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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遇子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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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遇子廉的那一日千树回的晚了,那也是她与子楚同房之后极少有的不曾唤他侍寝的夜晚。

    静怡轩里,已近三更的时候,子楚卧房的灯还依旧亮着,子楚一个人对着摆好的象棋,自己与自己对弈。

    “楚主子您还是早些歇下吧。”小川看着子楚没落孤寂的样子,心中明白他正在难过。自从南苑回来,楚主子便像换了个人似的,不爱说笑,死气沉沉,小川看着心里也跟着着急。不过,京城里哪个主子不是夫侍成群的,更别说是夏侯家的女子了,自家的小主子本就是个十分自律的人,行了成人礼之后非但没有纳下齐书齐画,到如今也只有楚主子一个小侍而已。小川不明白楚主子还有什么不满的,整日一脸的面无表情,好像是小主子亏待了他一样。

    小川心里那样想着,嘴上却不敢说,可是他有时候真想提醒一下,小主子以后可能会有更多的夫婿,楚主子这样,只会惹小主子心烦,到最后反倒是失了宠爱,这不,今日都三更天了,看来小主子今日是定不会传唤了。

    “小川乏了就先下去睡吧,我再呆一会儿也就歇了。”子楚淡淡的开口,头也没抬一下。

    小川无奈,也只得关了门,下去了。

    千树隔日再传子楚的时候,子楚只更加的沉默了,欢爱之事对于千树和子楚而言第一次变得尴尬而无趣。

    千树气恼着,却又不忍对子楚发火,她突然很希望子楚能变得像子廉那样爱恨忧伤可以清清楚楚、痛痛快快的说与她听,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温温吞吞,不愠不火。

    千树懊恼,常常是百般逗趣讨好对方却无甚反应,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一般使不出力来,也是苦于不知如何面对子楚,千树屡次尝试着哄爱子楚却不见成效,只觉相见不如不见。

    如此一来,子楚的心只更加冰冷无着,一来二去的,二人的关系也渐渐冷却了许多,尽管这样的结果从来都不是千树的初衷。

    这一日下朝归来,千树绕路去了集市。心中总是惦记着子楚,想着买些个小玩意,或许可以哄得子楚开心也说不定。

    走进一家玉器店,选了一款简洁大方的发簪,正欲离去之时,目光却不由被一枚白玉的扳指所吸引。

    那枚扳指玉质清透温润,一看便知价值不菲,想起子廉射箭时被箭羽擦伤的手指,千树便毫不犹豫的将其一同买下了。

    夜里迫不及待的唤了子楚侍寝,可看到子楚清清冷冷的样子,千树却连想送出这个礼物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今日回府路过集市,看这发簪不错便买了于你,子楚看看可还喜欢?”千树淡淡的开了口,并将那白玉的发簪递了过去。

    子楚默默的接过,紧紧的握于掌心。“谢过小树了,子楚很喜欢。”

    “喜欢就好,不如让小树给你带上如何?”千树看见子楚眼中有一丝微弱的光亮闪过,心头的温柔也随之升起。

    子楚没有出声,千树于是拿过发簪为他插于发间,只当他是默许了。

    “很配你啊,为妻的眼光果然不错。”千树细细端详着子楚,不愿错过他一分一毫的表情。

    可那被注视的人显然是不想说些什么的,只放小树一个人在那自说自话,自娱自乐。

    千树终于蹙紧了双眉,闭了嘴。

    “算了,还是早些睡吧。”说完,一个人爬进了床里,把后背留给了那个缄默无言的男子。

    这一夜,直到三更,千树始终背对着子楚,而子楚则一直睁着眼睛,直到夜半。更鼓响起的时候,子楚起了身,看了一眼不知是否睡熟的小树,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千树自是不曾入睡的,任他独自出了房间,没有再出声挽留,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千树始终还是有些脾气的,不喜欢热脸贴冷手,于是这一夜之后,千树便不再唤子楚侍寝了。

    其实她本是十分忙碌的,天不亮便去上早朝,下了朝又转去骑射营,话说这几个月之间骑射营已训练了一批旧番号的士兵,而这段时间南宫韧不在,好多事情都是她亲力亲为的,包括在训练有成的队伍中选拔精英。

    因为现下正与子楚闹着别扭,千树索性便把更多的时间放在了骑射营里,不再每日急刻刻的往府里赶,回家的时间自然是晚了许多。

    这一日回府,又路过树林,不知为何却忽然想起了上次偶遇子廉的事情,于是随性而为的向那日的地点走去。

    一点点的接近,一声声箭矢入靶的声音便愈发清晰可闻,千树心中竟有一丝莫名的雀跃。

    穿过交相掩映的大树枝叶,时间于是停止在二人相互凝视的刹那。

    少年停下了射箭的动作,转过头去,看着那牵马而来的女子,眸中跳跃着灼热的火光。

    子廉的大眼骨碌骨碌转了几圈,张了张嘴,好像是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没开口。

    或者他想问“你怎么来了?”,可是他忽然觉得答案是那么明显,而那样问又是那么的多余,于是漆黑的大眼里开始晶光闪耀。

    “你的手可好些了?”千树又走近了几步,走到少年的身边,声音里是自己不曾留意的温柔和担忧。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子廉撅了撅嘴,伸出了小爪子,举到千树的面前。

    千树不由被他滑稽的表情逗得一笑,摇了摇头,拉过他的手仔细查看着,发现那伤口似乎曾有愈合后又受损,反复的折腾着。

    “为何这么不小心呢?”千树的语气里满是责备和心疼。

    “子廉武功比不上别人,而且武学师傅说了那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提高的事情,但授箭的师傅说,若是肯努力,箭术的提高还是很快的。子廉不想输于旁人,毕竟……子廉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就算是这样,也不能一口气吃个胖子,难道手不要了吗?手若是伤到了,以后箭也不用射了。”千树絮絮叨叨的在子廉的耳边说着该如何如何,只让子廉的心偷偷的甜蜜了起来,一双眼睛不知不觉间笑如弯月。

    “喏,这个给你。”半晌,千树终于停止了唠叨,从怀中拿出那枚白玉扳指,粗鲁的塞在子廉的手心。“带着这个,手指就不会伤到了。”

    子廉看着手心里那枚泛着柔柔光泽的白玉扳指,一双大眼瞬间便蒙上了水雾,不过用力的眨巴眨巴之后,清亮的大眼水润幽深,进而低头盯着夏侯千树,一瞬不瞬。

    千树几乎被那双眼里燃烧的火热烫伤,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只只觉眼前的昔日的小屁孩,近日以来变得格外危险……呃,是格外让人迷惑……甚至迷失……

    “夏侯千树你喜欢我。”嘴角高高的翘起,狂放的笑容看起来招摇又诡异,赵子廉一脸自恋的臭屁模样不禁让夏侯千树恨得压根痒痒。

    “鬼才喜欢你,随便你怎么想。”千树皱皱眉,不过心里却是很开心,面前这个人又变成以前那个自恋、自大、自信、自以为是的家伙了,好过那个伤心失落的他无数,毕竟那样的他对于她而言实在是太过陌生了。

    “小树出了营不回府,钻进小树林来,难道不是为了特意寻我?”子廉眯着眼睛,他的所有思维、表情、言语、行为,早已不再是个少年。

    千树张嘴想辩驳,却发现此刻即便否认也只显自己是在诡言狡辩,而且也是那么的没有说服力。

    “小树送我扳指是因为担心我的手。”子廉的眼睛灼热明亮宛若繁星,已让千树无法直视。

    “扳指一直揣在怀中,说明小树早已准备好了,而且还是刻意挑选的。”子廉一脸的得意表情,一步步的欺近,话语气息近在千树耳边,惹得她心慌意乱。

    “小树的心里是有子廉的,就算你死不承认。”说着,双手紧紧固定住千树的肩膀,凝视着,深深的,不肯错过她眼底任何的一丝情绪。

    千树一阵恍惚。那个脸蛋圆圆,眼睛圆圆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长成了一个挺拔俊逸的男人,他热情、他直爽、他勇敢、他俊朗、他……正以不可抵挡的魅力吸引着她的目光,悄悄然的走进她的心房。

    他有强有力的臂膀,而且还高出她半个头去,他甚至比她更能窥人心思。

    只是那片刻的恍惚,子廉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她唇上重重留下一吻,他没有看错,那一瞬间,他在夏侯千树的眼中看到了迷惑。

    或许那还算不得迷恋,但是,她至少有把他当做一个男人来看,一个有些吸引她的男人,而不只是她童年里的玩伴,或者小弟弟而已。

    夏侯千树果然极为激动的一把将他推开,还用力的抹了抹嘴,这可爱的小动作惹来赵子廉的一阵窃笑。

    “送个扳指就能说明我喜欢你吗?再说我也不是特意去买的。”为什么说出口的话连自己都觉得满是孩子气,又毫无说服力。

    “那小树为何不送别人,却只送我?”完全是一副占尽先机的高姿态。

    “别人不像你这么笨,射箭射到手指受伤。”

    “和我同屋的小柱子手也受伤了呢,你怎么不送他一个?”

    “……,你想让我也送他一个,明儿个就把你这个给他好了。”

    千树拧着眉毛,觉得这赵子廉和上次林中那个失意落寞的家伙简直是判若两人,而子廉仿佛也看出了千树眼中的疑惑。

    “聪明伟大的小树,你有一个死穴你知道吗?”子廉的眼睛笑得弯弯的,竟是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

    千树挑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那就是小树你的心太软,见不得人伤心哭泣的模样,尤其是你在意的人。”子廉说着,脸上的表情竟认真了起来。

    “所以那看起来可怜巴巴的赵子楚一早便嫁进了你夏侯家的门。”子廉撇了撇嘴,脸上是一副不屑又嫉妒的表情。

    “哼,本少爷也会装可怜,可惜,本少爷不屑那么做。”子廉冷哼了一声,盯着千树的眼睛,目光炯炯的说到,“我说过的,早晚有一天你会发现,你找不到比子廉更好的。”

    哎,千树心中不由叹息,又变回那个野猴子一样的自大狂了,千树心里想笑,可是脑海里偏偏全都是那日在炫目的七色彩虹之下,那个信誓旦旦的少年。

    “这么说来,那日的子廉是装得难过,故意让我愧疚喽?”

    可是,那样的表情又如何装得出来,“怎么样?你是不是相信了?有没有一点点心疼?”

    又何止一点点心疼,“你……,真是不可理喻。”

    “小树下次再不可相信别人的眼泪,……小心上当。”

    “再不能相信你才是真的。”

    “若是连我都不能相信,那夏侯千树,你可能就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了。”子廉吸吸鼻子,歪着脑袋,“那天,子廉不是伤心,只是生气,很生气,气你为何……,子廉的脸上只可以有发怒的表情而不可以有伤心可怜的表情。”

    子廉说得很认真,不过片刻的严肃过后,他看起来很愉悦。对他来说,这是一个幸福的夜晚,就连天上的繁星也都感染了他的好心情,一闪一闪的仿佛在对他俏皮的眨着眼。

    “赵子廉,你下次……”千树想说下次不可以再对她轻浮,不可以再装模作样骗他,可是不知为何最终都没有说出口,“……你下次不可以再随便的偷溜出营房,违反军纪。”

    “那夏侯将军就军法处置在下好了。”

    “你以为我不敢?”

    “大将军不是不敢,而是不忍心。只不过是手指破了你都如此心疼,若是真被打个皮开肉绽,难过的人最后还不是你?”子廉有些嬉皮笑脸。

    “你……”千树正要板起脸,却见子廉敛了笑容,见好就收的来了一句,“我知道的,最后一次,以后再不会让你为难了。”

    月光下,并肩而行的二人,紧紧相邻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忽然传来子廉嬉皮笑脸,‘厚颜无耻’的声音,“星光烂漫,月上梢头,你说我们像不像一对私会的小情人?”

    “……”无奈的叹了口气,缄默无语中……

    “不肯出声当你默认喽。”

    “闭嘴。”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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