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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章

    !!!!好一个循亡灵往!我咬牙切齿。

    能猜到我赶往大合时紧接发生了什么吗?答案显而易见,又一具尸体!而且,直接由我在大合常驻的买办联系我!

    不明白我为什么如此激愤?呵,因为他送给我的,是一具男尸,而且是一具□的男尸,一具□满身鞭痕□被铰成肉糜的男尸。——据那买办说,他大清早的,就自店铺门口收到一个巨大的匿名包裹,害的他以为是竞争对手出阴招,纠集了一大群学徒,外加两个捕快,才小心翼翼地开了包裹。顺便,他呕吐着告诉我说,看到尸体时,他们都吐了,然后在看清尸体上的一张字条后,他们都哭了。

    字条上写着,敬奉蓉城艾氏。

    我猜他们一定哭着想,你都知道我们老板是蓉城人了,还把东西往我们这送,是想让我们提着头把您送来的包裹转寄到蓉城么?我们不想干了?如今世道不好,找份好工作多不容易啊!

    那老板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异样,一边止不住地干呕一边诚惶诚恐地问我,是否认识这男人?他的表情配合得十分微妙暧昧,令我轻易地读出了此人的潜台词:莫非您老人家众多情人内斗,而这个就是失败者的下场?

    我哭笑不得,郑重告诉他这男人我不认识,可能是有马帮的兄弟得罪了黑社会,叫他最近好好看店,注意安全。

    老板听了我这话都快哭了,心里的话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您就是半个黑社会吧,还得罪黑社会?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遇人不淑啊!您第一次来,我连您面都还没见着就被您吓着了,叫我还怎么踏踏实实干啊?我想辞职……工作再好也不如命重要……呜……

    很好,我需要的效果达到了。我含笑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地:“和组织保持联络,说实话,还是我们比较厉害!”言下之意是,小样,你想逃?自己掂量下吧!

    那老板一个正经生意人,哪受过这样□裸的威胁,再结合旁边躺着的实际的视觉刺激,他立马被我拍得一哆嗦,强撑着笑了笑,可这硬挤出来的笑怎么看怎么别扭,匆匆撂下几句场面话就落荒而逃了。

    我目送他背影离去,满意地笑笑,这才对嘛,早这样不就得了么?然后俯下身子,眯了眯眼睛,仔细看看这具男尸。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变得柔软,很明显,他已经死了一天以上了。但从尸斑上来,时间并没有超过两天,还很“新鲜”。当然,正因为他的“新鲜”,他身上的狰狞伤口才给人一种格外恐怖的感觉。——他下身被铰成的团团肉末靠着血污和毛发才能与身体保持在一处,手腕和脚踝处有乌黑的勒痕,想是手腕长期被捆绑着,气血不通,已经坏死了。全身的鞭痕处皮肉翻卷,是明显的带倒刺的铁鞭所造成的伤痕,——这种铁鞭杀伤性极强,往往一鞭下去已经扬起血雾一片。也正因为如此,他全身上下已找不出一块好肉。不,确切的说,他身上最完整的皮肤不过是手掌大小,即使是这样,这皮肉上也斑驳着尚未掉痂的旧伤。

    我看得有些发冷。

    他生前无疑受到过长期的鞭打,而且,对比他的旧伤来看,他死前所遭受的鞭打尤其猛烈,几乎超过了他所能承受的范围。然后,在他奄奄一息的时候,那人出手铰烂了他的命根。也许,这也可以解释,他手腕上的乌痕边上为什么没有紫痕交叠。他已经没有力气反抗,或者,过于剧烈的疼痛已经让他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等等,我脑海里突然跳进了一个对我来说很疯狂的念头,但我现在不敢确认。

    不如先看看他又要把我指向哪里。

    这人自然是极低估我的,连藏着暗示的地方也不变。所以,我在他嘴里顺利地找到了一块花生米大小的红宝石。——红宝石是西域楚联的特产,人都道“十红九裂”,说的是红宝石极难有一块没有任何瑕疵和裂纹。但是这块竟然没有半点瑕疵,我将它对着光看,再缓缓转动角度,便可以看到它一面璀璨地散发着它具有代表性的六道光线,一面变换着神秘的橙红和血红的光芒。

    这样成色的一块红宝石,放在哪里都是极品,他竟然只用它来给我提示方位。

    这败家玩意。

    话不多说,我立即马不停蹄地赶往楚联。上马那刻,我心里竟然在想,还好他提示的这几个地方都只有一个时辰左右的马程,不然还真要玩死我了。

    一路无话。

    我虽然从未到我西域,不过由于楚联太过有名,我一路问过来,竟也没有费多少时间。——楚联不是一个城,而是一个矿,一个巨大的砂矿,在砂矿的周围零散地分布着几家制作饰品的小作坊,因为红宝石的珍贵,矿的四周都用花岗岩砌了高大的围墙,进出都有管制,以防红宝石被私自带出。而围墙外面,就是熙攘的兜售和购买红宝石的人群。

    而我竟然很容易就找到了第三具尸体。

    还好,他起码穿了件破烂的衣衫,没有裸着,只是,他被挂在了很显眼的地方。

    他整个身体都被血染成了暗红的颜色,如耶稣受难一般,双手手腕和脖子上各拉了一根麻绳,高高吊在楚联的城楼上,一大群矿工和商人聚在城门下对着他指指点点,惊惧地交头接耳。

    我呻吟一声,认命地前去与城主交涉。

    如我所料,那尸体很快便被放了下来,搬到一个小木屋中供我研究。——嘿,谁希望自己城门上被挂了具尸体当招牌?好容易有人认领,又给了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还交了足够的压惊费,自然是忙不迭答应,哪还会再问什么?大家和气生财,谁也不想沾晦气不是?

    我摸着下巴,皱眉看着这尸体。

    这是个三十岁左右的西域男人,有些偏瘦,身上还算干净,没什么受虐待的痕迹,只是颈子被人切了动脉,刀口虽然不深,但也足够令他在一炷香内死于失血过多。

    只是从他身上的血量来判断,他的死因似乎不是这个。

    他的确已经失血过多,但是他的胸膛被剖开了个拳头大的洞,从那人衣衫的破口中半遮半掩地露出一点,仿佛怪兽的嘴巴,哈哈地吐气。为他打洞的那人似乎也不具备什么外科手术的敬业精神,不说为他整理下这创口,就连几根断裂的血管都凌乱地拖到了外面,挂在他衣服上,摇摇欲坠如发胀的面条,自然,早已干瘪不堪。

    我叹了口气,戴上手套,双手按住他他胸膛上的伤口,略略向两边分开,借着光仔细查看。

    心没有了。

    挖心。

    我倒抽一口冷气,摘下手套,坐在椅上深深喘息,迅速梳理着自己的思维。

    这人,怕是个女人吧。

    至少,他是个不愿面对反抗的人。

    三具尸体,无一例外的,他每次都是在人奄奄一息后做出致命伤,——内脏腐烂,长期鞭打,失血过多,三个人没有一人能做出有效反抗,他可以从容地迅速地完成致命的一击。甚至连他掠走阿狄,都是趁阿狄没有任何反抗能力时做出的。

    很完美,很理智。当然,这非常的节省时间和精力。但这不像是一个男人,一个有能力在我和墨谢身边掠走阿狄的男人所做出的选择。

    男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他们的体内长期驻扎着一种远古流传下来的征服的欲望,越是有难度越能激起他们的挑战心理。所以他们喜欢追求女人,喜欢追逐名利,喜欢战争,而对送上门来的东西兴趣缺缺。笑,扯远了,我其实想说的是,如果问男人的话,当他们有能力这么做时,十个男人中有十个会选择玩弄他们的猎物,欣赏他们的挣扎反抗,而不是向一个活死人的心房上简单明了地捅上一刀。

    更何况,那银线绣的黑色绸缎,和第二具尸体那被铰成肉泥的□……

    据我所知,即使是小流氓,他们在打架时也都很少攻击对方的要害。这是出于一种男人间的尊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若是个男人,他这样残忍地邪恶地铰着同性的□时,他所承受的心理压力一定不小,因为相同的东西,他也有一份。

    而若是个女人,这样做的原因自然很好解释,痛恨男人?自然,痛恨男人对她所做出的恶事,才会如此泄愤式的铰烂一个男人的□。而她将尸体随随便便地丢给我这一行为,说明这男人根本不是她所痛恨的对象——若是,她必然有更残忍的后招在等着。而且这男人显然受折磨的时间并不长,更像是随手抓来的,因为他身上还有新鲜的香粉的味道,虽然被血腥味冲淡了许多,但我仍闻出来了。

    别担心,这不是那人下的毒,因为已经几柱香的时间了,帮我搬运尸体的那几个矿工现在依旧生龙活虎。

    我叹了口气,这更难办,她对一个人或几个人的痛恨,竟引起她对所有男人的敌视以及轻视,她的心理,多多少少已经有些不正常了,若她真劫走了我在乎的谁,我和那人全身而退的几率便大大减小了。

    希望我猜错了,也许他没有亲自去劫阿狄,也许他只是体弱多病。

    我怕女人做我的对手,因为女人若是恨起什么来,更加疯狂持久,也更加不计后果。

    我站起身,再次来到那人身边,他显然是刚刚死去,面部尚未僵硬,我捏开那人的嘴巴,拿出了“他”留给我的第三样东西。

    这次好歹不再是什么价值不菲的东西,而是一小团纱。

    细心地展开,铺在桌上,竟有一块手帕的大小,桌子木纹仍旧清晰可见,只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血色,足见这纱的轻柔薄透。

    我长出一口气,知道“他”在告诉我,下一个地方,是离这里大概有将近两个时辰马程的暮丽。暮丽,是这种纱的名称,也是这个城的名字,整个西域,也只有暮丽的姑娘能够纺出如此细腻的纱。

    拜托,我望天,不管你是谁,你想做什么,快点进入正题吧!你杀人没杀累,我看你杀人都已经恶心了!

    我已经不想再猜他是谁,因为不管是谁,他都已经跨过了人性的那条线,他走得比墨谢还要远——起码,墨谢并不是无论谁都杀。而这样的人,一定是个噩梦。

    只希望“他”不是“她”。

    这是我最卑微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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