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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七章 年三十了

    !!!!文氏道:“我看他是有愧于心,怕你高中后于他不利。当年分家,他还不是只向着你大哥他们……”

    “好啦好啦,你总是对此事耿耿于怀!”齐长春揽着妻子渐渐鼓胀起来的腰肢,道,“你也有了身子了,要小心,不要动气,不然对孩子不好。”

    文氏笑了笑:“知道啦!你去跟福儿说一声吧,让他今晚回自家去吧,明日随他父母一起去里长家里。”

    齐长春道:“我也是这个意思。”便去了书房,让齐福回家去。

    待得吃过晚饭,齐永春又过来,与齐长春说了一通,大致也不过是些开春后院试的事罢了,反而明日去里长家的事只略说了两三句。

    当晚齐长春又过来这边,与文氏同榻而眠。齐敏儿则又与齐宝儿一起大被同眠去了。

    第二天便是年三十,齐长春一家人本来准备了白面,要包些饺子,又准备了肉食。但是如今晚上要去里长家里,便就只做了些饭菜,巳午之交时便吃了午饭,然后便准备动身。

    虽然说是吃晚饭,但还是去早些的好,去得早了,也是失礼。

    齐敏儿和齐宝儿都有新衣,乃是文氏七八月份时便备下的。

    两个人年纪尚幼,身子日长夜大,特别是齐敏儿,每半年就要换一套衣裳,自然新年的衣服是不可少的。

    齐敏儿对于古代的衣服其实还是很有兴趣的,只是小孩子的衣服不过是系扣的袄子,实在没什么可兴奋的,而那古代长裙,至少还得好几年才能穿上身,齐敏儿也只得耐心等待了。

    正在这边试新衣那边又有人敲门,开门看时,却是齐福。

    齐福见了齐长春,便道了来意,原来是齐永春让齐长春一家先到他家去,然后一起动身,坐马车去里长家里。

    齐长春听也便对文氏道:“你如今身子也渐渐重了,我还想雇辆马车去的,既然大哥让咱们过去,那再好也没有了。”

    依文氏的心,本不想去沾齐永春的光,但当着齐福的面,倒也不好臊了他的面子。便只好点了点头,但又道:“我身子也懒得动了,等你家走时,我们在门口等你们吧,你们能停,便略停一停。”

    齐福先是应了一声,却又道:“那婶子家里可吃过饭了么,我爹还想请二叔和二婶子过去用了午饭再一起走呢。”

    齐长春道:“我们已经吃过了,本就要走的,你既然来了,便只在家里等你们一回便了。”

    齐福道:“既然如此,侄儿便回去了,等会儿一起去里长家里。”

    说着对齐宝儿和齐敏儿笑了笑,又招了招手,便回头要走,文氏却又喊道:“福儿回来。”

    齐福听了便又回身:“婶子还有什么吩咐么?”

    文氏从怀里拿出封红包来,道:“这是给你的压岁钱,本想着明日再给的,又怕你家明日事多,不得见,便先给了你吧。”

    齐福上前接了,跪下给文氏和齐长春磕了头,先道了谢,又拜了年,这才走了。

    待齐长春送了齐福回来,文氏道:“那封红包原是要给里长家的官哥儿的,封着一两银子呢。”

    齐长春道:“你封了几个?我看里长家里多半还有别的亲戚孩子在。”

    文氏道:“哪里顾得了这许多,咱家又不像你哥哥,包一两银子也就很够了。”

    齐长春道:“你说的是,礼不礼的,也不过如此罢了。里长叫我们前去,也不会是在乎这些事的。”

    文氏道:“便是如此。他不过看你们过了县试,盼着你们都能中秀才罢了。福儿毕竟年少,我看未必能去乡试,主要还是你吧。”

    因为另一户是邻村的,里长对待自然有亲有疏了。

    于是四人在屋里各自说话,看看时间要到未时,也是闲着,文氏便在屋里生了盆炭,与丈夫孩子一起取暖,又把那火钳子半开了放在火盆上,上面架了块年糕烤着。

    文氏一边烤一边翻,待得皮裂开熟了,便放到桌上,用小刀切了,把那化开了的麦芽糖沾在年糕上,当作零嘴喂给两个孩子吃。

    齐敏儿前世吃过炒年糕、炸年糕和汤年糕,但是没有吃过这样烤了以后沾糖吃的。现在咬了一块在口里,只觉得一股香甜,腻在了嘴里,一股香气沁入心脾,真是从未尝过的美味。

    之前两年过年,齐敏儿都还小,第一年完全是哺的乳,第二年总算吃了几口菜。今年春天总算是断了奶,如今才能好好吃饭。

    齐敏儿吃了一块,又拉了拉文氏的袖子,文氏笑着又添了一块给她,然后道:“这东西粘,不太好化,吃两块也就得了。”

    齐长春道:“让她多吃两块吧,免得到了里长家里,万一开宴晚了,岂不是肚饿。饱着点,在里长家里也好作些礼仪。”

    文氏道:“哪有你这样的人,大过年的,却让自家的孩子不得吃。”

    齐长春笑道:“家里有肉有面,明日来家里再吃,也是一样。”

    文氏道:“净胡说,哪有这样的。”说着也笑了起来,“里长家今日必定大摆筵席,若不去多吃些,岂不是入宝山而空手归?”

    齐长春也笑了起来,道:“你总是心疼孩子,想让她们吃些好的。岂不知孩子们自有享不尽的福,他们都还小,日后前途岂是你我能想的。”

    文氏道:“哪管得了这许多,我是妇人家,不像你们男人,我只看眼前!”

    齐长春听了,也就笑而不语。

    齐敏儿听了却是心中暖暖的,知道两个人对自己也和齐宝儿一样,没有什么不同的对待。

    齐宝儿却是不依不饶,伸着手只管要吃,结果一条一尺多长的大年糕,齐敏儿只吃了三块,齐宝儿却吃了小半条,捧着肚子说胀着了。

    齐长春道:“让你少吃,你偏不听!等会儿且与我走着去吧,让你娘和你妹妹跟着大伯坐马车去。”

    正说着门口有人叫门,齐长春去开了门,果然便是齐永春一家。齐永春来叫的门,马车里车窗的帘子被高氏掀起,笑着让齐长春一家都上车去。

    齐长春却道:“让线娘与敏儿与大哥大嫂同去吧,我领着宝儿走着去。”

    齐永春道:“这是为何?这马车车厢也尽够坐得下的,自家兄弟又何必多谦。”

    齐长春道:“大哥有所不知,宝儿贪嘴,多吃了些年糕,撑到了些,我领他略走走,消消食。”

    齐永春笑道:“孩子家的,便只是贪嘴,我们两个幼时也曾偷过咱爹的糖果吃呢!”

    齐长春忆起幼时在家中欢闹的情形,也是嘴角含笑,便道:“那时候的事,大哥却还记得。”

    齐永春道:“我如何会忘。”

    两人又说了两句,齐长春便进去搀了文氏出来,齐敏儿和齐宝儿在后面跟着。齐永春见了,便摸出两个红包来,塞在二人的手里——这是回礼的压岁钱了!

    齐长春忙让二人磕头拜个早年,齐宝儿当时便拜了,齐敏儿却老大不愿意——前一世也早没这规矩了,这一世却还要跪下磕头。

    若说是不为五斗米折腰么,自己却还不到那个年龄,没的让人说了不懂事。没奈何,只得磕头罢了!

    还好齐永春先受了齐宝儿的头,见齐敏儿又跪下,便上前扶了起来,道:“小孩子家家的,莫弄脏了衣服,便只是个心意罢了,快上车去吧,天寒地冻的,车里有暖炉生着。”

    文氏和齐敏儿先后都由齐长春扶了上车,只是他自己却是坚决要与齐宝儿散步过去。齐永春也没有办法,只得与高氏文氏等人先坐了车去了。

    这车厢里不但生着一个小火炉取暖,还点着一炉薰香,齐敏儿也不懂是什么香,凑近了看时,但见那香炉极为别致,却也不知是什么窟烧制的。那炉内点的薰香在那云母薄片上,缓缓地被下面的一块小炭炙烤着,散发出舒缓而无烟燥之气,却袅袅不散的香风来,教前世里没有见过这东西的齐敏儿大开眼界。

    文氏倚着车厢坐着,高氏移开了身子,道:“妹妹且坐着宽敞些,你有了身子,断不好憋仄的。”

    文氏伸直了脚,对高氏笑笑:“多谢嫂嫂了。”

    齐福在车里,执着齐敏儿的小手,跟她说些城里的见闻——平日里在齐长春家,齐福只是埋头跟着齐长春苦读,连那屋子也很少出,更不用说与齐敏儿说笑了,便是有这些见闻或笑话,只怕也是得空与齐宝儿说说。齐宝儿却是见到父亲也要怕的,除了跟着齐福在那书房里念书,便是一家人都在一起,哪里敢说什么笑话给齐敏儿听。

    不过他就是说了,有些话齐敏儿也只好装作不懂。就像现在,齐福说了几句,齐永春便道:“你与她说这些个作什么,她又能懂个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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