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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凤符

    !!!!花稷的归去之日无限期的在往后推延着,因为千树的苦苦相留,更因为他心里的那个女子迟迟不归。

    而千树终于接到玄武的密信,不似以往的报平安,这次信中言及夏侯如瑾在北疆处境堪忧,冷氏旧部难以调度云云,江云鹤重伤方愈……夏侯如瑾已纳了江云鹤……

    是不是夏侯如瑾的正夫已无关紧要,毕竟江云鹤不是某个小侍,不是安康、安宁可以摆在那里不闻不问,他是痴心与她生死追随的师弟,且并非她受父母君王的指婚逼迫,……那是她自己要娶的,主动同意的。

    花稷每日见千树去请安的时候,眼中总有着莫名的期盼,那样的眼神在秋水波光里,千树的心中总会隐隐做痛。

    爹爹心中的执着终是被母亲空负,他一腔的深情空做流水,可自己能给他的安慰却从来都难以稍减的他心中的伤痛吧。

    不敢对他说起,只是每日来请安,每日来陪他,再不说起母亲的事,任由他眼中的疑虑日盛。

    “爹爹便再此久居好了,爹爹的东西我命人全部取来。”千树第n便提及此事,尽管明知道他不会同意。

    “爹爹在这里住不惯,没了山山水水的,也不能自由自在的出去走,憋闷的慌。”花稷说的是真话,京城和琉璃是不一样的,他出去,只会惹来流言蜚语和异样眼神。

    “闷了,让齐书陪你出去逛啊,子楚啊,默寒啊的他们都常出去的,管他们说什么呢。”这倒是千树的真实想法。

    “……然后也被老夫人下禁足令?”

    “……”千树讪讪的笑着,对于爹爹和祖母的纠葛,她是劝不来的。她和母亲如今都和祖母一样娶夫纳侍,再不是父亲心中的阳春白雪,清灵无浊了。

    千树正尴尬,齐书拿着封信来递与了她,说是南方在楼下等着呢,于是匆匆辞了花稷,出门前还对跟在身后的齐书仔细嘱咐着,一定照顾好爹爹,多带他出门,别闷坏了他云云。

    原来是文熙宫的李管事前来送的信,信中邀约她酉时凤凰楼见。

    千树到的时候,男子似乎等了有些时候。见她到来,脸上笑意涌现。

    “小臣见过大皇子殿下。”千树俯身见礼。

    凤傲然倾身去扶,笑着道:“都是微服,更何况你我交情匪浅,不必多礼。再若多礼岂非生分了去。”

    千树不敢多言,神色却是完全的不肯苟同,她不知何时他和她竟交情匪浅了。

    凤傲然看着她不以为然的脸色,也不辩驳,命小二上了茶点便再勿打扰。

    “不知殿下相邀于在下,有何要事?”

    “难不成除了要事便见不得千树了?”语气倒是十分的亲昵,貌似自来熟地说。

    “殿下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千树是见识过的,每次邀约必定预先算计好了一切的人,不会无事找她闲聊。

    “我怎就给了你这样的印象?真是糟糕呢。”唇角扬起美丽的弧度,这个面貌平凡的男子,却有着优雅温润的致命笑容。

    千树挑挑眉,自然不会提起,可是心中却过电影似的,想起了与他的每一次相逢和间接接触。

    还在京安书院的时候,他总是若有所思的暗暗观察着她,后来还莫名的送了药,无故的邀她赏灯。那一次,连带着夏侯家也被算计在内,欠了他礼物,欠了他愿望,吃亏窝火得她不愿再提,便是祖母暗自同意的,可也让她心中不快。

    再然后,到宫里,又被算计,成了他奸情的见证人,帮他甩脱了迫在眉睫的逼婚风波,却让她对他更加恐惧厌恶。

    为了权势不顾一切,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肯牺牲掉的人,在他的心里,可还有值得他在意和珍惜的东西。他疯狂执着得令她隐隐的恐惧,只想远离。

    这人对她要说还是有恩的,毕竟也曾关心,也曾记挂,甚至为帮她损害了冷氏的利益,解了猥亵男兵事件之围。

    可千树并不觉得自己有亏欠他的,因为那次,他又在自己那算计走了一桩许愿。她是不会感谢他的。

    “千树大婚多日,傲然也不曾送过贺礼,这不……今儿个,特意的补上。”说着从桌上推过一个小小锦盒,眼光烁烁闪闪,等着她开启。

    “若说礼物,千树也还欠着殿下的呢,不若就此两相抵过了,岂不皆大欢喜?”说着,又将那锦盒推了回去,眼底是难以动摇的坚持。

    “诶~,此言差矣,贺礼是贺礼,先前的礼物是先前的约定,不能混为一谈的。”于是,又推了过来,手上带着暗劲,眼里带着风暴。“千树至少要打开看看再决定要,或是不要。”语气里绝对是皇家独有的那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味道。

    人在矮檐下,千树打开锦盒,里面放置的是一枚通体乌黑剔透放着冷芒的玉符,符面上是振翅欲飞的九天凤凰。心下骇然,估计着是某种关系重大的信物。

    凤傲然看着夏侯千树脸上的神色,缓缓道,“此符虽不是军中虎符,不过若是冷氏旧部,却更认这个。”那是冷氏一门的信物,冷凤符。

    千树想起自己母亲在北疆的艰辛,明白那北疆多是冷氏旧部的其中缘故。

    “殿下这是何意?”

    “就是这个意思。冷氏的旧部,全全的交给千树调动。”

    “殿下不觉此举太过冒失了吗?千树不知千树何以让殿下如此性命相托的信任了。”

    “何谈性命相托呢?冷氏的兵马自然还是冷氏一门调动,只不过,他们也会听这冷凤符的号令,傲然不想令堂在边关再有意外而已。”凤傲然双眼微眯,眼中精光光迸现。

    千树冷笑,信手把冷凤符拿在手心,冷冷的温度,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接下冷凤符,意味着她可以协调冷氏兵马,更意味着,她,包括夏侯一族,都成了栓在大皇子绳上的蚂蚱。

    早已选了,不是嘛,可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还是心有不甘。

    “若不收,便要我看着母亲,师父葬身他乡不成?”千树未觉自己的语气极重,带着愤怒埋怨。

    “边关误事旧将我已命人狠狠处罚过,傲然本应负荆请罪的,可是……冷凤符比请罪更有用处也更显诚意,无论如何,请你收下。”千树不肯听,可是凤傲然的话是恳切真诚的,包括他眼中被她误解的焦急和黯然。有些东西,他失去了,恐怕这一生也找不回来。他在她心里只是专营阴谋,争权夺势的污浊男子而已。

    千树把手中的冷凤符狠狠捏紧,指间处青白隐现,却不肯说话。

    凤傲然知道她定然会收下,却不知她会如此抵触。

    “母皇提起的削藩,千树怎么看?”凤傲然转移话题。

    千树收敛情绪,思虑片刻,一脸淡然的说到:“若是李思肯同意削藩自然是最好,不然只能兵戎相见了,去打李思的,必然是你冷氏族人。”

    皇帝削藩的决心,她最清楚。皇帝不愿见冷氏独大,借此削弱冷氏,此乃好时机。

    “可若是打胜了……”皇子的意思是,那岂不是更加有利于冷家。

    千树没等他说完,便出口打断,“若是胜了,李思旧部自然会归在太女羽下,便是不动兵削藩,那李思的人马也必然是为太女准备的。”

    凤傲然双眉拧在一处,一脸的肃穆。转而又瞬间明朗,“南宫韧此人你又几分把握?”

    千树一听心头火起,“殿下此言何意?”

    “归太女羽下,到底还需武将指挥,我想到的除了江家的人,再也就是南宫一族了。可笑的是江家的人,南宫家的人……”

    “住口,你以为所有的人都和你一样,把什么都算计在内吗?”千树双眼几欲喷火,她觉得自己被什么肮脏的东西玷污了一般,胸口翻涌欲呕。

    凤傲然眼底有痛楚神色一闪而过,却转眼平静的说到:“这需要算计吗,我说的不过是实情而已。冷家也好,南宫韧也好,甚至是那赵家,心,还不是向着你夏侯家的,我说的难道不对?”

    的确是实情,也正因为此,女帝才会对她多有猜忌。

    “我不想冷氏对上李思,你想办法让李思同意削藩。”凤傲然再不多话,只命令似地说。

    其实,无需夏侯千树出手,女帝也是一样会和平削藩的,毕竟北疆有着苍狼族人的觊觎,坤灵国目前还抵不住内忧外患同时来袭。

    看着夏侯千树不着痕迹的将冷凤符放入袖袋,凤傲然的心忽忽急跳了几下,绷紧的心弦瞬间松了,猛然发现,自己的掌心不知何时竟然满是汗湿。

    他想夏侯千树为他所用,他知道夏侯芳早已默许,可他知道那女子对自己的不喜,从来,她看他的眼里是一径的没有温度。如果不是这样的关系,她的眼里是不是会有些别的东西,他也曾不只一次的想。

    “若殿下再无其他吩咐,属下告辞。”夏侯千树一刻不想多留,一眼不想多看。

    凤傲然攥紧了袖中的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心中被她的厌恶神色狠狠打击,痛得无法呼吸。“有事我自会让李管事找你。”

    “告辞。”千树听罢头也不回的转身下了楼,扬长而去。

    凤傲然站在楼上,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急急离去的身影,仿佛有邪恶的东西追赶一般逃离的样子,第一次,对自己不顾一切追寻的东西产生了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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