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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卅七章 互相拜访

    !!!!高氏道:“那是自然,福儿可是我们亲生的。”

    文氏实在听不下去,便站起身道:“我差点忘了,灶上还热着汤呢,我去看看。”

    说着便扭头向外走去。

    高氏还跟文氏客气:“妹妹别客气了,咱们自家人,还有什么可说的。”

    齐敏儿看着高氏,心想她不是生性刻薄,而是没心没肺么。这样的人,当初是怎么入了齐老爷子的眼,娶回家里来的呢?果然古代的婚娶,还是盲婚哑嫁的么,媒人的话,果然还是信不得啊!

    想到今后,自己说不定就被某个上门的媒人一通说合,然后嫁到了不知谁的家里去,齐敏儿也不禁心里有点害怕。

    文氏在外面磨蹭了半天,估计话题已经被揭过去了,这才端了鸡汤上来。

    一顿好好的午饭,结果又吃得大家都魂不守舍的,看来高氏就是有这样的强悍呀,她就是一个气氛转换器!

    等到把高氏送走了,文氏便打发齐宝儿和齐敏儿去午睡,然后回到卧室,看到齐长春正拿着本书看,便道:“大嫂还是这样,说话一点都不知避讳,那日去里长家里,也不知丢了大哥多少脸。”

    齐长春道:“苏家与我们也算得是老交情了,早知道大嫂的为人,想来也不曾介意的。我们是自家人,更不该放在心上,以往的那些事,也都该放下才好。”

    说着把自己与大哥适才所说的话告诉了文氏,说大哥其实也算得为难,他是长子,自己分家分出来的,自然要多照顾他一份的。

    文氏叹道:“我也是知道这个理儿,只是心中郁垒,只得向你一吐为快罢了。且大嫂说的这些话,多半村里也时常都在传的,敏儿略大些,自然也会听到,我总拿她当自己亲生的一样看待,若是她听了这些闲言碎语的,她心里难过,我也难过啊!”

    齐长春道:“这事也且放一放吧,上次不是说了么,总不能为这事搬走吧。”

    文氏道:“却也是,只得再等等看看了。”

    二人说了一会子话,文氏便也午睡了,齐长春却是出了门,去相熟的几家里走走。

    其实齐长春家,也时常有人来窜门,只是文氏是个爱冷清的人,说不了几句话,便也就冷了场,所以村里那些长舌妇,是绝不会来的,便是与文氏相好的两三个妇人,没甚么事也不会常来。

    这日才午睡了片刻,便有人叫门,文氏却是乏了,睡得正熟,也没醒,倒是齐敏儿和齐宝儿醒了。齐宝儿便去开了门,认得来的乃是村东头苏涣家的婆娘于氏,与里长家是出了五服的亲戚,与齐家倒也有些来往,便道:“原来是苏五婶,新年好啊!我娘还在午睡,有什么事么?”

    于氏摸了一下齐宝儿的头,道:“既是如此,我改日再来,宝儿却是越大越乖巧懂事了。”说着又看了一眼站在远处书房门口的齐敏儿,笑道:“那是你妹妹?”

    齐宝儿回头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齐敏儿见提到了自己,也只得上前与于氏打了个招呼,口头拜了一下年,于氏笑着也摸了她一下,又摸出两个红包来,塞到两个孩子手里,便告辞走了。

    齐宝儿打开一看,道:“是二百文。”

    齐敏儿看了他一眼,也不答话,心想多少钱也落不到你口袋里,又有什么可说的!

    不过这苏涣家的,往日也不常来,只是偶尔听文氏说起,也算是文氏的一个手帕交,如今巴巴地过来,总不在就是为了送些红包。

    其实今年的红包,齐家是赚的——文氏虽然要面子,但是也不会在红包里都包上足足的一份,大多是二百文和三百文的,一贯的只有给苏睿和陆佳星的,给齐福的是五百文的。但是那夜在里长家里收的,都是五百文和三百文的,里长包的甚至是两贯一封的,回家算算,倒是小赚了有三两多银子。

    虽然不指着这个赚钱,但这也算是一笔小小的“横财”了。

    齐宝儿把齐敏儿手中的红包也拿了过来,纳入怀里,说:“等娘醒了,就给她。”

    齐敏儿心想你给不给是你的事,跟我说什么,难道是你心虚么?再看看齐宝儿的眼神,却不像是心虚的样子,好像就是很随意地在跟齐敏儿说话。

    齐敏儿回想了一下,好像齐宝儿一直便是如此,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的,不管什么事都来跟她说一声。

    哎,这算是忠犬么?

    齐敏儿有点自嘲地笑笑——这也不太像啊,真是搞笑了!

    两个人进到里屋去看看,文氏还躺在床上睡着,一点也没有醒的迹象。齐敏儿仔细看看文氏,只见她也不过二十六、七岁的模样,却已经有了一个虚岁七岁的儿子了,看来她嫁人时也不过十八、九岁——这在古代还算是晚的吧。

    虽然已经在心理上习惯了谈恋爱谈到二十多岁,然后再找个对象结婚的做法,但是齐敏儿并不是不能变通人。而且古代的乡间生活也颇无趣,不过都是些家长里短的事,不像现代,吃的玩的一大堆,有钱有时间的话,也能出个国什么的,所以在这样单调的生活中,结婚也许就像是一次爆发。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啊,这样无聊的日子过得久了,自然也想出嫁,由此看来,古人的早婚,也是情有可缘的啊!在平淡的日子中寻找激情,也算是难得了。

    齐宝儿见母产仍然在睡着,便带着齐敏儿又退了出来,然后道:“我领你出去看看吧。”

    齐敏儿摇头道:“大冷天的,还是屋里好。”

    齐宝说:“我这里还有两个炮仗,我们去门外放吧,也不走远,掩上门,也吵不着娘亲。”

    齐敏儿见齐宝儿一脸的期待,心想这也是他的一番好意,便道:“那便在门口吧。”

    此时远近都有人在放鞭炮,多数都是些孩子在放着玩,隔不上一会儿就有鞭炮声传来,文氏也没有被吵醒,看来也是习惯了这样的环境了,所以只要掩上了门,也应该不会吵醒她的吧。

    于是两个孩子便到了门口,齐敏儿坐在门槛上,只看着齐宝儿放鞭炮。

    都是一个小爆竹,有在里长家里拿的(是人家送给他,让几个孩子玩的),也有看别人放一长挂鞭炮时,在废墟里挑拣出来的没有爆的。

    齐宝儿也是胆子大,一点也没有因为那些没有爆的爆竹的引线短就放弃,只是在自家灶下用长木条引了火来点罢了。

    放了几个,爆竹的声音把左近的几个孩子给引了过来,为首的是刘润,身后跟着三个年纪小一些的——看来这个村子的孩子们,也分成几大势力呢,互相间并不统属,各有各的头。三个老人的孩子,以及苏睿,都有各自的“手下”。

    刘润对齐宝儿道:“宝儿你有几个?分我一点。”

    齐宝儿也不藏私,从口袋里摸出几个递了过去,刘润伸的接了过去,道:“也不多嘛,你爹娘没给你多买几个么?”

    齐宝儿道:“你很多么?”

    刘润道:“我都放了两挂二百的了。”

    齐宝儿道:“那你还问我要,我只有这几个。”

    刘润说:“我都放完了嘛,明儿我再去买一挂,你上午来村西那棵歪脖树等我,我分你几个。”

    齐宝儿道:“你怎么自己去买?”

    刘润说:“过年了,有压岁钱的嘛。”

    说着带着那几个孩子,又欢天喜地地走了。

    齐宝儿看着他们的背影,又看看手里还剩下的十来个炮仗,好像在思考什么。

    齐敏儿撇了撇嘴——这小子什么心思都放在脸上,在想什么一眼就看穿了。

    果然齐宝儿叹了口气,然后对齐敏儿道:“他们家有钱,咱家可不行啊。”

    齐敏儿微微一笑——你倒挺认得清现实的,没想到要去先用刚刚得到手的红包。

    齐宝儿却拿出红包来又看了看,还是没胆子自己先去用——这段时间齐敏儿在各方面对齐宝儿的要求还是很严厉的,齐宝儿断然不敢先斩后奏——所以他看了半天,还是纳入了怀中。

    齐敏儿笑道:“你还放不放了?不放便回家去吧。”

    齐宝儿道:“放,当然要放了。”

    这时远处齐长春走了过来,见到两个孩子在门口,便道:“怎么出来了,你娘呢?”

    齐敏儿道:“还在午睡呢。”

    齐长春笑道:“你娘这两日也着实累了,且休去喊她,你们不要走远,便在此处玩玩。”

    说着从身上的褡裢里拿出一挂鞭炮递给齐宝儿:“且拿去自己玩玩,注意不要炸伤了手。”

    齐长春见刘宝儿手上的引火木条,就知道他是在放鞭炮,便把刚买的几挂鞭炮拿了一挂出来给儿子玩,然后便走了进去。

    齐宝儿这下弹药充足了,心里也开心,连把红包给父亲的事都忘了,蹦得足有一尺多高——古代生活单调呀,也没什么可玩的,有鞭炮已经是难得了。

    不过齐宝儿放鞭炮的花样还是挺多的,如今弹药充足,更是故意弄了很多不同的玩法来给齐敏儿看——有把两个或三个的引线缠在一起的,也有把鞭炮剥开,用里面的火药作引子,一路上排着小鞭炮在炸。

    只可惜齐敏儿对这些没有兴趣——她早就过了喜欢放鞭炮的年纪了。也许有些人一直都会喜欢鞭炮这种东西,但是齐敏儿自前一世十三岁以后就不再放鞭炮了。

    不过齐敏儿也挺佩服古代的大人的,对于孩子,怎么都这么放心,如同散养一样,就这样让齐宝儿自己放鞭炮玩了,包括之前的刘润,也不过八、九岁年纪——现代的父母可都是全程陪伴的,生怕出什么意外。齐宝儿也一样是独生子呀,刘长春却把这个七岁的小孩子当成懂事的大孩子一样。

    齐宝儿变着法儿在齐敏儿面前放了几个炮竹,见齐敏儿兴趣缺缺,自己也感到颇无趣,便和齐敏儿一起进去了。

    齐长春正在厨下生火,准备做饭。齐宝儿把刚收的两个红包递给他,告诉他苏涣家的于氏来过的事。齐长春看了看里面包着的两张宝钞,然后收了起来,对齐宝儿道:“她可有说什么吗?”

    齐宝儿摇了摇头:“没有,就说改日再来。”

    齐长春点了点头,道:“你们先去吧,今儿还是爹来做饭。”

    这时大屋里的门帘一掀,文氏走了出来,见齐长春已经开始做饭,便走过来道:“今儿不知怎么就睡迷了,到这会子才起,你快去歇着吧,还是我来。”

    齐长春道:“我已经在做了,你且去吧,我只把几个菜热一下,也无甚难的。”

    文氏笑道:“你不记得你娘曾说过么,越吃越馋,越睡越懒,我再睡下去,便是孩子生下了,也做不成事了。”

    齐长春笑道:“那便不做,多歇两年。”

    文氏道:“那可不成,岂不是累着了你。”

    齐长春道:“累了又如何,你的身子最重要!”

    文氏笑道:“好啦,你快去吧,中午的菜有两个已经不剩多少了,还要混在一起炖了,所以还是我来吧。你那天做的菜,孩子们连饭都少吃了,你不心疼么”

    齐长春虎着脸瞪了两个孩子一眼:“这么小就挑嘴,这可不能惯着他们!”说着自己也笑了起来,便带着两个孩子进了屋——毕竟还是承认了自己手艺不佳,也心疼孩子。

    不多时文氏做好了菜,端了上来,齐敏儿和齐宝儿也洗了手,坐在桌边等着。齐长春帮着放下了饭菜在桌上,文氏要为他倒酒,他却摇手说不用了:“连着几天吃了酒,已经够了,今日便停一停。”

    文氏听了,便道:“这几年地里丰收,家中用度也不甚紧,你也不必太委屈自己,往日里你可是每天都要喝一两杯的。”

    齐长春道:“那也不是什么好习惯,便不喝又怎的。”说着便转移话题,把于氏下午来过的事也说了,文氏听了也是一怔,道:“怎么就送了两个红包,却不来见我。”

    又对齐宝儿道:“你怎么不叫醒我?”

    齐宝儿道:“她说话间便走了,也留不得她,便没有叫醒你。”

    文氏侧头想了一会,道:“虽然与她也甚相熟,但往年来往,却无这样的,莫不是有什么事要求我们?”

    齐长春道:“苏涣家的日子过得不错,有甚事要来求咱们!”

    文氏叹道:“总之无事不登三宝殿,平日里来往,不过说说话罢了,你难道不知她于秋娘是什么人,哪会平白无故地给人钱。”

    齐长春笑道:“那且看她再来便是。”

    文氏一想也是,只是想到怎么这村子里的烦心事越来越多,便觉得心情郁闷不已。刘长春见她面色不好,也知她这几日思虑太过,便劝她不要多想,其实船到桥头自然直,自家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何必在意别人家说的话。

    文氏听了,虽知齐长春说的有理,但总是心胸不够开阔,那口气总是出不去。

    悠悠地等了两天,那于氏没有上门,马福奎和张永宁两个却又来了。

    二人前来,各自带了一些礼品,齐长春自然又与他们两个好好地吃了一顿酒。原来这二人是来邀齐长春一起去参加府试的。

    “这次齐兄将嫂夫人一起带上,便在我府上住下,让我府上的下人帮着照顾,这样也好让齐兄你免了后顾之忧。”

    张永宁还是很热情,酒过三巡,就邀请齐长春一家都到他家府上去住。

    这时的齐敏儿,已经知道张永宁的曾祖曾补过一个外放知县的缺儿,祖父是个举人,但是没有补过缺,父亲是个秀才,不过已经去世了,家中只有母亲和祖母还在。

    齐敏儿当时就想,这张家怎么一代不如一代,看来这一代的张永宁,想要翻身也不容易啊,还是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的身上后,只是不知他有没有儿子了。

    明代的科举,在考中的秀才之后,可以去官办的学校里念书——当然你也可以不去,自己在家苦读,只是少了些人脉关系罢了——取得考举人的资格,而考取了举人的身份后,才能有机会补缺做官。

    当然,如果举人继续考试,得到进士的身份,那就不用补缺,而是直接外放官员了。而举人要做官,只能等着进士人数不够时,又出现了官位的空缺,朝廷才会从举人里面补缺。

    不过看张永宁这家伙的出手和穿着,家里应该没有太多的闲钱,想来他家祖上虽然有人做官,也有人做举人,但是却没有捞到什么钱——毕竟洪武年间,当官的挥钱还是很收敛,不然剥皮塞草就会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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