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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姻记

    !!!!若论真心而讲,其实佟霞是不太喜欢回宫的。且不说与叶诚嘉的这种-戏份-实在让人觉得累,就只是面对他的那一堆女人也实在让人头痛。次日,君帝亲朝之后,后宫诸妃是按制晋见。地点自然是在碧波宫,所见的女人们除了贺秋涟是新人外,其它的并无太大的变化。当然,这中间亦除了那个已然从自己的女官变成昭仪的宁骞。近三载不见,宁骞好象变了不少,原先呆在自己身边时的凌厉武气被一堆锦衣华服包裹得严严实实了,除了眼角偶尔露出的几许凌厉目光之外,她似乎真的已与其它后妃没什么不同。一身珠光宝气,满脸的恭敬贤和,皮笑又不笑的和其它嫔妃们说着一堆无伤大雅的玩笑。至于那个贺氏嘛,文气很足,象个书香世家的千金小姐。行止之间如轻柳拂水,眼波流转间却又有三分妩媚,这样的女人,怪不得能让叶诚嘉-看上。只是也许连她都不知道,这样的看上,对于她来说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向后位拜见,其实是可长可短的事情。原本已经够混战的后宫,突然迎上这么一位女主人回来,那种感觉其实是不太好受的。她们不舒服,佟霞更不舒服,于是在浅浅聊了几句话,便以身体乏了为由,让她们全都退下了。至于后妃们送来的礼物嘛,自己是一概不稀罕的,纵使再精巧玉致的玩艺儿自己都不待见。独独倒有一份礼物甚是特别!"娘娘,这是贺昭媛送来的礼物呢。"一只纯金所制的鼓轮指南车!其实在东汉时便出现了记里鼓车和指南车。记里鼓车有一套减速齿轮系,通过鼓镯的音响分段报知里程。三国马钧所造的指南车除用齿轮传动外,还有自动离合装置,在技术上又胜记里鼓车一筹。自动离合装置的发明,说明传动机构齿轮系已发展到相当的程度。齿轮更是已有不同形状和用途的齿轮和齿轮系。有大量棘轮,也有人字齿轮。特别是在天文仪器方面已有比较精密的齿轮系。张衡利用漏壶的等时性制成水运浑象,以漏水为动力通过齿轮系使浑象每天等速旋转一周。公元132年张衡创制了世界上第一台地震仪,即候风地动仪。明光圣世的史传记载是从唐朝未期开始转逆的,这些东西他们自然都曾经见过有过,只是未经正统的机械数术教授,这项技能便只掌握在很少一部分技工的手中。况又兼之在古代这样的封建社会城,技工并不是吃香的活计,反而总是让人看轻看贱。自己曾让九金阁做的那批齿轮,其实原理并不复杂,只是大多数人不曾见过罢了。这个贺氏送来这样的玩艺儿给自己?到底算是投其所好呢?亦或是变相的示威?如果只是前者还好说,要是扯上后者的话就有趣多了。她难道以为自己能做的只有一些机关术数?自己这个-明后-在诸多朝臣与嫔妃的眼中,一向是清淡不理政事的。即使下江南那一次杀戮,也有太多的影子表明那是皇帝事先授意的行为。一个温润清淡、毫不张扬的后妃,纵使以身为后,怕也是无力的代表、脆弱的象征。看来自己今后的日子果然会精彩万分啊!一上午的时间其实并不长,打发走各宫后妃之余,便是指挥着宫人们将江南带回的东西分类收藏好。金银细软之物自己一向是不在意的,小小家子气的玉笛最能把这些东西收拾得停当仔细,绝不少上一件。玉箫因为要检当新分来的八名宫女,所以一直在注意她们的举动。书籍稿件一向是由记性最好的星柔来处理的,只是一些近期图卷要自己亲自来收拾。至于其它人们,自己向来懒得管她们,这些丫头也一向自觉,无须自己劳神费事。只是今儿有些好奇怪,萍影这个丫头居然一声不吭的在发呆?初夏时节,已有几分炎热,虽然京都的气温与凤凰城比起来着实算是清凉,但时近中午,亦算是有些炎热了。即便是宫人太监也都紧赶着往有阴影的地方干活,可这个萍丫头却明晃晃的站在了偏殿窗口子跟前。那扇窗子的外围是十几朵新开的莲花,粉白灿金,与碧青相对很是美丽的景致。文蔷素来知晓自己喜欢这样的香气,便大早起开了窗户让荷香可以散进宫室中来。这样一来,屋里的味是好闻了许多,可那窗户子底下却是有些暴曝了。这个萍丫头精力充沛,一向最是怕热,在凤凰城的时候,一天到晚钻树荫子底下走,被自己笑过好几回。今儿这是怎么了?"娘娘恐怕不知道吧?萍姐姐和贺昭媛的哥哥曾经订过亲呢。"回澜一向不太爱说话,但是今儿好象有些忍不住了。这消息佟霞倒是不知道,放下手中书是扭头看着给自己的书卷之上换封套的回澜。看娘娘有了兴致,左右又暂无他人,回澜只好是说了:"其实奴婢知道的也并不多,只是回京的路上无意中见萍影和咪咪在纸上对话了几句。好象贺昭媛的父亲从前是兵部侍郎,萍姐姐的父亲获罪后才升的尚书。只是没几年好象又惹先帝不悦,才远发到川边。"吞吞吐吐的,说不太真切。但其中的意思,佟霞是明白了。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瞧瞧萍影那样子,恐怕亦是有苦难言吧。怪不得今儿起来就没见她怎样笑过,一本正经的。先前还以为她是为了帮自己显示皇后的威风,好震慑六宫,却不料原来是这个原因。午膳是独在宫中吃的,叶诚嘉今儿好象朝务很是繁忙,连中膳食亦是在前殿与几位官员一起用的。内容为何,佟霞倒是不太关心,只是听小礼子说,贺昭媛亲手下厨做的食盒,送到了前殿,还得了一件紫玉的如意。听到这样的消息后,越发瞧的萍影脸上不是个颜色了。只是有些事自己着实不知道,只在下午见到金霞后才是问将了出来。对于前朝的那些事,金霞知道的其实也并不了了,毕竟那个时候,她也还是小孩子只个,家里七个母亲争风吃醋已经够头痛了,哪里管得了别人家的事情。她所知道的也只有眼前的这些事。"贺昭媛的父亲其实已经致休了,此番贺家重出门楣,最重要的是靠了她大哥贺秋冼的军功。贺秋冼今年大概二十七岁左右吧?很早便参了军,一直在白虎关虎贲将军,也就是他姨舅的手下任职,本来只是个副将。可打去年开始,北川国因公主回朝之事屡犯边境,贺秋冼因缘会际立下了不少功劳,虽然中间可能在他姨舅的保荐,但其本人确实也不是凡夫俗子,在军中的声威很高。加之两个月前的那场战事里,他姨舅中毒箭断了左臂,便由他暂代了虎贲将军一职。"虽说只是暂代,但虎贲将军是如何的职位?从一品的武将,轮到暂代便十之八九有了扶正的机会。更不要说朝里有人好做官了!见自己沉吟不语,金霞便继续说道:"贺氏其实是个很聪慧的女子,在京都小姐圈子里一向极有人缘,虽说其才貌都十分出色,但却从不骄纵放肆,可是却也没听说谁曾经敢给她下不来台过,毕竟她的父亲是致休居京,并无实权了。大姐,你很忌讳她吗?"从大姐复出至今,金霞从来都不曾听其问自己打听过哪个后妃的事情,今朝头一回开了金口,难道说君帝真是如此偏爱贺氏?看她一脸担忧的样子不知道金霞想歪了,只是原因如何自己并不能说。虽然金霞是自己的-三妹-,但是事关他人隐私,还是三缄其口比较好。其实对于贺昭媛,自己的兴致并不大,自己在意的是那个贺秋冼。"贺秋冼二十七了,那他娶亲了吗?"金霞听了这话,还以为大姐是要知道朝中有哪些人与贺家有染:"曾经娶过一个,是他的姨表妹,就是原虎贲将军的女儿。只不过珠胎毁月,难产死了五六年了,孩子也没保住。年初贺昭媛受封进宫之时,他曾回京几日,听说有很多人为他保媒,但贺秋冼却都以军务正繁的由头婉拒了。上个月,听说吏部尚书曹卿玉有意把小女儿许给他,托了人进宫给贺昭媛说,只是结果如何,还没有传出来。"之后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闲话,为防金霞想得太多,佟霞还专门问了许多朝中京都的其它事情。可她越是这样仿佛若无其事的旁敲细击,金霞的心里就越是担忧。秀眉紧锁的,一直到离开禁宫之时,还是面色不霁。回府路上,正值夕沉之时,街道之上很是繁华。可绕到近府之时,人际却是突然冷清下来了。明府在慕华街上,左右几处俱是高官厚宅,虽说人多之时门前车水如龙,但这样的时候却大多静寂无声,除却角门弄巷里看得见几处人影出落,正街上几乎是无人的。父亲明圣依虽说如何仍然挂着右相的名头,虽然与其并肩的左相现在仍然空缺,但他的实权好象一点不曾恢复。每天所经所管的不过是修文编册之类的文活,与朝政一点都搭扯不上。大姐虽然贵为国母,但一向与其父并不热衷,这也导致了朝臣即使顾忌到皇后,亦不肯多到明家走动的奇怪现象。明府的门前,一向是少有车轿的。可今天,正门之前却停了三顶绿呢大娇,一顶绿穗、一顶朱穗,居然还有一顶是银穗?怎么回事?银穗可是只有皇亲才可用的品级啊。谁来明府了?因为不想碰到父亲,所以金霞一向只走左侧门。从那里回自己住的流金小筑比较近是一回事,更是因为其左右相挨的是大房二房久居无人的地侧,父亲极少前来。可今儿?角门处,早有贴身的丫头在那边等门停立,见软轿在门前停下,三小姐却打开轿帘,直盯着正门处瞧时,便立马明白了。只不过碍着左右家奴甚多,说话不甚方便,便趁着扶小姐入内苑时,赶紧禀报:"小姐,安东郡王来府了。与他同行的还有司天瀚公子以及一位武将,好象姓贺兰,对,是姓贺兰。玄武关虎贲将军,贺兰连横!""什么?你要贺兰连横向金霞求亲?"佟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叶诚嘉的脸上没有太多玩笑的模样,但是这个消息仍然是太惊人了。"你不是不愿意明府的女儿纠扯牵入朝政吗?"贺兰连横是前年才提的玄武关虎贲将军,与朱雀关宁骞的父亲互成崎角,共抗鲜罗。这样的职位可以说是位高权重,牵一发而动全局的。让他去向金霞求亲?叶诚嘉到底打的什么算盘?更何况,他又不是不知道金霞并无意婚配。佟霞急得想冒火,可叶诚嘉却悠哉悠哉的斜躺在秋藤摇椅上,一口一口的品着咪咪新酿好的莲心银耳粥,大夏天的吃这个最是下心火不过的。只不过如今瞧来,需要吃这个的似乎另有他人,这让叶诚嘉很是开怀,笑嘻嘻的说道:"贺兰你是见过的,绝对一流好男人,足以配得上金霞。更何况,重任武将在外,内有后位相扶,不也是惯用的笼络人心的技俩吗?"从一品的武将,已经快到武位之顶。单以金银相赂,不如给正值壮年的武将送去一个貌美倾城的夫人来得合算,更不要说这个夫人还是当朝皇后的亲妹。这门婚事,实在是太相匹配了。"可我不觉得金霞会同意!"明圣依是管不住他的这几个女儿的,只要金霞不同意,那么就算是他答应也枉然,更何况如今有里最尊最贵者是身为皇后的自己,自己不发话,明圣依他是没那个面子应允的。很有自信的态度,叶诚嘉也相信:"朕也相信金霞不会同意这桩婚事。""那…………""梓童,身为皇后的你,纵使不管后宫俗事,亦不能太过轻闲吧?"这话怎么听得这么不舒服啊?难道说叶诚嘉是因为不喜欢看自己日子过得太舒服,才给自己找点麻烦事?有这种理由兼道理吗?佟霞气笑得鼻子快歪了。而她越是这样,叶诚嘉笑得就越开怀,伸手将气鼓鼓的佟霞拽到了怀侧坐下,趁着玉笛快进来奉茶时,将最后碗盏中剩下的那几枚不曾挑去莲芯的莲子是尽数塞到了佟霞的口中,戏谑道:"爱妃?苦吗?别急,还有更好吃的。"朕这三年,给你攒下了不少的-好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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