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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一个人的时候,因为没人打扰,想问题会想的更多些,可能会想到更深一的一层,但也会胡思乱想。就比如我现在。

    当时我心心念念的只是花妈妈要走了,要离开这里了,我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于是万分悲伤。可是,她真的是走了么?还是她下了什么错误的决定?比如说……不,不会的,她没道理这么做,她还什么都不知道,不是么?而且,她走前还叮嘱我,要好好地认真地活,对不对?一个叮嘱别人好好活下去的人,会去选择轻生么?

    但,花妈妈当时的表情,为什么这么悲哀?当然,要离开自己熟悉的地方,去开始一段全新的未知的生活,总归是会彷徨无措的,总归会有留恋的。但,我回忆再回忆,却始终不曾记起,她脸上曾出现过憧憬的神色。她是跟墨谦一起离开么?她难道对以后的生活无没存半点美好的希望么?我突然有种深深的不确定感。

    我猛然起身,冲出无月小筑,飞身上马,高扬鞭子,打马向城内奔去。

    书到用时方恨少,技少怎能压住马。我一路上骑得心惊肉跳,这马还算给我面子,性情温和,没发脾气把我掀下去,还不时调整步伐,勉力保住我的平衡。我奋力抱紧她脖子,喃喃:“好马儿好马儿,快带我去花妈妈那,你跑多快都没关系,只要别把我撅下去!”说完自己都是一头冷汗,嘿,我把她当飞毯了么?还念咒。于是扯着她鬃毛大喊:“驾!”可怜的马儿,被我吓得一哆嗦,跑得又快了许多。这一加速,就到了我的极限速度,吓得我如四脚蛇一般紧紧扒住马,不敢再有什么过激的动作和声音。

    马匹很快进了城,白天城门大开,我得以迅速冲入而不必考虑控制马速,但在街道上就不那么幸运了,马儿带着我横冲直撞,吓得路人纷纷躲避,连声咒骂:“这谁家的小畜生,有人管没?”

    苍天在上,我是想管来着,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扯了嗓子大喊:“小心!小心!——”小心有什么用啊,我的轨迹不可预测。一时间,白菜与萝卜齐飞,橘子共甘蔗一色,热闹的一条大街被我搞得更加热闹。我无语凝噎,不要这样吧,这和我设想的太不一样了!

    马身突然一顿,是一个人跳了上来,马儿被突然增加的重负吓得前蹄提起,眼看就要带着我做一个高难度的人立动作。我急忙匍匐得更低,恨不得和马长在一起,暗暗诅咒:谁啊,这么讨厌,表演英雄救美很过瘾是不?但您有那个金刚钻么,跳上来是想给我当肉垫来着?

    但这位仁兄很显然是有这技术的,他压低了身体,勒紧缰绳,硬生生把我可怜的小马压了回去。也是我好了伤疤忘了疼,看我家小马被人家欺负得这么可怜,不由顺着她脖子胡噜几下毛,权当安慰。

    墨让在我耳边低低的叹:“小艾啊小艾,我还是头一次见骑马都能骑得这么鸡飞狗跳的,我服了。”

    这几句话把我给吓得,浑身一哆嗦,险些直接落马。好容易稳住身形,我抖抖颤颤地回身,惊恐地指着他,说不出话来。嘿,我能说什么,我能问您老人家是在电话亭里换的衣服么?还是能发射蜘蛛丝?或者您是被什么药变小了,怎么哪有危险哪有你啊?——等等,您怎么跟没事人似的,不生我的气,也不怕我还生您的气?

    我的眼神一定准确到位地传达了我的疑问和惊恐,墨让叹气:“南平叫我有时间多去找找你,他实在不放心你一个人。我刚要往南郊走,你就一路撞过来了。”

    我糊涂了:“南平?叫你找我?”奇怪,南平之前不是还宁肯我们从未相识的样子么?对待墨让比对待阶级敌人还严肃恐怖。

    墨让耸肩:“他还能找谁呢?——你要去哪?闹出这么大动静?”

    我想想倒也是,总不至于让夏至来看着我吧?她现在是最忙的。有这么个能人帮忙也不错,再说,既然人家都向咱抛出橄榄枝了,咱还怎么端下去?再说,咱又不是半点错都没有。于是嘿嘿一笑,把手上的缰绳递给墨让,狗腿道:“我要去风满楼,要快!”最后那句命令式泄露了我的本质,不过君子墨让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他看我一眼,一夹马肚,马便噔地冲了出去。啧啧,这感觉,跟一档之后直接上五档似的,后坐力忒强了,我被扽得一个趔趄,直接窝在他怀里了。我气,飙马吧飙马吧,撞死你算了!

    这里离风满楼其实已经很近了,过了几条街,我便可以远远望见属于风满楼的青瓦了。只是,越靠近我便越胆怯,满心想要知道个结果,却怕这结果非我所愿,我不能接受。

    我抓紧墨让的手臂:“停下。”

    墨让依言停马,问我:“风满楼就在前面,怎么在这停下?”

    我滑下马,拉住街旁一个小乞儿:“小兄弟,还记得我么?”

    小乞儿疑惑地抬头,上下看我几眼,露出惊喜的表情:“姐姐,是你啊!”又一脸神秘的,“多谢你啊,姐姐。你听说了吧,我做得还漂亮吧?”没错,这小乞儿就是之前在竹间阁前面的那位。我胡乱点头:“是,漂亮极了,我还有件事要央你帮忙,你可愿帮我?”

    小乞儿拍拍胸脯:“姐姐的事就是我的事,姐姐尽管吩咐!我要是说一个不字儿,我就不是条汉子!”

    饶是我紧张万分也被他逗笑了,连连点头:“好,好汉子。麻烦你溜去风满楼后院,那儿有堵墙特别的矮,你稍微踮脚就能看到里面。你去帮我看看,里面有没有一个特别好看的女人,腕上戴了个翠绿的玉镯的。她惯穿紫色。”

    小乞儿皱着眉记了半天,点点头:“得了,您就瞧好儿吧!”

    我拍拍他,直起身子,目送他跑远。

    墨让不解地问我:“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自己去找花妈妈?”

    我摇摇头,不知道,我只是不敢,我不敢自己去证实,我也不敢冒险,如果花妈妈真有这样的打算,我的出现,是会令她回心转意,还是加速她的崩溃?

    所以我只敢远远地看上一眼,看风满楼似乎没有任何异动,也没有任何人围观,附近也没有任何可疑人士或陌生人士长期逗留,一切看起来都很平静。现在,我只需要等小乞儿回来。

    过了大概盏茶功夫,我已经急的不停跳脚,墨让轻轻按住我:“你到底知道了什么?为什么判断花妈妈会有危险?”

    我不答他,反而盯着他问:“你大哥,还在府里么?”

    墨让摇摇头,皱眉:“他昨晚接到急报,盐运的船只出了问题,当地官员指名要他前去处理。”

    我哦了一声,奇怪地:“你大哥需要亲自处理这些问题?”

    墨让苦笑:“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尤其是涉及官场和利益的时候。”

    我点点头,知道再问下去就是僭越了,于是闭了嘴,目光滑向风满楼的方向。

    墨让在我身后轻声:“小艾,你……考虑得如何?”

    果然会问这个问题。我闭了闭眼睛,心思烦乱无比,你说我不好奇我究竟被抹去了什么样的记忆么?不,我比谁都好奇,毕竟是我自己的记忆,我怎么能不心心念念的想去把它找回来?但是,谁能够给我一个保证?谁能够肯定地告诉我,这段记忆不会伤害任何人,不会让我感到不能承受的压力?

    但,以花妈妈现在未知的状况,我又怎么敢去问她?墨谦也竟然在这种时候走了……我该怎么办?

    墨让轻轻碰了我一下,我抬头,看小乞儿兴冲冲地跑来:“姐姐,我看到了。”

    我忙迎上去:“怎么样?”

    小乞儿擦了擦汗:“那位姐儿一直在楼里忙活着,之前还看到有姐儿抱了很多衣服进她的屋子,我等了好久,看得眼睛都酸了,她才从屋里出来一回,跟一个抱琴的师傅说了几句话,就又进屋了。”

    我点点头,找琴师?她要干嘛?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无论是做什么,总归是跟寻短见无关的。这样想着,我心里提了半天的大石头才总算落了下来。我笑着道了声谢,转身问墨让:“可有什么烟花一类的东西?”

    墨让点头,自怀中掏出一枚褐色的竹筒样的东西,递给我,道:“红色的,白天比较明显。”

    我感激地看他一眼,墨让墨让,你简直是我肚里的蛔虫啊!转身转递给小乞儿:“小兄弟,今天就帮我看着那女子,可以不?若你觉得她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就点燃这爆竹,我随后就到,好不好?”

    小乞儿点点头,兴奋地:“放心吧姐姐,保证万无一失!”又八卦兮兮的,“那女子怎么着姐姐了?”

    我喷笑,拍拍他脑袋,给他半吊铜钱:“帮姐姐做好这事儿,姐姐给你买糖吃!”

    乞儿接过钱,欢呼一声,跑远了。墨让笑:“他能看住花妈妈么?”

    我摇头:“不能,我只是放双眼睛而已,除了他,谁都太明显,他这样玩玩闹闹的,反而不显眼。”

    墨让点点头,呃了一声,却没有接下去。

    我捋了捋鬓边散碎的头发,回头:“你今天有时间么?”

    墨让眯了眯眼睛:“有,怎么?”

    我拉住他衣袖:“催眠我吧,我想,我需要想起来。”我应该冒一次险,为了花妈妈,一切都是值得的。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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