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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求

    !!!!上书房

    下朝之后,夏侯千树来上书房求见,回禀了骑射营里的日常情况,利刃的训练云云,顺便……刻意的开口提及了太女与赵子廉的婚姻一事。

    女帝斜睨着垂首立于她几案之前的夏侯千树,眼中闪过几丝阴霾,“赵子廉与太女的婚事朕不想过问。夏侯爱卿你也知道,此事并非朕亲自指婚,既然太女府三媒六聘有意要娶,赵府老少家主也欣然愿嫁,本是你情我愿的良缘佳偶,朕没理由去阻止,更何况,礼部也是记过了档的。”

    “陛下,微臣明白。微臣此来,只是请求陛下允赵子廉入太女府之后还可以继续在骏骑营任职。”夏侯千树瞥见女帝不快的神色,可该说的话却还是得说,纵然明知女帝不喜。

    官话套话其实不必说,女帝心里比谁都明白,当日给骑射营男兵的惠宜政策里十分宽松的条件无非是为了鼓励更多的男子从军而已。

    可惜,明白是明白,若事情牵涉到了皇家颜面自然要另当别论了。允太女夫婿外出随军,说得好听是太女深明大义,太女夫婿文武兼备,可到了背地里,即使是皇帝也管不住老百姓的悠悠众口。

    在民风保守至极的京城,世家们皆会戳太女的脊梁骨,平头百姓也会很愿意茶余饭后多个磕牙的话题,比如……太女夫婿不安于室之类……

    “朕以为,那只是她们夫妇二人的事。”女帝眯起眼睛,话音冷冷。

    “陛下容禀。赵子廉与太女日后如何相处那自然是她们二人之事,可若涉及到了骑射营,臣便必须竭力争取。若是赵子廉此番嫁入太女府便离了军中事务,那么假以时日,骑射营将名存实亡。”夏侯千树有些急迫。

    “哼!”女帝冷哼,顷刻间,怒色已爬上脸颊。“危言耸听!”

    “陛下。试想男子从军若均是为了将来寻个好人家嫁了,而一旦他们找到合适的妻主便离弃军职,那骑射营岂不是成了男子寻嫁的好地方?更何况包括赵子廉在内的士兵们入营都是签了状子的,从军不满三年不得离营,现在……也还不满两年。若此先例一开,只怕日后所有军状都将成为一纸空文,半点约束力也无啊。”

    “夏侯千树……你……”女帝起了身,伸出手指指着她,貌似愤怒之极。

    “请陛下三思……”夏侯千树一不做二不休,不顾自己有孕在身,索性跪在了地上。

    皇室的尊严不容践踏,就算你是为了她的国家社稷,也还是不行的。

    愤怒出离的女帝终于甩袖离去,临了还放了狠话,“你要是不顾忌自个儿的身子愿意跪,干脆到上书房外去跪个够。”说完,头也不回的绝然而去。

    女帝恼夏侯千树,恼她的一根筋与不识时务。

    于是夏侯千树就真的在上书房门外的青石砾地面上结结实实的跪了起来。

    她是想一直跪下去的,知道她的愿望达成。不过皇宫内院里有人传了话给她的正夫,于是也不过一个时辰,她的身侧便直杵杵的站了个人,妖冶的,满眼火光的人。

    “看来你肚子里的那个小家伙儿对你而言实在是算不得什么。”轻飘飘的语调,荡荡悠悠的钻入夏侯千树的耳朵,夹杂着丝丝缕缕的酸涩和冷意,彰显着说话之人的苦涩心绪和冰冷感受。

    千树浑身猛的一颤,倏然回头,果然是她家夫君立于身侧,眸中一片寒意。

    “默寒……”千树心里果然如期涌出无限愧意。

    “妻主若不想要这个孩子,便早早打掉,何必给人希望又狠心如此扼杀?”某男的话越听越不成样子,不过,或许也唯有这样才能起些作用。

    “不是的,默寒,我并非不喜孩子。只是,今日之事,事关重大,甚至是赵子廉一生的幸福,而我不过受一时之苦又有何不可?”千树执拗的依然跪在地上,望着李默寒的眼里全是希翼和哀求神色。

    “事关子廉所以你连孩子都可以不管不顾?”李默寒声调走高,脸色青黑,显然是真的怒了。

    “……也不一定就会伤到孩子的啊……就算……万一……以后也还会有的。”某女显然是自觉理亏,声音完全没有气势的一度低糜,直到旁边的人完全听不清楚。

    “好……妻主既然打定主意了,相信我李默寒再是多说也无益,你既然从未将孩子放在心上,自然也是对孩子父亲不够中意,算是某人自作多情了。你要跪,要你的孩子跟你一起跪……那……就随便你好了……”李默寒转身无声的离开了,背影孤寂而单薄。

    他那样极为失落黯然的样子是夏侯千树难以忍受的,那样光鲜亮丽的人,那样明快优雅的人,实在是不适合那样的表情。

    那样的表情也只能必然的绞痛她的心。

    “默寒……”千树一急,挣扎着起身,却忘记了自己的腿已在冰冷的石板上跪了一个时辰,早已麻木刺痛的无法自由活动。

    即将摔倒在地的刹那,某男闪电般的移到她身前,稳住她的身形,长臂一揽将她拥紧在怀。“你要伤孩子我不管,可是,伤了自己我是断不允许的。”索性不顾她的挣扎,打横把起她,大步的离了宫殿,乘了马车回府。

    夏侯千树被李默寒贴身伺候着。一路抱着,上马车,行路,下马车,回落霞苑,……安置在床榻之上。

    李默寒冷着脸一言不发,而夏侯千树唯有偷偷的,小心翼翼撇几眼男人的表情,看人家的脸色,赔笑脸。

    李默寒着人端来深木桶,盛满了热水,轻轻的褪去夏侯千树的鞋袜,把她的双脚没踝的浸入木桶里,一边撩水,一边轻轻的揉按着她的小脚。

    “我……自己来。”千树呐呐的出声,对于面无表情的李默寒,她心里竟有些不安,很怕他生气的。

    按揉的动作忽地一顿,李默寒竟真的就停了手,转身寻了布巾净了手,径自坐到桌旁去了,不看她,也不说话。

    夏侯千树有些慌了,“默寒……我……”她自然是没料到李默寒竟然真的这么听话,果真不管她了。

    “你,是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的,对吧。”李默寒静静的,忽然说了这么一句,没有愤怒,没有生气,也没有语气冰冷,可是那样的平静淡漠却让夏侯千树更加不安。

    直觉里这个问题若是回答不好,她可能就会失去他一样,那样的感觉强烈得让她喘不过气。

    “我想要的。”几乎是立刻便脱口而出。

    背对她的那个男人,在她看不见的光影里,唇角微微翘起了一丝弧度,不过随即似乎想起了那并非他的孩子而懊恼得又撇了撇嘴,任那个微弱的弧度加深变形,别扭至极。

    李默寒还没说什么,外面的小喜鹊已经领了大夫过来。

    千树知道是李默寒不放心派人请来给她瞧病的,于是乖乖的配合着,倒很是听话样子。

    这个孩子似乎很是强韧,完全没有要落胎的迹象,不过大夫还是嘱咐了,不可贪凉。

    千树本想留下小喜鹊贴身伺候着,奈何李默寒连同用过的大夫一起,关门送客了。

    “要是丫头真的想要这个孩子,余下几个月就安分些,再莫让我担心。”李默寒走过去,坐到床边拉起夏侯千树的手,“今天若不是皇贵君派人送信给我,现在还不知怎样了呢。”

    “叔叔?”夏侯千树想起深宫里从不露面的夏侯如歌。

    “是的,他叫我们安心等待即可。你也不用着急的。”

    夏侯千树拧起眉毛,一脸忧色。

    夏侯如歌膝下无女,甚至半子也无,其实在深宫之中早已步履维艰,虽有皇帝的宠爱,可是,一朝恩宠能保几时,人情冷暖,其人自知。

    凡人或许皆以为庞大的夏侯世家是夏侯如歌的支撑,可夏侯千树却明白,若非夏侯家,夏侯如歌也不会至今尚无半子一女。

    而今,为了她的事,又要连累他了。

    李默寒看着忧虑不已,思虑过重的夏侯千树,心疼的把她揽过来,让她舒服的倚在自己胸口,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别再胡思乱想了,叔叔既然说可以,你便不要再担心了。”

    “默寒不知道,叔叔他……很为难的,他已经够苦了……”

    “我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李家,辈辈送个男子入宫,注定独守冷宫,注定无女而终,他,怎么会不知道。“可,至少,他还有帝王的宠爱。”

    李默寒唇角是淡淡的笑意,苦涩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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