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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章

    !!!!天色还是灰蒙蒙的时候,我翻了个身,伸手去摸,果然,墨让已经不在了。我闭着眼睛笑笑,吃力地挪了挪身子,略略调整了下姿势,继续美美地睡个回笼觉。

    记得我睡得半梦半醒的时候,墨让轻轻起身,悉悉索索地穿着衣服。我身边一凉,自然条件反射地微微弓起身子,咕噜一声,手胡乱地抓了几下。墨让忙将我抱住,柔柔的贴着我的耳朵道:“小艾,我要走啦,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等着我!”说着,他似乎有些害羞,顿了顿,才压低声音唤我,“宝贝!”

    嘻,我闭着眼睛,笑得嚣张而得意,伸手抱紧他,八爪鱼一样盘住他,也同样轻声回他:“我等着你回来,大宝贝!”

    墨让身子一僵,似乎被我恶心了一下,嘻嘻,有谁规定,不许叫男人宝贝来着?互相疼爱,怎么想也比单方面的要好得多。

    也不知我们又以这样的姿势抱了多久,我□的皮肤蹭着他柔软的衣料,他皮肤的热力透过层层衣料渗到我身上,暖人心脾。然后……我又抱着他睡着了,梦里,我似乎觉得他轻轻吻了吻我的面颊和眉心。

    我自然知道墨让现在在皇宫里如履薄冰,他能偷得一日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所以,我很惜福。而在这样美好的回忆和感觉中赖床,自然是无比幸福的一件事,但是好景不长,很快我就被外面的一阵嘁嚓声惊醒,我苦笑一声,披衣下床。

    既然已经偷得这样美妙的一天一夜,那么在这一天一夜以后被迅速打回原型,也就没什么可以抱怨的了吧。

    我草草整理了下衣服,带着以往从未有过的甜蜜和理直气壮盘了个妇人的发式,推门,昂首挺胸地直立在门外,扬声道:“哪里来的朋友,有何指教?”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阴影处慢慢走了出来,苦笑着:“看来我不该来?”

    我笑了,皱皱眉头:“阿狄,在女人的闺房外边候着,似乎不是什么绅士的行为啊。”

    阿狄慢慢走近,笑道:“随便,反正我也不是什么绅士。又耸耸肩膀,别把我和我变小时扮的那个小学究给搞混了!要是我活成那个样子,还有什么乐趣可言?”说话间,他已走到我面前,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我一遍,突然了然地挑眉,长叹一声,“噢!……”然后凑近了问我,“墨让昨晚来了,是不是?”

    好吧,虽然咱做都做了,可是被人这么光明正大地问出来,我还是尴尬万分,想也没想便扬手拨开他凑得过近的大头,气笑道:“关你什么事?管天管地,还管人……了?”经了昨晚,这拉屎放屁的话,我竟然就说不利落了,嗐,按说咱也不是第一次了,怎么就心理生理反应还是那么大呢?太不公平了!

    还有阿狄,他是怎么知道墨让来过的?好吧,就算阿狄不怎么了解我,也会知道,若是我噢噢埃克斯埃克斯过了,其对象一定是墨让。所以,这个问题再进一步的话,就变成了,他怎么知道我昨晚做了什么?

    我听说有的资深稳婆能够看出女人还是不是姑娘家,可是,他一大男人?况且,我还不是姑娘家了,不过是昨晚偷腥猛了点,呸呸,什么偷腥,那个,光明正大的阴阳调和了一下,就被他发现了?

    这小子还真不愧是阅人无数哈!我该死的好奇心又发作了,两眼放光地缠着他问:“怎样看出来的?眉心?眼梢?脸颊?哎呀别卖关子啊,快说快说!”

    阿狄眉毛一竖,脸啪嗒一下就拉长了:“够了!”

    我愣住,然后微微苦笑,呵,终于还是没逃过。

    我也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当然又是墨家那祸害的一步高明的棋,——怕我三心两意,怕有人横刀夺爱,怕到了最后我不爱墨让了,他竹篮打水一场空,时日有限,他也再找不到另一个能令墨让迅速爱上的女子,所以,他要趁此踢开阿狄这块坚硬的绊脚石?

    不想费劲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没什么意思,只是,明知道墨谢打的什么主意,我却还是必须按着他的计划行动,因为我不能为了一时的任性,欠下这么大一笔情债。

    于是做出一脸幸福的样子,努力把他看做南平那样无关性别的朋友:“阿狄,恭喜我吧,我已经成为墨艾氏了。”

    阿狄啊了一声,脸上瞬间变幻了无数色彩,最终不自然地笑笑,问我:“不过一天的功夫,你就成墨艾氏了?天,你们怎么搞定的?”

    我哈哈一乐:“嘿,我们就随便找了个媒婆,穿了身红衣服。”又冲他挤挤眼睛,“只要人是对的,其余的都可以将就,对不对?”

    阿狄垂下眼睛:“你决定好了么?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你确定,这辈子,就是他了么?”

    我笑着挺了挺胸:“自然,从来都很确定。”

    阿狄忽地抬起眼睛问我:“你爱他?”

    我点头,有些无奈:“自然。”

    阿狄继续盯着我:“那你究竟爱他哪里?”

    我语塞,爱他哪里?爱他皮相姣好,还是爱他智慧超凡,或是爱他君子如玉?当然,这些都是他可爱的地方,但,这些都不是我爱他的原因。

    阿狄却在步步紧逼:“看,连你都说不出来,你又凭什么如此笃定,你所做的决定,是正确的?而且,你又知道他多少?”

    我迷惑:“什么?”他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阿狄轻哼一声:“你真的以为他是白雪雪的一个圣人么?你真的以为他是效忠于你们的皇上的么?你真的以为,他没有二心的么?他逃亡大漠,逃到西域,不断牺牲墨家的人,不过是为了要让你们的皇帝相信,他是忠于皇室的,实际上?呵,实际上,他曾经秘密和铁弗家联系!他想做什么,难道你一点都不知道?”

    呵,他要做的,不过是保住墨家而已,这有错么?难道对着一个什么都想掌握在手里的暴君说好好好是是是,您要什么尽管开口,您要我的命也尽管拿去,不不,为了别脏了您的手,我还是自己来吧。这样叫仁义?这样就叫白雪雪的一个人了么?这是白,不过不是白雪的白,是白痴的白。

    阿狄,别高估我的道德底线,我的底线很低的,其中一条,就是不管我的亲人做了什么,只要他伤的不是我另一个亲人,我便可以摇旗呐喊,为他加油助威。所以你说的这些,完全伤不到我。

    我斟酌着开口:“不,阿狄,你说的这些,在我的眼里,并不是错,相反,这些事情反而让我松了口气。你想提醒我他的缺点么?呵,这些,我知道的比你清楚。其中有一条,就是他太有原则,为了这些原则,他什么都等着,等着别人出手了,他才会去琢磨如何去反击。他并不笨,你我都知道,他天纵英才,但是,因为事事慢了一步,才令他与人打成平手。”

    阿狄轻笑一声,接过我的话头:“人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可是,像我们这样的人,不仅会去防着别人,还会站在对方的角度去思考,去设想他会用什么样的毒计,于是我们可以料敌为先,这样的毒计一旦在我们的脑子里成了形,我们就不再是个好人了。而像吴越,像墨让这样的君子,他们知道要防着别人,但他不会去想,我们这些坏东西是怎样想的。于是那个人总能得逞。而我们,我们是同样的人,我们是真小人,我们心里有很大一块,是见不到阳光的。是恶的那一面帮助我们成长,帮助我们超越了其他人。所以,你不用坚持你是好人,你也知道你不是,你甚至懒得去伪装成一个好人。也许就是这样的真性情,我才喜欢你吧。”

    我愣了愣,退后一步,神经质地拢了拢领口,嘿,我以为你不会说出口,我以为你会及时抽身的,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不是么?到了这一步,我只得无奈地将话挑明:“阿狄,我已经成亲了。”

    阿狄摊手:“成亲还能休夫呢,每个人都有选择的自由,你总有一天会发现,你和墨让并不是最适合的,你们只是因为一时的异性相吸,因为互补而走到一起,但是这感情不会长远的,你终究会发现,我们,才是最适合的。不要紧,我会等你,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就来找我。”

    我无语望天,天,头一次看到这么光明正大挖墙角的家伙,我头疼地按按额角,随口问他:“是不是在你等我的时候,也不会放弃你作为男人的基本利益?”

    阿狄竟然语塞了,我吃惊地瞪着眼睛看他:“不是吧?”用不用这么诚实啊?啊,就是说,您老人家只是为了我保留你妻子的位置,您在外面依然是彩旗不倒哈?

    我气得推他一把:“不带调戏少妇的,你这是表白?太不靠谱了吧?”

    阿狄苦笑着倒退几步:“嘿,若是你十年八年都还执迷不悟,我岂不是要出家去了?再说,我若是守身如玉,你除了多一点愧疚,该不跟我走,还是不跟我走,那我守着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做做好事,让你跟墨让有限的享受时间里少一点愧疚吧!”说着十分臭屁地笑笑,“然后就快点觉悟,投入我温暖的怀抱吧!”

    我大笑,凑过去闻闻,非常严肃地告诉他:“恩,不仅温暖,而且带有一股混合的脂粉香味儿,果然是过尽千人才能有的味道。”

    阿狄以手加额,很受打击的模样,沉默了一刻才继续以诚恳的眼神放电,可惜我早已头插避雷针多年,他的电力被我瞬间导入大地,然后整个大地都似乎有轻微的颤抖,他用这种超级电力的眼神深情道:“不管怎样,记得,如果你觉得和墨让过不下去了,尽管来找我。”

    我苦笑:“你真不厚道。”所谓婚姻,必须要有孤注一掷的勇气,哪家过日子没有几回磕磕绊绊?若是每每吵架了受委屈了总会想着,为什么要跟这样一个人凑合过?明明有一个同样优秀的男人在等着我,说不定更加浪漫温柔,为什么还要跟这样一个性格与我几乎完全相反的人凑合着过?

    自然,他现在是不具有这种威力的,但是我不敢保证,在经过岁月的磨砺之后,我的记忆是否还会选择性地回放阿狄的好,来对比墨让在生活中渐渐显现的不足,然后阿狄不再是阿狄,他成了一个圣人,成了我来对比墨让的不足的圣人。

    等等,我突然失笑,嘿,怎么忘了,我哪还有以后可以选择?

    所以,我笑着回他:“那您就继续游戏花丛吧,有好的就赶紧抓住了,不必顾虑跟我的这个约定,因为我觉得,咱俩估计没戏。”

    他愣了愣,然后惨笑:“你要不要这么直接啊?这简直是对我男性魅力的一次毁灭性打击!”

    我耸肩,无所谓地:“你第一天认识我啊?不过,你倒要趁早看清楚了,早些走出误区才好!”

    阿狄笑笑:“得了,这是我自己的事。你最近几天有空么?我是说,除了扩展你在西域的生意和眼线。”

    我使劲想了想,耸耸肩:“那还真没了,你有事?”

    看的出来,他努力笑得无害,又非得坚持痞痞的说话方式,于是成就了一种纠结的和谐:“最近会有大事,你招子放亮一点,随时等着我来叫你。”

    我皱眉气笑:“喂,我的事再大也是小事么?你最好给我个好点的理由,否则,我凭什么听你的?”

    阿狄也笑,叉着腰扬着下巴:“跟墨让有关,或者跟吴越和夏至有关,是大事么?”

    我忙立正点头:“当然当然,老大您什么时候需要我,小的自当倒履相迎!”

    阿狄笑笑,再次弯着腰凑到我面前:“然后,再考虑考虑吧,我的怀抱随时等待你的光临哦!”

    我虚挥一拳:“快点消失吧,我困死了!”

    阿狄屁颠屁颠地:“困?那要小的暖床也行啊!”说完也不等我有什么反应,大笑一声,一个倒翻,消失了。

    我又在院子里站了会,确定他确实已经“消失”得很远了,才转身回房,闭目运气,凝神细听,确定房内没有人潜藏着,才伸手,极小心地掂了掂我脖子上一直挂着的项圈。听到硕大了镂金坠子里发出的独特的叮当声,才算是松了口气。

    没错,真正的钜子令,还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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