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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相见不如不见(上)

    !!!!雨在窗外下着,淅沥哗啦地砸在窗畔,天似漏了一般,密密的雨幕笼了漫天漫地,庭中央那早失了青碧点缀的莲池在雨中漾开一圈一圈的涟漪,碎了,散了。

    偌大的房间内,烛光昏暗,摇曳的火光在垂落的锦色纱帐上映着扭曲的绯影,呜咽的风声自窗外掠过,夹杂着沉沉的雨声拍击着窗户,就像狂嚣的鬼魅欲破窗而入一般。

    锦帐轻摇着、颤抖着,粗重的喘息声夹杂着痛苦隐忍的呻吟声断断续续地自帐内传出,男人的麝香融着淫靡浪荡的气息弥漫了一室。

    旖旎之色,却没有春情的暖意,雨下着,湿了七重夜色,冷了帐内的暧昧。

    疯狂的,激烈的,残忍的,就像要把他生生撕裂一般的进入和撞击,羽渊柘以一种屈辱的姿势跪伏在榻上,咬着唇痛苦地喘息着,沙哑的呻吟都只发了一半便被卡在了喉间,身后那不留余地的贯穿就像最严酷的折磨一般,沉得没有尽头,殷红夹杂着白浊顺着他的大腿内侧一点一点淌下,衬着那被施虐留下的青紫瘀痕□得刺目。

    紫亦靖他该死的到底想怎么样?

    蓦地,他的身子又被狠狠翻转过来,修长的双腿被用力打开,还未等他喘口气,一记又深又沉的贯穿几乎绞痛了他的肠子,淡色的瞳仁蓦地大睁,战栗的身子忍不住抽搐起来。

    “……靖……别……别做了……我受……受不……啊……”

    一下又一下疯狂地撞击,沉得几乎要把他的灵魂都要撞出去,求饶的声音被生生卡在喉间,他就像一条濒死的鱼般张着嘴巴喘息着,和着腥甜的血味,似乎世界都在跟着涣散。

    天边的闪电又一记劈过,若蛇一般扭曲着撕裂漆黑的夜,滚雷惊炸,轰然响起,震得人心都跟着震颤。

    “……滚啊……我……他妈让你……”羽渊柘突然挣扎了起来,但却刚吼了半句便再也张不了口。

    那一瞬,他看见了紫亦靖的眼睛,怨恨的,冷厉的,疯狂而残忍的,绯色的阴影深深融进幽暗的眸底,抛弃了往日的深沉和冷静,无视了自恃的高傲和矜持,那人宛若一头发狂的野兽,没有任何犹豫,残忍地撕扯着身下的猎物,浓浓的杀意漫了全身。

    他想杀了自己么……

    那一刻,羽渊柘害怕了,淡色的眸子蒙着深浓的惧意,身体极冷,极痛,却依旧掩不住他心底那抹比夜更深更浓的恐惧。

    震耳的雷鸣咆哮着,凄厉的风声呼啸着,浓墨般的夜色淹没了一切,也乱了一切……

    舍弃一切的追随,甚至如此屈辱地雌伏于他身下,竟还比不得一个轻狂稚子么?

    “……不是我……他……真的不在我……手上……唔……”

    脆弱的脖颈突然被掐住,紫亦靖细眯着狭长阴寒的眸子俯视着他,眼底染着浓浓的血色暗影,掐在他咽喉处的手指收紧,放开,再收紧,再放开,一次又一次,惊得他全身都僵硬起来,下面更是一阵紧绷的收缩。

    只听闷哼一声,紫亦靖轻皱了皱眉,猛地扣住羽渊柘的腰身又是一阵昏天黑地地撞击,疯狂残忍地凌迟着那具可恨的身体。

    “羽渊柘,你真该死……”突然低吼一声,滚烫的白浊一下子释放了出来,双手也蓦地掐紧了羽渊柘的咽喉,喘息着瞪向身下那痛苦窒息的男子,邪肆的嘴角轻轻扬起,那不甚好看的面容竟也似染了几分惑人的性感。

    夜,似乎变得愈深愈浓了,房内的明灯摇曳,绯色的暗影若鬼魅般扭曲乱舞着。

    沉沉的雨声敲击着窗畔,淹没着呼吸,淹没着心跳,淹没着谁唇边残忍的低笑。

    突然——

    “主子,遥家那边似乎有九公子的消息了。”

    闪电在天边骤然劈过,滚雷连声炸开,紫亦靖抬起的眸中蓦地闪过一道精芒,阴戾地瞥了眼羽渊柘,随手便撩开锦帐下了榻,古铜色的肌肤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冰冷的色泽。

    羽渊柘蜷缩着呛咳不已,窒息的痛苦仍在胸腔内残留不去,眼眸涣散地凝注着床边微微晃动的锦帐,淡色的眸中隐没的不知是什么情感。

    愤恨,怨怒,嫉妒,不甘,还是恐惧……

    说不清,道不明,也许连他自己也不会明白。

    手指紧紧掐紧身下的床单,指节咯咯作响,连骨头都要捏碎般,丝缕的血丝自手心缓缓渗出,身上还残留着□过后的斑斑痕迹,腿间那□的白浊顺着优美的线条缓缓淌下,夹杂着丝丝殷红,极艳,又极秽……

    烛火摇碎了锦帐的暗影,恍若散开的涟漪,只听紫亦靖冷寒的声音在云母屏风外低低飘进来:“……你们调些京畿府的人手一块儿去……就算不能确定也将人带回来……要是再伤了九公子,你们就给我提头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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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愈浓,天愈黑,十二月的初雪就在这样一片阴沉的天空下纷扬着落下。

    点点细雪旋舞飘飞,如丝如絮,凭空而舞,窗外的青竹洒了薄雪,片片浅绿中缀上了几点素白,湿润的清雾缭绕着远处的梅林,朦胧飘渺,梅枝缀晶,梅蕊凝玉,冰清玉洁,点点红梅映着晶莹的薄雪,清丽中透着几分妖娆,疏疏浅浅的花影,香雪翩然,梅香清幽,融了清雾,在青竹梅影间袅娜流动,暗香飘尽不知何处。

    锦纱缭绕,莲花座上放着的夜明珠流转着明亮的光芒,流光溢彩,清流潺潺的浴池碧波荡漾,澹澹水面弥漫着朦胧的水雾。

    郁郁暖香,袅袅清雾,水漫了,湿了地上垂落的锦纱,泛起清浅的光泽。

    轻衣如雪发如丝,修长纤瘦的身子被池水潺潺漫过,柔亮的黑发在水下轻荡,若浸了水的丝绸般缓缓散开,流转着清水似的淡淡光泽。

    美人云鬓,红袖素手,眼波流转中,皓腕轻抬,为靠在池壁上的少年宽衣解带。

    少年眉目如画,四肢修长,白皙如玉的肌肤晶莹剔透,却带着微微的病态苍白,宛若阳光下的冬雪一般,单薄得几近透明。艳丽妖冶的面容在袅袅的水雾中仿若蒙着一层莹彩,极魅的眉眼处凝着淡淡的神情,凤眸微敛,潋滟的眼波缓缓漫过,不经意地一凝眸,却是透进了人心里去的妖娆。

    尘雪羞怯地垂着眸,妩媚的秋波轻轻瞟过少年美丽的裸体,清丽的娇容染着如花的艳色,纤纤素手,指尖滑落的是流云轻裳。

    清眸流盼,巧笑倩兮,美人垂目敛眸,红袖轻掩娇口,吃吃的笑声逸出朱唇,宛若环佩玉珠泠泠悦耳:“除了咱们少宫主,奴婢倒是再不曾见过男子有这么美的身子了……”

    少年细长的眉动了动,水般的眼波倏然轻转,淡淡的,柔柔的,却又带着丝绸轻滑而过的凉意,凤目漫不经心地瞥了眼尘雪,姣美的唇倏忽扬起一抹优美的弧度,染着丝丝邪魅的笑意:“哦?那你倒说说少宫主的身子是如何个美法呢?”

    美人颔首低笑,似娇似羞,手中的软巾轻轻擦过少年精致的肩颈,清悦的声音带着淡淡软侬的吴音:“冰肌莹彻,细润如脂,滑腻似酥……”

    “滑腻似酥么……”墨玉般的凤目似笑非笑地飘过她羞红的脸,微挑的眉尾染着点点妖娆的魅惑,舌尖轻轻舔过湿润的唇瓣,潋滟的眸微微眯起,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角。

    轻转过身,清澈的池水在他□的胸前轻轻荡漾,湿漉漉的黑发缠绕着他瘦削的肩颈,微一凝眸,幽幽的柔光映入眸底,若春水一般散开,沾着清水的手指轻轻抚上尘雪明艳秀致的脸庞,轻若叹息般的呢喃道:“没摸过倒真是不知道呢……”

    美人一怔,水眸轻荡,微微失神地望着眼前的少年,晶莹的水珠顺着那细细的眉尾滑落,凝在了那微颤的眼睫上,柔媚得若春杏含露,梨花带雨,少年轻巧地挑了下长眉,三分高傲,三分戏谑,淡淡的目光越过侍女的肩头直直飘向低垂的锦纱,只听他轻笑着道,“你说是不是呢,我亲爱的少宫主?”

    尘雪闻言倏然一惊,蓦地欲回身下拜,手中的软巾也滑下了水,啪嗒一声,潺潺清水溅起,细细的涟漪层层漾开,一圈圈绕上少年美丽的身体。

    朱色的锦纱被轻轻撩开,一身白衣的男子站在那里,身形颀长俊逸,平凡的面容映着夜明珠的莹光,染了几分暧昧不清的绯色,如烟似雾,一双潋滟若秋水的眸清冷,幽邃,仿若深不见底的清潭,止水无波,兴不起一丝波澜。

    美人垂目敛眸,恭敬地跪在那里,娇艳的面容染了几分惊,几分恐,却也都在眼睫轻垂的一刻全部掩入了眸底:“奴婢拜见主人。”

    白衣男子淡淡瞥了她一眼,微一凝眸,幽滟的眼波轻转而过,倏然间宛若月夜下的湖惊起了秋波般,浅浅淡淡,似明镜裂了,碎了,手一挥,两个字低低沉沉地逸出美丽的唇:“下去。”

    尘雪的手一颤,眼波向清池的方向轻轻瞟了瞟,咬了咬唇,轻道了声是,便起身退了出去。

    少年双手抱胸懒懒地靠在池壁上,水光柔柔地映着他妖冶的容,湿润的唇瓣若沾露的桃花般泛着莹莹粉润,秀气的眉邪邪挑起,几分挑衅,几分戏谑,他低低笑着,漫不经心道:“少宫主这么晚来这,莫不是有意与我来个鸳鸯浴吧?”

    凤目轻抬,长长的眼睫缓慢而轻盈地翻起,淡淡的青色暗影在眼下落了一片美丽的扇形,少年弯起唇角望着站在那边的白衣男子,眉眼间的笑意愈发深浓。

    落千寒站在那里没有动,修长俊逸的身形笼罩在一片朦胧迷离的光晕中,清滟的眸定定望着池中邪气妖冶的少年,美丽的唇紧抿成线,隐忍的,却异常优美。

    “紫墨卿,我可以帮你解了身上的毒……”清寒若秋雨潺潺的声音低低飘出,带着微微的沙哑,似轻风拂过竹叶,带起沙沙的摩挲声,“不过之后,你要加入幻雪宫,永远……”

    永远……

    少年神色倏然僵了下,恍惚中似有一根尖锐的刺深扎进了心口,隐隐的疼,隐隐的痛,连心都禁不住绞了起来,很难受,很难受……

    手指紧紧按住胸膛,急促的心跳震动着自己冰凉的手,细细的眉尖轻蹙,姣美的下唇被咬得泛白,就像胭脂沉淀下的灰,淡淡的,却是一种脆弱的颜色,仿若一阵风便能吹散了般。

    少年忽略掉心头那一丝绞痛的心悸,缓缓抬头,美丽的眼睫轻轻翻起,唇角勾起一道淡淡的弧度,轻笑道:“我答应。为什么不呢?”

    是啊,为什么不呢?

    既然可以活下去,为什么不呢?

    难道还有什么是比活着更重要,更有意义的么?

    这个千疮百孔,命不久矣的身体,不管他原来的主人是什么人,有什么过去,他墨璃只不过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活下去,对一个人来说是没有错的。

    紫墨卿的过去,他又何必承担呢……

    少年轻轻笑着,如释重负,身体一点一点沉入清池,长长的黑发若水藻般向他拢过来,纠缠住那美丽的躯体,若情人的手温柔地抚触着他的心,倏忽间,没入水中的眼眸涩涩的,痛痛的,有种被水满溢的感觉。

    真是难受呢……他轻轻叹息着,就像与水中的清波耳鬓厮磨,软侬呢语。

    可是,他不会知道,那种痛到底是因为水进了眼中,还是因为泪溢出了眼角……

    他不会知道。

    他忘了。

    他忘了那些曾经,忘了那些属于紫墨卿的记忆其实也是属于他的。

    也是属于他墨璃的。

    那些他曾经为之拼命,为之心疼,为之守护,为之要爱的人,如今的他都忘了,都忘了,就像庄周梦蝶一般,天明了,梦醒了,一切都成了记忆的影,慢慢地淡去,散去,消失成了一块块斑驳的留白……

    如今的他,只记得自己是墨璃,那个曾经为爱而伤的人。

    如今的他,只是更坚强,更骄傲,更冷漠。

    如今的他,只是想要活下去。

    自由,又不感卑微地活下去。

    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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