世上能有几人看得出那抹哀戚实质上却是一份出奇自傲的嘲弄呢?偏偏泽安帝便是这极少数人当中的一位。正所谓知子莫若母,大抵是如此的。

    “京安街上的花灯好看吗?”

    该来的总是要来,凤傲然虽然知道女帝传召便是为了此事,可听到她如此问,还是不由的心下颤抖了起来。

    “回母皇,花灯无甚特别,只是那来往的人潮众多,十分的……热闹。”是啊,热闹,那是冷清的宫中所没有的东西。

    “所以你就流连忘返了?”女帝的音调有些走高。

    “儿臣生活在京城,可第一次见到那如梦似幻的灯景却仅在昨夜。”淡棕的眸子里确有一丝委屈,正是那丝委屈令女帝感到颇为迷惑,她以为他想要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力,可既然那样,又何必对平凡市井的生活表现出期许。

    “这么说,让你乐而忘返的是灯景而非身边的人喽?”女帝的声音持续走高。

    “母皇恕罪,昨夜……,儿臣也只是想促成一桩好事。”

    “说说看。”女帝眯起了眼睛,似在判定凤傲然语意中的真假。

    “吏部侍郎赵红的二子赵子廉与冷彦是京安书院的同窗,冷彦对他……颇有倾慕之意,想约他同游灯市却苦无理由,正巧那夏侯家的小姐在绿荫村时便与赵家的两个儿子相识,更是不错的童年玩伴,故此,便找了个理由都约了出来。”

    “既是有意便去提亲,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母皇有所不知,那赵家的子廉并非嫡出,而且又执意去京安书院读书,在京城之中风评……不是很好,本来庶子嫁入冷家已是困难,如此则更是难上加难了,姨母此人固执异常,母皇并非不知。此番,……冷彦也是希望儿臣能助她而已。”

    “你如何助她?就是夜宿夏侯府吗?”

    “母皇恕罪,儿臣此番确实欠缺考虑,太过鲁莽,可那也只是不想姨母知道此事的无奈之举而已。儿臣助冷彦,也只能仰仗母皇为她做主了。”

    “你只为助冷彦,可知你此番行径如若泄露出去,你非但清誉不保,还会连带着夏侯家受尽牵连。”泽安帝心中揣测着凤傲然的心思,如果他是想借此嫁入夏侯家,那么冷氏在朝中的势力岂非势不可挡?

    “儿臣此番微服而出,进出夏侯府也都格外做了安排,相信不会有人知晓的。”凤傲然心里凄然,明白母皇也许可能允他暂时不嫁,但却绝对不可能让他嫁人夏侯家。她对冷氏一门的猜忌已到了如芒刺在背的程度,均衡世家的力量,打压冷氏已成为她心中比对抗苍狼更为重要的事情。

    如若夏侯家有个男儿,那么嫁给嫣然则是毋庸置疑的。至于自己,但凡露出一丝想与夏侯家产生瓜葛的心思,只怕他会被远嫁到苍狼和亲也未可知。

    他知道朝中不少主和的大臣尤其是暗中投靠嫣然的那些人还在坚持让他去苍狼和亲,可他也知道,非到万不得已,母皇也不会如此对苍狼示弱。

    “那夏侯千树不好吗?”泽安帝静静的看着若有所失的凤傲然。

    “她很好。是她太好了,以至于儿臣,想也不敢想。更何况,她对待那南宫韧的态度,儿臣知道,在她那里,儿臣得不到想要的幸福。”

    “南宫韧?”

    “相信只要是看了那日比武的人都会明白她对南宫韧的心思。”

    “可惜,南宫与夏侯家……,更何况使君已有妇。”泽安帝的语气似乎颇为惋惜。

    “皇儿啊,京城之中大的世家苦无适龄的女子,那郡外的贤王倒是有些个合适的女儿,母皇已着人备下了画像给你送去了,便在那之中选上一个,也了了母皇的一块心病。皇儿双十年龄还不肯下嫁,京城之人已颇多诟病,切莫再任性了。”

    凤傲然皱皱眉,说了声“儿臣遵旨。”声音里全是涩然。终于还是决定把他远嫁了,去了她的心病,也去了凤嫣然的心病。让他走得远远的,最好远到回不来。

    泽安帝看着凤傲然萧索的身影,心中也颇多不舍,毕竟也是自己的亲生孩儿。可是……

    “冷彦的事,母皇会为她做主的。”

    顿住脚步的凤傲然淡淡一笑,“谢母皇。”

    凤傲然几乎是踉跄着脚步回到了自己的文熙宫,不出所料的看到案几上多出了无数的卷轴。他明白,这一次,泽安帝是下了决心的,而他,即使加上他的父后也再无法阻止女帝要将他远嫁的决心了。

    ***

    平安王府

    “看来大皇子已经是开始行动了,太傅,你说他会不会奏请母皇为他与夏侯千树赐婚?”说话之人自然是没什么“思想”的凤嫣然。

    不过一旁的南宫韧听了之后却是蓦然心惊,那种突如其来的心痛竟如万蚁啃噬般痛心蚀骨。那个有着清澈如水的眸子,有着芙蓉花瓣的脸颊,有着融融温暖的笑容的女孩也到了可以成婚的年纪。

    是啊,她早晚要娶夫的,她的夫可以是路人甲乙,可以是皇子凡夫,却绝对不可能是他。

    “殿下不必忧心,陛下是断不可能为此二人指婚的。”南宫熙安抚着焦躁的太女嫣然,早知如此,你当初干嘛总在言语上刺激那夏侯千树。

    南宫韧的思绪似乎游离在五界之外,不曾回魂,南宫熙也不扰他,只对太女又说到,“殿下要明白,陛下是一心支持您的,将来的江山也必是要传给您的,所以任何可能会让江家做大的事情,陛下她必不会允。所以大皇子他即使费尽心机也断不可能嫁入夏侯家。”

    凤嫣然还是紧蹙着眉头,心下难以安稳,“可是,……可是他到底是在夏侯府上住了一夜的,如果有人借机大肆宣扬的话,母皇也会迫于压力,不得不把傲然嫁过去的。”

    “殿下想一想,我们自是不会,陛下亦不会,相信夏侯家更不可能陷自己于险境,那么也只剩大皇子他自己了。事情若是没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他当然也不愿闹得鱼死网破。这桩婚事若是成了,陛下余下的时间必是以打击冷家和夏侯家的势力为主,而陛下还很硬朗,不是嘛。相信到时候,即使是夏侯千树,也会连入朝为官的可能性都没了。”

    “对啊,太傅说得对。”太女似乎一下子便高兴了起来。“那如果我们拉拢夏侯家呢?就是也连个姻什么的。”太女的眼睛闪着精光,似乎颇为得意自己想到了这个好主意。

    “夏侯家并无合适的男孩子。而我们也没有可以嫁予夏侯千树的人选。”南宫熙说着,眼角余光瞥见南宫韧似乎已经如坐针毡的焦躁不安了起来。

    “唉!是啊。为何南宫韧要这么早便成亲呢,要不然,让母皇给赐婚,是不是问题就解决了。”嫣然表情颇为遗憾。

    忽然,南宫韧极为突兀的,腾一下子从椅上站了起来。“我还有事,先告退了。”说完,也不管自己的行为是否符合时宜,只不管不顾的大步流星的出了门去。

    这是第一次,他想找个地方,喝个烂醉如泥,然后盼望着可以暂时忘记那个女子绝然哀伤的眸子。

    他不是故意的。他怎么可能会忍心刺伤她?即使是她被太阳晒红了脸颊他也会让阿忠送上草帽,即使是怕她会被细雨淋湿,他也会让阿忠给她备下合身的蓑衣。他,怎么可能忍心伤她?她的武功明显在他之上,他如何知道她竟不躲?

    有多想知道她的伤究竟如何了,那日骑射比试之后,即使仅仅是匆匆一瞥,可她袖上浸湿的血迹还是晃痛了他的心。多少天了,他无法去看她,却担心得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

    她已经再不肯看他一眼了,即使是带着哀伤的,哪怕是带着恨意的或是厌恶的眼神也已经成了奢侈。她从他的身边擦身而过,仿佛他是空气,也仿佛他是和山石树木一般平常的风景,再不会惹她驻足投以任何的视线。

    他也曾疯狂的开心过,因为知道她行了成人礼却未肯遵循夏侯家家规纳侍,她甚至也没有应下那早已说定的亲事,即使只是娶个小侍。

    那几日,他即使是练了整日的武还是浑身是劲儿,即使是听了不好笑的笑话也会乐上好半天。

    他是不是可以认为,她对他还是有几分期盼的情意?

    可那些曾经的温暖笑容,那些羞涩的红红脸颊,那些仰望的崇拜一般的灼热注视,那些她辛苦采集的野果,那封只有片言只语却表露着她暖暖心意的书信,如今都已成为过往。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在他意外刺下的那一剑之后,变成了破碎的肥皂泡,幻化成空,消失不见。

    知道会是这样的,从他娶了亲那天开始。

    可是他不知道,他的心,竟会是这么痛。痛到无法呼吸,痛到不敢去想和她有关的任何事。

    可是,她却无所不在的围绕在他的周围。她是事情,她的名字……,她的声音,她的样子……

    只是听到她会娶亲,只是想到她会娶亲,便伤到胸中热浪翻滚,如果,哪一日,她真的娶了夫,他又当如何?

    他现在只是个不敢面对现实的自欺欺人的傻瓜而已。其实,她娶夫不娶,他们之间都已经再无可能。

    曾几何时,那个显然是属于他的清亮女孩,已经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了?

    怎么就到了今天的这个地步?

    酒啊,是谁说你可以浇愁?不过是穿肠毒药而已,愁断愁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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